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内前辈合作舞台的选组录制结束,练习生依旧要回到三公练习的紧张氛围中去。
当晚《第二颗纽扣》组终于决定睡练习室。
陈思燃本来是拒绝的,但顾夜宁聪明地找了个有摄像老师在拍摄的时间,和队友们讨论了这件事,因此碍于拍摄,前者还是咬着牙混在一致同意的练习生中,点了头。
相反的,对于睡练习室这件事,明烨欢欣雀跃。
他表示,自己在之前合宿基地感冒发烧最严重的时候,也没有住在练习室里过,现在难得有了这个机会,一定要好好当做全新的体验。
顾夜宁和他一起回宿舍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对方一副小学生要去秋游前的兴奋激动。顾夜宁和他在宿舍门口告别之后,推门的时候无意中扭头看了一眼,一眼看见明烨一蹦一跳地跑远了。
顾夜宁:“……”
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花了眼。走道的天花板并不高,顾夜宁都怕他这个子因为跳太高不小心撞到头。
宿舍里空无一人,其他的舍友都因为练习还没回来,顾夜宁在屋里收拾被褥的时候,卫南星姗姗来迟。
“又准备抛弃我们去睡练习室了?”看到顾夜宁从浴室拿牙刷盒毛巾,卫南星开着玩笑。
顾夜宁说:“对……我觉得我们组的舞蹈整齐度上还要再抠一抠,还有,我今天晚上得染头发,和公司的发型师约好了时间,从练习室过去更近一些。”
卫南星想起他之前提起过几次:“染回黑色?”
顾夜宁无奈地点了点头。
卫南星犹豫着问:“你确定?黑发染发剂是基础色,染上之后其他颜色会很难上色,我不确定你的头发掉色快慢,但至少要等好几个月时间,前辈合作舞台还有决赛夜,你应该都染不了其他颜色了……我的经验之谈。”
顾夜宁叹了口气,明白卫南星的意思。在自己的印象里,卫南星大二那年也染过头发,而且是一头夸张的白发,虽然后期很快就换了发色,但那段时间关于“城草”的美谈更是铺天盖地。
那好像是卫南星为数不多表现在外表上的出格。
“我和公司说了这件事,公司说等发型师Adam哥来之后再和我商量商量。”他一边说一边犹豫着看了看卫南星,“而且,我也的确想不到除了黑发,还能换什么样的颜色……虽然对这首歌做了许多改变,但是归根结底,故事的主角还是准毕业生,我总不能顶着一头绚烂的发色登台吧。”
无论是高中毕业还是大学毕业,总归在理念里阐述的是“学生”,服装再怎么修改,也依旧无法完全脱离“校服”的范畴,节目组对顾夜宁的要求也不是无条件地接受。
卫南星看了看顾夜宁的头发:“如果换成褐色呢?比如褐色,亚麻色,巧克力色?”
顾夜宁果断地说:“我不喜欢那个色系。”
卫南星:“色系?”
顾夜宁认真和他解释:“大致就是说,我只喜欢一些,相对极端的颜色。比如说纯正的黑色,比如说抢眼的银色,中间的棕色系这一类,我不是很感兴趣。”
在他的审美里,如果要给头发染上巧克力色等颜色,自己还不如换回黑色来的好看。
“而且再怎么说,毕业后面临的是找工作,染发还是没办法让人代入的吧。”他又说。
幸好在三公之后还有个导师合作舞台可以展现自己,准备的那一堆耳饰也能派上用场。
门被人敲响了,顾夜宁的一句“进来”话音刚落,明烨就推开了虚掩的门,探了个脑袋进来。
“你好了吗?”他笑着问,这笑容比蜜甜,灿烂得几乎把没开灯的屋都映亮了。
就是对卫南星的无视有些明显。
顾夜宁说:“差不多了,稍等一下。”
卫南星对明烨也并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神色,两个人对彼此的无视稍居然有些默契:“要我帮忙吗?”
