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百渚茗, 不,森生未来家里出来的第二天,FBI就已经坐飞机赶到日本。
警视厅会议室的大门被打开, 在里面商量对策的几个人纷纷闭上嘴,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金发女人。
“……你是?”平岛阳疑惑的开口。
他们几个虽说被目暮十三放长假了, 但鉴于并没有一个正经的能够商讨事情, 以及和其他人接头的地方,最后还是选择在放假期间来到了警视厅。
目暮十三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每天看他们出溜在警视厅里, 甚至特批了一间会议室给他们专门使用, 有时候还会加入商讨局。
所以现在进来的不是目暮十三,这让他们很意外。
“你们好。”朱蒂对他们点点头,侧身, 让跟在后面的人进来。“我们是FBI。”
——美国FBI,赤井秀一的同事。
平岛阳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 会议室的大门就再次被打开。
这次进来的是目暮十三了。
“啊,你们已经到了啊。”他关上门, 语气熟稔。“我还怕你们找不到位置, 在考虑要不要派人去机场接你们呢,而且我记得昨天晚上的时候有突降的暴雨, 你们都还好吗?”
“说实话,不太好。”回忆起昨天晚上,朱蒂有些后怕的拍拍胸口,“能平安到这儿, 只能说是万幸。”
他们关注黑衣组织这个国际犯罪恐怖组织很久了,所以在收到日本警方传讯的那一刻他们就迅速从美国动身, 结果昨天晚上好巧不巧遇上天气突变,差点儿坠机。
“我们差一点儿就都葬身大海了。”
说着说着,朱蒂的视线飘向站在窗旁的卡迈尔。
她记得当时卡迈尔都已经做好殉职的准备,留好遗言,打算把降落伞之类的都留给其他探员了。
被朱蒂这么一看,死去的记忆突然复苏并攻击他,卡迈尔不由得红着脸挠挠头。
他摆摆手,连忙转移话题:“这些倒是都没什么,我听说你们找到了被洗脑的秀一?”
目暮十三笑笑,也不打算继续追问下去,抬手示意他们看还在座位上坐着的四个人。
“来,我介绍一下,这是平岛,伊达,松田,萩原。”
“就是他们找到了你们FBI的探员。”目暮十三说,“具体问题他们知道的更多些。”
这一次,他们才算正式面对面。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长话短说。”看着同样入座的FBI,平岛阳将自己面前的资料递过去。“这是我们目前收集到的,有关黑衣组织的资料。”
朱蒂和卡迈尔接过资料。
一目十行的看过去,再看看资料旁的标注,朱蒂有些惊奇的抬头,“你们已经摸到这么多了吗?”
朱蒂原本以为会得到回复,哪知整个会议室却寂静了下来。
对面的四个男人眼神黯淡了一瞬。
平岛阳扭过头,盯着会议室玻璃上虚幻的倒影,眼前又晃过日下连和百渚茗的身形。
沾着血的,没沾血的,死去的,活着的……
好像过去了好久,又仿佛只是过去了一瞬间,半晌,他将头扭回来,直面FBI,就像做梦般放缓语气:“大部分资料都不是我们摸出来的。”
糟糕了,我好像说错话了。
朱蒂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但好在平岛阳只是失态了一瞬间,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
他抵住额头,“接下来让我们说说有关赤井秀一的事情吧。”
*
半小时后,审讯室外,几个身影从走廊尽头拐过来。
赤井秀一的洗脑没有解开,危险性极高,光是关押室可能没办法限制住他,于是日方警察们合计合计,就把赤井秀一安排在进了防备系数最高的审讯室里。
所以从赤井秀一入住审讯室那一刻,审讯室里的灯光就一直没有关。如今在灯光下,卸去易容的青年正双手带着手铐,在审讯椅上闭目养神。
大概是灯光晃得厉害,人没办法在这个环境下睡着,所以赤井秀一眼下也有着淡淡的青色,看上去有些憔悴。
“……我说怎么一直联系不到秀。”隔着审讯室的单面玻璃,朱蒂看着里面那个青年。“要不是我们知道秀不是那种人,说不准上司他们就要判定秀背叛了。”
去卧底卧着卧着就失去了声响,这也就就是赤井秀一他在FBI里信誉优良、实力卓绝,换成别人遭遇这档子事,恐怕不单是要停职处理几年。
“嘛,他还活着就好。”她身边,卡迈尔对此非常看得开,“至少他活蹦乱跳的,没缺胳膊断腿。”
旁听的几个人垂眸。
FBI在美国也是个死伤率极高的职业,因伤而离开FBI的成员不在少数。那些缺少部分肢体或器官的人后续生活不见得能过得多好,PTSD如影随形,如今来看,确实赤井秀一被洗脑要比受重伤好上很多。
“不进去看看?”一片沉默中,平岛阳整理了一下手上的资料,率先开口:“刚好,我也有一些想问的。”
几个人点点头。
下一刻,门把转动。
在有人推门进来的瞬间,赤井秀一睁开双眼。
这个男人的气场很锐利,绿眼睛折射着审讯室的灯光,就像埋伏在黑暗中的猎豹,撤去温和的假面后,明明身处审讯室,却诡异的不落下风,仿佛这里是他的狩猎场。
看着打头阵的平岛阳,赤井秀一意味不明的笑笑。
“笑什么笑。”平岛阳把资料往桌上一甩,坐在黑麦对面。“快老实交代黑衣组织的情况。”
然而黑麦依旧勾着嘴角。
“平岛警官。”
在众人的视线之下,他上半身前倾。
“这是忘了靠着我哭的时候了?”
