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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英俊骑手

逆水横刀 香小陌 5585 2024-02-09 14:07:57

当晚凌河同小刀回家时心情不错, 并未受到某些事情影响, 驾车途中轻吹着动听的口哨,一路哼着严小刀听不懂的德州乡村音乐。

凌河说:“你拍付的那两套西装, 周一上班, 咱俩一人穿一套。”

严小刀笑着抚摸凌先生的大腿:“太明显了吧?这是结婚么。”

凌河反问:“不敢来吗?”

严小刀一拍凌河大腿:“结啊!”

两人各自心里一动, 沉默,开始盘算某些繁杂冗赘让人操心但又确实很必要的事情。

严小刀透过前窗望不尽的车流灯影, 忍不住说:“麦先生去世之前找过我, 就是那次你跟我发脾气吵架,他其实是想向我交待一些内情真相作为遗言, 并且留给我一块手表, 手表和表盒都跟你的这块表是同一品牌, 类似的款式。”

凌河挑眉瞅了他一眼:“哦。”

严小刀看凌河并不生气:“所以这块表算是你们每人身上拥有的一件收藏品,也可以说是一件证物么?你就这样把表盒交给简铭勋,他万一销毁证物你怎么办?”

凌河从容不迫笑道:“他不会销毁证物,没用, 他抹不掉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简铭勋一定知晓梁通现在的尴尬处境, 十面埋伏走投无路, 他撑不住几天就会去找鲍局长投诚自首,我白送给他一件自首的证物,助他立功减刑,将来少坐几年大牢没准还能活着出来,他应当感激我,呵呵呵。”

严小刀非常佩服凌河, 凌河有时候就像一个刀枪刺不入油盐喂不进百毒都弄不死的妖物,而且很有耐性,不介意蛰伏伺机许多年,从精神上先折磨碾压对手,直至对方崩溃失禁,绝不轻饶放过。

严小刀追问:“这手表里面到底有没有机关?藏了什么东西?”

凌河瞅他一眼:“没有机关,这就是一件龌龊恶心的‘信物’。”

凌河说话时下意识掏进怀中,抚摸胸口的子弹壳挂坠。价钱分毫不值什么,但他喜欢。

情感的信物有很多种,有些表达着两情相悦,有些暗示了强取豪夺,还有一些传达着身居高位的人物对待鼓掌上的娈宠的轻蔑与狎昵,一个“表”字就在麦允良们的身躯上盖上了永生洗不掉的烙印。

只有凌河的这块表是崭新崭新的,他就没有用过。

……

凌河自从僭职宝鼎集团的总监,更有了充分合理的理由,定期造访严总的家,每周至少过来晃悠三趟。

这样一位自称单身并且父母远在国外的年轻男下属,时不时跑来蹭饭蹭床,这没毛病啊!当然,晚上不能总是勾肩搭背堂而皇之地进入主卧室。通常都是凌河睡到客房,半夜三更严小刀赤着脚悄悄溜过去,凌晨再依依不舍地从一个热被窝里分开,溜回自己房间。

凌河每晚过来严宅,吃得滚瓜肚圆一脸饕足之相,明明是“借宿”,却比主子大爷还牛逼。严小刀觉着自己他妈的简直就是白送上门的肥美猎物!可是,他偏偏就是迷恋凌河每次吃饱之后,长发散乱在床铺上春色无边的浪荡表情,特别的浪……

凌河在厨房里开始反客为主,他向严氏坦白:“阿姨,我会做饭。

“您不用忙了。

“您就坐饭桌上等着吧。”

严氏苦命操心劳碌了大半辈子,确实都还没听见过有人跟她讲,你不用忙了,你就在饭桌上等着吃吧!她的小刀啥时候对她说过,妈您就坐桌上等着吃吧!

