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已将“secret”那张照片看过无数遍,但当照片中的金属止咬器,真切出现在眼前,并真的被沈渟渊戴在脸上的这一瞬间,闻清临还是不自觉轻轻吸了口气——
或许现实本就比照片更具冲击感,亦或许是因为以前看照片,“secret”于闻清临而言只是一个称谓,一直以来闻清临喜欢的都只是照片中流露而出的感觉,并不真的上升具体到本人,而现在却不同,现在闻清临清楚知道,戴着这个东西的,流露出这种十足禁忌感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沈渟渊…
黑色皮环自脸侧径直延伸到耳后,为那张本就轮廓分明的脸愈添棱角。
原本是用来束缚的工具,可此时佩戴在沈渟渊脸上,却好像不但没有起到分毫束缚作用,反而充分将他样貌中的攻击性体现得淋漓尽致,近乎透出一种非人般的兽感,倾泻出绝对野性的荷尔蒙。
总之,闻清临能够清楚感觉到,此时此刻,他心跳分外活跃,血液亦极为沸腾。
毋庸置疑,面前戴着金属止咬器的沈渟渊,带给闻清临的冲击力,是真的比照片更强出百倍,近乎汹涌。
再加之…
加之此时此刻,沈渟渊垂落过来的眸光,乍一看去依然是温驯的,可闻清临却敏锐从那温驯眸底,捕捉到了些微被隐藏很好的侵略性——
坏狗的本性是不会变的,他最多只是为了讨主人欢心,暂敛锋芒罢了。
而这也恰好是坏狗的魅力所在。
沈渟渊更是将这份魅力发挥到了极致——
注意到了闻清临的怔神,沈渟渊微微低头,哑声开口:“清临,接下来要我做什么?”
略一停顿,他又转而缓声问:“或者,现在我该叫你主人?”
尾音略微上扬,染出两分引诱意味。
看着止咬器后的熟悉薄唇不断开合,吐露出这样充满蛊惑味道的字句,闻清临纤长睫毛都在簌簌轻颤——
被苏到后脊轮廓都发麻。
闻清临终于回神,他微抬下巴,绷住了语气道:“叫来听听。”
沈渟渊低哑笑了,不过只是片刻,他就又开口,转而从善如流道:“我的主人,我还能为您做什么?”
他自然而然加上了“我的”两个字,刻在骨头里的圈地意识再难遮掩。
闻清临轻笑一声,终于松口道:“跟我来。”
话落,他便先一步转身,径直向自己的画室走。
沈渟渊立刻跟在他身后——
明明一步就能和闻清临并肩,甚至走在闻清临前面,可偏偏他一直将步伐控制得恰到好处,一直只落后于闻清临半步。
当真像极了跟在主人身后的大狗。
直到走进画室,闻清临在画架前坐了下来,沈渟渊则被安排在了一旁的懒人沙发里。
沈渟渊其实不太习惯这种沙发,毕竟他早已习惯了任何时候都肩背挺拔,注意姿态,此时乍然坐进这种低矮又柔软的懒人沙发里,整个人都透出两分罕见的僵硬无措。
闻清临注意到了,忍不住微微勾了勾唇。
他佯作未察,只是忽然又调整了自己的坐姿角度——
是侧对沈渟渊的,刚好够让自己耳后颈侧,那颗很受沈渟渊青睐的小痣,正对着沈渟渊的视线。
果然,下一秒,沈渟渊眸色就沉了两分,喉结亦随之微微一滚。
闻清临侧眸看他,挑唇问:“你在想什么?”
“在想…”沈渟渊诚实道,“闻老师这颗小痣,真的生得很好看。”
如果是在以前,沈渟渊坦诚到这里,闻清临就不会继续问下去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闻清临已经清楚知道,沈渟渊这句话并没有真的讲完。
于是,他故意又问:“是吗?就这样?”