他拉长语调,影子落在桌面上,异化成另一种模样,仿佛随时能伸展延长,将对面坐着的警官吞噬。
“你未免也太忘恩负义了点儿?这时候这么凶,需要我给你重复一下当天都发生了什么吗?”
黑麦挑挑眉,对上平岛阳一下子愤怒起来的目光。
“当真是——哭的好可怜呢。”
这让焦点中心一下子从黑麦变成了平岛阳。
顶着众人“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能知道的”、“你居然哭了”的好奇目光,平岛阳面无表情的回看黑麦。
黑麦歪头。
“呵呵。”平岛阳冷笑一声,“但愿你以后还能笑得出来。”
有了洗脑技术的资料和半截洗脑词,解除赤井秀一洗脑速度就会快上许多,别看赤井秀一现在这么嚣张,他等他解除洗脑那一天!
那一天他等着他哭出来,绝对——!!!
但黑麦对平岛阳的怒火不以为然。
他耸耸肩,往椅背上一靠:“那就等到了那一天再说吧。”
随后无论平岛阳他们如何问话,黑麦都拒绝回答。
这个青年重新闭上眼睛,把非暴力不合作展示了个十成十。有黑麦挑衅在前,整个审讯室的气氛仿佛吃了火.药,离动手开打只差一个火星。
“冷静下来。”伊达航拍拍平岛阳的肩,示意他冷静,不要挽袖子。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撬黑衣组织的情报。”
——而且你就算挽袖子你也打不过他。
*
晚上五点,实在问无可问。
黑麦嘴实在太硬,不知道是该说FBI教得好还是黑衣组织教得好,一点儿东西都没撬出来不说,还反过来把警方气个半死。
这个警方主要针对平岛阳,那犀利的嘴里什么话都敢说,不管好的坏的荤的素的,听的朱蒂和卡迈尔都想捂脸说自己不认识赤井秀一。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赤井秀一被洗脑后是这种性格。
“那个,抱歉……”看着快气到挠墙的平岛,朱蒂尴尬的打圆场,“秀他……呃,等他清醒过来了,我们会让他来道歉的。”
赤井秀一是他们同事,他们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哭着把他原谅。
与此同时,东京,地下酒吧。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琴酒皱起眉,看着来人。“被条子追得那么狠?”
来者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他,而是示意酒保拿一条毛巾,擦去脸上的浮灰。
浮灰底下赫然是威雀的脸。
擦干净脸,威雀将毛巾扔进垃圾桶,开口道:“那也没办法不是么?毕竟死了那么多精英。”
他的神色一派坦然,好像并不觉得炸死那么多警察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不想去探究疯子的脑回路,琴酒果断换了个话题:“有关月桂冠的叛逃,她手中那些东西,没问题么?”
月桂冠作为组织内的研究人员,能得到代号,那就代表着他们已经能够独立带队进行研究实验,手中项目的资料是最全的。
“问题?”闻言,威雀横眼过去,“你是说洗脑被解除吗?”
“但解除也无所谓吧?”威雀上前几步,坐在琴酒旁边的高脚椅上,撑住脸,视线扫过酒吧门口新进来的人。“先不说他们看见了多少重要信息——”
“就这群卧底洗脑被解除的样子,你就不期待?”
刚进来就被威雀指着鼻子骂卧底的苏格兰:“……”
同样被指着鼻子内涵是卧底的基尔:“……”
“威雀,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他们两个满头问号,异口同声。
有病就去看病,没事阴阳怪气谁是卧底呢?!
他们明明忠心耿耿!
就没有比他们更忠诚的成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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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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