凌河表达温存体贴的时候,一身水滑的皮毛儿是很顺溜的,不动声色既能人见人爱。凌先生但凡动了声色,恐怕就要大杀四方尸横遍野,唯独安安静静站在厨房里做事时最妙,低头时发辫垂下,美不胜收。

凌河担心严氏吃不惯西餐口味,盘算了一下,选择了最近刚学的几样鲁菜海鲜:油烹大虾,糟溜鱼片,翡翠虾球,蟹膏烧麦。

严氏偏不在桌边坐着,偏要凑得眼眉前观赏厨房里这道风景,而且转来转去,换了好几个位置角度。凌河一边埋头剁虾蓉,一边心里好笑,这当妈的怎么跟儿子一个毛病?围着我转圈干什么?我也知道我好看,您这么爱看我?

严氏用擦灶台来掩饰心情,擦着擦着默默地将这块抹布展开,恍然大悟:“这不是你的一件衣服吗?咳,真糟蹋东西啊孩子!”

凌河笑道:“没事,衣服被洗衣机绞坏了。”

衣服是被您儿子在床上发疯一双铁手撕坏的,凌河吐槽。

“你是不是就这一两件衣服,一件白色的、一件灰色的换着穿?都穿坏了你上班还穿啥么?”严氏关心地追问,“小凌,我出去帮你买几件新衣服?”

凌河笑得动人,心里隐约涌出暖意和感激:“真不用,我有二十件白色的,二十件灰色的。”

“……”严氏以为凌河开玩笑逗她呢,现在年轻人可真会玩儿。

凌河捏手工虾球,严氏实心实意地也帮他捏虾球,垂着眼说:“小河,你这么喜欢过来我家吃饭啊?”

凌河点头:“您做的饭好吃。”

称呼从“小凌”变成“小河”,一字之差就是柳暗花明,轻舟已过万重山了。

严氏又问:“小河,你这么喜欢来我家睡觉啊?”

“……”凌河下意识就点头了,然而觉着“您家的床睡得舒服”这种回答实在太蠢了,掉智商,随机应变道:“您家离公司特近,我上班方便,晚上加班回来睡觉也方便。我总是上门叨扰,您别嫌弃我。”

“怎么会嫌弃?我高兴啊。”严氏觉着自己笑得太热情洋溢了,又开始低眉敛目叠那块破衣服抹布,凌河眼见着严妈把抹布叠出花儿来。

严氏又含蓄地问:“你觉着,我们家小刀,他人怎么样?”

凌河由衷地说:“严总人很好。”

凌河认为这句“很好”无法恰当描述他对小刀的三万英尺高度的钟情,又补充一句:“他真的很好,很好。”

“咳~~~”严氏遽然松一口气,“你觉着他好就成!我们小刀又善良又孝顺,对待身边人都是真心实意,我就是怕,你,咳……你觉着住在我们家里挺好的?”

“挺好。”凌河在脑子里拐着弯分析严氏欲言又止背后的真实表达,很聪明地分析出几种可能性,哪一种都很可笑。

他深刻怀疑严妈“中毒”了,要么是杨喜峰那小兔崽子口里念叨“二主子”、“大妖精”,不慎传到老太太耳朵里;要么就是江湖上关于狐狸精卖身上位,一举夺取副总裁位份瓜分集团财产之类的传言,七拐八弯传到严氏这里。

要么就是昨晚俩人动静太大,他把小刀逼出了大功率低音炮的叫床声……小刀性格爽快不在乎,但是这立体声音箱似的粗暴音效,严氏隔着墙都能听见了。

凌河正愁没人能帮他参谋,操着很厚的脸皮问:“阿姨,严总平时最爱什么?我是说,他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物件,我可以送他的?”

严氏挑起两弯细致的眉毛,认真地帮他参谋:“他喜欢刀么,男孩子玩儿的那些东西……他喜欢招揽朋友一起喝酒,最爱人多热闹……平时在家里跟兄弟们打打麻将,或者出去骑马打球?……他这人又不挑剔,你送什么他肯定都喜欢呀。”

凌河盯着严氏左手上的纯金大戒指,小刀会喜欢这种纯金戒指吗?会不会太俗气了?……还是应当顺应主流,买姚秘书手上戴的那种,白金镶钻的鸽子蛋吧?

