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等一众并州军很快就撤了。
刘俭终于正式见了刘备等人。
郑慈和香孩儿的辎车,也已经被冀州军士们接到,夫妻父子,尽团圆。
刘俭用力的抱住了刘备,使劲的拍打着他的后背,随后仔细的打量起他来。
却见刘备风尘仆仆,两只眼白中的血丝未退,显然是优思劳累过度。
“兄长,辛苦你了!”
刘备虚弱的摆了摆手,道:“谈什么谢不谢的,反正弟妹和香孩儿,我是完好无损的送到你手里了,唉,这担子卸下来,我今后可就轻松多了。”
“哈哈哈!”
刘俭笑着摇了摇头:“怕是没有兄长你想的那么好,雒阳的担子你是卸下来了,但是回了冀州,只怕你还是个劳碌命,什么事啊,都得替我操心着!这冀州要处理的杂事,可未必比雒阳城内要少。”
“嗨,终归是比在这里提心吊胆的要好许多。”刘备感慨着嗟叹。
随后,便见李大目护持着郑慈来到了刘俭的面前。
夫妻相见,彼此间有很多话想与对方说,但一时间却又不知当如何开口。
毕竟,旁边有很多的外人,有些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实在是不好说出来的。
郑慈急忙将香孩儿抱了过来,道:“香孩儿,快叫阿父。”
如今的香孩儿已经快三岁了,能够说话了,虽然见到刘俭依旧有些陌生,但还是脆生生的叫声一声:“阿父。”
“乖,好儿子!”
刘俭伸手将刘冀抱在怀中,笑呵呵的和他贴了贴脸颊。
张飞在一旁笑道:“兄长,如今接到了玄德兄还有嫂嫂,咱们可以收兵回邺城去了!”
刘俭回过神来。
他将香孩儿递还给了郑慈,随即摇了摇头道:“不!暂时不能走……派人护送夫人和冀儿回返邺城,咱们的兵马暂时驻扎在此处。”
张飞似有些不明所以。
“兄长,如今诸事皆已办完,咱们还留在这里作甚?”
刘俭眯起了眼睛,低声道:“雒阳城里私事是办完了,但还有公事未曾办妥,今夜过后,大汉朝风云变色,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不能轻易离开!”
虽然不明白刘俭的话中之意,但张飞,赵云,张郃等人还是按照他的话做了。
于是,刘俭随即屯兵于洛水之边,他分拨出锐士,在李大目和羽则的带领下,护送郑慈和刘冀回返邺城。
随后,徐荣,夏侯兰,审配和沮授的后续军队也到了。
安营扎寨完毕,刘俭立刻派人去探查朝廷目前的情况。
经过一番探查得知,天子刘辩和何皇后果然已经被董卓麾下的张济给捉了回去。
董卓的后续兵马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在扶风收了皇甫嵩的兵权,如今大部人马已经抵达雒阳。
董卓本人挟天子和太后回返雒阳,在皇城之外痛斥百官无能,不能匡扶皇室,累及天子蒙难,致使国家动荡。
而昨天夜晚,雒阳城中的北宫之中,大将军何进的弟弟何苗,为董卓之弟董旻攻杀,隶属于大将军府的军队群龙无首,无有归属,被董卓派遣麾下的西凉军将领们统领。
当然,京城中的禁军兵马各自都有统领,不可能一时间全部都听从董卓的调度,但如今董卓从凉州调遣了大批属于他的心腹军官,如今他又拥簇天子返回雒阳,不论是军事实力还是政治名义都达到了顶峰。
在这种状态下,董卓以西凉军校截取雒阳军权,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难度。
且只是一个早朝,天子因董卓救驾之功,直接罢黜了司空刘弘,将董卓列为三公。
一时之间,整个雒阳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
而身为董卓嫡系的牛辅,则是接管了雒阳城以及南北两宫的所有防务。
虽然雒阳城看似时局暂定,但明眼人都知道,真正的狂风暴雨才刚刚要来。
……
来到了自己的临时府邸,董卓浑身覆甲,来回观察着屋中的精美设施。
“哈哈哈哈!”
