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月的嗓音仿佛是恶鬼的呢喃, 吓的岑爻浑身剧烈的颤抖。
他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只觉得在那一瞬间,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 他手指紧紧的揪着巫溪的衣裳, 泪水盈满了眼眶,“圣子殿下……”
“我是真的要把心口的肉割下来,给这个虫子吃吗?”
目光触及到那张越发的惨白的面容之时,巫溪登时觉得心口传来阵阵刺痛, 仿佛是真扎似的,一下又一下, 不强烈,但却绵延不断。
巫溪感觉现在自己有些分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了。
他的理智告诉他, 他应该是爱师父的, 眼前的这个人,只不过是因为和师父长着一张极其相似的脸罢了。
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人泪眼于睫, 全心全意的信赖自己的时候,他竟然会忍不住心动。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底的不适, 巫溪努力的不去看岑爻的面容,一遍一遍的凑在岑爻的耳边呢喃,“我会保护好你的,你一定不会死的,你一定不会死……”
也不知他究竟是在安慰岑爻,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好, ”岑爻眨了眨眼,一字一顿的说, “只要是圣子殿下说的,我就信。”
一滴泪水无助的从脸颊上划过,恰恰好好砸在巫屿揽着岑爻的手背上,转瞬之间化成温润的一片,让巫溪不由得指尖一颤。
呼吸渐渐变的急促,巫溪将岑爻打横抱起,深深的看了巫月一眼,“取肉要到什么时候?”
巫月感觉自己越发的看不太清楚巫溪这个人了,她完全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对一个供体这么好。
如果到最后师父和岑爻的性命必须要做一个取舍的时候,巫溪该如何选择?
她没有回头,只冷冷的说了一句,“两个时辰以后。”
巫屿抱着岑爻离开。
缩在巫溪的怀里,岑爻捏紧了手指,小心翼翼的问道,“圣子殿下要带我去哪里?”
巫溪声音轻颤,“带你回去休息,养养伤口。”
岑爻并没有问他心口的伤势四个时辰以后又要划开,有什么要养的必要,而是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好。”
回到住处,轻轻地把人放在床上,又给岑爻掖好了被角,巫溪却依旧没有选择离开。
“圣子殿下……”岑爻眼尾湿润,露出的神情苍白又可怜,“你不回去守着大祭司吗?”
巫溪抓着他的手腕,眼中含着一抹晦涩不明的情绪,就那样盯着岑爻的脸看了好半晌,终于沙哑着嗓音吐露出一句话来,“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圣子?”
岑爻眼底有一瞬间的迷茫,“那我要叫什么呢?”
“阿溪……”巫溪轻轻闭上了眼睛,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叫我阿溪,声音冷一点,沉一点,不要哭,千万不要哭……”
岑爻在内心狠狠的唾弃了一番巫溪把他当做一个替身的事情,只不过他最终还是如了巫溪的愿。
努力的在心底回想起第一次看到季青临时他所说话的嗓音和语调,岑爻嘴唇哆嗦着喊了一声,“阿溪……”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没有任何的情绪,嗓音也带着一点淡淡的清冷,还有一股上位者的低沉。
可却突然,巫溪仿佛是发了狂,他猛的一下抓着岑爻的手腕就把他带到了自己的怀里来,双手死死地箍着他的背,几乎快要把他勒进自己的血肉里面去。
“师父……师父……”
此时的岑爻,在巫溪眼前已经完全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眼眸发红,声音沙哑,“再喊一声,再喊一声……”
岑爻咽了咽口水,试探着开口,“阿溪?”
“是我,是我,是我……”巫溪嘴里不停的应答着,他感觉小腹处有一股邪火,一寸一寸的吞噬了他自己,灼烧的他浑身上下都疼痛难忍。
只有将眼前这个人拉下云端,把他弄脏,让他完完全全属于自己,才可以彻底的消灭自己身体里的火气。
“师父,师父……我心悦你……”一边说着这话,巫溪盯着那张苍白的嘴唇就吻了上去,撬开他的牙关,仔细地汲取着对方口腔中的甜意。
唇齿交融之间,巫溪感觉自己仿佛是飘在了云端。
“唔……”岑爻拼命的挣扎,可他刚刚被取了心头血,本就没有力气,根本没有办法推开巫溪,所有的挣扎都仿佛是小猫在挠痒一样,除了增加情趣以外,起不到其他任何的作用。
渐渐的,巫溪的嘴唇开始在他脸颊上游走,慢慢滑向了脖颈,一点一点的啃噬着他的喉结。
岑爻强忍着心中的恶心,努力学着季青临说话的样子,“阿溪,你知不知道长生蛊?”