沈渟渊呼吸微滞,多年来的克制与忍耐近乎已成为本能,他下意识便要点头,却又在触到闻清临眸底暗含的警告意味之时,堪堪顿住。
一瞬哑然,片刻后,沈渟渊才舌尖抵了抵犬齿,第一次直白对闻清临袒露心底最真实的渴望:“不止这样,觉得很好看,想舔。”
顿了顿,沈渟渊眸光从闻清临颈侧那颗风情万种的小痣上,缓缓移到他的后颈,又呢喃般继续道:“还在想,闻老师的脖颈也很好看,像天鹅那样,又细又长,想亲,想咬,想叼住皮肉用牙齿不断碾磨,留下印痕…”
闻清临正在研墨的动作倏然顿住,心尖亦随之一颤——
类似病态痴迷的话语,闻清临还只在那张被遗漏在夹缝中的宣纸上看到过,这是第一次听沈渟渊亲口讲出来。
有种极其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吸引力,诱人沦陷。
在听到的瞬间,酥麻痒意顷刻间便如电流般通往四肢百骸。
半晌,闻清临才堪堪绷住了声线,薄唇微张,施舍般吐出一句:“那就想着,现在只准你摸。”
沈渟渊蓦然回神,眸光微晃。
得了闻清临准许,沈渟渊当然立刻便抬了手。
修长手指探向闻清临脖颈,拇指指腹肆无忌惮压上那颗小痣,不断摩挲…
其余手指轻扣住闻清临后颈,能够清晰感受到指腹之下,闻清临肌肤的细腻触感,亦能够清晰感受到指腹之下,闻清临脉搏的有力跳动。
可却也仅限于此了。
只能摩挲,只能感受。
止咬器的存在,让沈渟渊连落下亲吻都尚且做不到,又遑论更进一步的舔舐,啃咬?
于是没过多久,沈渟渊就停下动作收回了手,他眉心蹙了起来,向来沉静的眼眸早已染上罕见的焦躁——
就如同好久没吃到肉的野兽,原本一直吃不到也就罢了,可现在偏偏看得到,甚至还能闻到肉香,可就是不给吃,这又如何能不焦躁?
闻清临当然感知到了沈渟渊情绪,却还偏要故意问他:“怎么了?不满意吗?”
沈渟渊抿了抿唇,垂落过来的眸光里竟生生染上了两分称得上委屈的意味。
静默片刻,他才闷声答:“闻老师,你真的好会惩罚。”
闻清临顿时失笑:“是吗?这才哪儿到哪儿?”
沈渟渊身形骤然一绷。
可大概他也知道,闻清临这次是真不准备轻易给他痛快,因此又只闷闷“哦”了一声,哑声道:“闻老师开心就好。”
闻清临确实很开心。
他已经研好了墨,选好毛笔蘸上墨汁,便开始在宣纸上起稿。
都说好看的人做什么都赏心悦目,实际也确实如此,不过或许这“赏心悦目”的程度,也是有等级划分的。
譬如闻清临画画时候的“赏心悦目”程度,就绝对是最顶级的。
葱白手指握着毛笔在宣纸上轻轻描摹,突出腕骨随动作轻微晃动。
整个人都近乎透出股飘逸的天仙气质。
绝大多数人都会觉得这样的闻清临高不可攀,可沈渟渊却不同,沈渟渊近乎发狂般想要将这样的闻清临侵占,甚至玷污,发狂般想看那清冷眉眼,沾染上只为自己而露的春色。
他看着看着,就已经不自觉倾身,靠闻清临很近,近乎将闻清临整个人笼罩。
可却又在脸前的金属止咬器抵在闻清临肩膀时,堪堪回神。
长长吐出口气,沈渟渊几近暴躁抬起手,手指没入发根捋了两下——
他是真的头一次觉得这东西这么碍事。
不得不原又靠回去坐好,沈渟渊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闻清临的画上,低声问:“闻老师在画什么?”
宣纸上此时还只有个很潦草的轮廓,沈渟渊隐约觉得画的是个人像,但不确定,更不知道画的是谁。
不过闻清临并没有立刻回答。
他又画了两笔,才像是终于舍得分给沈渟渊两分眼神般,从画中偏过头来,可却并没有明说,而是道:“等我画好你就知道了。”
讲了这句,闻清临又忽然转口道:“沈渟渊,我想吃草莓,冰箱里是不是有?”
