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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童谣

魔尊他为何那样 狐狐大睡 2838 2024-11-27 11:11:37

陵川渡不知道楼下发生的一切。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他身前的人。

“尊上啊!”夜通天嚎了一嗓子, 然后接下来要说什么他卡壳了,所以他又叫了一遍,“尊上啊!”

虽然不知道尊上很久没有回百域魔疆在外忙什么,但是他斗胆看了一眼陵川渡脸色, 尊上灰沉沉的眸子里好像正压抑着一团风暴。

陵川渡有片刻的无语, 他抬了抬手, “起来吧,夜长老。”

夜通天麻溜地爬起来, 然后又是一声尊上要脱口而出,陵川渡及时打断了他, “陆渊此人,是什么身份?”

夜通天感觉脖子上的不灭烧得更旺盛了,顿时汗流浃背。

他抓耳挠腮,斟酌了半天,陵川渡有点不耐烦了,指尖点了点桌面, 发出沉闷的叩击声, 他扫了一眼夜通天,“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么?”

夜通天被陵川渡冰碴子似的眼神一激, 咕咚一声又跪下了。

“尊上啊!”

“......”陵川渡被他烦得要死,这人长得阴毒骇人,看上去满肚子心眼子, 实际上啰里吧嗦,说话半天都说不到点上。

夜通天长跪不起, “是属下办事不力,让陆渊逃出百域魔疆的。”

“这个小人实在可恶, 属下一定将他抓住严刑伺候,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夜通天扒在地上,半天没听到回应,胆战心惊地抬起头,就看见陵川渡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坏了!好像回复的是个错误答案!

夜通天成功的抖成筛子,他绞尽脑汁思考应该说点什么挽救一下自己的小命。

“我是让你查他的身份。”陵川渡把玩着狰狞的鬼面,眉眼阴霾,但是语气却出奇的温和,却让夜通天听得恨不得一头扎进地里,“不是听你说这些的。”

夜通天猛喘了一口气,他突然意识到陵川渡并不关心陆渊在百域魔疆的所作所为,所以他小命还有救,“陆渊是本初三年记录在凤池宗外门弟子名册上的,但是经过暗访,找到一些已经不在凤池宗的老人,有人说好像天启元年就曾在凤池宗见过他。”

本初三年距今二十年,而天启元年……

是陆灵越神陨的那一年。

“你继续去查。”陵川渡面色微动,猛得把夜通天一把从地上扯起来。“快点!从窗户出去。”

他语速急促,眼里闪过一丝慌张无措。

夜通天:“?”

他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尊上,你啥时候回百域魔疆还没说呢!

陵川渡看着夜通天半天不动,只好自己亲自打开窗户,拎起对方扔出去一气呵成。

陆渊推开房门,就看见陵川渡站在窗边,似乎在认真地欣赏窗外景色。

只是问题在于,他的客房并不临街,外面只有一块灰青色的墙面。

“你在看什么呢?”陆渊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顺着他视线望去。

陵川渡默不作声地看着夜通天的衣角消失在巷口,他关上窗户,冷淡地吐出几个字,“进来前不知道要敲门么?”

理亏的陆渊没什么诚意的说了句抱歉。

他刚刚听见房间有人说话,听上去有点儿像他刚刚重生时,那个追了他几里路的魔修。

本想直接进来戳破对方的面具,但是他师弟警觉得像只被惊扰的蝴蝶。

罢了,既然陵川渡想演戏,他就看看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我来只是想问问,你接的委托。”陆渊停顿了一下,“里面有没有提到死人。”

陵川渡见状,知道陆渊那么问肯定是有别的原因,他将委托函书向空中随意一抛,卷轴浮在半空缓缓打开。

“只是普通的离魂之症罢了。”陵川渡撑着下颌,轻描淡写道,“玄阶任务一般不会死人。”

陆渊眉眼一弯,他笑得有些轻蔑,“晧天仙盟判定任务等级不是第一次出错了。”

前车之鉴,害得白玉京小公子差点折在临安镇。

陆渊眼睛微眯掠过卷轴上的金字,“明潇潇,年二十,回香坊舞女,本月初七惊悸多魇。”

“田小莹,年二十五,外来商贩,本月初八通夕离魂。”

“安佳瑶,年十八,礼部尚书之女,本月初九神魄离体。”

……

“顾江璃,年二十三,云绣坊女工,本月二十二日惊觉不寐。”

身份不同,年龄各异,除了都是女子,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虽说女子魂魄较轻,魂火属阴,但这未免也过于多了。

这些女子除了当晚离魂之后,并无性命之忧,细看确实又跟店小二说的小镜湖浮尸没什么关系。

陵川渡看着陆渊沉默了许久,不由觉得这份委托有什么隐情,不免也正色起来,“有什么不妥么?”