巫溪此时已经完全被欲望烧没了理智,“师父不用担心,我和阿月已经找到供体,很快就可以炼制出长生蛊了,等到长生蛊长成,师父立马就可以好起来……”
岑爻身体颤抖着晃了两下,整个人震惊的无以复加。
他完全没想到,这长生蛊竟然要用他的血肉来炼制!
可他分明并不是那个纯阴之体!
他是代替了那人被故意抓来的。
但是幸好,那人还活着,没有被杀死。
忽然,岑爻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既然这样,他只需要把会练制长生蛊的巫月绑走,岂不是就可以完美的完成任务?
心里有了办法,再加上岑爻也已经完全忍受不了巫溪精虫上脑的行为,直接用力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裆/部。
随后,他整个人仿佛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迅速的向着墙角缩了过去。
岑爻衣衫凌乱,眼尾通红,嘴唇也因为刚才的□□而有些肿,脖子上更是印满了道道的吻痕。
突如其来的剧痛唤醒了巫溪残存的理智,他大睁着双眼,茫然的看着眼前比如靡乱的一幕,“岑爻……”
眼泪瞬间像泄了闸的洪水一样不断流出,岑爻抱着被子瑟瑟发抖,“圣子殿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哭的委屈极了,说话的声音很是软绵,却带着深深的斥责,“就算我是被你们抓来的供体,我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巫溪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登时都有些站不住了。
他做了什么……
如果他和岑爻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那师父……
不敢想,完全不敢想。
巫溪的目光再也无法落在岑爻的身上,整个人落荒而逃。
“呸!呸!呸!”
巫溪离开以后,岑爻恶心的几乎都快要把胆汁给吐出来,漱口漱到,将桌上满满一壶的茶水,全部都给吐完,岑爻却依旧感觉有一股恶心的气息弥散在自己的周围。
他单手撑着桌子站立,一张圆润的脸上却丝毫不见方才的委屈,只剩下了无尽的冰冷。
墨黑的瞳孔中映着冷光,丧英也在瞬间变得无比漠然,“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岑爻眼前闪过一道黑影。
青奴单膝跪在地上,尊敬无比,“属下参见少主。”
岑爻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打理着自己,“整整五年的时间,你就半点消息都没有打听出来?”
青奴瞳孔颤了颤,“是属下无用。”
想到刚才自己被巫溪占便宜的情景,岑爻就气不打一处来,想他在大楚阅女无数,结果到这个地方来,竟要被一个男人按在床上吻,简直是气死他了!
岑爻重重一脚踹在了青奴的胸膛上,直接把他踹了个仰倒,“确实是个没用的废物!”
青奴立马趴在地上认错,“属下知错,还请少主息怒。”
岑爻低垂着眼眸看了他一眼,“长生蛊的事情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接下来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把苗疆的这潭浑水搅的更浑浊一些,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趁乱离开。”
“少主,”青奴眼里闪着晶亮的光,“属下已经拿下了三长老,也说服了她趁着大祭司病危之际夺劝。”
“啧,那个老女人……”岑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也下的去口?”
青奴咬了咬牙,“一切为了少主。”
“靠谱吗?”岑爻有些不太相信,“她一个女人……”
“自然是靠谱的,”青奴一席话说的斩钉截铁,“她既然能够凭借一个女子的身份坐稳着长老的位置,便能够证明她不简单。”
岑爻点点头,“尽快。”
他可不想再被巫月从心脏处取血取肉,更何况他根本不是纯阴之体,他的血肉没有任何的作用。
只是给他徒增伤痛罢了。
青奴重重的点点头,“是。”
——
“还好吗?”
青奴从岑爻那里离开后,转战来到了黎奴的住所。
自从被四长老往蛇窟里扔了一次以后,黎奴就整个人都有些不太正常了。
他感觉那些粘腻的毒舌,仿佛时时刻刻在他的身上游走,钻遍了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孔洞。
痛苦不堪,无法改变。
在青奴试探着触碰他的一瞬间,黎奴仿佛是一只炸了毛的猫咪一样,骤然跳了起来,“别碰我!”
