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问思绪飘忽地来到了西弗勒斯的地窖大门,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侧的美杜莎画像已经嘶嘶地和他打起了招呼。
美杜莎:“你还好吗?宋问。”
宋问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美杜莎小姐,好久不见…您是怎么认出我的?”
美杜莎:“还用问吗,宋问,哪怕你对你的皮肤……噢,现在用上了忽略咒?可是你的眼睛很特别,我很少能看到这样温柔看着我的眼睛,你看我不是以死物的态度,而是和你一样平等的生物…这很难得。哪怕过去再久,我也能一眼认出你来。”
宋问:“原来如此……”
美杜莎拍了拍胸口:“他们都说你死了,真是吓死我了,可你怎么过了这么久才回来啊……你不知道,里头这位……自从你离开之后,他的脾气变得好古怪,动不动就发火,不发火的话就爱阴阳怪气嘲讽人……但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因为他的名声去前仆后继的。啧啧啧,还是纯血家族居多,啰,看到这里被他丢出去的礼物没?都是找他联姻的。”
宋问动了动嘴唇,艰涩地说:“他这些年……没有遇到喜欢的人吗?”
美杜莎摇了摇头:“怎么可能遇到哦,他这种脾气……纯血家族出身的小姐们也是有起码的尊严的。他从不给任何人面子和好脸色。真不知道邓布利多怎么会请他来教魔药学,霍拉斯又不是老到教不动书了……等等,不对啊!”
美杜莎看着宋问一直没有吭声,问道:“不对嘛!我记得之前你们不是互相喜欢吗?为什么不进去睡一块儿?”
宋问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现在不但不喜欢我了,还非常讨厌我……”
美杜莎头上的小蛇纠结地打成了死结:“!!!怎么可能呢!为什么会有人不喜欢你!如果我还活着,我一准追求你好吗这么温柔可爱的男孩子简直就是人间瑰宝……咳!你知道吗,来找他的人我都见过啦,没有一个比得上你可爱的!听我的,他绝对是闹别扭!因为你这么久了才回来找他!别害羞!我来帮你!!”
宋问:???
宋问:“不是,美杜莎女士,你稍等、等一下……!”
然而美杜莎丝毫不听宋问的意见,只见她头上的小蛇嘶嘶地跟门把手上的蛇头飞快地交流了一下,随即她的画框快速翻转,地窖的门瞬间打开,倚靠着门边站立着的宋问瞬间被摔了进去。而等他再想开门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宋问:……
宋问:你杀了我吧!
宋问绝望地在心里哀叹,突然感觉一根魔杖抵在他的后背,同时一道喑哑危险的声音从他后方响了起来:
“不请自来的威尔逊先生,您最好立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美杜莎的画像翻转了过来,她头发上的小蛇嘶嘶地朝着西弗勒斯吐着信子:“小斯内普!你别欺负我们宋问!门是我锁的,怎么?你让邓布利多把我移走呀?可得注意你的态度,你这种粗鲁凶残的态度小心是要单身一辈子的!”
西弗勒斯眯起眼睛:“美杜莎,你刚刚叫他什么?”
美杜莎翻了一个白眼:“宋问呀!你不会做实验做傻了吧!连宋问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呸! 有你这样的吗?给我好好道歉!好好相处!明早八点我再来解锁!”
美杜莎骂骂咧咧地把画框翻转回了墙壁的另一面。
宋问:……
打死宋问也没有想到美杜莎会卖他卖得如此痛快!
“泽维尔……威尔逊?”西弗勒斯如同雕塑一般棱角分明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分外阴沉森冷:“还是美杜莎口中的宋问?说吧,比尔森和邓布利多,将你安插在我身边有什么目的?怀疑我?监视我?”
“不是这样的……”宋问摇了摇头。
“那是怎样?如果不是因为利益,邓布利多肯舍得让我做斯莱特林的院长,比尔森肯消耗同我之间建立起来的友谊这样帮你?”西弗勒斯讥笑了一声,但他的确没必要和自身利益过不去,并且他也想要再一次测试眼前这个人是否对他的精神有着致命的影响,于是他耐着性子对着宋问说:“好了,今天暂且放过你,明天继续来地窖报道。哦……我忘了,美杜莎把门锁了,只是很早之前,费尔奇把宿舍内多余的那张床给挪走了,所以宋问先生,辛苦你今天勉强利用下变形术对付一晚吧。只不过,离我远一点。对了,你睡觉最好安静一些,否则我不敢保证会不会送你一记锁舌咒,明白了吗?”
“明白了……”宋问还能说什么呢,他乖乖按照对方的嘱咐用变形术给自己变了一张小床。已经拼命争取距离西弗勒斯的床位足够远了,才避免了西弗勒斯的死亡瞪视。
“你以前是斯莱特林?”西弗勒斯非常敏锐地看了看对方用变形术变幻的小床:“银绿色帘幔。”
“是的。”宋问躺平在床上,压了压被角,乖乖回答道。
“哪一届?”