“没有。”陆渊垂眸看了一眼坐在窗边的陵川渡,目光无声无息地落在他的傩面上,半晌才莫名说了一句话,“冬天冷,就不要去湖边了。”

他一步也没踏进陵川渡的客房,没有留恋地转身就走了。

陵川渡蹙了下眉,随手召回了卷轴。

陆渊的眼神他没有看懂,有种纠结的焦躁。

甚至他说完之后,好像还懊悔不该开口。

变扭而又忧虑的举措,想一走了之但还是说了出来。

难道,

……他是在担心我?

心中一闪而过的推测,让陵川渡的胸口止不住地一跳。

那份隐晦的欢喜还未品尝出什么滋味,他就记起来陆渊不知道他是谁,对方也许只是担心自己不能完成这个委托罢了。

阴云布满眉间,一席风雨浇灭了那搓可怜的悸动。

陆渊不晓得陵川渡在想什么,他连自己在想什么都没弄明白。

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就转身仓惶地一路走到了街道上。

他边痛斥自己脑子有病,对杀自己的凶手百般退让,边悲哀地想自己是不是已经习惯了。

陆渊浑身笼罩着郁结之气,在天都城的街道晃荡。

街边小摊贩已经零零散散地开始吆喝了,不少人家已经在准备早饭,烟火气息一点点布满整座天都城。

他没有目的地的瞎走着,步伐沉稳,但是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直到有什么模糊又清晰的词句落到他耳边。

陆渊下意识一停,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哎呦。

一个小跑着的小孩没收住脚步,撞上了他的小腿。

陆渊半蹲下来,温和地问道:“小朋友,刚刚你说的能不能再跟我一遍?”

扎着冲天鬏的小孩咬着手指,迟疑了一会,“我娘说不能跟不认识的人说话。”

陆渊哄他:“看到那个糖人了么,告诉我就请你吃。”

他们面前不远处是一个做糖人的摊子,麦芽糖的香气一阵一阵地飘了过来。棕黄色的糖人形态不同,栩栩如生,看起来就薄,咬起来一定很脆。

小孩现在的年纪尚不能抵挡诱惑,所以老老实实地说道:“这是我听前街妞妞唱的,然后学来的。”

他眼珠子就没离开过糖人,认认真真地又念了一遍。

童声稚语,说出来的东西却带着点鬼气。

“一月一,上云梯;小镜池,新月时。”

“五两五,敛人骨;小镜湖,纡绣服。”

“妆花缎,金凤冠;飞白鹤,过忘川。”

小孩咽了口唾沫,“大哥哥,我想要那个金龙的!”

那个是做好的糖人里面个头最大的。

陆渊不是个会骗小孩的人,他买好递给对方,拍了拍小孩脑袋,“去玩吧。”

小孩得偿所愿,举着糖人一蹦一跳地回家了。

他顺口问做糖人的小贩,“这边除了小镜湖,还有叫小镜池的地方么?”

小贩晒得漆黑的脸上露出茫然,“没听过,但是我以前也不是这块的人,你得问问住在这的老人。”

在街道上乱走一气,不仅没让他憋闷的心情舒展,现在还听到个不妙却意有所指的童谣。

他眉梢压得极低,带着不爽的气压回了客栈。

沈循安正站在陵川渡门口纠结,看见陆渊眼前一亮:“陆师兄你这是从街上回来的么?来得正是时候,我正想跟这位不知道叫什么的前辈道个歉。”

虽然前辈性情古怪,脾气又差得离奇。但是高人都是这样的,可以理解。

陆渊嗤笑一声,扯着沈循安的肩膀直接把人拖离了门口,“他不会跟你计较这些的。”

沈循安被他揪着一路倒着小跑,“陆师兄你干什么?!”

“没事不要跟他说话。”陆渊把沈循安提溜到他自己的客房门口,“我可不想让林绛雪帮忙稳固你的命灯。”

他熟知陵川渡的性子,被弄烦了一定没什么好脸色。

沈循安扒拉着自己房门框,“什么意思?前辈脾气很差么?”

陆渊语意不详地嗯了一声。

“你是不是认识他啊?”沈循安仔细观察着陆渊的神色,他果不其然看见陆渊下颌一紧。

于是他没心没肺地补充一句,“那你能不能替我向他道个歉?”

陆渊眉眼沉郁,他唇角微微下撇着。

沈循安心虚地抓紧门口,他不知道为什么气氛会变得凝重森然。

陆渊指了指自己,“我跟他道歉?”

他冷笑一声,压抑了许久躁郁充斥在胸口,像一只干柴却愈烧愈旺。

在一个不熟悉的人面前,陆渊没有多加掩饰,他面无表情,神情恐怖锋锐。

“是他该跟我道歉。”

不仅仅是道歉。

他曾手刃了走了邪路的朋友。他记得对方痛哭流涕地求自己饶他一命。

曾经风流英俊的脸庞哭得涕泗横流,那样子实在是太丑了,令他作呕。

但陵川渡不一样。

陆渊知道对方不会说对不起,因为他从不会认为自己做错了。

自信,固执……

两人经常意见不合,脾气更是相差去远。

可那毕竟是他曾经最真心待之的人。

陆渊眸色渐深,他感觉自己要压制不住那滔天的破坏欲望。

他不要陵川渡的道歉。

他想要他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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