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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今天又在柯学片场复活了 听涧 5217 2024-08-26 11:50:36

酒吧内灯光昏暗, 带着冷调。

麦高伦坐在酒吧的吧台前,穿着西装马甲的侍者将高脚杯放在他跟前,细长的高脚杯中盛放着深琥珀色的酒液。

他垂下眼睛,看着酒液中倒映出来的顶灯, 琥珀中洇开一片深蓝。

他想起几个小时前, 琴酒打给他的那通电话。

“公安已经抓住你的尾巴了, 麦高伦。”琴酒冷冷地说, “这桩交易被你搞砸了——因为你那可笑的、无聊的私心。”

没错, 麦高伦是有私心的……他憎恨警察。警察毁了他的整个家庭,让他在“杀人犯的儿子”的嘲笑声中长大,心理也因此而扭曲, 对警察的厌恶日益增长。

如果可以,麦高伦绝对不会放过戏耍那帮警察的机会——他想让全日本的人都看看,这帮满口说着“保护民众”的警察有多么无能和虚伪。

麦高伦的行事和身为犯罪集团的组织并不冲突,在完成任务的前提下,组织对他那些针对警察的过激行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但任务出了纰漏, 那这就是不可容忍的失误了。

接到琴酒打来的电话时, 麦高伦的后背忍不住蓄了冷汗, 像是正被那把伯莱塔给顶住了脑袋一般。

“告死鸟会来协助你。”琴酒说,“把握住机会, 把你出错的漏洞补上。”

他挂断了电话。

麦高伦握着被挂断通话的手机, 沉默地坐在吧台边,等待着那位传说中的“告死鸟”的到来。

酒吧的门被推开,挂在门口的风铃中铃舌撞响铜臂,发出带有一点回音的清脆声响。

“你就是麦高伦?”是清亮、又压低了声线的少年音。

麦高伦下意识回头, 首先看见的是一段月光——少年的银发在暗色的灯下像闪着辉光,五官是超乎常人的昳丽, 在昏暗的环境下,在眉眼间显出一点朦胧而暧昧的氛围,金色的眼睛倒映出麦高伦有些惊愕的脸。

“……告死鸟?”麦高伦错愕地说。

虽然是神通广大的情报组成员,但这也是麦高伦第一次和告死鸟见面。

在那之前,他只隐约听说过告死鸟的存在,但大多形容词都是神经病、一言不合就动手、神出鬼没、杀人成功概率100%这些话,导致他脑海里一直脑补的是个壮硕凶恶的蒙面忍者形象,从没想过告死鸟本尊是个看起来就纤弱昳丽的少年。

“接下来,我是你的暂时搭档。”鹿见春名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显得格外腼腆,“请多指教,麦高伦先生。”

暂时搭档——在亲手处理掉你之前的暂时搭档。

池川亚理莎的家在一栋有些老式的回型公寓里。

从她工作的地点回到公寓,最近的那条路是横穿了一条街的细长的巷子。

巷子里倒没有什么能藏人的地方,只是仅有的几盏路灯都坏掉了,天一暗下来,就只能滋啦地挣扎着亮起来一点点光。

看了那条幽深的小巷一会儿,池川亚理莎显得有些踌躇。她下意识回头,看向那辆沿着街边缓慢行驶的白色马自达。

路灯的橙黄色灯光下,降谷零摇下车窗,微笑着对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池川亚理莎松了口气,紧紧握成拳的手也放松下来。

“有两位毛利侦探的弟子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她低声自言自语,给自己打气。

但池川亚理莎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走那条一看就让人新生恐惧的巷子。她脚下一拐,沿着宽阔的街道走。

这个时间还不算特别晚,但这一代因为是老式的住宅区,近年来搬走的人很多,住在这一片的居民已经不多了,还亮着灯的楼房有些稀稀拉拉的。

降谷零开着车,以一种相对的龟速坠在池川亚理莎的身后,远远地看着她。

“我们这种盯梢方式是不是太原始了一点?”诸伏景光提出异议,“很容易被犯人发现的吧?”