宋问没有开口。
“哪一届?”西弗勒斯第二次询问,语气隐隐压着怒火。
“78年那一届的。”宋问被凶之后立刻变怂,粗略地计算了下他如今的年龄……应该是这个。
“二十一岁啊。”西弗勒斯眯起眼:“你还很年轻。”
“你……您也是啊。斯内普教授,听说您是霍格沃茨里最年轻的教授了。”
宋问暗自腹诽道,就连教授气势也是霍格沃茨里最凶的,真的变得好凶,跟以前那个软软的、还会害羞的西弗勒斯根本就是两个人……
宋问难受地想,他一点都不喜欢西弗勒斯对他凶!
“78年那一批的斯莱特林宿舍并不在这边,你是怎么让我门口的美杜莎记得你的?”
听听、听听!他还在那咄咄逼问!
宋问一边委委屈屈一边谎话连篇:“画像与画像……之间能串门,美杜莎小姐是在串门的时候刚好认识我的。”
“娜塔·威尔逊呢?你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他这是在审问犯人吗???
宋问憋闷地想,不是很开心地开口:“她只是我的朋友。”
“朋友?哪方面的?”
宋问懵了一下:“朋友就是朋友啊……”
“众所周知,唯利是图的娜塔·威尔逊没有朋友,她是踩着很多人的尸体爬上预言家日报的主编位置的。”
宋问沉默了一下,叹了一口气:“那一定很辛苦……”
西弗勒斯嗤笑出声,语气里带着非常明显的尖酸刻薄:“辛苦?你难道是那群天天得T的海鞘鼻祖,祖传的没有脑子?她现在有钱又有势,只需要签字做决策,有什么可辛苦的?”
“从食死徒手里抢过来的东西,不止辛苦而且很危险。”宋问轻轻地说:“不单单是她,还有比尔森、洛哈特……还有你……斯内普教授,这些年你也很辛苦,对吗?如果累了的话,就早点休息吧……”
宋问捏紧了被角:“你别担心,我真的不是什么坏人,你帮助我补习,我平时也会帮助你,尽量帮你减轻工作上压力的……”
西弗勒斯也躺到了自己的床上,一边语气冰冷地讽刺道:“真是遗憾,类似的话,我听过无数人说过无数次。如果我轻而易举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的鬼话,你猜,我能不能活到现在?在我眼里,你不但来历不明、还满口谎话、别有用心!”
宋问张了张口,然而最终他只是再次说了一句:“对不起。”
地窖内陷入一片死寂。
直到对方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宋问这才缓慢地直起了身体,估算了一下时间。
……人在两到三点的时候是陷入深度睡眠的时期,而宋问恰恰知道这一点,因此,他安安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对方所睡的墨绿色大床,实在是有些忍不住。
他赤着脚轻轻地下地,选择在西弗勒斯最近床边的地毯上面找了一个不错的位置,他将下巴轻轻放在西弗勒斯床上,身体却可怜巴巴地半蹲在地毯上,然后他看着对方床上遮掩严实的银绿色帘幔许久,才动作非常轻缓地掀开帘幔,借着月光,隐隐约约看着对方卸下满身戒备的模样。
十一年了,西弗勒斯比原来的棱角更加锋锐,取得如此成就,本该是一个相当成熟又富有魅力的男人。然而西弗勒斯却变得更加的刻薄、阴郁、暴躁易怒、精神紧绷…
他原以为他的小玫瑰花获得了这么多荣誉一定是在热烈自由地绽放着,可没想到凑近一看,他的小玫瑰开得美则美矣却浑身是刺,精神状态更是差到如同当年的心灵崩溃的自己一样……
那样热烈绽放的状态只是对方苦苦支撑的假象。
邓布利多校长说得没错,到底……是他太想当然了,太过看轻西弗勒斯的感情,可世间哪里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情?他当时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宋问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对方的脸颊,但是西比尔的话和娜塔的话同时交织着在他脑海里响了起来,他的手顿了顿,五指缓缓收拢,又退了回来。
要是西弗勒斯过得幸福也就罢了……可分明不是。
他想要补偿、帮助对方,却又顾忌着对方的性命安全……
他进,进不得。
退,也退不了。
宋问缓缓地滑到床沿旁边的地毯上坐了一会儿,想了许久也想不出办法来。
最后,大概快到凌晨三点半左右的时间了,宋问实在是困得受不了了,才闭着眼睛慢慢摸到自己的小床上躺下了。
但令人尴尬的是,他是那种沾床上倒头便睡的类型……因此,丝毫没发觉自己爬错床了。
西弗勒斯闭上眼,他知道对方走下了床,但狡诈如他打算抓住对方暴露险恶用心的当场,才好找借口向邓布利多和比尔森说明情况,然后彻底打发对方走……
然而不知道过了多久…对方迟迟没有动作,就在西弗勒斯以为对方这次选择放弃的时候,他察觉到自己的床突然一沉,紧接着怀里有什么东西蹭得他的下巴有些发痒,他挣扎着打开床头的微弱而不刺目的台灯,睁开眼睛一看,发觉那个叫宋问的来路不明的家伙头一歪,呆在他怀里睡得正香。
西弗勒斯寒毛刷刷刷地立起,他正准备推开对方,却发现自己的左手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正极其自然…又不知检点地撩开了对方的衣服,放在了对方纤细的腰肢上。
西弗勒斯:……
等等!为什么…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他在死死缠住对方不放…??
