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 一身喜服就被解得差不多,时未卿抬眼,对上了祁遇詹的眼睛, 那眼神与之前不同, 幽深沉黑, 让人无端地感觉到危险。
“夫……夫君……”
“怎么了?”祁遇詹声音如同平静无波的海面,没有一丝起伏,但在场的两人都知道他的内里不是如此。
他看着睫毛颤动得如振翅欲飞一般的时未卿, 快速解下腰带倾身覆了上去。
祁遇詹抽掉时未卿头上的发簪,将他一头乌黑的发丝铺开,与大红色的床铺和白皙细腻的肌肤搭在一起,形成了一副极美极欲的画面。
看着眼前这一幕,他捏住时未卿的下颌,低头吻了上去。
时未卿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唤了一声, 他顺着力道仰起头, 突然感到唇角被湿软的触感划过, 帐幔围住的小空间内光线昏暗, 他触感被放大,瞬间感觉到由脊椎升起来一股战栗, 那股战栗直袭心头。
祁遇詹感觉到怀里人抖了一下,他手臂穿过时未卿的后背,将人揽起来, 那只手在他后颈安抚意味地捏了捏,将唇舌移到他翁动的嘴唇上厮磨舔|弄, 声音模糊地道,“未卿乖, 别怕。”
时未卿红着脸颊阖上双眼,环上了眼前的脖颈,顺着祁遇詹的动作张开了嘴唇,唇舌却出乎意料地迎来了温柔的舔|弄勾缠。
然而温柔只是一时的,有些事也才刚开始。
天将明,新房内红烛还在燃烧着,帐幔内声响一直都未停歇。
此时,时未卿一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无力的搭在祁遇詹胸前,说不出来是推还是摸,他小声呜咽地求饶,气息凌乱地连一句话都说不完全。
身前腰细腿长的美人刚从昏晕中醒来,脸色带着难掩的倦意,他眼尾绯红,上面挂着要落未落的泪水,可怜又破碎。
祁遇詹仍然没有任何放过他的意思,眸色反而又染沉黑,他握住纤细的脚踝,将挣扎着离开的人拉了回去,又开始了新的一轮。
转眼就到了回门那一日,自成亲那日到现在,时未卿就没下过地。
其实祁遇詹在一开始没想把人折腾成这样,只不过为了时未卿在这三日内没时间想起玉佩,才特意放纵,但他也有分寸,没有把人伤到。
已经辰时,祁遇詹看时间差不多,拿着衣物到内间。
看着时未卿脸上带着更疲惫的倦色,他低头亲了亲看上去有艳了一些的孕痣,低声哄道:“未卿,快午时了,该起了。”
“好困。”时未卿想要睁开眼,只觉得眼皮有万斤重,难以睁开。
听着沙哑的声音,祁遇詹连着被子将时未卿抱在了怀里,拿起上春凳备好的水,喂了几口给他,“取了玉佩回来再睡。”
时未卿小口地喝着,慢慢睁开双眼,意识开始回笼,“到回门的时候了?”
这三日过得浑浑噩噩,他连日月都注意不到,要不是祁遇詹提醒,真的记不起回门和玉佩了。
“嗯,今日回门。”
祁遇詹放回水杯,将被子掀开,刻意忽略掉那身白皙皮肤上各色的红痕,取过里衣给时未卿穿上,将那些红痕尽数遮在衣下。
即便再被折腾,时未卿也没有任何发脾气的意思,可以说对祁遇詹是软到了极点,他侧过脸在眼前的颈窝里蹭了蹭,顺着祁遇詹的力道坐直身体。
只是在他抬手时发现手里多了一个东西,那是一个有些眼熟的香囊,时未卿一眼认出是当时祁遇詹假意被擒时用来装他被揪下来头发的。
“怎么在这,是我拿的?”时未卿对这件事完全没了印象。
祁遇詹看了一眼,继续手里的动作,“我放的,里面又新加了我们两人的头发。”
“夫君。”
时未卿要转身,被腰上的酸软阻止了,蓄了力气在想转身时,揽住腰身套上外衣,“别动,先把衣服穿完。”
时未卿不动了,祁遇詹又道:“还有一个礼物,你再找找。”
这时时未卿正在伸臂穿袖,注意到了套在手指上的宝石戒指,他将手在眼前翻了翻,立即猜到了什么,“这是你们那的习俗?”