“好,我不碰,”青奴松开双手,往后退了几步,“但是你就情愿一辈子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下去了吗?”
“一辈子这样见不得人,永远的躲藏在房间之中?”
“可是我能怎么办?!”黎奴胸口气血翻涌,额头冷汗涔涔,整个人仿佛是从水里面刚刚捞出来的一样。
他的身子几乎已经废了。
更何况他已经背叛了大祭司,就算他想要再次回去,大祭司也绝对不会留下他的。
整个祭司圣殿,已经没有了他的去处。
“你不想报仇吗?”青奴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黎奴的眼睛,一字一句诱惑的开口,“是四长老给予了你好处,让你跟从他,你为了他背叛了大祭司,可他却从不相信你。”
“你明明没有向大祭司袒露一分一毫,甚至在大祭司面前磕的头破血流,可四长老却从始至终都未曾对你有过半分的信任,”青奴说着说着,陡然加大了音量,“他既无情,你为何还要遵从主仆之分?他将你害成这个样子,毁了你一辈子,他却依旧是高高在上的长老。”
“你就一点都不怨,一点都不恨?!”
“你不想报仇,不想把他踩在脚下?”
黎奴大睁着双眼,屋外的阳光透过窗户直射进来,刺得他眼眸深疼。
“怎么可能会不恨……”黎奴低声呢喃着,五官扭曲狰狞如讨债的厉鬼。
但紧随其后的,他又垮了身体,“可是就我这个样子,何谈报仇雪恨?”
“我可以帮你,”青奴走上前去,握住离奴的双手,一字一顿的安抚着他的情绪,“幼年之时,你曾将我解救了出来,如今也是我该回报你的时候了。”
虽然和黎奴有情义的是这具身体,但并不妨碍青奴装出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
黎奴下意识的抬起了头,“你怎么帮我?”
眼看着黎奴上了钩,青奴努力抑制住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大祭司的情况你也知道,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三长老有意上位……”
“只要我们一起簇拥三长老成为新的大祭司,到时候你我就依旧是大祭司的秘卫,如此这般,还治不了一个长老吗?”
黎奴嗓音轻颤,“原来你也……”
背叛了大祭司。
青奴笑了笑,“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我们都只不过是想要向上爬而已。”
“哈……哈哈……”黎奴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滔天的怨恨,“很好,我答应你。”
——
“怎么突然想的把我们都聚集到了一起?”
墨奴看着满满一大桌的菜品,忍不住皱了皱眉,“我们似乎并没有资格……”
话没说完,青奴就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了桌子旁边,“我去求了圣子殿下,仅此一次而已,不算违背了规矩。”
墨奴蹙起的眉头并没有因此而舒展,“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十大秘卫,齐聚一堂,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青奴笑了笑,“我们兄弟几人很久没有这样聚在一起了,阿黎他的身体,你们也知道,已经不适合继续担任秘卫。”
“所以……”说到这里,青奴突然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就想着在他离开之前把大家都聚集在一起,能够好好的给他饯个别。”
黎奴拖着一身病体,脸色苍白,“从今以后……我恐怕就没有机会和诸位见面了。”
此话一说,其他人的情绪也都有些低落。
“行了,不提这些伤心事了,”黎奴拿起桌上的酒壶,挨个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酒,“咱们一醉方休!”
墨奴端起酒杯轻轻嗅了嗅,随即一颗心微微的沉了下去。
他没想到,这果真如大祭司所言,是一个针对他们的鸿门宴。
酒里竟然被下了傀儡蛊。
这幕后之人竟然是想要把他们十大秘卫全部都变成没有半点思想的傀儡啊!
简直是歹毒至极!
但是……
墨奴的目光轻轻落在了青奴和黎奴的身上,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清不清楚酒水的问题。
看他端着酒杯不喝,青奴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老大,我已经向圣子殿下给咱们都告过假了,今日可以不醉不归。”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墨奴不动声色地饮下了杯中的酒水。
眼看着所有人都喝了酒,青奴都快要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动情绪了,“来来来,再喝一杯!”
