廖学兵摇摇头,“我不要你一分钱,只需要你对阿婆赔礼道歉。”
女孩冷笑说:“嘿,遇到装疯子敲诈的了。你和这老太婆串通好,等我车子一到故意钻过来,装做受伤,联手敲诈,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墨镜男说:“小姐,你回车里去,我来对付他。”
女孩道:“不,我马上报警,看他往哪里逃。”掏出电话按了几个数字,放到耳边。廖学兵已是一巴掌甩手过去,精巧的手机连着晶亮的吊坠饰物划过半空,落在几米开外。那女孩墨镜歪在一边,脸庞留下艳红的五指印。
她眼眶中蓄满泪水,抚着脸蛋叫:“你!你敢打我!”
墨镜男显然受过训练,不光高大魁梧,而且身手敏捷,冲过来妄图制住廖学兵。但廖学兵好歹在北城黑社会风风雨雨打滚了好几年,干架经验无比丰富,一斧头对墨镜男打横砸落。
墨镜男忙架起手臂护住头脸,斧头平钝的一端敲在他手腕处,只听到咯的一声脆响,腕骨竟是从中折断了。墨镜男大声惨叫,剧痛瞬间缠绕着他,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女孩花容失色,开始感到害怕,后退几步低声道:“你不是要钱吗?我给你一万?”
围观的人有几个认识老廖的为人,都觉得解气,你一言我一句:“把那老太太撞得那么可怜,就是赔十万都不过分。”
“你妈个贱人!”廖学兵越发怒不可遏,破口大骂:“我让你快给老太太道歉,你的钱没谁希罕,白送我都不要。妈的,人品如此低下,居然也敢跟我耍横,老子告诉你,地球臭氧层破洞就是因为你放屁才引起的。”
女孩见他凶神恶煞,说话格外粗俗下流,泪珠在眼眶里转来转去,说:“你要十万吗?”
“我要你的屁眼!快给老太太道歉,钱我一分都不要。”
女孩从没被人骂过这样的话,又羞又恼,为他气势所迫,犹豫了一阵,脸上那记耳光还火辣辣地疼着,终于走过去对老太太说:“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开车不好,请您原谅我。”
老妇人活了一辈子,受过无数的委屈,也没听过这么正式的道歉,登时惊慌失措,连连摆手道:“不,不用了,你们走吧。”
女孩和墨镜男收到回话,立即头也不回转入车内,一道烟走了。
众人都惋惜地说,“早知道让他们留下十万块好了。”
“呸,你们都去死吧,那就成敲诈了,我行得正走得直,不干那亏心事。”廖学兵抗起消防斧走回奥水公寓,吃了碗面条,楼下警笛大作,探头朝窗外望下,只见巷口停了一辆警笛闪烁的警车,几名警察正在盘问路人,时不时指着道路上破碎的西红柿。
廖学兵大吃一惊,这两个狗男女,居然真的敢报警,下回见到非一斧子劈死不可。急忙打电话给叶小白:“喂,小白,你在什么地方?什么,刚刚起床,在外面吃早餐?那好,我刚才教训了个有钱人,放他走后他报警了,现在警察在奥水巷我家楼下。你帮忙把警察引开。”
叶小白连声答应。
过不了一会儿,一辆大功率摩托车从朱雀桥公园出发,车速很慢,临近奥水巷时逐渐加快速度。两名警察正在拦住路人说话,只见一辆摩托车从巷口晃过,一桶油漆飞了进来,倒扣在车身上,鲜亮的警车被淋成草绿色,周围几个人躲闪不及,还溅了一头一脸。
警察自然是气得不行,抹开头脸滑粘粘的液体叫道:“混蛋,好像是飞车党的小混混,快追上他!”对着对讲机大喊:“交警队的人在不在?帮我截住朱雀街一辆开得很快的摩托车!”几人手忙脚乱钻进车里,苦于车窗视线受油漆阻碍大半,歪歪斜斜冲出奥水巷。
但外面车水马龙,早已不见人影。几名警察破口大骂,把盘查“敲诈”保时捷车主人的事抛到脑后,悻悻回到警察局。
“敢报警抓我?你死定了。”躲在家里的廖学兵老师同样很生气,继续对叶小白等人下命令:“有一辆保时捷,车牌是AASD999,帮我留意一下,车主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呃,长挺漂亮的。”
“老大,不是本地车牌,应该是外地车,很难查的,我们又没有警察局的朋友。我暂且通知众位兄弟试试。”叶小白身为飞车党一员,当然对车牌号码的地域区别记得很清楚。
廖学兵收了线,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我是老师,要注重斯文的仪表,我是个老实人,不是混混。我以后不能随随便便打人,否则遇到学生也难以克制冲动。”
看了一会儿晚点新闻,又疲又累,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可是校长不让他睡,一个电话又把他惊醒,并约在桐城夜雨咖啡馆面谈。
“老家伙想让我参考史密斯夫人的事。我是感情中的白痴,生平只会吹牛,怎么办?反正到时候瞎掰吧,看他有没有把资料搞到手。我再顺他的意思模模糊糊说几句就基本合适了。嗯,对,言多必失。”
经过三德书店,买了本《青年恋爱手册》直奔桐城路个咖啡馆而去。
这时华灯初上,市区内灯火辉煌,人流如织,桐城路非常热闹,甚至可称得上接踵摩肩,挥汗成雨。挤进桐城夜雨咖啡馆,行人变少,冷气袭面而来,一下清凉了许多,不禁暗骂道:“老家伙倒懂得选地方。”
侍者上前轻声询问,中间一个座位校长正对他招手,于是歉意一笑:“我朋友在等着。”
“小廖,你来得挺快,”校长急不可耐叫道,把一摞宗卷摊在桌子上,“来看看我的资料收集得怎么样?”
廖学兵看也不看他的资料,径自叫道:“哎哟,我肚子好饿……我不想活了……”
校长老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小廖,这里有咖啡有糕点,你想吃什么?我把服务生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