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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章 所谓执念,不过一场骗局

病美人重生后全员火葬场 会飞的茄子 2682 2024-01-09 11:09:57

而那血蛊分明就是江上柳的下作手段,没想到连他的儿子都算计其中。

难怪前些日子顾饮冰郁郁寡欢,每日都跑到相府门外去吃闭门羹。

此刻细细想来,定是那江上柳伺机挑拨,才令他的饮冰与知己反目,竟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世上竟会有如此狠毒之人!

因着顾饮冰有官职在身,顾家主先是上了一道折子表达心中哀恸,继而恳请陛下看在顾家多年忠心的份上,处死江上柳。

梁帝骤然得知顾饮冰去世的消息,亦是怅然长叹。

昔日顾家儿郎一身状元红袍游街,是何等意气风发,顾陆二人的知己之交亦是令京中无数书生效仿,如今却是人走茶凉,物是人非,徒留亲者悲伤。

梁帝最终还是下了一道圣旨,江上柳暂押诏狱受刑,于顾饮冰头七之日处以极刑。

应我闻主动应承了去诏狱宣旨之事,他想亲眼看看江上柳绝望痛苦的模样。

-

诏狱设立在皇宫西北角,与冷宫相邻,狱中常年照不进阳光,是京城最阴冷潮湿之处。

关在诏狱的犯人,皆是十恶不赦之徒。

应我闻一脚跨进诏狱,两边的牢笼里便有无数道或阴冷或癫狂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他。

然而,他就喜欢欣赏末路之徒这样绝望愤怒的眼神。

是以他一路走来,脚步闲散犹如在逛御花园,若是瞧哪位囚犯不顺眼,便会纡尊降贵停下脚步,直到教这人露出让他满意的恐惧神情,方才继续朝里面走去。

身后跟随的狱卒皆不敢言,额前早已冒了无数次冷汗。

这位爷哪里像是来执行公务的?怕是回自己家才差不多。

“殿下,里面那个就是江上柳了。”一走到最尽头的牢门前,狱卒便忙不迭赔笑道。

随着牢门打开,应我闻瞥了眼牢中早已看不清脸的人,好似又与前世那个关在兽笼中的人影重叠。

鼻尖的血腥气挥散不去,他不由庆幸,还好自己没兴致上头把陆小雪拉过来看热闹。

小雪人,可不能被脏东西弄脏了。

“知道了,都下去吧,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找死。”应我闻淡淡吩咐完,便抬脚走了进去。

无须得到回应,他想应是没有谁有哪个胆子敢在他下了命令的情况下闯进来。

除了陆小雪。

应我闻先是打开圣旨对着木桩上半死不活的人喜气洋洋地念完,然后抓着圣旨的两根玉轴拍了拍江上柳的脸。

“接旨吧,江大人。”

静默良久,木桩上的人终于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血污遍布的脸,面容早已模糊不清,唯有那双眼睛里的怨毒从未有过的清楚。

“恨他之所恨,爱他之所爱,呵呵,应我闻你知道像你这种人在我们那里都是什么下场么?”江上柳盯着他的眼睛,嗓音沙哑尖锐,“最后你什么都得不到,你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用来报复他人的工具!”

应我闻不太理解他为何如此说,淡声道:“能为心爱之人所用,该是荣幸。”

江上柳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癫狂大笑起来,“荣幸?为了年少时那点执念,你甘愿做到今日这般卑微的地步,却不知,所谓执念,不过是一场骗局!啊——!”

凄厉的惨叫猛然响彻在阴暗的地牢中。

“本王不会给你挑拨离间的机会,更不会相信你的胡言乱语。”

不论是顾饮冰等人的前车之鉴,亦或是他对陆雪拥的心,都不会容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到底是我胡言乱语,还是你根本不敢听下去?!”江上柳如今已到绝境,自是不会放过眼前的机会,依旧不管不顾嘲弄道:“陆雪拥七岁时就已是内定的太子伴读,而皇后与陆夫人又素来交好,你以为,你与他的初遇当真只是一个巧合吗?!”

“陆雪拥本就是奉了皇后与陆夫人之命刻意接近你,换了一种方式驯服你让你乖乖去争太子之位,然后先皇后得以垂帘听政,陆府也不必再受梁帝的猜忌,而你,不过是他们眼中的傀儡罢了!!”

“虽然沈皇后现在死了,但是他陆家的嫡女却又后来者居上入主中宫,而你反抗了这么年,到头来不还是为了所谓的爱情乖乖去争那你根本不喜欢的皇位吗!但凡陆雪拥有一星半点喜欢你,都不会忍心逼迫你陷入皇位争斗中。”

“应我闻,你以为天道为何要至陆雪拥于死地,为何他不配为天命之子?!”