西弗勒斯低下头,但还好他抱着的人形抱枕睡得很沉,没有半点要醒来的意思。
他的鼻子微微一动,嗅到了埋藏在自己灵魂深处的那股气味。西弗勒斯困惑地看着宋问贴着他的肩膀一副毫无防备睡着的模样,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间有些心痒,胸腔内升腾而起的像是一些温暖惬意的诡异幻觉,令他不由自主地劝说着自己想要保持原状……
于是僵硬了许久,他确定自己不讨厌对方的接近,相反……他很喜欢对方倚靠着他……那会让他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与对方接触到的部位都开始十分直接的…欢欣鼓舞起来。
对方甚至还不知死活梦呓了一句。
“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死死地瞪视着对方一边梦呓一边在他怀里调整姿势,那温热潮湿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脖颈处,激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他忍不住紧了紧手臂,让对方更贴近自己。
就像一条原本露出蛇信和獠牙的毒蛇,被不知名的魔咒活活定住,任由这只来历不明的、处于毒蛇食物链当中的小斑鸠一样的生物哼哼唧唧地黏住他……
他不清楚他们派这个小子前来的具体原因是什么,但有一点他非常清楚,人类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他们必然有什么目的……比如说,让他失眠。
他能察觉到自己身体的体温在不断因为某些原因而不断上升……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仅睡得正香,又像极了一只没有断奶的奶猫一样撒娇般蹭了蹭他的胸膛。
这已经不仅仅是对方胆大包天到鸠占鹊巢的问题了……这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
西弗勒斯目光噬人地盯着宋问,像是一条盯上了猎物的毒蛇,蛇身一圈圈地死死纠缠住猎物的身体,吐着信子时刻准备着下口吃掉对方。
“小子,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过你了……既然…是你先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不知死活来招惹我……”
他决定顺应一次自己的本能。
但当西弗勒斯准备下手‘教训’对方的时候,宋问维持了一天的忽略咒和幻身咒在此刻失效了。
细细密密的手术缝线和一些丑陋不堪的伤痕缓缓显现,逐步布满了对方的全身,尤其是骨骼关节处,这种难看、斑驳的手术缝线更加密集……让对方看上去像是被人大卸八块之后又暴力缝合起来的……仿真人偶。
西弗勒斯的目光瞬间变得死寂,他茫然不解地伸出手碰了碰对方的皮肤……又如同触电一般飞快地离开。
之前的热意飞快地消散了,随之而来的是刺骨的寒冷……那冷意直直地逼向他的心脏,似乎想要连他跳动着的心脏也一起冰封住。
这是什么?怎样的伤口和缝合技术才能做得到?按照常理……受到如此重创…的情况下,再怎么缝合也只能是一具…一具尸体!
可对方明明还有温度!还在呼吸!
究竟怎么做到的?是……谁!谁干的?!这到底、会有……到底会有多痛……
西弗勒斯死死地瞪视着对方,他的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身体也跟着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如果他真的厌恶对方,为什么偏偏看着对方如此倒霉的惨状,没有一点愉悦感,反而连轻轻呼吸都能带动着胸腔一阵一阵的气闷和痛苦?
他是不是又应该去圣芒戈报道了?可他知道结果!那里的医生只会慢条斯理地告诉他,亲爱的斯内普先生,您的身体一切正常!他再怎么去报道也没有用!
可偏偏这个时候,他听到对方又在低低地呢喃着:“西弗勒斯……”
而这第二声‘西弗勒斯’,却恰巧激活了西弗勒斯本人的梦魇。
西弗勒斯咬紧牙关,黑色的眼眸翻腾着惊恐与滔天怒意。
他总算……总算是明白了!
不会有错,日日入他梦里来,纠缠他、不肯放过他的那道微若游丝的呼唤……那道他听了千百万次的呼唤,就是眼前这个人的声音!
所以…他日复一日听到的骨骼碎裂声是真的…那些都是真实存在的……
宋问……宋问……
这个人……是从地狱的最底部爬回来的吗?