当晚是一顿舒心清口浓淡相宜的鲁菜海鲜,让严氏赞不绝口。

严氏面对小刀,难免仍怀有养母的尴尬心境,哪敢对小刀的私事随意置喙、横加干涉?她不敢。但当妈的都心疼自家孩子,又希望老有所靠,就生怕小刀将来吃亏了被人骗了或者没人照顾。

小河挺好的,小河多好啊,漂亮,学历高,还会做饭照顾人。

别以为乡下人见识浅,严氏都亲眼见过。

郊县农村遍地大龄剩男,还有媳妇受不住穷跑掉了的守活寡的汉子,单身的小伙子可富余了。房前玉米地,房后黄土坡,坐卧天地之间,啥事情没见过?

在庄稼收获的季节,下地掰玉米棒子都能从密杆子堆里掰出一对“二人转”出来。

两个小伙子各自赶着羊群去后山放羊,到了晌晚,两拨羊都回来了,那俩人还没回来,家人着急了往山上找,抓住两个光屁股的,这种事儿可逗了。

城里人还偷摸搞事地看片子,俺们乡下人不看片子,俺们都看实景!

严氏额外炖了一大锅好汤,盛了一碗,自然而然地递给她宝贝儿子:“当归山药猪腰子汤,你多喝,这个补肾的,必须都喝啦!”

严小刀脸不红心不跳的,顺手就盛了一碗给凌先生:“你也多喝。”

凌河很捧场地喝光三大碗猪腰子汤。

严总当晚就感受到这三大碗猪腰子汤的威力,果然正长身体的小子喝完这口汤就威武雄壮血脉偾张。他自食其果,这一宿被枕边人喂了个滚瓜肚圆,腰以下部位都填满了凌河以那三大碗汤发功泄出的欲火……他大爷的,以后在饭桌上绝对不敢给凌先生劝酒劝菜。

……

随后这个周末,严总闲暇无事,有心犒劳他手下勤劳加班拼搏业绩成绩的凌总监,领着凌河去郊区骑马散心——就是找个借口约会。

这是河清海晏景色壮丽的临湾地区唯一一处高级马场。自从上面政策收紧,公款客户都不敢来了,好几家马场和高尔夫球场都被迫易主换名、改弦更张。这里是仅剩的一家,还在惨淡地经营。

两人在更衣间换装,就磕牙打屁寻开心地耽误半天。也是双方性格使然,干什么都好似掐架一样互不相让,动手动脚动嘴却都分明是一种调情,互相享受你来我往的情趣,乐此不疲。

两人都穿了深蓝色双排扣上装和白色马裤,同样的英武帅气。

白色裤子勾勒体态身材,严小刀用刀子一样的眼神不断瞟着凌先生两腿之间显形的部位:“啧,昨晚上猪腰子的威力还没挥发出去?”

“帮我,再来?”凌河认为严先生这就纯属菊部发痒、嘴欠求睡。

严小刀眯起双目,露出险恶的眼神:“你不累啊?”

凌河反问:“你累了?”

严小刀折叠起一根马鞭,一鞭子打向凌河臀部,挥臂手势很猛,雷声大雨点小地轻轻落下。

凌河淡定地对服务生小哥吩咐:“帮我把那根马鞭包装起来,临走一起结账。”

“……我操,你敢?”严小刀猛醒后骂了一句。

我有什么不敢?凌河笑出促狭的精光,眼神就没离开过小刀的身影。小刀刚一转身去扛马具,凌河冷笑了一句:“怪不得一直不敢转身给我看。”

严小刀后脊梁一激灵,快要炸毛了。

这条毒蛇现在不朝他喷毒了,但尖牙利嘴的基本功还在,功力绝没有减弱。凌河这张嘴只是换了一种相处模式“照顾”着他,时不时地仍然让他不寒而栗、汗毛倒竖。

凌河是品评紧身马裤裹出的臀部形状。严小刀身材很好,肌肉精健结实但并不粗蛮壮硕,手感和做那事时臀部的肉感都恰到好处,也会让人上瘾。

睡过这样的尤物,对其他类型的男人再也看不上眼。

严小刀昂首阔步,粗声说道:“怎么着,我还不敢给你看么?”

