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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为了稳住暗兵台不让他们有异动, 方便祁遇詹搜查同伙,时仁杰继续拖延时间。

封单明在等祁遇詹出现,也在不着痕迹的拖延时间。

旁观双方心思各异地互相周旋, 估么者时间差不多, 祁遇詹知道该他上场了。

“未卿, 一会儿乱起来,两边的人轻易不会过来这边,你注意安全, 不要离开这个圈子。”

祁遇詹不放心,走之前特意叮嘱了两句,时未卿郑重应允,他捏了捏他的脸才离开。

从外边绕了一圈,祁遇詹一身黑色劲装带着同色面巾从另一个方向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时仁杰早等得内心焦急,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现在一见人到场, 简单问了祁遇詹几句暗兵台同伙情况, 得到全部被抓的答案之后, 便要下令动手。

但被祁遇詹拦了下来, 他侧身道:“如今局势已定,他们逃不出这里, 一直听闻暗兵台统领武功高强,难遇敌手,还是让我先去会一会他。”

时仁杰心中升起不悦, 但现在还需要依靠祁遇詹和齐王兵,最主要是他刚刚才抓住暗兵台同伙, 如何也不好拂了脸面,他只得压下不满, 面带微笑地道:“机会难得,刚好我也想看一看高手对决的场面,只是要小心行事。”

祁遇詹隔着面巾道:“放心,我会点到为止。”

这个点到为止可就是见仁见智了。

时仁杰没有听出其中隐藏地含义,在祁遇詹转身离去的那一刻,眸色便沉了下来。

一旁的时宽趁着樊魁不注意,上前一步想要说些什么,被时仁杰察觉挥袖打断了。

时仁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一时半会想不到,他退回原来位置,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场中已经交上手的两人身上。

祁遇詹和封单明过招是实打实的,好在双方实力不分伯仲,不需要演受伤的戏份。

大约一刻钟之后,祁遇詹收到了封单明的暗示,之后他便状似无意间的卖了个破绽,旋即,他脸上的面巾便被扯了下去。

他的脸暴露在众人视线中的一瞬间,时仁杰立即暗道不好。

下一刻停手的两人,便马上印证了他的预料。

祁遇詹率先落回时仁杰身旁,此时他面上已经再次蒙上了从身上扯下来的布料,他先时仁杰一步开口道:“此人狡猾,竟故意卖了一个破绽引诱我,不过除此之外,这个暗兵台统领不足为惧,一会儿交给我便可。”

“祁遇陇?!”封单明站定后,捏着面巾皱着眉满目惊疑,随即他便否定了自己的答案,“不对,你不是祁遇陇,你是何人?”

祁遇詹继续接话,转回身蔑视道:“我可不是什么祁遇陇,能与我打成平手的人没几个,你若是想知道我是谁,也不怕告诉你,我乃纪詹是也。”

时仁杰几次开口都被打断,眼见势头不对,他直接拦住了还要继续说话的祁遇詹,道:“火光昏暗,认错人认到齐王世子身上,不知统领是什么意思!”

封单明眼带讽刺地看着时仁杰,“倒打一耙真是被时大人用得炉火纯青,今晚你不止一次阻拦我戳穿你谋划劫取漕粮的事情,但你再如何遮掩,也逃脱不了,而现在就凭你身为漕粮被劫案主使,就足够我捉你下天牢,还需要我诬陷你?”

时仁杰脚步一滞,突然想起一直被忽略的在校场外抓到的黑卫,以及今晚计划屡次招到破坏,他面色一沉,恼怒现在才发现被人耍了。

“原来你早就查出来了。”

时仁杰终于不藏了,他若再继续遮掩,反到衬得自己像个被人耍的团团转的跳梁小丑,白给他人看笑话,现在该来的人已经到了,他不欲多说,抬手起势准备快点解决这些人。

封单明还没有坐实时仁杰谋反,尤其是当着证人晁厚德的面,他挥了挥手里的面巾,道:“既然时大人如此坦荡,不妨再说说这个。”

时仁杰耐心即将消耗殆尽,闻言反笑,出口的语气却异常的冷酷无情,“年轻人,今晚我便教你最后一个事,什么叫做知道的太多活不长。”

“一个不留。”

话毕,他悬在耳边的手终于落下。

霎时间,时宽以及他身后的家奴和死士全部出动。

时仁杰原本的的计划是让祁遇詹一人过来,齐王兵留着以后用,眼下不需要几千齐王兵,就能将人解决,便只由着樊魁带领在外面包围着所有人。

祁遇詹落后一步死士一步,和封单明对视一眼后,两人再次交上了手。

间隙,封单明用时仁杰能听到的声音,对着祁遇詹道:“齐王不止祁遇陇一个儿子,还有另外两个,长得这么像你的兄长,你是祁遇詹吧!这些士兵,也是你从姜州带来的齐王兵,一个郡王和藩王士兵,未经传召私自离开封地,也想跟着时仁杰一起谋反吗!”

