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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强劫姻契

鲛人饵 深海先生 3718 2024-08-04 13:33:55

下一刻,周遭的黑暗随之碎裂,在他眼前出现了两个人影。

正是沧渊和禹疆,后者的脖子仍被前者死死掐着,压制在地上。

甫一看见楚曦,沧渊便是一惊,松开了手。禹疆得以脱身,反手便一掌击向沧渊,沧渊避之不及,被正中胸口,飞撞在背后的柱子上。

柱子顷刻断折开来,亭顶向一侧倾去。禹疆一把抓起楚曦,正要开瞬移,整个人却被无数疯狂涌来的墨色鲛绡瞬间裹成了一个茧。

沧渊手中玄鳞化作长剑,一剑便朝禹疆刺去!

一只手猛地将剑握住了。剑势凶猛,那手指缝间立时溢出一缕鲜血。

沧渊脸色一变,当即收了剑,伸手想去抓楚曦的手,却被他一躲,抓了个空。

楚曦脸色苍白,站起身来,踉跄退后几步,一阵剧烈咳嗽。沧渊向他走去,见他直往后退,袖间寒光一闪,灵犀已现出形来,指着他。

“你......给为师站着!别过来.......”

沧渊似是被这话猛然刺痛,瞳孔缩得极得尖锐,目光扫过离咽喉咫尺之距的剑尖,缓缓抬眸,盯住了他。

“师尊.......知晓了我的感情,便那么让你厌恶么?”

楚曦心间滋味复杂无比,一时竟分辨不出自己是何种感受。

厌恶么?说是厌恶,不如说是震惊,羞耻,和自责。

震惊于沧渊对他怀有如此大逆不道的畸念,羞耻于他对他.......犯下如此不堪的行径,自责于他当年丧了理智,将魇魃之过迁怒沧渊,将他一掌重伤后禁足在罪仙之狱,致使他彻底堕入魔道,最终闯下弥天大祸,引来天罚。

他一时,不知如何面对沧渊,又何以自处。

可是今生,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沧渊再重蹈覆辙,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是他的过错,他的责任,他必得承担,必得修补。

“若你厌恶弟子,便杀了弟子,如何?”

沉默中,沧渊忽然启口,向他一步一步慢慢逼近,咽喉抵上他剑尖。

楚曦心乱如麻,手一颤,剑尖往后挪了一寸。

沧渊眯起了眼,似察觉了什么。脚下一动,又朝他逼近一寸。

再挪一寸,又逼一寸。

沧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仿佛是拿捏住了他三寸软肋,得寸便进尺,径直逼到楚曦后退几步,撞上后面的亭柱,他一只手一把夺下灵犀,另一手攥住了楚曦手腕。楚曦一惊,喝斥:“沧渊!你别放肆!”

沧渊翻过他的手,拇指抚过他手心伤口,拉到唇边。

楚曦瞪大眼,见他盯着他,低头探出舌尖,缓慢地,舔了他伤口一下。

伤处顿时愈合无痕。

楚曦却整个人都麻了,猛抽回手,眼前倏忽闪过回忆里混乱不堪的情形,他血液上涌,手指一掐,开了瞬移。

也不知是移到了哪,他又置身在了一片黑暗的水域里。

抬起手中灵犀,借着灵犀散发的光芒,他抬起头,环顾四周,发现此处似乎是一座空旷的大殿,面前有向上的台阶,两侧俱有双人合抱粗细的柱子,柱子与柱子之间,皆放有装饰用的丹炉,甫一看,他便觉得这殿中结构十分庄严。在他的后方,是一扇高耸阔大的门。

殿门紧闭,因在内部,他看不见门上的匾额,也无从知晓这大殿的名字。再回过头来,他便猝然对上了一双狭长优美的眸子。

“师父。”

“呀——”

楚曦吓得浑身一震,沧渊是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他的!

“师父定是怕我找不到,才移到这么近的地方吧?”沧渊微微一笑,一缕混合着傀儡线的鲛绡便悄然爬上楚曦手指,将他拴住了。楚曦一惊,面露愠色:“松开!为师说了,休用这种邪术捉弄为师。”

沧渊却没有收敛的意思,绡线更收得紧了一分,他盯着他,笑意渐收:“师父不是说要带我回天界么?这话可还作数?”

“自然作数。”楚曦脱口便道。

虽然沧渊对他有不伦之情,可他到底是他的徒弟,他绝不能因为这个将他放任自流。只是一想到日后要将他安置在眼皮下才能加以管束,二人避免不了朝夕相对,他便觉一个头两个大,脑瓜子嗡嗡的。

沧渊又幽幽发问:“师父还愿意,让弟子常伴师父身侧?”