董卓开怀的大笑,来到主位上坐下,转身看着一众军校,快慰道:“事到如今,老夫在雒阳城,也终是有了一席之地,诸公随同老夫征战多有劳苦,今日发达,必不相负,待京中事定后,咱们同享富贵,以乐太平!”
“多谢董公!”
董卓坐下之后,便见董旻对董卓道:“兄长,如今雒阳初定,但局势并不稳固,朝中诸卿眼下因为兄长手握大军,因而敢怒不敢言,然归根结底,唯惊恐兄长手中兵权而已,怕是背地里还会有些动作,兄长当多加小心,不可大意才是。”
董卓笑道:“放心,此事老夫早就已经有了准备。”
说罢,董卓环视众人,道:“针对朝堂权柄,若要尽快执掌,无外乎先掌兵权,再掌财权,三掌人权!”
“如今,城内大部分兵权尽在老夫之手,虎贲军和禁军之中,虽然还有些对老夫不服气的中阶军校,皆不成气候,老夫决定使胡轸为大都护,打乱京中各营编制,由西凉军校全权统筹其众,逐步收纳,使军权稳固,只要军权稳了,雒阳城和朝堂,就是稳的,老夫就夫可立于不败之地。”
胡轸立时站出来,道:“谨遵司空令!”
董卓点了点头,又看向董旻:“皇城之中,所有的内宫侍卫统统换成我们的人,从现在开始,天子和太后的一举一动,老夫都要全权掌控,没有老夫的令,任何人不能进入北宫去见天子……叔颍,皇城之事,尽交付于你!”
“喏!”
“太仓和武库也一样,所有守备之人,除西凉军士外,不做第二人想!”
“喏!”
董卓站起身,道:“朝中公卿,一半以上皆以袁氏为首,不过没关系,何进最近新征辟那些人,老夫当持节亲自相请,让他们过府为老夫幕僚,另外还要派人去联系杨赐之子杨彪,杨家本与袁家本同为雒阳贵胄之首,如今却被袁家压了一头不止,该拉拢的时候,还是要拉拢一些的。”
董旻有些犹豫的道:“兄长的想法虽好,只是我等凉州之人,一向不为关东中人所重,甚至多有损贬之心,兄长就算是有意示好杨家,恐也未必会得到他的支持。”
董卓叹道:“贤弟所言,老夫知晓,老夫不指望杨家能够支持老夫禀政,只是希望他们能够支持老夫做一件大事!”
“兄长想要做何大事?”
董卓眯起了眼睛,道:“为兄要为在建宁元年,政变之时被定为叛贼的陈蕃、窦武以及党锢之中被捕遇害的众多党人平反!”
此言一处,满座皆惊。
“兄长,为何如此?”
董卓似笑非笑地道:“执政天下,终归还是需要士人,只是老夫出身凉州,为关东阀阅士门所轻,若是不做一两件大事,以收天下士族之心,又如何能够长久的统领超纲?辅佐天子执政天下?”
一众西凉大豪彼此互相看看,眼眸中皆充满了疑惑。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那些士人,真的会对他们这些凉州人认可吗?
关东人对凉州人的蔑视非一朝一夕,足可用根深蒂固来形容。
就在这个时候,便见那名替董卓冒充何进文笔,撰写军令的凉州文士站了出来。
“司空若想稳固朝政,仅仅只是替陈蕃,窦武以及党锢诸士平反,尚还不够,这汉室天下,朝堂之中,除却士族之外,历来还有宦官和汉室宗亲,如今宦官大部分皆亡,可宗亲之势依旧不可小觑,先帝在世之时,亦多以宗亲为臂膀,如今冀州牧刘德然驻扎于雒阳城外,司空还需派人联系刘俭,获取他的支持,或更能稳固朝纲。”
董卓叹道:“说起来,这次雒阳之乱,后宫之中,还有两件至宝被刘俭夺了去,老夫也是时候该跟他探讨探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