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十七分, 平岛阳和伊达航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些新线索。
[狗毛——死者胸腹交叠的缝隙中,几根沾着血迹的大型金毛犬的狗毛,毛发枯燥, 应该已经很久没有清理过了。]
[位于针孔摄像——出云莓害怕连环杀人犯才斥巨资购买的,虽然被人为损坏了, 但好在没坏之前, 还拍摄下来些许片段。]
只是能接收图像的死者手机如今以不翼而飞。
“外面的别吐了,进来两个。”平岛阳从案发现场探出头去, “这里有被损坏的针孔摄像头, 你们带回警视厅去, 让技术科的搞一搞,看能不能把里面的图像提取。”
说完,他又缩回脑袋, 蹲在血泊前看尸体。
同样蹲在尸体前的伊达航沉默一会儿,开口问:“平岛,你觉得这像不像一个被拆开的玩偶?”
“什么?”平岛阳一愣。
“我的意思是说, 像画画用的那种木偶模特。”伊达航开始解释,“你看, 头, 胸腔,腹部, 胯骨,四肢。”
他指了指堆叠在最上方的尸体的头:“你看这个人的拆分方式,难道不是很像那些可以随意拆卸的木偶模特吗?”
伊达航继续说:“我陪娜塔莉去上过几节漫画课,他们画人物的时候, 就是按照这些来画底稿结构的。”
木偶模特,底稿结构。
平岛阳觉得自己大概是抓到了一些什么重点。
如果伊达航的说法是正确的, 那么阿刀田一郎那零碎的死亡方式,就是工厂生产人偶模特时所涉及到的原料拆分,而出云莓的死亡方式,则是人偶开始重组……
——那么会有下一个拼凑完整的受害者吗?
平岛阳抵着下巴开始思索。
还有如果这个贺卡确实是给他的,那代表着什么?
从《神滨疑云》出来的角色不止他一个?
平岛阳在心里嘀咕。
但这怎么想都太不可思议了吧。
《神滨疑云》的自由度并没有现在他所在的这个世界高,换言之,能诞生出意志的NPC几率无限等同于零。
如果是时川诞生出意志,而不是游戏里其他反派诞生出意志就好了。
此时此刻,平岛阳不由得这样想。
——毕竟这种残忍的手段,明显就不是时川透也能干出来的。
真要是有其他《神滨疑云》的角色来到这里,这绝对是个反派boss,并且和他积怨已久。
***
上午九点二十分,两个警察带着完整拆卸下来的针孔摄像头先行回归警局。
上午十一点零七分,现场该调查的都调查过一遍,剩余的十一位探案警察全部回到警视厅。
下午三点零七分,警视厅技术科拿出了图像恢复结果。
结果出人意料,因为上面显示的那个进入房间的男人,是伊达航。
整个警视厅一时间陷入了一个落针可闻的境界。
伊达航整个人都顿在原地。
“哎?我吗?”他指指自己,表情相当不可置信。“可我昨天晚上也没时间啊?我昨天晚上一直和平岛、松田、萩原,我们四个在一起。”
“这个我能证明。”平岛阳脸上也是一个大写的懵逼。“我们几个昨天晚上确实一直在一起喝酒来着,昨天将近凌晨那两个回了宿舍,而我还是借住的伊达家。”
他们几个昨天晚上凑到一起商讨了一下和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一样同住警察宿舍的麻生该怎么盯,才方便他们更进一步获得线索,而出云莓经法医鉴定是晚上十一点多死亡,他们四个谁都没有时间作案。
“我们也知道。”目暮十三头痛的揉揉额角。“只是伊达没办法再参与这个案子了。”
各国法规几乎都是如此,如果一个警察成为了嫌疑人,哪怕他是冤枉的,他都要对该案件进行回避,无法参与后续。
“而且,现在还得把松田萩原他们两个叫来作为人证。”目暮十三放下按揉额角的手。“嗯,你们吃饭的地方的老板之类的也得找来,作为人证来做一下笔录。”
幸好伊达航的证人多,要不然今天伊达航就得进去蹲拘留所。
下午三点十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顶着一张同样茫然的脸来到休息室做笔录。
下午三点半,几个人做完最后一句笔录,离开休息室,齐聚平岛阳和伊达航的工位附近。
“班长是不是也被你说的那个盯上了?”松田阵平皱着眉,附在平岛阳耳边小声问。“要不然他今天怎么成的嫌疑人?”