楚曦正色道:“我是你师父,有监督教导你之责,自然要将你放在身侧。”他顿了顿,将差点冒出喉口的“你莫要有什么非分之想”生生咽了回去。

万一这话一出,激得沧渊逆反,又要走上前世老路,可就前功尽弃了。

不行,得憋着。

“如此,甚好。”沧渊唇角弯了一弯。

楚曦扶了扶额,感觉自己活似一个鱼饵,还生怕他不死死咬着脱了勾。他暗叹了一口气:“先带为师从这里出去罢。”

沧渊点了点头:“这殿中魔气极重,远甚其他地方,万魔之源应该就在这近处。”

说罢,他伸出一手,尖锐蹼指再在手心一划,冒出一股深紫血液,在水中很快散逸开来。他将手伸到楚曦唇边:“师父,我的血可遮掩你身上气息。”

楚曦蹙了蹙眉,心知在水中,这是唯一让沧渊身上的魔气在他身上多停留一会的办法,只得张开嘴,在他手心伤处吮了一口血。一抬眸,便见沧渊凝视着他,目光分明滞留在他的唇上。楚曦眉心拧紧,以眼神警告他,沧渊却没有半点收敛的意思,反而看得愈发肆意。

这孽徒,仗着如今道行高深,根本不怕他。

还是得早日疗好伤,恢复法力才是。楚曦暗生恼意,干咳了一声,道:“如此可行了?”

“嗯。”沧渊转过身,带着他朝殿内游去。楚曦道:“等等。”

“?”沧渊看着他。

楚曦犹豫片刻,艰难启口,道:“灵湫他们.......这里魔气甚重,我无法感应到他们所在,你......可有什么办法助为师与他们联络?”

沧渊脸色一沉:“他们若跟来,这殿中魔物必会被惊动。”

“可为师,不能不管他们。”楚曦看着他,“沧渊,能否,帮为师一把?”见沧渊片刻未答,他心里一动,又道,“你.....要如何才肯帮为师?”

沧渊眉头微微一跳。

他看着他,似乎在琢磨什么,沉默了好一会,方幽幽道:“师父所愿,弟子自会尽力。可弟子,亦有一所求,师父可能够让弟子得偿所愿?”

这是趁机跟他提条件?楚曦一阵头疼,他用脚趾头想也知沧渊定是要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隐隐有种被要挟的感觉,却无可奈何。

做师父沦落他这个份上,也真是没谁了。

他忍了忍,没出言训斥沧渊,叹道:“你说罢。”

“弟子想,”沧渊目光落到他额心神印处,缓缓道,“回天界前,能与师父缔结姻缘之契,结为仙侣。”

“.......”虽然楚曦已有心理准备,甫一听到这句,还是险些背过气去。这要求实在过分得不能再过分了,完全踩到了他的底线。他沉了脸色:“.......放眼三界,岂有徒弟与师父结为仙侣之理?简直荒唐!不成。”

话说得太斩钉截铁,便见沧渊的脸色顿时便有些不对:“绝无可能么?......即便,我愿随师父回天界,日日待在师父身侧?”

楚曦一惊。他莫不是要反悔?

可结为仙侣,缔结姻缘契不是说着玩的。一旦立誓结印,到时二人命轨纠缠,便会堕入轮回,共历情劫,要双修渡劫都是免不了的事,想想便可怕至极。若是此刻骗他,日后反悔,后果不堪设想。

楚曦迟疑了一下,仍不欲骗他:“自然绝无可能。”

沧渊眼神倏然阴暗几分,扯起唇角:“那弟子,便爱莫能助了。”

“你......”楚曦皱眉,“你这是在要挟为师?”

沧渊眼神阴郁,哂道:“弟子乃是魔君,师尊可是忘记了?外敌入侵,惊动魔界中枢,弟子若置之不理,任他们困在其中,也便罢了,还要帮着外敌对付己方?如此行事,弟子便是魔界叛徒,必会遭众魔追捕诛杀,如此,师尊还不愿予弟子一点奖赏么?”

楚曦一时语窒。

的确,他未曾考虑到沧渊要面临的处境,只想着,将他带回天界,要尽力应付诸神讨伐,却未深想,魔界又会有何反应。

只是他所求的奖赏,他绝无法许诺。

他看向沧渊,正思考如何措辞,才不至让沧渊立时反悔,拒绝和他回天界,却忽然注意到,那些暗红色纹路,又从沧渊的脖颈蔓延了上来,他深深看着他,那神色似乎在隐忍痛苦,又有种说不上来的妖异。

“你到底是如何了?”楚曦心下隐隐不安,伸手抚向他纹路,却被一把扣住了手腕,扯到怀里,困在臂间,抵到一根石柱上。

他挨着他耳畔,全然强势压制着他,再无之前假模假样的恭敬姿态,只是偏偏口里却还柔声问道:“师尊,我再问你一次,你可答应?”