“我来给大家倒酒吧,”墨奴按下了青奴的手指,“身为你们的老大,没有照看好阿黎,是我的失职,我自罚一杯。”
在倒酒之时,墨奴也往里面加了季青临拿给他的些东西。
看着大家毫无防备的喝下他倒的酒,墨奴心中忍不住叹息。
他们十个人,终究是要走散了……
——
泛着冷光的剑尖抵着地面,发出刺耳又尖锐的声音。
墨奴独自一个人守在大殿的门口,浑身上下都在吧嗒吧嗒的躺着血。
而其他的九大秘卫,全部都在一旁虎视眈眈。
还有无数的亲卫手持利刃,几乎将墨奴团团包围。
三长老得意洋洋的看着墨奴,眼底泛着幽幽的冷,“墨奴啊墨奴,纵然你功力高强是十大秘卫之首,但你一个人,终究是抵不过这么多人的围攻。”
“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放下兵器,听凭我的差遣,或许我还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墨奴握剑的手不断的颤抖,可他的眼神却凶狠无比,如同一柄利剑一般,一往无前。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中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墨奴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弦,“你做梦!”
“我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让你们伤害到大祭司分毫!”
三长老冷笑着,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白皙的指尖,语气中恶意满满,“既然你如此的不识抬举,那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给我杀了他!”
“住手——!!!”
巫月和巫溪原本正在药房里面炼制长生蛊,还以为很快就可以炼制成功救下季青临的命,却不曾想,就在马上要取得岑爻的心头肉的时候,浑身是血的人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直言三长老要夺权。
仓促之下跑过来,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巫溪几乎是肝胆俱裂。
他仿佛是疯了一般,撕心裂肺的大吼了一声,“三长老!你不要命了?!”
“啧,”三长老一声嗤笑,“又来了两个送死的,先给我把他们俩解决了!”
反正墨奴已然身受重伤,留到后面再弄死也没什么大碍。
而巫溪和巫月这两个人,目前还有些麻烦。
“怎么回事??!”巫溪杀进人堆里,片刻之后就瞳孔放大,满目的不可置信。
因为这些秘卫和亲卫们仿佛全部都不怕死,也都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即便身受重伤,身体却依旧灵活无比。
巫月的眼神寸寸灰败下去,“是傀儡蛊……”
她的蛊术还不足以在短时间内把这些傀儡蛊全部都给解决掉,那么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杀了控蛊之人。
“小小女子,不自量力,”看着巫月竟然向着自己攻了过来,三长老十分不屑的撇了撇嘴,“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双方你来我往,打的不可开交,但三长老那边终究是人多势众,巫溪和巫月也很快就受了伤,甚至连巫月的蛊虫都基本上被杀了个干净。
大长老和四长老带着人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没有半分想要上前帮忙的意图。
二长老想要出手,可又害怕自己会受伤,忍不住询问一旁的大长老,“我们就看着老三这样?”
“还是说大哥你想要尊崇老三为大祭司?”
大长老环顾四周,微微笑了笑,“老二啊,坐山观虎斗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等到三长老和巫溪巫月他们两败俱伤,他岂不是可以渔翁得利?
二长老瞬间不敢说话了,只能静静的等在一旁。
很快的,双方人马都伤亡惨重,但因为三长老的手下都中了傀儡蛊,丝毫不害怕伤痛,巫溪和巫月这边的损失更为惨重一些。
眼看着巫溪都快要被打死,季青临整理了一下情绪,满脸苍白的推开了房门,“住手,别打了。”
毕竟,他怀疑巫溪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之一,万一就这么噶了,岂不是整个世界都要崩溃?
季青临整个人仿佛是岔气似的,捂着胸口不断的咳嗽,而且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时不时有鲜红的血色从嘴角溢出。
巫溪完全慌了神,害怕的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师父……”
“你进去,你快进去!”他声嘶力竭的喊着,“我会保护好你的,我会拦着他们的。”
“你别出来,我求你……”
“咳,咳……”
季青临又连着咳了好几下,鲜血几乎将他的前襟都给染透。
他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没有理会巫溪一丝一毫,反而是注视着三长老,一边呕血,一边开口,“你不是想要祭司权杖吗,你把他们放了,我就给你。”
“啧,”三长老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果真不愧是护住了我们整个苗疆的大祭司,真是心善呢。”
“我自然可以放了他们,”三长老脸上带着一股意味深长的笑,“可如果你说话不算数呢?”