“因为他根本不配!!他才是真正的伪善之人!!”

应我闻懒洋洋地听着,等他歇斯底里地说完,方才敷衍地问道:“说完了吗?”

江上柳望着男人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眸,终于有些慌了。

“我说的具是事实,难道这样你也不在乎?!”

“我很好奇,你如何得知这么多陈年旧事,靠你脑子里的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吗?”应我闻笑嘻嘻道。

如此漫不经心的一句疑问,却让江上柳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应我闻怎么会知道系统的存在?!

“当然,答案显然不是那么重要了。”男人居高临下看向他的眼神,与看一具死物无异。

应我闻在他怔愣的目光下,从袖中摸出一个瓷瓶,瓶塞打开,一条鲜红的肉虫顺着瓶沿缓慢地蠕动到江上柳伤痕遍布的身躯上,很快顺着一条尚未愈合的口子钻入,眨眼间无隐无踪。

“不……不要!!”没有谁比江上柳更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放心,本王考虑到你也并非什么心志坚定之人,故而命鬼医将这蛊虫调教了一番,保证不会让你神智丧失,只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应我闻将空掉的瓷瓶随意丢到角落里,唇间噙着笑,姿态慵懒地转身离开,身后是尖锐的惨叫声。

可那双乌黑的眼瞳中笑意却并不达眼底,只余一片深冷。

他顺着来时的路慢慢悠悠踱步,黑色缎靴踩在湿冷的地面上,一声又一声,两侧牢房中的囚犯只觉得恶鬼驾临,皆不敢抬眼去看。

但这种脚步声又忽而停止了,因为一道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白色身影挡住了男人的去路。

诏狱里囚犯大多被关了数十年不见天日,自然不知外界的传闻,只当是有人不要命了敢挡煞神的路,都偷偷摸摸准备看好戏。

然而却瞠目结舌地瞧见,那方才还将诏狱的某个刺头囚犯折磨得跪地求饶的煞神在走到那白衣公子面前时,竟蹲下身用那绣着黑蟒的衣袖袖口,小心翼翼擦拭掉那人脚边不慎沾染到的半点血迹。

回荡在牢狱中的嗓音带着罕见的温柔,“这里这么脏,若有什么事让狱卒知会我一声就好了,何必亲自走进来?”

“方才一个小太监来翰林院寻我,说是你有十万火急的事在诏狱等我。”陆雪拥垂眸对上他灼灼的目光,又倏然不自在地偏过头。

“十万火急的事……”应我闻眼中冷意飞快地划过,瞬间明白这是江上柳强弩之末的手段。

那个人自以为了解他的性子,笃定他在得知残酷的真相后就算不与陆雪拥反目成仇,也会暴怒。

而恰巧这时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往他眼前凑,矛盾便一发不可收拾。

但江上柳永远不会明白,在应我闻还未得到就已经失去过一次后,只要是与陆雪拥有关的事,他只会愈发地谨小慎微。

任何事都有千万种解决的方式,面对陆雪拥,不论此刻他的心有多痛,又有多煎熬,他只愿选择最温柔的哪一种。

此生重来已是不易,何苦要因不堪回首的旧事和与深爱的人互相伤害?

他或许不懂如何爱人,但他知道,与其让陆雪拥和他都不开心,不如干脆装傻。

反正陆雪拥大病一场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好的,也不记得坏的。

以前在国子监读书时,应我闻曾偷偷撞见过陆雪拥与阿姐吵架。

然后他听见陆雪拥认真说:“一家人应互相谅解,所以我不会怪阿姐。”

他也想与陆雪拥成为家人,所以他早就学会了‘谅解’一词。

“难道你没有事?”陆雪拥见他始终蹲在地上盯着自己的衣摆出神,疑惑问道。

“啊……有事。”应我闻站起身,面色突变,整个人往他身上一倒,“我的心突然好痛,要你抱抱才能好。”

可他不知道,陆雪拥在原地,早已站了足足一炷香时间,江上柳所言,更是一字不漏听入耳中。

陆雪拥已然做好了被应我闻质问的准备。

“除了这个,你没有其他事想问我么?”他低声问。

“陆小雪,我们先出去再说。”应我闻心里莫名有些慌张,他并不想从陆雪拥口中听到那些真相。

陆雪拥却站定在原地,自顾自轻声道:“你不是一直好奇,十二岁那年的除夕宴,我为何会一个人躲在冷宫哭么。”

其实既然应我闻选择装傻,他大可继续配合下去。

但他头一次,想为自己,为应我闻作一回多余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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