“没关系,也不是第一次搬来搬去了。”顾夜宁回答。他将自己的那床被扛起来挂在肩上,幸亏这里的单人床本来面积就不大,被褥不重,因此还能腾出手来拎起被自己收紧袋子里的洗漱用品和护肤品。
“那我们先走了。”他和卫南星打了个招呼。
卫南星笑着点了点头:“加油。”
明烨早就受不了两个人在他看来毫无意义的寒暄和客套,顾夜宁走到门口,他就又扯了一把,并且迅速在身后把宿舍的门带上了,发出绝对不轻的“砰”的一声。
顾夜宁没注意到他的举动,他调整了一下搭在身上的被褥,确定不会垂落在地面碰脏之后,才扭头问明烨:“你三公舞台准备染发吗?”
明烨现在还是一头之前染的棕色系头发。
明烨说:“你之前开会的时候不是和我们说,头发别搞特别浅特别张扬的颜色吗?我当时看陈思燃那家伙还挺不服气的,估计觉得你上个舞台银发很好看,所以想在发色上动手脚。”
如果他执意要染色,顾夜宁也没办法阻止,否则万一陈思燃在后采给他上眼药,估计又会引来一系列的争议。
顾夜宁叹了一口气。
他发现自己在三公入组之后,叹的气比以往多了许多倍,无论是人际还是舞台,都有不少需要操心的地方,好在除了陈思燃之外,其他的组员们都很听话——
两个人经过大门位置的时候,又被站姐们叫住,对着他们“咔咔”拍摄了一通,才大发慈悲地放人。
待他们一起转身的时候,顾夜宁听见其中一个站姐大声喊了一句。
“夜宁!明烨的生日要到了!你会给他庆祝生日吗?”
周围一片哗然。
“你说什么呢?脑子有病啊?”
“闭嘴!你真当自己是他们亲戚朋友啊,什么都问?”
“哪来的ky怪?滚啊!”
“我马上把你挂微博上,脑残!”
站姐们原本和谐的气氛,当下被这一声呼喊扰乱,在这被直接认为是“道德绑架”和“嗑cp嗑到正主面前去”的谴责声里,顾夜宁愣了一下,随即扭头看了看明烨。
他倒是并不在意这所谓的“cp舞到脸上”的行为,飞快地在记忆里翻阅了一下,才扭头问明烨:“你生日是3月29日,对吧?”
在他的印象里,明烨和黎昼的十八岁生日,都将会在选秀期间里度过。明烨生日稍微早一些,在三月底,黎昼是四月底,如果这世在时间安排上不出任何疏漏的话,很可能会是决赛夜当天。
明烨点了点头,装作不经意地问:“你还记得啊?我以为你都不记得了呢。”
顾夜宁诚实地回答:“如果不是站姐喊了一声,我还真的没想起来。”
明烨的脸在他的注视下,肉眼可见的黑了。当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肤色变黑”,但顾夜宁就是无由来觉得,一层黑气笼罩住了对方的脸,而“不爽”直接写在了脸上。
“你不要试图露出那种奇怪的笑容,不适合你。”顾夜宁在明烨下意识地要扯出那种甜腻的,不怎么真实的假笑之前制止了他,“我不记得时间是因为,我在合宿基地里的大部分时间概念,是按照当天做什么事来记的。比如说周几彩排,周几正式舞台,几天后需要去录制什么物料,对具体的日期没印象。”
看明烨的表情飞速转变,顾夜宁又补充了一句,“……说实话,我甚至不确定今天是几号。”
明烨怀疑地说:“真的吗?”
