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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带球跑,但球没了 问尘九日 3071 2024-07-21 08:35:59

今年的春四月多雨,天气也比往年热的要更晚一些。

秋池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在学校里看见傅向隅了,床底下的那袋垃圾也终于被他丢进了垃圾箱。

除了需要傅向隅的信息素气味才能睡好觉,和不必再担心妈妈的手术费以外,其他的就和没遇到他之前一样。

秋池每天按时上班、下班、喂小猫、接几单作业代写,然后在学校里捡几片漂亮的树叶和花朵夹进书本里。

和以前一样,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给妈妈打电话,她有时候会接,有时候不会。电话接通的时候,秋池会和她说一点学校里的事,一些很微小又无聊的琐事。

清明那天,秋池忽然听到了妈妈的回应。她说自己今天一个人回乡下看姥姥了,还问他学校里有没有卖青团。

秋池惊喜地笑笑:“有啊。”

“本来想买的,”他小心翼翼地说,“但黄阿姨说她做了很多,要送我一些,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个食堂阿姨,她一直都很照顾我。”

“要谢谢人家。”

“知道的。”

从这之后,每一天的这通电话,妈妈好像总会回应他一两句话。秋池一开始觉得不放心,还私底下偷偷问过桂姨,但桂姨说上次去精神科复诊,医生说他妈的病情有所好转,现在也愿意偶尔和她一起下楼去散散步了。

秋池心里很高兴,问过桂姨以后,他又想出去找兼职了。他平时生活节俭,吃住都在学校,每个月几乎都用不了多少钱,如果再攒几年的话,回老家在县城城郊租个民房,然后在网上试试客服一类的工作,或者开家快递驿站之类的,少赚一点没关系,只要能陪着妈妈就好。

不过最近不是寒假,外边并不太缺兼职人员,需要人的地方也大多都是白班,跟他的闲余时间不大能对上。

*

这几天难得放晴,因为是周末,所以秋池一早起来就洗了被单和厚重的冬衣。午饭后一直困得打哈欠,秋池本来想睡个半小时就起来的,但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

他最近变得有些嗜睡,爱睡午觉,又总是睡不醒。秋池觉得可能是因为前段时间失眠,欠下了太多睡眠,才会变得这样贪睡。

醒来的时候他心里莫名有些不安,窗外蜻蜓飞得很低,在楼底下的平台上蔫蔫地盘旋着,应该就快要下雨了。

他跑下楼,把晾晒在平台上的被单和衣服收上来,然后一股脑地往床上一丢。

书桌上的手机在响,是有人向他发起语音邀请的提示音。

秋池拿起手机一看,给他拨语音的是之前在他这里买过好几份作业的学生,叫彭烁。

这人连续发了好几次,应该不是不小心摁到的。他以为这人是要加急找他代做作业,于是接起来:“你好?”

“是秋池吗?”对面的声音有点耳熟,听起来很着急,一直在喘气,“我是段鑫烨。”

“……谁?”他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但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傅向隅的室友。”段鑫烨解释道。

他刚说完,秋池脑海中就浮现出一张很讨人厌的脸,可与此同时,他心里不安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怎么了?”

“向隅他出事了。”

段鑫烨这人的表达能力并不是很好,说话没什么逻辑,但几分钟以后,秋池也大致听懂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傅向隅的发热期到了,让段鑫烨把他房间的门从外面反锁住,等他恢复清醒后再开锁。

结果方一珂大概是一直联系不上傅向隅,刚刚突然跑来他宿舍找人,知道傅向隅被锁在里面,担忧得不行,一直求段鑫烨开门让他进去。

段鑫烨本来不太肯的,怕被傅向隅骂,可禁不住方一珂的软磨硬泡,又想到他是傅向隅的命定之番,是这世上唯一能根治他病的“药”,因此犹豫了一会,段鑫烨还是帮他把门打开了。

“我真没想到他会变成那样,”段鑫烨到这会儿了,还是感觉心有余悸,“他刚差点把那个方一珂掐死了,我跟隔壁宿舍两个人一起上去拉,才把他从方一珂身上拉开。”

他没好意思说,自己和彭烁他们刚才也被殃及,三个高等级的Alpha都没法把人控制住,脸上身上都挨了好几下。

“根本就没法沟通,我看房间里有六七只抑制剂空管,他没猝死也是福大命大……”

秋池打断他,他的心跳很快,有种想吐的恶心感:“现在怎么样了?”

段鑫烨说:“刚刚学校保卫处的人赶到我们宿舍,把向隅和那个姓方的都送去了医院。”

秋池抓紧了手机,虽然第一反应就是要去医院找他,可傅向隅的发热期有命定之番陪着,还有医生们看着,而他就算在现场,也无法提供任何有效的帮助。

他顿了顿,然后才说:“为什么通知我……”

他跟段鑫烨并不熟,只是之前这人偶尔会单方面地来找自己麻烦,又因为是傅向隅的舍友,秋池才会对他有点印象。

既然对方讨厌自己,又何必特意给他打这个电话通知呢?