季青临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身进到屋内,将祭司权杖拿出来,直直的扔向了三长老所在的方向,“给你。”
三长老心中大喜,毕竟只有拿到祭司权杖,才算真正的坐在了大祭司的位置上。
就在她伸手要去接的时候,有一个比她还要快速的身影,将祭司权杖紧紧的握在了手中。
当看清楚是谁的时候,三长老眼中掠过了一抹杀意,“原来是你?!”
“装着一副不通事务的样子,结果到头来,你根本就是没安好心!”
“那又如何?大祭司自然是有能者居之,你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夺权了,我为什么不能参与其中?”大长老说完这话,就立马阴森森的笑了起来,很明显的不怀好意。
与此同时,四长老也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大长老身边,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四弟就先在这里恭喜大哥了。”
看到四长老竟然和大长老联起了手,三长老神情微顿,虽然她手下的人中了傀儡蛊不畏惧疼痛,可死了也终究是死了,刚才和巫溪巫月他们的对战就已经损失惨重,如今在对上大长老和四长老……
“二哥!”三长老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眼睛死死的盯在二长老的身上,如果二长老可以选择和她联手,她或许还有一争之力。
然而,二长老轻轻摇了摇头,“三妹,你知道,我向来是对这些不感兴趣的,对不住了。”
三长老的目光一寸寸的灰白了起来。
难不成她谋划了这么久,浪费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到最后却要为大长老做嫁衣?
她不服!
忽的,三长老一下子暴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只蛊虫给丢了出去。
但就在那只蛊虫即将要触碰到大长老皮肤的时候,大长老肩膀上猛然窜出一只白白胖胖的虫子,转瞬之间就将三张老的蛊虫给吃进了肚子里去。
三长老瞳孔皱缩,“你……你竟然偷偷练了蛊术?!!”
大长老此时也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他挺直了腰杆站在那里,右手高高的将祭司权杖举了起来,俯视着众人,目光当中皆是一片漠然,“只要我成为大祭司,自然是有资格巫蛊双修。”
他隐忍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大祭司马上命不久矣,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坐上大祭司的位置。
可却不曾想,三长老这个女人竟然也有这种“宏愿”。
他之所以不愿意向三长老这样大打出手,最主要的原因是想要落得一个好名声,所以才会一直等待下去。
可现在嘛……
虽然他出手了,但有三长老顶在前面,他依旧可以正大光明!
大长老面上带着笑,一字一顿的开口道,“三长老以下犯上,杀死大祭司,意图抢夺祭司权杖,如今已然浮诛。”
“只不过我终究是来晚了一步,让大祭司遭了三长老的毒手,从现在开始,我就是祭司圣殿的大祭司!”
大长老话音落下,季青临松了一口气,如今将人逮了个正着,倒也不枉费他这段时间天天呕血了。
眨了眨眼睛,季青临非常好心的提醒,“大长老说这话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啧,巫屿,你都这个样子了,自己小命都难保,还能够护得了谁?”看着满身是血的人,大长老都不屑于亲自动手,他侧头看向一旁的四长老,嗓音突然发了狠,“老四,去给我杀了他!”
“只要他死了,以后整个祭司圣殿就都是我们的。”
“不……”巫溪目眦尽裂,正准备拼尽全力地挡在四长老的身前。
却见一只长着小翅膀的七彩蜘蛛突然从季青临胸口飞出,只轻轻飘飘的触碰了一下四长老的脖颈,他的整张脸就在眨眼之间变成了青紫之色,人也满脸狰狞的倒了下去。
四长老瞪大的双眼当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处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堵死了,勒的他几乎快要喘不上气来。
他的双手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脖子,眼珠子从眼眶里面凸出来,一根根青筋仿佛是无数条毒蛇盘旋其上,看起来无比的瘆人。
“你……”
大长老大惊失色,他活了一百多年,还从未见过这般厉害的蛊虫,“你究竟做了什么?!”
季青临轻笑了一声,歪着脑袋,用那双淡漠的宛如琉璃般的眸子定定的盯着大长老,“我的小蜘蛛饿了,想要吸人血而已。”
“大长老难不成看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