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 祁遇詹来不及问,也来不及时候深思话有什么隐藏的含义,提气弃马, 一跃飞到空中, 略向了纪二指的方向。
庄子布局不复杂, 祁遇詹看到某间房前站了几个侍从,立即确定了时未卿就在那。
他加快速度,靠近那几个侍从,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发出一点声音,便将人都解决了。
无声站到门前时,祁遇詹冷静下了来,压下了眼中的凌厉和焦灼。
时未卿自己的计划,又有纪二在外面盯着,他不会有危险。
祁遇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服侍,而且以他现在的身份, 与时未卿并不相识, 不应该是那样的情绪。
“未卿, 你不知道这药效有多厉害, 等发作起来是会要人命的,现在这里只有我能帮你, 你何苦拒绝我!”
“滚开,离我远点。”
“我心悦你很久了,未卿你放心, 成亲之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里面的声音从门缝溢出, 闯入祁遇詹耳中,他调整了自己的神情, 寒着一张脸,一脚踢开了从里面上锁的门。
这间房子不大,门一开一览无余,里面的情形映入眼帘。
孔行镜背对着门,正向床的位置走去,他靠近的正是时未卿的方向,他此时坐在床边,后背倚靠着床柱,胸前横着一把华丽的匕首。
祁遇詹认出,那是当初他送的那把。
听见门声,房内的两人都看了过去,孔行镜以为是侍从打扰,带着不耐转头,发现是个陌生男子。
他转过身打量,看清了此人身着华贵服饰,通身气质非凡,一看就知是非富即贵之人。
视线一晃,孔行镜看到了祁遇詹身后躺倒在地的侍从,立即对这个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不速之客,心生忌惮,端起温润公子之态,问道:“你是何人,为何突然闯我的庄子,打伤我的侍从?”
祁遇詹没管他,第一眼落在了被他挡住半身的时未卿身上,见他已经松了心神放下了匕首,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相对,一触即离。
祁遇詹一边仔细扫视时未卿有没有受伤,一边道:“听说有一位小郎走失了,受那位小郎侍从所托帮忙寻找,这位郎君,你说在下为何出现在这里?”
祁遇詹本也不是为了听孔行镜答案,他说完又对着时未卿道:“不知这位小郎可是在下要寻之人?”
时未卿已觉药效发作,意识越来越昏沉,他掐着掌心,由着痛意刺激,暂时抵挡住药效,回道:“若郎君说的是青衣侍从,要找的那人便是我。”
直接被人拆穿,孔行镜变了脸色,既然藏不住,那就不必藏了。
他动了动脚,将时未卿遮住,挡住了祁遇詹的视线,“我劝郎君不要不自量力多管闲事,否则惹了梧州孔府焉知不会惹祸上身,趁我现在心情好,郎君马上离开我便不会计较。”
“梧州孔府?”
不知道时未卿要做什么,见他没有制止,本想继续演下去,这时,祁遇詹发现时未卿倚靠不住,身体正在慢慢往下滑。
他又挪了一步,看清了时未卿双眼已经轻阖,脸色也比刚才红了很多。
登时,祁遇詹停止住与孔行镜演戏,走了过去。
孔行镜见祁遇詹的动作,错一步抬臂挡住了他,“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孔府可不是你能担待得起的!”
祁遇詹急着过去看时未卿的情况,不欲再和孔行镜浪费时间,直接出手袭向了他。
他没有隐藏实力,几招之内就把孔行镜从门口击飞了出去。
之前两次被祁遇詹打的伤好没好利索,这次又被他全力击打,孔行镜旧伤复发,没发出一言便吐血晕死过去了。
此地没了清醒的外人,祁遇詹没有顾忌,立即走到床边抱起来时未卿要离开。
身体一被人触碰,时未卿便睁开了双眼,见是想念已久的人才放心,他无力地扯了扯手边的衣衫,唤了一声:“祁遇詹。”
“未卿,我回来了。”祁遇詹已经站起来身,他俯身侧脸贴了贴时未卿有些烫的额头,安抚道:“我们现在去找纪二,让他看看中了什么药,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时未卿的声音又无力了一些,细听还能听到他压着的喘息:“药是我自己喝的,我没事,放我下去。”
祁遇詹顿了一下,有时慧瑶和孔行镜参与,必定不是时未卿谋划给自己下药。
把时未卿放回床上,他坐在床边俯身靠近,别的什么也没问,只问:“什么药?”
