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屋里仔仔细细转了好多圈,检查每一寸的地方,肯定房间里没有路,就是完全封闭的空间。
那种不安始终在心头萦绕,总觉得屋里有人,这种感觉哪来的,又说不清楚。
我想了想,此地建造的极为不合理,又让人不舒服,只能说明一件事,此地是幻象空间,整个屋子都是一个巨大的幻象。
我坐在地上,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缓缓进入定境,调用胡门仙印。
这一调用坏了,胡门仙印还在吸收梁少那些功力,剩下最后一点没有完成,就算调用,也很勉强。
但不能困在这里不出去吧,还是坚持调用。我勉强睁开眼,房间没有任何改变,小蜡烛的火苗依然闪动燃烧,只剩下短短一小截,马上就要烧完了。
我揉揉眼,勉强维持着虚弱的胡门仙印,四下里张望,整个房间没有任何变化,心都提起来,难道自己要永远困死在这儿?
耐着性子,一点点扫视,就在这时,我忽然察觉到了一丝丝的变化。
蜡烛燃烧出的火苗映衬在侧方墙面,出现了一处极为虚淡的阴影。而在刚才,我记得很清楚,墙上是没有阴影的。
这时,胡门仙印又退了下去,现在只能调用这么短的时间。等再去看,墙上的阴影已经不见了,蜡烛还在燃烧,四面墙体没有任何变化。
蜡烛将将要烧完,最后一丝火苗跳动,眼瞅着要灭。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我一个箭步跑过去,蹲下身小心翼翼把蜡烛拿起来,就剩那么一点点了,稍微不小心就能灭掉。
我逼着自己再用胡门仙印,勉强调出,终于发现在右面墙上出现了一片虚虚的淡影,火苗左右扑闪,淡影看起来很不真切。
我过去把手放在上面,虚影如同一层淡黑色水面,手竟然融了进去,慢慢往里探。
手可以穿过,就是说人也可以过去。
就在这时,墙的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凄惨的尖叫,音调拔得很高,从远至近像是一根钢丝的颤动,快速掠过,又快速消失。
我头皮一下炸了,猝不及防往后倒退,摔在地上,手里的蜡烛“噗嗤”灭了,整个人陷入黑暗里。
我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这么一吓,胡门仙印也退下去了。
我急忙跑到墙前,凭着刚才的记忆,摸着那块区域,硬邦邦的就是墙,手探不进去了。
我再次调用胡门仙印,已经很勉强了,只是微弱的一丝丝。而且大脑极度疲劳,胃里不舒服,想干呕。我咬着牙坚持,手放在墙上,想着从房间里逃出去再休息。手这么一搭,心凉了半截,摸到的还是硬邦邦冰冷冷的墙面,
我努力维持着胡门仙印,用手使劲儿摸墙面,始终都是硬邦邦的,别说融进去了,墙上连一条缝隙都没有。
我终于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大脑嗡嗡响,过度疲劳。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冷静下来,为什么刚才能打开这条通道,现在打不开?
很显然,唯一的变数就是蜡烛。
我颤抖着手,把蜡烛平端手心,另一只手小心翼翼触摸着它。
蜡烛只剩下浅浅一层,也就是说,只有一次点火的机会,可能只会维持几秒钟,一旦熄灭,我将永远困死在这个鬼地方。
房间里黑到一塌糊涂,伸手不见五指,要找个什么东西点燃它。我摸了摸兜,摸到了一样东西,长舒了口气,千斤重担像是瞬间放下,老天爷保佑啊。
我平时抽的烟和打火机还在内兜装着,这么折腾居然没有掉落。
“多谢老天爷,多谢观世音菩萨……”我念叨着从兜里掏出打火机。
最关键一道关口是点燃蜡烛,火苗燃起来或许只有几秒,我只有一眨眼的时间来逃生。
突然我脑子里蹦出个想法,自己差点气乐了,关键时候脑子怎么钻死胡同,蜡烛能产生火苗,打火机也能点燃啊。哈哈,打火机是新的,里面都是气儿,点几个小时都绰绰有余。
真他么自己吓自己。
我按动打火机,果然冒出火苗,把打火机往墙上凑,这么一看就愣了,明明也是火光,墙上并没有出现刚才的阴影。
我又试了试,确实没有出现,墙面还是白的。
我按灭打火机,待在黑暗里,快速思考着,也就是说,要从这个全封闭的房间里出去,必须满足两个条件。胡门仙印和蜡烛的火苗。
我忽然意识到这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玄机,具体是什么正要想,脑袋一阵眩晕,困在这鬼地方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和体力,现在不能分散在暂时没用的东西上。
先从这里逃出去再说吧。
墙外呢?我心头出现极为不好的兆头,刚才的尖叫声很清楚,正是从墙外传来的,外面是什么,会不会比这里还要危险?
难道……墙外又是一个封闭房间?
我用力摇摇头,不要胡思乱想,现在任何对未来的过度担忧,都是对我自身精力资源的消耗。
我告诉自己,关注当下,走一关破一关,遇到什么事解决什么事。
我来到墙边,擦亮打火机,慢慢把火苗凑近手里的蜡烛,蜡烛短短的内芯,见火就着,“忽”的冒出火苗。
我马上调用胡门仙印,一秒钟都不能浪费。
胡门仙印瞬间上头,墙上出现了淡淡的阴影。我用手一探,果然伸了进去,现在不能犹豫,墙后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得闯!
我一头扎进去,里面是条黑森森的甬道,也就一人来长,必须爬着出去。爬了几步,眼瞅着要出去了,火苗这时“噗噗”两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要熄灭。
我心头一紧,现在要是熄灭了,我会卡在墙里,那更难受,还不如刚才在房间里。
我双腿用力,大叫一声,整个人猛地往前一扑,不管那么多了,大半个身子探出墙外,火苗要熄灭了。
这个电光火石的瞬间,我把双腿也从墙里拽了出来。
火苗终于熄灭了,我的脚也将将拔了出来。
我躺在地上,两条腿还悬着,周围一片漆黑。这个心啊,都跳到嗓子眼了。
我咽了一下口水,用鞋底轻轻触碰刚才的墙面,很硬,它又恢复了原始状态。
我瘫软在地上,不想起来。这里温度很低,比刚才的房间要低很多,有很深的凉意。
我给自己鼓了鼓劲,勉强翻身坐起来,看向前方,那里是一片黑暗。
黑森森的深处,什么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