“对,”沈渟渊立刻道,“今天才送来的,我这就去洗。”
边说,沈渟渊边就站了起来,转身往画室外走。
闻清临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两秒,才不紧不慢收回目光,继续画画。
眸底尽是愉悦。
沈渟渊回来得很快,手里多了一碗草莓,每颗都洗得干干净净沾着水珠,甚至草莓尖上的叶子也都全部被摘掉了。
体贴得过分。
那碗被放在了闻清临暂时空闲的左手边,可闻清临瞥了一眼,却并没有抬手去拿。
他转而又抬眼看向沈渟渊,抛出两个字:“喂我。”
沈渟渊脚步顿住,仅是一瞬,他就又乖顺重新端起了那只碗,从中挑出一颗草莓喂到闻清临唇边:“先吃这颗,看起来最甜。”
闻清临张口含住了那颗草莓,却并没有立刻咬下去,而是好似顺带一般,一同含住了沈渟渊递来的指尖。
舌尖将草莓暂时拨到一边,又探出来,在沈渟渊指腹上若有似无轻掠而过。
温热而又湿润的触感顷刻便从沈渟渊指尖,直直通往心尖。
沈渟渊罕见动作比大脑更快,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原本只是虚虚探在闻清临唇边的手指,已经深入进去…
正本能般模仿某种狎昵的频率,在闻清临口腔中拨转起来。
引得闻清临眸底立刻便漫开些微潮意。
沈渟渊的力道顿时失了分寸。
不过这并没能持续多久——
很快,闻清临就重重咬了一下沈渟渊指尖,已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道,将他整根手指都抵了出去。
佯怒挑起眉梢,闻清临瞪他一眼,警告般反问:“我只让你喂我,准你乱动了吗?”
他眸底还有尚未褪去的潮意,此时瞪过来的眼神,倒更像是含了轻嗔,出口的话亦如此。
听得沈渟渊更觉喉咙干燥。
不过他自知理亏,因此也只是做了个明显的吞咽动作,就垂下头去哑声认错:“我不乱动了,闻老师不准的,我都不做。”
闻清临无声笑了一下,他嘴里那颗草莓早已在沈渟渊刚刚动作中,被碾磨开了,酸甜草莓味道在舌尖味蕾上绽放开来,盈满整个口腔,确实很好吃。
“草莓很甜,”闻清临舔了舔唇,轻声问,“你要不要尝一尝?”
沈渟渊脸上戴的这个止咬器是有空隙的,勉强能将一颗草莓透过空隙塞进去。
听闻清临问话,沈渟渊才又抬起头,他原本想说“我先不吃了,都给闻老师吃”,可一抬眼,视线撞上闻清临的唇,所有话头便都卡在了嘴边——
不知闻清临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刚刚舔唇的动作,将唇瓣都沾上了草莓汁。
此时草莓的鲜红,同闻清临原本偏浅的唇色融合在一起,竟生生让那张薄唇显出了一种,近乎秾丽的味道。
有种绝对有别于平日清冷的美。
沈渟渊倏然闭了闭眼,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渴望在逐渐攀升,逐渐滑向失控的边缘。
“不了,”半晌,沈渟渊才竭力克制道,“闻老师自己吃就好。”
可偏偏闻清临并不准备放过他——
“可我想让你也尝一尝。”
说了这句,闻清临就暂时放下毛笔,抬手探向唇边,指腹轻轻在沾满草莓汁的唇瓣上轻轻一压。
下一秒,那包裹了草莓汁液,亦或许还混杂了闻清临些微涎液的葱白指尖,就直直探向了沈渟渊面前——
精准透过止咬器的空档,伸入沈渟渊口腔。
先前不准沈渟渊做的事情,这时闻清临自己却做得毫无负担。
那手指不但灵巧拨转搅弄,还时而勾住舌尖轻抚…
沈渟渊眸色愈来愈暗,呼吸更是早已乱了频率,闻清临才终于意犹未尽般,施施然收回手。
抽了张湿巾随意擦了擦裹挟晶透的湿润手指,闻清临就再次拿起毛笔,继续画画。
好似全然不顾一旁沈渟渊已经被他勾得快要爆炸。