“真的。”顾夜宁真诚地回答。
“好吧,那就算了。”明烨摸了摸后脑勺,“你下次注意。”
顾夜宁觉得自己现在对如何避免明烨的情绪变化有些心得。有话直说和善意的谎言,搭配着来,就能把明烨哄得服服帖帖的。迂回委婉会让他忍不住脑补很多。
甚至说谎话也要说得堂堂正正,大大方方。
比如刚才顾夜宁的那句“不确定今天是几号”。他这种学数学的人对数字还是敏感的。
幸亏他们对话的声音并不高,在门外的站姐们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只能看见他们你来我往交流了一阵子,然后一起转过身继续往练习室的方向走,完全忽略了刚才的那个问题。
这其实是一种温和的回避态度,毕竟刚才的问题,顾夜宁怎么回答都显得很奇怪。
而且他们已经不需要对此做出回答了,站姐们通过摄像镜头清晰地记录了明烨的表情从窃喜到不爽再到释然,随即重新开心起来的全过程。
“所以夜宁到底说了什么?明烨表情变化的跨度怎么这么大?”
“不管说了什么,反正哄好了。”一名站在后方的粉丝小声说。
“什么哄好了?怎么说话呢?都是竞争对手说什么哄不哄?你当这是耽美小说啊?”她前边的另外一名顾夜宁唯粉烦躁地回头抱怨,“不要给我担弄这种奇怪的人设好吗?顾夜宁不哄任何人。”
“要不要这么霸道……”后边的粉丝悄悄抱怨着,不再开口。
在大家的注意力重新转移之后,她低下头,开始手指如飞地编辑微信内容,发给相熟的小姐妹:
【你真该看看刚才的画面。】
【因为夜宁的几句话情绪来回反转了几个来回的明烨的表情。】
【刚才还龇牙咧嘴了几秒。】
【现在他又像个小狗一样乖乖跟在夜宁身后走了。】
【顾夜宁,训犬大师。】
不给顾夜宁塑造“哄人”的人设,那换个人设嗑总是可以的吧?
隐藏在人群中的这位“长夜难明”cp粉发完消息,把手机塞回口袋里,露出了满足的微笑,深藏功与名。
暂且不提明烨在粉丝眼里到底有多像一只能轻易被哄好的小狗,两个人回到练习室后,将东西暂且收拾到角落里,和其他练习生的私人物品摆放成一排。
人还没来齐,顾夜宁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盛繁和叶丛茗恰好敲门来找他。
三个人来到一楼的小会议室,在桌边坐下来,看起来像是要进行一场严肃的谈话。
在这之前,两个人和顾夜宁找了个吃饭的时间稍微聊过一次。他们一致认为,自己基本没有能在下一轮存活,进入决赛夜的希望,因此三公舞台和前辈合作舞台,就是最后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了。
六十七名练习生,在第三轮正式淘汰后只会留下二十二人,比以往的那些一百人,甚至不足一百人的选秀节目压力大上许多。
——这意味着三分之二左右的人将无缘最后的决赛夜,淘汰率可谓高得残酷。
顾夜宁没办法说出虚假的“你们肯定能进到决赛夜和我一起准备出道”这种话,因此只能在两个人和他说起的时候,保持着平静的表情倾听,给予最大程度的尊重。
“想找你给个意见,你觉得我们要换什么发色呢?”叶丛茗问。
他的状态比之前好了一些,大概是真的想通了一些东西,眼神相较于以往,都变得坚定了许多,顾夜宁很欣慰他这样的变化,至少在未来离开合宿基地之后,不会再次出现罹患抑郁症的糟糕结局。
他问:“你们和公司商量过吗?”
