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清临一句“疼男朋友”,瞬时给沈渟渊说没了音。
而那里正清晰传来的,温热湿润触感,更是激得沈渟渊连神经末梢都在颤栗,于是他原本扣在闻清临肩膀上想要推拒的手指,就早已不自觉缓了力道转为虚拢,指腹还时而在不知觉间摩挲过闻清临颈侧肌肤…
莫名就染上了两分欲拒还迎的旖旎味道。
……
客观来说,闻清临确实不是很会做这个。
毕竟以前总是沈渟渊给他做,沈渟渊早已从最初的生涩,变成了技巧纯熟,把控一绝,轻易就能把闻清临伺候得格外舒服。
但反过来,这还是闻清临第一次给沈渟渊做。
且…
且沈渟渊未免大得有些过分了…
闻清临是真觉得连含这个动作本身都够吃力的了,还如何能再顾及技巧…?
嘴角不被撑破都很难好吗!
因此,他是真做得格外滞涩艰难,但这并不妨碍沈渟渊兴致高涨,气息紊乱,愈来愈难耐——
比起浅层的愉悦,很显然,对于此时的沈渟渊而言,心理满足胜过一切。
只要一想到此时此刻,自己如倾慕神明般倾慕了十年之久的人,正在给自己做这种…
完完全全取悦自己,甚至足矣称得上虔诚的事情。
沈渟渊就感觉连灵魂都在颤栗,血液亦沸腾激涌向同一个位置。
于是…
毫不意外,闻清临辛苦半晌,可沈渟渊的热意不但根本没有消退,反而愈烧愈旺了…
蒙在绒被里本就空气稀薄,费了这么久力更是颌骨都发酸,闻清临终于受不住暂时探出头来,想要休息片刻再继续。
一探出头,他就又立刻抬眼去看沈渟渊,正撞上那自上而下垂落的眸光中,此时蕴满的,再难遮掩的汹涌情-欲,好似积蓄起风暴的海面。
闻清临便忍不住挑唇笑了——
虽然确实很累,但也真的很有成就感。
尤其是…
尤其是在知道了沈渟渊的家庭过往之后,闻清临就愈发觉得,沈渟渊现在眉眼间能流露出的任何一种情绪,都弥足珍贵。
像是艰难自石缝中开出的花。
当然,或许闻清临自己不知道,他现在看起来是怎样一副模样——
向来得体的头发早已被绒被蹭得凌乱,发丝随意贴在额前脸侧,愈勾勒得下巴尖而瘦削。
或许是因为先前用力过度,眼尾已经泛起了生理性红晕,弯眼笑时平添媚态。
而最勾人的当然还是那张薄唇了,那唇平日里总是色泽偏浅淡,唇缝也时常抿成一条直线,显得他整个人都冷淡难以接近,可现在…
现在,这张薄唇不但殷红一片,唇角竟还沾染了引人遐思的晶透…
只看一眼,沈渟渊喉结就重重一滚。
如果不是身体状态不允许,时间地点也都不合适,沈渟渊是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把这样的闻清临从外到里吃个透彻的。
敏锐注意到了沈渟渊兴致愈浓,闻清临唇角笑意便也愈深,他觉得休息够了,又充满干劲了,就抬手再次掀开绒被,准备继续。
可这一次,却还没来及探头进去,额头就被沈渟渊手掌抵住了。
许是受兴致影响,沈渟渊掌心温度比起平时要略高,覆上来的瞬间,闻清临便不自觉微微打了个颤。
下一秒,就听沈渟渊终于开了口,嗓音比起之前更为喑哑,语气并不严厉,却透着股不容置喙的味道:“清临,先去病房外待片刻,等我好了叫你。”
闻清临立刻便反应过来沈渟渊的意思了——
这是不让他继续了,准备放任不管等待热意自行消退。
“为什么?”可闻清临并不想就此不管,他挑眉问,“是我做得不好,让你不舒服吗?”