片刻之后,沈渟渊霍然站了起来,又转身向画室外走,只焦躁丢下一句:“我去倒杯冰水。”
听到沈渟渊脚步声渐远,闻清临终于绷不住笑出了声。
不过等沈渟渊在阳台上抽了支烟,又喝了满满一大杯冰水,勉强平复了些许躁意回来的时候,闻清临早已恢复了他先前画画时的天仙模样。
仿佛刚刚的蓄意挑逗都根本不曾发生过一样。
但…
这也只是“仿佛”。
事实上,闻清临的蓄意挑逗并未停止。
沈渟渊进来时,目光已经不敢往闻清临身上放了,甚至也没看那幅画,就径直走到了懒人沙发里坐下来,侧头望着窗外。
可两分钟不到,闻清临就又提了新要求——
“坐累了,”他两条长腿伸到沈渟渊面前,语气自然吩咐道,“给我按摩放松一下。”
沈渟渊垂眼,没能立刻有动作——
闻清临此时身上只穿了件睡袍,他这样伸腿过来,两条长腿便毫无遮掩袒露在沈渟渊眼前。
或许是皮肤太白太嫩,留在闻清临身上的痕迹,好像消退得极为缓慢。
譬如这两条腿上先前被沈渟渊留下的印记,至今都还没有完全消退。
尤其是…
尤其是小腿内侧那两大片红痕,或许是时间最近,因此最为明显。
只一眼,就清晰提醒着沈渟渊——
他曾用闻清临的腿,做过什么样的坏事。
荒唐旖旎的记忆重新涌现在脑海,沈渟渊原本搭在膝盖的手指都早已攥了起来,指尖陷入掌心,骨节甚至都因用力而泛起了白。
他现在甚至不敢碰闻清临的腿——
怕触碰到的瞬间,想做的事情就不是按摩,而是什么坏事了。
可闻清临却偏要催促:“沈渟渊,我要你给我按摩,你没听到吗?”
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沈渟渊才阖眸沉声应:“听到了,按摩…现在就按。”
边说,他边终于松开手,手指贴了过去。
可如他所料,指腹触碰到闻清临肌肤的瞬间,全身血液就都沸腾起来,并不约而同涌向同一个目的地…
脑海内的画面已经过于超载,沈渟渊甚至难以维持岌岌可危的理智与清醒,又怎么可能真的控制好力道,只是按摩?
那力道大得近乎凌-虐,甚至能听到闻清临不自觉发出的吸气声,可却依然难以让此时的沈渟渊感到分毫满足——
他想要的,远比只是手指的触碰要多得多。
那里已经被涨到近乎发痛,沈渟渊终于再难忍耐,他霍然站起身,将闻清临整个人圈进了怀里。
任由止咬器的金属质感重重抵在闻清临颈窝,沈渟渊阖眸喘息,每一声都滚烫到了近乎烧灼。
闻清临当然也早已来了感觉,不过他还是堪堪绷住了最后一丝理智,画完了最后一笔,抬手轻轻拍了拍沈渟渊后背,闻清临轻声道:“画完了,转头来看。”
又过了两秒,沈渟渊才从闻清临颈窝抬起头转过去,看向画架上的画。
却又在看清的瞬间,微微瞪大了眼睛——
面前宣纸上,赫然画的是,此时此刻,戴着止咬器的沈渟渊。
不再只有下半张脸,也远比为了找寻证据时候画得要细致很多。
活灵活现,生动异常。
“留个纪念。”
轻笑讲了这句,闻清临手中毛笔就又蘸了蘸墨,在画的右下角写下一行小字——
被惩罚的坏狗——闻清临专属。
他最后一笔落下的瞬间,就忽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两秒之后,闻清临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沈渟渊带着整个人离开座椅,躺在了地毯上。
而沈渟渊两只手撑在他耳朵两侧,手臂绷出极为流畅而又硬朗的线条。
如同准备进食前的野兽一样,将他整个人笼罩。
沈渟渊自上而下攫住闻清临眼眸,眸底的温驯终于被赤-裸侵略欲取代。
只有出口的话还戏谑般维持了荒谬的低位——
他缓缓俯下-身去,靠近闻清临,止咬器抵上闻清临鼻尖,一字一顿哑声道:“我的主人,我想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