宝石戒指是一对的,樊魁从姜州回来后,祁遇詹特意让他去宁州从江氏商行定做的。
祁遇詹亲了亲他的发顶,低声笑了一下,“夫郎聪慧。”
他解释道:“我们那成亲了就会带一对的,意思是告诉其他人我们是已经成亲的身份,请他们保持距离。”
“一对?”时未卿一下子来了精神,他抓起祁遇詹两只手,从左手手指上发现了一模一样的宝石戒指。
“一会儿有的是时间给你看,先去洗漱。”
“好。”
对于祁遇詹,时未卿一直都是乖顺的,他极其听话地松开了手,穿完衣服,祁遇詹在他糜艳的唇上碰了碰,将人抱下了床。
接下来洗漱,回门,时未卿未用早膳,担心他饿到,祁遇詹取出了他最爱的糕点,给他垫垫。
到了时府,一直到用完午膳,时未卿的时候神色都是淡淡的,时仁杰没说什么,将两人叫进书房,如他所言一般,拿出了一个小木箱给时未卿。
他确认地打开看了一下,就合上了。
祁遇詹没让氛围冷下来,但时仁杰看着时未卿专注在那个木箱上,一言不发的模样,又看了看两人手上戴着相同的戒指,挥挥手让两人离开了。
出了书房时,祁遇詹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守在门口的林观,发现他在悄悄地打量时未卿。
收回视线,祁遇詹垂眸,牵着时未卿离开了时府。
樊魁从姜州带回了几屋子聘礼后,又被派去宁州,直到成亲前一日才赶回来,成亲那日与时未卿的手下一起参宴后,下午就回了校场。
有了樊魁,又有与时未卿成了亲,祁遇詹不必再每天回去镇场,也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不去校场。
不过为了安抚住三个校尉和八千士兵,还是要隔几日过去转一圈,其余都交给樊魁即可。
校场那边不需要再操心,祁遇詹将注意力放到了时仁杰给的玉佩上。
回了纪宅之后,时未卿坐到榻上,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小木箱取出了玉佩,他细致地左右翻看,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是爹爹的,我识得爹爹的手艺,真的是爹爹留给我的。”
时未卿不是不信,只是没想到纪林会给他留东西,实在不敢肯定,现在亲眼看到才肯放下了心,只是思念之情不好放下。
祁遇詹挨着他坐下,抬手抹去他眼尾留下的泪珠,将人揽在怀里,“爹爹原意是让你开心,别难过了。”
时未卿将头埋进祁遇詹的胸膛,泪水一点一点打湿那块布料,“我想爹爹了。”
祁遇詹轻轻拍着祁遇詹后背,安抚道:“我陪你去城外看看爹爹,我们成亲了,也应该亲自去看一看。”
“好。”时未卿没有抬头,闷闷地回了一声。
想着上午他脸上的倦色,祁遇詹道:“明日我们就去,你这几日都没睡好,今日好好休息。”
“嗯。”听着祁遇詹的安排,时未卿没有异议,放下心后,他的心神也放松了下来。
听出他精神不佳,祁遇詹伸出手道:“困了就睡吧,我帮你把玉佩放回去。”
时未卿半垂着眼睛,将玉佩放到了宽厚的掌心里,之后困倦瞬间如潮水般涌来,他阖上了眼,没有抵抗。
祁遇詹揽住怀里有些下滑的人,小心妥善放回玉佩,一只手不方便合上木箱,容易弄翻。
他抱着时未卿在床上安顿好,又回到榻前,正要合上木箱时,突然刚发现箱子开口的缝隙上有很多泥土。
祁遇詹撵起那些泥土在指尖,放在眼前细细打量,一股极淡的香味从中散发出来,飘进了他的鼻中。
他眸色一动,将木箱合上,捧起来嗅了嗅,祁遇詹立即闻了稍稍浓郁一些的香味,以及一些土腥味。
动了动手掌,祁遇詹感觉到木箱外面有些潮湿发软,但又没有水雾,不像被水淋的,像是在某种环境中被长期沾染上的。
祁遇詹突然想起来,那股香味是月季的花香,今日刚从时仁杰的书房闻过。
他的动作顿了下来,月季花香,土腥味,潮湿,书房……
若把这些串联起来……
祁遇詹灵光一闪,一个念头浮上心头。
这木箱之前应该是被埋在书房外的那从月季底下,难怪他和封单明遍寻时府也没有找到。
以及纪林留下的玉佩被藏在土中,那么对时仁杰也很重要的漕粮账册等证据,会不会也在同一位置。
这个猜测一出,祁遇詹从各个方面都证实了一遍,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毕竟时府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只有那丛月季底下是谁都没想到的。
他将木箱轻轻放下,立即转身走到书案前写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就是这个发现,而收信人是封单明。
祁遇詹现在不方便,而且他已经提出猜测,印证的事情自然要交给封单明去做了。
而且他刚好也要问问印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