时未卿抿了抿嘴唇,“助兴的药。”
他这样的反应和在门口听到的话,祁遇詹心里不太相信,他在时未卿眉间亲了亲,“等一等我,纪二在外面,我去把他找来,给你看看怎么解决。”
祁遇詹速度极快,一跃便到了门外,离开前他还把门关上了。
时未卿只说出一个字,其他的都没来得及说,“我……”
祁遇詹耳力极佳,他其实听到了时未卿要说什么,但介于他有前科,现在最可信的是纪二。
纪二也很担心,怕计划出什么岔子,直接潜入了庄子里,在靠近时未卿所在的房子时,半路被祁遇詹找到了。
纪二见他一个人,立即问道:“张头领,怎么是你一个人,没找到主子?”
祁遇詹抓着纪二手臂,道一声得罪了,才回答:“找到了就在那间房子里。”
说完他,他又问道:“未卿喝的什么药?又要做什么?”
“这……主子没让我说,我不敢说。”
夹在两个人中间,纪二也很难做,若是别的,他肯定会没有隐瞒的告诉祁遇詹,但这件事是主子要做的,他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说什么破坏掉计划。
祁遇詹没有为难纪二,没再说什么把人带了过去。
刚一进屋,祁遇詹就发现时未卿比刚才更严重了,让纪二赶紧去给时未卿把脉。
时慧瑶把掺了药的汤端给时未卿后,纪二趁她不注意尝一口,确认了药性才敢让时未卿喝下。
但他喝下之后就被支走了,一直没能靠近时未卿,直到现在才有机会把脉。
纪二收回手,站在床边道:“张头领,药效已经发作了。”
闻声,时未卿捏着掌心艰难的睁开眼,没达到目的前,他不会允许自己被药效控制。
他眼神已经有些迷离,祁遇詹看着他这个颇感无奈,道:“未卿,现在不是好时机,这也不是好地方,让纪二把解药拿出来给你吃了,把药解了。”
既然是时未卿的计划,不管药来源自哪里,为防止意外,纪二不可能不准备解药。
时未卿转头看了纪二一眼,道:“纪二。”
看懂了时未卿的意思,纪二躬身低头解释药的事情,“张头领,此药我没有解药,且中药之人不与人交合,会危及性命,再过一盏茶时间,主子的药效就完全发作了。”
纪二话没说完,祁遇詹就看向了时未卿,时未卿也转回头,默默与他对视,第一次他没有羞赧地移开。
祁遇詹能看清他眼底的坚持和坚定。
静默一瞬,祁遇詹估量了一下距离和自己轻功的速度,俯下|身揽住时未卿,道:“一盏茶时间足够我们去林园。”
说出这话,就代表祁遇詹已经同意了,时未卿听了出来,拦住了祁遇詹的动作,道:“纪二,把门守好,林观来了别让他进来。”
纪二出去之后,他捧着祁遇詹的下颌,呼吸愈加急促,“祁遇詹,就在这里。”
“这是孔府的庄子,又这么破,太委屈你。”
祁遇詹见时未卿在他怀里摇头,他停了一下,眸色变得晦暗不明,而后覆上时未卿,慢慢褪去他们的衣衫,“时未卿,林观要来这里,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
时未卿没有一秒犹豫,祁遇詹觉得,似乎他说什么他都会立即肯定回答。
祁遇詹直奔目的地,摸到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地方,又气又想笑,“就为了和我圆房,这样的手段都使出来了?”
“不仅圆房,我还想和你……”
“和我什么?”祁遇詹已经猜到了答案,一边慢慢从额头由上到下地吻着,一边故意问。
他声音中挪揄明显,时未卿不敢和他对视,索性放任自己仰起头,露出了白皙修长的脖颈和小巧的喉结,轻轻喘息着吐出了两个字:“成亲。”
这两个字如同打开了什么阀门,刺激的祁遇詹猛地发力,低头看向时未卿的眼眸幽深又隐有一种危险的东西在酝酿,蓦地嗓音又哑又沉,“还有吗?”
时未卿回答的声音含糊破碎,难以连成一句话,“有……同偕白首……永不……分离……”
最后一个字落下,祁遇詹停在了原地,让时未卿把话说完整。
时未低回头,眼神愈加迷离,他舔了舔被吻得嫣红的嘴唇,呼吸了几次调整说话的语调,他的声音还是无力,但能从话语中听到他下定决心的勇气和力量,他自己在努力挣脱束缚。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受困于后宅,最主要的是,我想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站在你身边,与你同在一处,我不想再分离那么久。”
“祁遇詹,我们成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