凌河笑纳:“真是秀色可餐,晚饭我可以少吃两大碗面。”

严小刀很浪地大笑,没什么可羞臊的,就是喜欢这个人。

二人并肩走向马场,心情呼应着晴朗的天色。这座城就像北方许多城市那样,一蹴而就就进入到火热的夏季,艳阳高照,热浪直往裸露的皮肤上扑。

他们用帽檐遮挡艳阳,压住视线,却同时注意到了老熟人。

很凑巧,他们自慈善晚会之后,竟然再次见到简铭勋简董事长。

简铭勋请了几位老总过来骑马散心,生意伙伴之间私人小聚。严小刀放眼一看,受邀的就是慈善晚会捧场最为热烈、出血最多的几位大客户。他记起去年,简老板在慈善晚宴之后也搞过私人聚会,他和戚爷都在受邀之列,在度假村打高尔夫球,那时候双方感情相当热络。

今年的马场聚会,简铭勋根本就没邀请他。

可以说是不愿见,也可以说是不敢见。

严小刀拎着马鞭子,遥遥地对简董事长挥了手,打个招呼,然后招呼凌河骑马:“咱们玩咱们的!”

凌河看都懒得看简老板一眼,潇洒地踩蹬上鞍。马儿似乎也对背上驮的人很有感觉,轻快地奔跑。

俩人一前一后,策马散步兜风。严小刀一开始略微失望,原来凌河擅长骑马,这事用不着他教授了。他随后又开始悠闲地欣赏身边人在马上飘逸挺拔的身姿,凌河极少穿正装,金属双排扣和雪白马裤的影子像印照片一样烙印在他眼膜上,足够他回味很久。

……

简铭勋身有残疾,本来就不适合骑马。

他也够大方的,掏钱签单邀请生意伙伴过来消遣,伺候那些人玩儿得不亦乐乎,他自己却根本骑不上去。他就只能坐在遮阳凉棚底下的暗色阴影中,面无表情地旁观别人家的精彩热闹。

心甘情愿地做看台上很守规矩的一位“观众”,还是一位身家丰厚的观众,为旁人做嫁衣裳,送钱输血,这份职业,他简大老板已经僭行多年了!

有人过来寒暄时,简铭勋就笑呵呵地搭腔,笑得一如既往和煦而亲切,胖墩墩的身材坐在那儿,活像一尊大肚开怀的笑脸弥勒。

然而,对方刚一转身,既脆且薄的蛋壳质地的笑容,即刻就从脸上消失了,简大老板重新陷入木然阴郁。

简铭勋觉着,严小刀和凌河今天就是故意在他面前招摇亮相,他走到哪这俩人就黏到哪,穷追不舍如影随形,就是逼得他没处躲没处掩藏!

简铭勋拄着拐杖站起来了,示意身边那两个随身保镖:“扶我骑一次马!”

保镖一愣,都没好意思说出来,老板您这小儿麻痹的腿脚,您骑马还是马骑您?

简铭勋脸色阴郁,强烈的情绪驱使着他在极其有限的行动能力之上,试图拔份儿逞强。也是压抑得太久了,他愤然地扔掉拐杖,双手扒住一匹马的马鞍。

那匹马将乌黑的玻璃眼球略微一转,察觉来者不善,先就原地倒步转起圈来,徐徐地把马屁股往后转,就是不想让简董事长上来。

俩保镖一左一右架着他胳膊,简铭勋使了半天劲愣是骑不上去,两手都抖了。

保镖低声劝:“算了,您休息一下。”

简铭勋僵硬地说:“我怎么就不能骑马?你们耻笑我残废吗?!”

简董事长极少用这种粗暴的口气质问别人。

保镖垂着头赔笑:“马脾气烈,容易伤人。”

简铭勋粗喘着感叹:“脾气烈也就骑这一回,以后恐怕都没机会了!我瘸了就不能骑马?!”