白色的车在黑夜中当然是显眼的。

降谷零:“要是两个大男人一直跟着池川小姐才更不妙吧?说不定会被好心的居民当做跟踪狂,然后报警把我和你一起抓进去。”

诸伏景光注意到了一点细节——即使是他们两人一起行动,降谷零的称呼也是“我和你”,而不是划入同一阵营的“我们”。

在这种微妙的地方莫名其妙的很抗拒——这是属于zero的倔强吗?诸伏景光忍不住想。

池川亚理莎当然不知道身后的马自达里有两个幼稚的成年男性在较劲。从她的角度,已经隐隐约约能看见公寓楼的轮廓了。

她甚至能看见自己房间卧室的窗户——仔细盯着那里看时,池川亚理莎略带迟疑地停下了脚步。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出门的时候,房间的窗帘似乎是拉开了一条缝的……但现在,那条窗帘间的缝隙不见了,在夜色下显得泛灰的粉色窗帘严严实实地合拢。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有人进过她的房间了。

这个认知让池川亚理莎瞬间便觉得手脚冰冷,身体骤然僵住。她想动动脚步,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很好地控制这具身体。

陷入惊惧状态的池川亚理莎当然没能注意到,她身后的十字路口有辆黑色的车靠在街边行驶,在黑车接近她的那一瞬间,车门打开,一双属于男性的手抓住她的手腕,将池川亚理莎强硬地拉入车中。

“你们干什——!”

池川亚理莎下意识地发出惊呼声,最后的几个字没能说完,便被一身黑衣的男人捂住嘴咽了回去。

车门关上,黑车立刻开始加速。

跟在池川亚理莎身后的降谷零立刻一脚踩下油门,马自达瞬间加速,直追前方那辆黑车。

坐在副驾驶上的诸伏景光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解开安全带,抓住了固定在车顶的把手。

池川亚理莎的个子很娇小,被拉进车厢中时蜷缩在角落里,惊恐地看向那个把她拉进来的男人。

男人长着倒三角眼,鼻子是略微内钩的鹰钩鼻,颧骨很高,反而让脸看起来格外瘦削,是张非常典型的恶人脸,谁看了都会觉得这家伙一准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灰原哀在这里,大概马上能认出这就是寺崎幸治,麦高伦的那位下属。

寺崎幸治语气发寒:“池川小姐,我想你应该听得懂日本语的吧?”

“什、什么?”池川亚理莎的嗓音发着抖。

“我不是叫你删掉那些照片、干脆把账号也注销掉吗?”寺崎幸治握着枪,用枪口轻佻地拍了拍池川亚理莎的脸,在那张娇美的脸蛋上打出啪啪的声响来。

池川亚理莎甚至不敢叫痛。她止不住战栗,瞪大的眼睛中倒映出寺崎幸治扯开笑容的脸。

寺崎幸治缓缓地说:“但你一直以来都装作看不到,完全不理会我好言好语发来的消息,这让我很困扰啊。”

池川亚理莎嘴唇发抖,内心却尖叫起来——什么好言好语?!那根本就是骚扰、威胁还有恐吓!

“池川小姐,你确实是个美人。”寺崎幸治微笑,“但我讨厌不听别人说话的美人——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寺崎先生……”开车的山本突然出声了。他惊疑不定地望着后视镜,“……有车在跟着我们?”

“什么?”寺崎幸治一愣,立刻回过头去。

隔着后车窗,他看见了紧紧缀在他们车后的白色马自达。

寺崎幸治皱眉。

难道是条子?不、不对,除了在池川亚理莎身上发现的纰漏之外,寺崎幸治没发现任何可能导致他暴露的东西,警方不太可能是因为两天前的交易冲着他来的……那是因为池川亚理莎?

他倏然看向池川亚理莎,用手掐着她的脸,逼迫她抬起头来。

“那是什么人?!”

池川亚理莎被逼地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来,她含含混混地回答寺崎幸治的问题:“是……我委托的……侦探先生……”

“侦探?”寺崎幸治发出不屑的咂舌声,“现在的那些侦探,都是一帮只会调查婚外情的废物罢了。”

他当然不觉得侦探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本来寺崎幸治是想过找黑客直接黑进池川亚理莎的手机,删掉原始的照片、顺便将推特账号也一起注销掉的。但这年头,靠谱的黑客要比靠谱的杀手难找一万倍。

组织倒是有几个黑客,但找他们帮忙就相当于把他留下的纰漏公之于众——交易地点是他选择的,如果暴露的事情被麦高伦发现,他绝对逃不脱惩罚。

搞不好组织会把他也当累赘给干掉。

为了保命,寺崎幸治只能选择独自一人去解决掉池川亚理莎,力图将这件事的事态控制在最小的范围里。

他继而冷笑,“既然不是条子,就没必要节外生枝了。山本,甩掉那个侦探,我们只需要抓住这位池川小姐就够了。”

山本一脚踩下油门:“明白。”

但过了好几分钟,他们和白色马自达之间的距离完全没有拉开,反而越来越近,山本忍不住惊叫起来:“寺崎先生,甩不掉啊,怎么办?”