他竟敢如此对待他!

身为上神的尊严被彻底侵犯,楚曦瞳孔缩小,惊怒交加。他性情虽温和,可骨子里亦有刚毅决断的一面,决定了事向来说一不二,即便是小天尊,亦要敬他三分........此刻.......他却被他如此疼惜,视作亲子的弟子如此拿捏胁迫,简直是奇耻大辱。若非他抽了魂焰替沧渊修补元神………岂会如此虚弱,被他欺压到如此地步?

早知如此,他何必那么做?是他太纵容他了么?

楚曦气得嘴唇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沧渊却视而不见,一只手抚上他额头,拇指轻轻覆上他额心神印,摩挲起来。

神印贯通血脉,楚曦浑身一阵颤栗,瞪大了眼。

从未有人,敢碰他的神印。

即便知晓沧渊无法强迫他缔结姻缘契,也不禁产生一种被侵犯,被占有的错觉,与之相关的前世记忆汹涌扑来,脑海里顿时充斥了那些被沧渊按在身下的不堪画面,他羞耻难当,抬手一动,却觉四肢俱是一紧,被什么缚住了。近处那双盯着他的蓝紫眼眸暗不见底,尖锐犬齿逗弄着他的耳垂,低声重复:“师父,告诉我,你可答应?”

“你......”楚曦的手抠进了石缝里,见那暗红纹路疯狂蔓延,几乎要爬入沧渊的眼里,他有种极不祥的预感,倘若他不应沧渊所求,便会有极为糟糕的事发生.........可无论如何,他也说不出“答应”二字。

喉头溢上一丝腥甜,他深吸一口气,道:“容......容为师想想......”

纹路蔓延的速度微微一滞,沧渊唇角微扬,轻轻道:“徒儿能予师父的时间不多,师父可一定要在离开魔界之前,给徒儿一个答案。”

否则呢?

便要将灵湫他们困在这里,继续当魔君为非作歹吗?

楚曦咬紧了后槽牙,呼吸凝滞。

沧渊拇指却还覆在他额心神印上,摩挲的力度甚至微微加重,他气得颈根都泛起一片绯红,怒不可遏:“逆徒,你给我挪开!”

“若是与我缔结了姻缘,不知师父这神印,会不会被徒儿染黑呢........”

“你!”

二人僵持之时,却见沧渊后方亮光一闪,一抹黑影朝他们袭来。

沧渊闻声而动,拥着楚曦一闪,一道弧光径直劈到他后方石柱上。禹疆身上还挂着些许鲛绡,有些狼狈,他冷冷盯着沧渊,右手打了个响指,便见一个传送阵浮现出来,里面瞬间钻出了灵湫几人。

“师尊!”

一见楚曦被沧渊挟在怀里,浑身僵硬的样子,灵湫那张贯来如冰雕似的脸都扭曲了一下,泛起薄薄怒意:“沧渊,你做什么?”

“没看见么......我在保护我的师尊啊。”沧渊轻笑一声,着重强调了“我的”二字。身为首徒被撇到一边,灵湫脸都绿了,这家伙向来不会给他这个师兄一分颜面,亏他在受欺辱的那些年,他还暗中帮过他。

“你对师尊动了什么手脚?他才恢复神力,怎会如此虚弱受你胁迫?”

沧渊蹙了蹙眉,似察觉了什么不对,看了楚曦一眼。

来不及问什么,下一刻,大殿的门外便是一阵震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外撞击,间或夹杂着群尸的尖叫咆哮,似乎即将破门而入。

"果然,他们一来便惊扰了这里的东西。”

他拥紧楚曦,朝殿内迅速游去。楚曦道:“沧渊,你松开为师!”

“若弟子松开,师尊定会去与他们同行,那可就危险了。”沧渊非但未松,反而游得更快了些,宛如闪电一般,穿过一扇殿门,他突然一滞。楚曦看见前方情形,亦是吃了一惊。但见这宽阔的大殿中,一群仙尸凝立着,数人俯首跪拜,一人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卷书简,似乎是个宣读的姿势。而在那大殿正中,已近乎一堆废墟的阶梯上方,坐着一个身影。

那具仙尸凝坐的姿势,一眼望去,便令人感到异常威慑,显然是一位身居高位者,而细看之下,楚曦更注意到,在他已不辨面目的头颅上,赫然......戴着一顶十二行珠冠冕硫——那是......天庭最高位者.......

天尊才有资格戴的东西。

楚曦心头大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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