叶丛茗摇了摇头:“都没有。之前公司的意思是,Adam哥来了之后我们自己跟他商量,但他明显不可能带那么多染发剂来合宿基地,我怀疑他来之前已经替我们挑好发色了。”
不像顾夜宁直接和公司说,自己要考虑染回黑色,目标明确,叶丛茗与盛繁都表现出了原本对发色并无研究,甚至没怎么做过功课的练习生的样貌,完全不知道什么颜色适合自己,甚至不太搞得懂具体能染什么颜色。
“反正,你们不要直接染回黑色就好。”顾夜宁扯了扯嘴角,苦涩地说。
盛繁同情地看了看他。
叶丛茗比他们乐观一些:“也不一定,说不定Adam哥会给什么更好的建议,毕竟他才是专业的。”
顾夜宁摊开手:“希望如此。”
至于叶丛茗二人接下来的发色变化,他没法给出特别的建议,如果最后的效果不好,会对两名同公司练习生产生影响。
好在盛繁二人也不是单纯为了所谓的“换发色建议”来找顾夜宁的,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通知他。
“关于线下的粉丝见面会——”
横据在三公,前辈合作舞台与决赛夜之间的拍摄内容不少,除了乌子然之前提起的三公获胜组参加打歌节目,和被带到E-Star演唱会之外,练习生们还要第一次和那么多粉丝真正意义上的“面对面”进行交流。
线下粉丝见面会,届时将会有五百名幸运的粉丝被选定参加,而六十七名练习生将会被分为两组参加见面会,目前还没有确定具体两组练习生的名单,但是必定是根据三公的小组名单进行分组。
顾夜宁说:“公司要把我们三个分在一个时间开见面会吗?”
盛繁说:“正好相反,公司听起来是完全不在乎我们到底在不在一组的。”
也是。
公司从来不在意三个人在节目里到底有没有分在一起,或者所谓的“抱团”,虽然是一个公司的练习生,但其实他们几个并不存在于一个小团体之内,各自有玩得好的同伴。这或许也是节目组在最开始的时候,“同公司不允许在一个宿舍住”的规则的用意,不得不说,有点效果。
“所以公司和你们说了什么?”
盛繁吞吞吐吐:“就是各自问了我们一下,想和其他公司的哪个,或者哪几个练习生分到一天,一起参加见面会。”
顾夜宁:“……”
他没听懂。
“什么意思?”他茫然地问。
线下见面会的两组人的确不是一天:准确来说,每一天的见面会各自有五百名粉丝到场,这些粉丝会根据“粉籍”进行时间安排,这点上节目组还算人性化。但顾夜宁没明白自己并不作为观众,为什么要在意和哪个练习生在一天。
盛繁一咬牙一跺脚:“我的意思是,公司想问你线下见面会打算和除了你们组明烨之外的哪些人卖腐。”
这句话有点绕口。
顾夜宁:“……”
叶丛茗:“……”
叶丛茗小声说:“你声音是不是有点大?还有,好像也说的太直白了一点。”
盛繁说:“直白点夜宁才能听懂啊,你看他现在不就恍然大悟了?”
顾夜宁的确如梦初觉,这才意会到公司所谓的“你们三个想和谁在一组”的含义。
他有点啼笑皆非,但又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本来所谓的“cp营业”就是作为偶像艺人业务能力的一部分。
“顺带一提刚才我话里提到的“明烨”这个名字不是我说的,是陈哥直接在电话里和我说的。”盛繁继续说,“还有丛茗,陈哥也提到了几个和他关系好,有cp的练习生的名字。”
说明公司在《第二颗纽扣》组中,只认为明烨有和顾夜宁“卖腐”的资格,无论从个人人气还是cp热度考量,这倒也不出意外。
他没有点明,但大家心照不宣。
顾夜宁说:“我甚至可以选吗?”
叶丛茗解释说:“六十七名练习生,十个小组。所以一个见面会就有五组一起参加,我猜,公司在得到我们的想法之后,还会跟其他公司进行协商,再和节目组确定最终的名单——嗯,说不好其他人也会被问到类似的问题,大家心照不宣。”
好好一个选秀,连见面会的练习生分配,都要绕七八个弯。
“但是这有点奇怪。”顾夜宁犹豫着说,“所以现在的意思是,我自己要给出几个名字?”