寺崎幸治眼中闪过凶光:“实在不行的话,只能……”

他握住枪,轻微的上膛声在狭窄的室内格外明显。

池川亚理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在心里对两位毛利侦探的弟子说抱歉——虽然其中有一位只是硬要掺和进来的乐器店店主。

但坐在马自达里的两位一点也不绝望。

——尤其是降谷零。

他一脚踩下油门,马自达以绝对会被交通科开罚单的速度行驶,坐在座椅上时甚至能感觉到明显的推背感。

这辆马自达大概又要去维修了——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对幼驯染的车技十分有清除的诸伏景光紧紧抓住了把手,生怕等下被甩脱出去。

为了甩掉马自达,寺崎幸治所在的黑车开进了一条细窄的巷子,两侧都是墙壁,根本没有能容两辆车并行的余地。

——但山本这样的想法实在大错特错,严重低估了降谷零从萩原研二那里学来的精髓车技。

马自达的一侧直接抬起,轮胎轧在水泥墙面上行驶。

开车的山本从后视镜之中看见这一幕,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开玩笑的吧?这种车技……”又不是速度与激情!

他的吐槽没能说完,马自达便强势地插入了车与墙壁之间的缝隙。

不用降谷零指挥,诸伏景光就按下按钮,打开了马自达顶部的车窗,灵活地从副驾驶的位置翻了上去。

他跳上黑车的车顶,用在马自达中找到的棒球棍敲碎了黑车的车窗,接着一脚踹在山本的脸上,轻巧地跃进了驾驶位之中。

马自达在降谷零的操纵下骤然加速,告诉旋转的轮胎与墙面擦出点点的火星来,留下一道平整的黑痕。

马自达瞬间便超越了黑车,降谷零猛打方向盘,车身横在黑车跟前。

诸伏景光下手很狠,直接朝山本的脖子上招呼,几拳打晕他之后成功获得了驾驶位的操纵权。他的眼角余光瞥见近在咫尺的马自达,立刻踩下刹车,黑车便被直接逼停。

还没等诸伏景光松口气,漆黑的枪口便直接顶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他动作一顿,缓缓地举起了双手。

“你就是这女人请来的侦探吧?”寺崎幸治语气森冷,“这格斗技巧确实不错。但是很可惜……你今天得死在这里。”

诸伏景光抬起眼睛,从后视镜中看清了寺崎幸治的脸——寺崎幸治脸上笑意狰狞,手中握枪抵着他的后脑勺,而池川亚理莎已经被打晕了过去,蜷缩在后座的角落里。

“三流的侦探先生,你本来可以不用死的。”寺崎幸治的语气显得有些可惜,“但谁让你掺和进了不该掺和的事情里呢?”

寺崎幸治的手按在扳机上,勾着扳机的手指缓缓下扣,手背却在即将开枪的那一瞬间被一把银色的餐刀贯穿。

寺崎幸治无法遏制地发出惨叫的声音:“呃啊啊啊!”

他握着的枪因为手背被贯穿的疼痛下意识地开了枪,这一瞬间的不稳定被诸伏景光敏锐地捕捉。他看着后视镜中的景象偏头,枪口中射出的子弹只刚好从他的脸侧擦过,划出一道很浅的口子。

诸伏景光倏然转身,劈手夺过枪,反握在手中。

“你大意了,这位嫌疑犯先生。”诸伏景光语气温和,“我可是有同伴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也温和地如同初晨的阳光与沾着露水的花。青年单手握枪,将枪口抵在寺崎幸治的眉心。

降谷零还维持着掷出餐刀的姿势,见诸伏景光顺利地夺下枪反客为主,才缓缓放松了警戒的姿态。

被枪抵住脑袋的寺崎幸治彻底不敢乱动,僵硬地让身体维持着一个相当滑稽的姿势,还插着餐刀的手背上不断有献血涌出,沿着他的指尖一滴一滴地落下,浸湿了车内铺着的地垫。

“你这餐刀是……”诸伏景光看那东西总觉得有些眼熟。

“从波洛顺手带出来的,”降谷零回答,“虽然只是用来切面包的餐刀,不是很锋利,但关键时刻还是很有用的——比如救了你一命。”