段鑫烨闻言也停顿了好一会,随后才压低声音道:“之前他发热期的时候,我听见他一边砸门一边喊你名字,挺吓人的。”

他没再说其他的,因为开门放方一珂进去那件事,段鑫烨现在心里不仅有些愧疚,还有点发慌,怕傅向隅清醒过来后把他抓起来揍。他觉得傅向隅现在最想见到的人可能是秋池,于是就自作主张地给他打了语音电话。

“……哪家医院?”

段鑫烨给他发过来一个地址。

*

秋池是打车过去的。

刚下车他就直奔医院的急诊科,门诊大厅内闹哄哄的,有不少病人和其陪同家属,都被安保人员和护士一起围将着往外赶。

有些人不肯走,说马上叫号就叫到自己了,自己特意请假过来看病,现在到底是怎么个说法?

护士一直在劝说:“不好意思各位,现在所有科室都已经停止看诊了,请大家稍安勿躁,实在着急的可以先去附近其他医院。”

还是有人不满,大声说:“什么意思啊?我线上预约好的,现在再去其他医院,医生都要下班了!”

有好几个人都在附和他。

紧接着又有个白帽上带一横杠的护士长开口道:“各位请谅解一下,我们医院刚刚接收了一个疑似信息素失控的S级Alpha病患,情况很危急,我们医院也是为了各位的安全着想,大家尽量理解一下,等解决完了这个病人的问题,我们还按照原来的挂号顺序就诊,医院会安排医生加班的……”

秋池穿过人群往里挤,挤到最前面的时候,就被安保人员拦下了:“先生,麻烦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现在医院只许出不许进。”

秋池撒了谎,他说:“你们这里是不是刚刚送来一个都兰学院的学生?”

“没错。”

“我是那个病人的辅导员叫来的,他是在我们学校里出的事,我们得知道他现在的情况,”他的语速很快,“而且我是个Beta,不会受影响的。”

他身上还穿着学校里的工作服,说完他把胸口上夹着的工牌拽下来给那个护士长看。

护士犹豫了一下,然后让一个安保人员领他进去了。

上了楼,有个小护士带他去房间里换上了一套简易的防护服,并叮嘱他:“千万不能摘下面罩,虽然Beta对信息素不敏感,但那位病人的信息素和普通的高等Alpha不是一个量级的,他现在正处于狂躁期,暴走的信息素对所有人种都很危险。”

秋池点了点头,手心里全是汗。

护士说完就带着他往里走去,路上碰见的每一个穿着防护服的人,面色都显得很紧绷,仿佛这家医院正面临着未知的病毒泄露危机。

秋池到的时候,一群手上拿着防爆盾和钢叉的人,正在试图把一个人逼进一间隔离室。

那边形成了一堵人墙,秋池看不见傅向隅,但能听见他痛苦的嘶吼。

他现在对信息素的气味格外敏感,尤其是傅向隅的,就算隔着很厚的用来隔绝信息素的普通面罩,他还是闻到了一点。

秋池似乎能通过那股信息素闻到Alpha的痛苦和绝望,他的心脏绞痛起来,很想吐,但硬生生忍住了。

如果现在忽然表现出什么不良反应,说不定就会被安保人员带出这里。

“刚刚用的麻药剂量够放倒两个成年人了,”他听见有个医护人员说,“但他现在还站着,怎么办?”

这家医院里所有的稀缺人种几乎都自觉退离了医护一线,围着傅向隅的那些人,大多是穿着厚重防护服Beta。

“不然试试电击吧?”有人说,“只要把人撂倒就好办了。”

就算再难控制,信息素量级再不可估量,他的躯体也不过是肉体凡胎,只要用上那些极端的方式,没有人还能继续站着不倒。

领头的医护人员走过去问傅霁:“统帅,请问您能接受对傅先生使用电|棍吗?”

傅霁没什么表情:“可以。但要保证安全。”

“您放心,他们都经过专业培训,使用的电|击|棒也是安全合规的,不会对傅先生的身体造成太大伤害。”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发生在一瞬间。

临时拉起的警戒线内,秋池看见傅向隅被电|棍击中,他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可被那些穿着厚重防护服的医护人员衬托的好像很渺小。

傅向隅在发抖,秋池的心像是被绞紧了。很快,那些人就趁他短暂失去意识之际,用防爆盾配合着钢叉将Alpha撞倒在地。

Alpha在吼叫,而秋池也感知到了他的痛苦,他下意识地钻过警戒线,试图推开那些压在傅向隅身上的人。

不要。不要这样对他!他在心里喊。

有人把他拉开了,然后冲着他的耳朵喊着什么,秋池没听清,但大概率不是什么好话。

他看见倒在地上的傅向隅被人用束缚带捆绑起来,然后抬进了那间隔离病房,Alpha的脸上有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被人咒骂着一直拽到警戒线外的秋池一直紧盯着那间带有一整面玻璃墙的观察隔离室。把傅向隅安置到病床上后,一个个穿着防护服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紧接着那间病房的门便被牢牢锁住。

秋池心里忽然腾升起了一种很深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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