“对,陈哥说让我们直接把名单写好,晚上染发的时候拿给Adam哥,让他带回公司就好了。”盛繁说。
顾夜宁不说话了。
他理解选秀里一切在不害人的情况下,为自己争取票数的行为,也明白公司的安排是试图给他们的人气添砖加瓦。
“但是……决赛夜已经是1pick了,见面会何必弄那些东西呢?”他试图垂死挣扎。
说出来已经很奇怪,如果写名字就更奇怪了,好像在完成什么奇怪的挑选仪式,又好像在根据这个鉴定他和其他人的关系亲近与否,更别提这好像是把明晃晃的“交好是为了利用”展现在明面上。
说来矫情,这一切他都不喜欢。
盛繁耸了耸肩,嘴巴动了动发出了“我也不懂”的声音。
叶丛茗说:“反正也不理解公司的安排,但现在只要跟着做就好了。”
顾夜宁和两个人结束了莫名其妙的一番对话后,又在会议室里坐了一会儿:
虽然听盛繁二人传达公司的意思,应当是希望顾夜宁从“卖腐对象”的角度来进行挑选的,但顾夜宁想了想,觉得相比于不知道会有多少的互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考虑,还能尽量避免这种自己不喜欢的“挑选”。
线下见面会,如果能吸到更多坚定的会投给自己的粉丝就最好了。
决赛夜的出道名额,是每个人1pick战斗力的体现,就如刚才叶丛茗所说,顾夜宁想不到在那时候还要挑选其他练习生的作用。
从这个角度考虑,无论是《修身大衣》组,《Harder》组还是《Lucky Friday》组,最好都不要和《第二颗纽扣》组分配在一场。毕竟这是三组竞争力最大的舞台,性感的动作在舞台上随便扭一扭,外套拉开随手脱下都就能引来大批的尖叫,粉丝的注意力会被完全吸引。
不针对任何人,顾夜宁不想和他们一组。
及时上线的事业心,令顾夜宁在当晚练习结束,到化妆室染发的时候,交给Adam一张出乎意料的纸。
后者明显是清楚自己要从三个人这里拿回什么类型的名单的,因此在看到顾夜宁给出的内容之后,表情直接空白了一瞬,然后他抬头看向顾夜宁:“嗯?”
盛繁和叶丛茗一起凑过去看。
看见顾夜宁在纸上写着:【除去《Harder》,《修身大衣》和《Lucky Friday》三组,都可以】。
盛繁:“……”
叶丛茗:“……”
盛繁难以置信地说:“你是认真的?”
顾夜宁说:“认真得不能再认真了。”
尽量避免竞争的最终选择罢了。
况且这只是他给出的名单,接下来还有公司决定,与其他公司间的协调,和节目组的沟通,他只是其中小小的一个环节,选择谁其实不重要。
“你,你和他们都吵架了?”叶丛茗小心翼翼地问。
他所说的“他们”,其实就是每个组和顾夜宁有所谓的大热cp,并且高人气的那几位练习生。
顾夜宁:“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完全不想和他们一组……”叶丛茗开始看眼色,“公司问名单的时候,也有想要“避雷”的意思吧?比如说你和某个练习生关系不如之前那么亲近,或者因为利害关系吵架了,他们在考虑名单的时候也会稍微注意一下。”
顾夜宁倒是没想到这一点。
趁着盛繁与叶丛茗跟Adam交流发色的时间,他歪着头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的确,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在变动的。
公司在节目组就算有眼线,也没办法二十四小时无时无刻都关注着他的人际交往,万一节目前期与中期与某个人交好,但后期闹矛盾冷战而公司不知道,线下见面会全程无互动——
不要小看一对热门cp突然无互动,或者不遵循以往的“人设”进行互动会带来的影响,顾夜宁目前大热cp的粉丝基数都很可观,一旦出现类似情况,外界大量的“他们是不是吵架了”的猜测里,就会出现大面积的cp粉提纯。
两边争先恐后想把cp粉吸引到自己这头来,成为自己的唯粉,在决赛夜只1pick自己的情况,往日的选秀屡见不鲜。而为了这个目的,两边公司互相造谣泼脏水,甚至下职业粉丝带路——
譬如“他更爱但付出被辜负”的说法,会把原本就混乱的粉圈搅成一滩浑水。
但顾夜宁觉得,在决赛夜前就玩心眼“提纯”的行为属实没必要,他也不想和任何自己交好的练习生在这个节骨眼——甚至未来的日子里闹矛盾。
虽然他们的确存在些竞争关系,但顾夜宁理想化地希望一切都是积极的,善良的竞争。
看来公司暂时也是这样想的。
“夜宁,你之前说起的发色,我也稍微考虑了一下。”Adam说。
顾夜宁回过神来,应了一声。
“首先和你确认一下,在决赛夜,你打算用什么发色?”