他的语气中含着点针锋相对的意味。

诸伏景光不以为意地微笑:“那就帮大忙了。”

这个回应让降谷零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他沉默了几秒,没再去回应诸伏景光的话,而是走到车边,拉开后座对车门坐了进去。

“你就是那位骚扰池川小姐的跟踪狂?”降谷零看向寺崎幸治——然后目光凝滞了瞬间。

身为情报组成员,作为波本的降谷零是知道很多情报的——包括寺崎幸治这个人。

虽然没见过本人,但降谷零看过和寺崎幸治有关的资料。

还没获得代号的成员资料不算是什么很隐秘的东西,这种成员向来是最容易被组织放弃的弃子,他只需要稍微找个借口就能查阅这些成员的档案。

他也知道,寺崎幸治被情报组的另一个成员麦高伦看中了,正跟在麦高伦身边做事。既然寺崎幸治为了这件事如此焦躁,说明负责那桩交易的人就是麦高伦。

这同时,麦高伦也和那位隐藏在公安内部的组织卧底有联系。

事情到这里就能梳理清楚了——为什么明明确认了卖方的情报是真的、又布置好了行动,但他们却仍然扑了个空,连一点痕迹都没捕捉到。

公安本来想两方一起抓捕,来个一网打尽,但卧底在公安的组织成员大概早就知道了这次行动,将消息放给了麦高伦,所以才导致公安扑空。

日本公安彻底被麦高伦耍了一通。

怒火上涌,降谷零咬了咬牙,克制着脸上没露出任何表情来。

“要报警吗?”诸伏景光问。

他在三年前假死离开,而寺崎幸治是近年来才冒头的成员,他并不认识,当然也无法通过寺崎幸治推测出麦高伦来。

但在看到池川亚理莎拍照的地点时,他就察觉出来了——那场交易的地点就在附近,而且照片拍摄的时间和交易的时间在同一天。

直觉让他认为,池川亚理莎受到的骚扰并非无缘无故,一定与那场交易有关,照片中绝对隐藏了什么信息——这才是他突然提出要跟来的原因。

电子版的照片他已经发给公安的同事去解析了,大概不久后就会给他一个结果。

“你要报警吗?”降谷零反问。

诸伏景光说,“抓到了犯人,报警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一听要报警,寺崎幸治的立刻剧烈地挣扎起来,想要夺下诸伏景光手中的枪。

诸伏景光对犯人显然没有那么温柔。他不耐烦地瞥了一眼寺崎幸治,抬手握住寺崎幸治的的手腕,制止他的反抗,反手用枪柄重重砸在他的后颈上。

一击即中,寺崎幸治立刻晕了过去。

诸伏景光掏出手机,走到一边去打了报警电话,顺手又叫了120——池川亚理莎还晕在那里。

寺崎幸治被降谷零用咖啡厅用来包装的绸带反手捆住了双手,嘴里还塞了个咖啡厅的抹布团。

他靠在黑车的车门边,双臂环保,等着诸伏景光打完报警电话。见诸伏景光将手机放回口袋里走回来,他才出声。

“森川先生比我想的能打。”

诸伏景光顿了一下,才微笑着回答:“感觉最近治安好像不太好,到处都有杀人案件,所以为了自保,我特地去学了格斗。没想到能让安室先生夸奖,看来上格斗课的钱没白花。”

“是吗。”降谷零不置可否,“确实花的很值……森川先生的出手方式,和我认识的一个故人很像呢。”

人的容貌、身形,哪怕是声音,也许可以通过外力改变,但细枝末节的、只属于自己的深入骨髓的东西无法改变,就像只有诸伏景光能做出来的料理有种微妙的味道,就像出手格斗时……有些改变不了、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的习惯。

森川弥和诸伏景光身上的相似点越来越多,他经常难以遏制地会想起那个拭逝去的故人,想起那个沾满血色与硝烟的天台。

“什么故人?”诸伏景光挑眉。

降谷零没有回答,如同宝石一般的瞳孔上浮动着一层雾霭。他凝视着那张名为森川弥的脸,骤然出声。

“森川先生,你受伤了。”

诸伏景光下意识用指尖按在脸侧。

那里有一道刚刚被寺崎幸治的子弹划破的伤痕,轻微的擦伤只擦破了那层用来易容的面具。

“森川先生,我想知道一件事。”

降谷零注视着他,慢慢地说。

“为什么你脸上的伤口……没有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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