沈渟渊呼吸猝然一滞。
片刻后,他才无奈哑声一叹:“清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舒不舒服的…
他高涨的兴致早已给出了最真实的答案。
“既然舒服还不要继续了?”闻清临眉梢挑得愈高,他抬手挥开沈渟渊手掌,边就再次倾身覆过去,“都说了是我自己想疼男朋友,我不觉得累。”
可肩膀再一次被抵住——
“男朋友心意我领了,但今天真的不能继续了,”沈渟渊重重吐出口气,终于不得不直白道,“再继续我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好…闻老师越帮我,我越下不去…”
没想到沈渟渊会忽然讲得这样直白,闻清临微愣片刻,竟莫名也被勾出了感觉…
很显然,他们不可能真的在医院病房里做什么,沈渟渊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他们真做什么,闻清临轻吸口气,终于妥协了——
他轻声丢下句“先欠着”,就倏然站起来,转身大步出了病房。
病房门上是有扇透明玻璃的,站在外面同样能够看到里面情况。
闻清临看见自己出来之后,沈渟渊就摸过了床头柜上手机——
屏幕稀碎的那个。
车祸太突然了,现在又已经很晚,要买新手机也得等明早了。
不过这屏幕稀碎的手机确实顽强,看起来是还能正常使用的。
离得远,闻清临当然看不清手机屏幕上的内容,只能看到沈渟渊蹙得愈来愈紧的眉心…
闻清临猜测是韩澈发信息来,交代和事故有关的信息,不然沈渟渊两分钟前还在兴致旺盛,不至于两分钟后就变脸变得这么快了。
沈渟渊保持那个低头浏览手机的姿势大约五分钟,之后才忽然抬头,朝病房门上看过来。
视线交汇一瞬,闻清临便又压下门柄探头进去,语气自然问:“你好了?”
沈渟渊“嗯”了一声,落过来的眸光里情-欲早已散得干净,转而被些微藏得很好的不安取代。
闻清临敏锐捕捉到了,他在心里轻叹一声,不过暂时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道:“我去叫医生来。”
讲了这句,他就转身走向了医生办公室。
或许是没想到闻清临竟然没按呼叫铃,而是亲自过去敲门了,医生诚惶诚恐,急忙快步迎了出来。
进到病房后,医生先是仔细查看了沈渟渊的监测数据,之后做了简单身体检查,最后又认真询问了一些症状相关的问题,才下结论道:“暂时来看沈总没什么不适症状,还是保持观察,有问题随时叫我们就好。”
闻清临绷着的最后一根弦,这才终于舒缓下来。
医生离开之后,病房再次安静下来。
确认了沈渟渊身体没问题,闻清临便把之前暂时搁置的问题直白提了出来,简明扼要道:“韩澈之前来过,把这次事故的大体情况,还有…你一直还没来及告诉我的家庭过往,他都大致给我讲了。”
讲这句话的时候,闻清临一直紧紧攫住沈渟渊眸光,一瞬不瞬,并不放过沈渟渊分毫情绪变化。
于是,他便清楚看到沈渟渊眸光微晃,眸底的不安就如涟漪般扩散开来,又在顷刻间被敛得更深。
实在看不得这人惶惶模样,闻清临倾身过去,抬手环住了沈渟渊后背,薄唇吻了吻沈渟渊耳廓。
不含丝毫挑逗意味,只是无尽安抚。
之后,他又略微往后退开了些许,迎上沈渟渊讶异眸光——
其实从听韩澈讲了那么多沈渟渊的家庭过往之后,闻清临一直就有很多话想要对沈渟渊讲。
他想告诉沈渟渊,欲望本身是无罪的,并不需要全部都收敛起来,正相反,他很享受沈渟渊对他的欲望,甚至深陷其中,为之着迷。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回到沈渟渊的童年时期,陪这人长大,告诉他想玩玩具枪想要乐高想学摄影都没有错,都可以拥有,想让他看一看世界上有趣的事物其实并不少。
可闻清临又觉得,这很多话都并没有讲出来的必要。
沈渟渊早已不是需要被引导的少年人了,他比自己还大四个月,明年都该三十了。
他早已知晓了他父母那所谓的“教育”,不过是满含恶意的蓄意掌控。
因此,虽然些许遗憾于没能在更早的时候,在沈渟渊尚且还年少时提供安慰,但闻清临还是不准备再去讲没必要的话。
那就,只讲最重要,最有必要让沈渟渊知道的一句好了——
“沈渟渊,”闻清临收敛了一贯的挑逗神色,语气是少有的认真甚至郑重,他一字一顿道,“不用去管你父母把你当作什么,你只需要知道在我这里,你是我二十九年人生中,最大的意外之喜,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