顾夜宁毫不犹豫地说:“黑发。”
他分析过每个选秀节目在决赛夜当晚,练习生们出现在镜头里,大屏幕下的画面,黑色是好感度最高,也最不会出错的颜色。
许多练习生在决赛夜贡献了整个选秀期间最丑的发型和妆造,甚至最浮肿的脸,顾夜宁不想留下那样的黑历史。
有野心地说,他希望自己以完美的模样登上这个节目的C位,然后漂漂亮亮地出现在各大网站的热搜上。
Adam并不意外:“所以你做好的最终决定,就是建立在决赛黑发的基础上的。”
顾夜宁说:“就算现在不染成黑发,我也考虑过决赛换回去。”
“而且,我原来的发色也不算纯黑,灯光下还有点偏棕的浅色。”他进一步解释,“所以对我来说,完完全全的黑发应该也是一种新的发色。”
Adam若有所思。
“那你在三公表演舞台上能够接受的最大程度的变化是什么?”他补充说,“我指的是,在黑发基础上的变动。”
顾夜宁说:“不要显得我不正经就好了。”
盛繁、叶丛茗和Adam一起笑出了声。
“再和你确认一下,你的前辈合作舞台,《沙蝎》舞台,想要做什么发色,或者什么造型,也确定好了吗?”在笑声里,Adam继续问。
相比于盛繁和叶丛茗,顾夜宁显然是很有自己想法,而且想法大多情况下无可挑剔的练习生。
他想着,又认真看了看面前的人。
嗯,自己阅人无数,这弟弟从哪个方面看都前途无量。
顾夜宁说:“还没有,因为舞台的编舞和具体风格都还不清楚。不过……”他犹豫一下,“在不考虑实际的情况下,我想试试看挑染。”
“为什么?”
“我查看过资料,蝎子的颜色大多不是纯色。”顾夜宁说,“所以我在考虑表演的时候,要不要模拟染出某一种蝎子身体的颜色……不过,如果三公确定染成黑色,我就没办法为接下来考虑了。”
Adam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下一秒他快速问道:
“能接受蓝色头发吗?”
顾夜宁一愣。
Adam解释说:“准确地说,是蓝黑色头发。虽然也带了黑色的染发剂,但是蓝黑色我早就给你准备了一盒。”他指了指身后的箱子,“这样的颜色不会特别明显,只有在室外比较强烈的阳光下,才会泛蓝,其他的情况下,肉眼是分辨不出蓝黑和黑色的区别的。”
他随便从手机里调了张图给顾夜宁看了看:“大致是这样的。”
照片里的女性的发色,在顾夜宁看来只是“略有点不一样”的黑,看起来并不突兀,Adam划动了一下手机屏幕,展示出下一张照片,是在阳光下对方头发的颜色。实际上比顾夜宁想象里还要暗一些。
“之前的电话里你和我提起过,《第二颗纽扣》三公舞台服装确定是黑色为基础,对吧?”
顾夜宁点了点头。
Adam说:“我只是提出一个小小的建议,最后还是需要你自行拍案决定。哦对了,就是再提示一句,而且这个颜色很显白,掉色之后,也会变成闷青色,不会出现那种头发半黄不黄的枯草色。”
虽然说着尊重顾夜宁的意见,但是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只是希望自己的想法被采纳。
顾夜宁又低头看了看照片里的发色。
同一种发色,在室内和室外,灯光明暗不同的情况下,分别呈现出了不同的颜色。
“那就麻烦Adam哥了。”他下了决心。
Adam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听话的练习生,会是成功的练习生。”他推了推顾夜宁的肩膀,“好了,坐下吧。绝对保证不会让你这个“毕业的学长”显得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