西弗勒斯踉跄着下床,他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里面搜集了他从各个渠道调查得来的当年最有可能消除他记忆的罪魁祸首——
早已解散的霍格沃茨护卫队的公会长、他曾经同住一个屋檐下五年的室友、 原来不是wen·song,而是宋问……
这该死的中文语序!
虽然他早有察觉和预感,但是此时此刻…他才敢完完全全确定——这个宋问就是对他施加遗忘咒的罪魁祸首!
西弗勒斯捂住脸,低低地咒骂了一句,他放下笔记本,缓慢地又回到了床边,可当他看着对方那凄惨渗人的皮肤和骨骼关节时,原本设想好的报复和唾骂都烟消云散了。
这个人,他从其他人的口中听到过无数次,伟大的霍格沃茨护卫队公会长带领着二十多名霍格沃茨四院的学生,一同抗击食死徒,用自己的生命为邓布利多争取到了宝贵的四个小时。
而其中死得最为惨烈、被折磨得最为长久的便是这名公会长。
听说他一个人拖延了食死徒们足足两小时。他血液流尽、皮肉尽毁、连骨骼和关节都纷纷被肢解、粉碎……
这是一名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了霍格沃茨的英雄。
可这也是导致他失去记忆、陷入长达十一年的梦魇的罪魁祸首。
但对方看上去单薄又孱弱,他是怎么做到和食死徒缠斗这么久的?他的意志和信念该有多么强大,才能忍受住这样锥心至极的痛苦?
西弗勒斯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他察觉到自己的灵魂跟一个精神分裂的疯子一般,在不断嘶吼着让这个罪魁祸首再也别想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只是……如果是单纯的憎恨和报复心也就算了。
他分明像是在憎恨着对方的……他以为既然这个人带给他足足十一年的痛苦,便能使得他牢牢铭记住这份仇恨,并且,他分明已经想好了,假使以后此人再次出现,他一定要十倍百倍的报复回去!
没想到对方还真的从地狱里爬了出来、活了过来!
可是……开什么玩笑,他只是看着对方遭受如此凄惨的残忍凌虐之后,便跟着痛苦到快要发疯了!
报复回去,让对方也尝尝同样的痛苦?
那样做的话,恐怕先没命的是他自己!
梅林的裤衩子,这到底在跟他开什么玩笑?!
西弗勒斯低低地笑了起来,随即他那双黑色的眼睛深深凝视着霸占着自己床铺的小斑鸠,只有在四下寂静时才乖乖顺应自己的本心……
隔了很久,他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宋问的脸颊,又腾地撤了回来。
西弗勒斯发觉自己的心脏仿佛生病了似的,一半是冰雪般彻骨之寒……一半是熔岩般灼热滚烫……
他的那双漆黑的眼睛里也跟着不断翻涌着极度痛苦和极度喜悦交织在一起的光。
西弗勒斯轻且缓慢地回到床里,将那只呼呼大睡的小斑鸠抱在怀里,一只手放在对方的胸口,一只手放于对方的鼻尖下,试探出均有力的心跳和温热轻缓的呼吸之后,西弗勒斯紧绷的背脊终于缓缓放松下来。
不再是梦里那样可怖的骨骼分离的脆响……
也不再是漆黑雨夜里孤零零的一座新坟……
西弗勒斯突然间释然了起来,即便他怎样掩饰和自我欺骗,实际上,他都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并不反感这个人,相反……是在日复一日地渴望着对方的触碰。
并且这个人的头脑还是武力值,都是不如他的。所以就算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也不足为虑。
既然如此,西弗勒斯自暴自弃地想,他就算放弃抵抗、就算顺应自己的本能也不会如何。啊是了,他放弃同自己的私欲和本能抗争了……不论仇也好恨也罢!只要对方活着,那么他便有机会慢慢地、一一向对方追讨回来。
西弗勒斯慢慢地说服了自己,并且…像是长久以来……整整的十一年以来,第一次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随后他的整个人彻彻底底地放松了下来。
西弗勒斯这样想着,听着在他怀里乖乖巧巧的、温暖香甜的小鹌鹑的呼吸声,慢慢也困顿了起来。
这一次……好像不用再服用无梦药剂也不会做噩梦了,因为噩梦源头就在自己怀里。
这样的话,那对方的作用倒并不是一无是处。
西弗勒斯无意识地弯起嘴角想着…困意渐渐席卷而来,他闭上眼,安稳地步入了梦乡。
今天是一九八八年一月六日的凌晨四点。
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只是西弗勒斯·斯内普这十一年以来……睡得最为安稳香甜的一次。
【📢作者有话说】
西弗勒斯还没意识到的一点是,他用了很多他觉得很可爱的萌萌哒的生物来形容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