“我觉得对方是盯上的我。”平岛阳回答的同样小声。
这是经过了无数性命威胁后锻炼出的直觉,平岛阳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出错,暗中绝对一直有一个一直在窥探他行动的人,而这个人现在和酒厂有关。
“总而言之,”他说,“你们两个最近继续盯着麻生就好,探案这边儿有我和伊达。”
松田阵平啧了一声,抬起上半身,将音量恢复正常:“我和萩原这几天就打申请,从爆.炸.物处理班来搜查一课,你们俩查案也需要帮手。”
平岛阳和伊达航齐齐愣住。
“愣什么愣,之前不是你说的希望我们转来搜查一课吗。”松田阵平满脸嫌弃,“申请打上去之后我们两个差不多一周后就能过来和你们当同事。”
他说:“班长因为这次事情被限制了部分案件的参与,总要有人补上这个空缺。”
……
2001年3月27日,大厅里警察们来来往往,手中档案和照片不断,忙得脚打后脑勺。
上一年十一月份的杖村翔模仿杀人案似乎点燃了什么不详的火焰,从今年一月份开始,整个日本里类似的分尸案开始层出不穷,受害者的年龄从进棺材到刚会走,性别上男女皆有,反倒是最开始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如今销声匿迹了。
过高的犯罪率又引发了其他类型的案件,从打架到入室盗窃,几乎形成了一个恶循环。
与此同时,媒体们还三天两头来案发现场采访一下,警界在民间本就不好的风评更加一落千丈。
——人们开始更加相信侦探,而不是警察。
“最开始的杀人犯更像一个引子。”警视厅里,拿着一沓两指厚的照片,平岛阳的黑眼圈连墨镜都遮不住。“他是一切恶循环的开始。”
只可惜现在最初的因果消失在人海之中,他们饶是再有能力,也只能对着攀升的犯罪率束手无策。
“先别说那些了,我们还得赶去案发现场。”松田阵平打个哈欠,黑眼圈同样明显。
拿着文件袋的伊达航和萩原研二从他们身边匆匆掠过,忙的只能互相点点头。
三月二十七日下午一点,图尔斯游乐场。
平岛阳和松田阵平进入这个发生命案的游乐场时,工藤优作正和抱着小学五年级的工藤新一的有希子站在那儿,好像已经等候多时。
实际上报警也确实是他们报的。
“呦,好久不见了,平岛警官。”看见平岛阳等人前来,工藤优作抬起手打打招呼。
“好久不见。”平岛阳抽抽嘴角。
他的眼神飘向有希子怀中的小男孩儿,表情有些微妙。
算上这一次,这已经是他第四次在案发现场看见工藤一家了,难怪弹幕都叫这孩子死神。走到哪儿碰巧哪里有凶杀案,这被动技能也太……
平岛阳想了想,没想到合适的形容词。
“好久不见,平岛警官!”工藤新一也学着自己父亲的样子,和平岛阳打声招呼。
“别总见面才好吧。”平岛阳软化一下语气,“见到我就证明又有案子了。”
“也别这么说嘛平岛警官。”工藤优作眨眨眼,“我的好久不见,可是指朋友之间的好久不见啊。”
自打他加了平岛阳的联系方式,任他怎么在这边发消息,平岛阳都基本是已读不回,而平岛阳能回他消息,或者主动给他发消息的时候,那时间点儿都相当阴间。
从平岛阳发消息的时间来看,他整个人就如同一个夜行生物,日以继夜奔赴在探案第一线,这谁看了不说一句佩服。
下午一点零七分,他们不再叙旧,一同踏入现场。
警戒线已经拉开,白线在地上蜿蜒出形状。平岛阳和松田阵平纷纷摘下墨镜,看向地上的死者。
今天的死者死相与之前的死者死状并不相同。
受害者死亡的时候趴在地上,是后背中枪,而且枪法很准,一枪直击心脏。
他们把死者翻过来,看向死者的脸。
[死者——上辻哲,长泽公寓308住户,曾给过你三张照片。]
[伤口——由9*19毫米北约弹造成,手.枪,距离不超过300米远。]
整个CS真人战场从这头到那头,也不过500米的距离。
至此,有关阿刀田一郎死亡案时出现的人,全部宣告死亡。
而跟在他们旁边的工藤优作则弯下腰。
他捡起掉落在死者身边的卡片,表情有些茫然:“这是什么?”
平岛阳和松田阵平都转过头看。
那张系着红色丝带的贺卡上,写着和先前那几张贺卡一样扭曲的字体。只是这次的字体不再是横排排列,而是变成了弧形,字体也从黑色变为红色。
这样鲜红的三排字写在一起,上短下长,集体上翘,就好像一张嘴,正露出某种血色的微笑。
[a gift.]
对方说。
[一个礼物。]
[祝你破壳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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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3月27日 红丝带贺卡 祝你破壳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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