“祁遇詹,你可知你的封号是祁遇陇付出了多少才成功请封,现在你却在这里与他人一同谋反,你若出事他该怎么办,该如何自处……”

时仁杰注意力全在两人那,清楚看见祁遇詹因封单明的话动作停滞后开始犹豫,立即唤道:“甲一。”

他身后的甲一闻声瞬时从身上取下一个暗器,按下机关对着封单明发出。

封单明见到熟悉的暗器面色微变,顾不上再说话,立即使出刁钻的身法躲避,即便如此快的反应,还是被暗器伤到了。

封单明安抚了担心的凌非何等人后,低头打量着伤口,就没太在意,或许是死士使用不熟练,没有在家奴手中时威力大和不设防,这些伤与黄州那次相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见他安然落地,时仁杰皱眉,声音紧跟着响起,“没想到堂堂暗兵台统领居然是一个小人,竟用软肋威胁他人。”

封单明甩甩手上的血迹,一脸不以为意地道:“随你怎么说,好用就行,不过我倒是很惊讶,没想到时大人居然没否认,就这么承认了与齐王勾结意图谋反。”

时仁杰望着停下之后便没有动作的祁遇詹,面色越来越难看,当初也收到了齐王世子多次请封的消息,只是没当回事,他千算万算竟没算到齐王世子是祁遇詹的软肋。

难道他的大业竟是要毁在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上?

时仁杰无法接受这样的疏忽导致功亏一篑,开始将话头转向了祁遇詹身上。

时宽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慢慢退到了一旁,心中想着方才封单明见到家奴特有的暗器并不陌生,而且躲避的动作也很熟练,他越想越觉得内心不安。

祁遇詹把唇枪舌战的工作都甩给了封单明,自己一言不发地站在场中扮演者犹豫不决的反水者,他不经意间抬眼一眼便注意到了时宽。

他直直地盯着封单明,面色有异,祁遇詹不知时宽察觉了什么,防备起了他。

似乎是确认了猜测,时宽眼神变得坚定锋利,再次取出家奴暗器。

然而下一秒,他的暗器还没来得及启动,便被祁遇詹破坏了。

时宽第一反应就是退后躲闪防御,随后便是看向封单明,发现并不是他,待他找到袭击者是谁时,闪着冰冷银光的利刃已经到了面前。

在众人没来得及反应时,时宽已经吐血昏了过去。

突然的发难让时仁杰面色大变,时宽不算什么,祁遇詹反水后果不堪设想,他当即喝道:“祁遇詹,临场倒戈是大忌,此事一过,魏帝必容不下你!”

听闻此话,封单明舒出一口气,终于到时候收网了。

他看向祁遇詹道:“我以性命担保,接下来只要你不参与,陛下绝对不会为难你。”

祁遇詹没说话,但退到外围的动作已经让时仁杰明白了他的态度。

没了祁遇詹和时宽,弱势一方再次变成他们,时仁杰不得不考虑退路的事情,眼下这种情况已经无法使用怀柔政策,硬冲还能有一丝生机。

死士和家奴护着时仁杰开始突围,封单明带着暗兵台之人立即迎上阻拦。

从凌非何身份暴露开始,晁厚德就降低存在感,躲在了边缘不起眼的角落,免得被封单明发现是他将人掳来的。

之后局势一再倾斜,晁厚德心也起起落落,直到现在才敢放任重伤,将全身重量交给身旁的易柳。

生命危险已解除,但其它的什么危险就不好说了,封单明迟早会知道,晁厚德一直在想用什么办法补救,才能免于来自暗兵台统领的报复。

眼下终于找到了机会将功补过,晁厚德将自己和宁国公的手下能动的全都派去了凌非何身边。

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保护好暗兵台统领的心尖子,这报复怎么也解了一大半。

至于剩下一小半,晁厚德本想下场帮忙,然而低头看了看自己全身血迹斑斑的惨样,无声地摇了摇头,心有余力不足啊,还是等伤害了再从长计议吧。

久久未能离开又被断希望,时仁杰一方彻底杀红了眼将生死置之度外,与封单明一方斗得天昏地暗,场面堪称激烈。

齐王兵也不得不避其锋芒,包围圈被破开了一道口子。

祁遇詹见此马上叫上樊魁一起补了上去,远处的三个家奴见从此处离开无望,便调转方向另寻突破口。

这一寻,便寻到了凌非何的保护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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