一群下属和保镖像练托举一样,高高举起这沉甸甸且左摇右晃的一大袋子土豆,终于把简董事长摆在马鞍子上。热辣的光线直直刺入瞳孔,大地化作白茫茫一片虚无,泛出反噬的强光,刺痛灵魂深处,简铭勋在马上仰天长叹……

简老板就在前两天收到薛队长私下传递的讯息,阴不阴阳不阳地,向他问候,邀他喝茶。

薛队长办事很客气了,没有搞突然袭击让他猝不及防,但显然已经张开大网,布下重重阵势。

刚才就在马场大门外,如果稍加甄别,就能发现有一辆身份不详的轿车停靠那里,悄没生息地盯梢,车里人长得就像便衣条子。简铭勋最近走到哪,都能察觉到跟随照顾他的“尾巴”。

简氏大老板在本地德高望重,身兼数职,就是一尊满面贴金的弥勒大佛爷,头顶一圈灿烂的佛光。这尊笑面弥勒佛,假若也被揭下假皮金面,撬开牢固的基座,被推倒砸翻了,整个临湾新区上上下下都要颜面无光!但凡调查消息放出,得有多少领导匆匆忙忙指挥撤下挂在各处的合影照片,又得有多少单位狼狈不堪地抹掉门楣上镶嵌的金匾题字,涂掉赞助商铜牌上这显赫的姓氏!

薛队长提前对各方面事先打好招呼,让市府高层点头默许这样的收网抓捕。

夜叉无事不敲门,敲门就是敲响丧钟。

随即,两天之后的一个傍晚,严总在紫云楼请几位合伙人吃饭。

这些老朋友凌先生都不熟,因此凌河就没来。严总自己做东,宴请了一桌鱼虾海鲜。严小刀喝得眼眶略微发红,眼带湿气,其实没醉,脑子还提溜清醒着。

聚会散场之后,车子是不合适自驾了,严小刀心怀旖旎,一路往楼下车库晃荡,一路打电话:“喝高了,过来接我。”

凌河声音优雅:“腰都喝软了?”

“嗯~~~”严小刀哼了一声,嗓音下沉着故意勾人心坎。他跟爱人撒娇也就撒到这个程度。

凌河说:“原地等我,我过来强暴你。”

严小刀嘲讽:“你一晚上在家就琢磨这个?”

凌河回敬:“我一晚上在家养精蓄锐。”

严小刀笑骂:“妈的,欠收拾!”

严小刀在地库的楼梯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影子。刚刚转过楼梯把角,琐碎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丛黑影逼到他眼前。两个保镖模样打扮的人,挡住他的路。

“打扰您,严总,我们老板请您上楼喝茶聊聊,希望您能赏光。”对方点了个头。

“你们老板?”严小刀蹙眉,右手按住腹部肋侧,手指摸到衣料里面的刀锋,这是个暗暗戒备的姿态。

那俩人低声告知:“我们简董事长。”

严小刀恍悟,这家紫云楼餐厅隔壁就是佰悦中庭酒店,正是简氏旗下的酒店品牌,简老板的地盘。他上回来到这个地方,还是很久以前,在紫云楼请几位相熟的警员吃饭聊天,牵出十五年前的旧案,随后又在这栋佰悦酒店楼上跟踪偷窥到简家叔嫂相盗的丢人丑事。

今天又是在这个地方,简董事长找他喝茶聊天。这人却不愿意光明正大地邀约,也不敢青天白日下聚会,专门憋在黑灯瞎火的地下车库里,拦截他回家的去路。

严小刀低头想给凌河发个短信。

那两名保镖迅速阻止他:“严总!”

“我跟家人打个招呼,怎么着?”严小刀微露怒容,“你们还敢劫持我吗?”

两名保镖就是想劫持他,但又有自知之明打不过严总,于是以撒赖的架势既不动手也不让路,在楼道拐角左右夹击,关门一堵。

严小刀也不怕事,点头:“你们俩带路吧。”

严小刀踏上由织锦地毯铺就的豪华酒店走廊,灯下地毯的华美纹路依旧,心情却早已不是当初。一切的故事仿佛在他面前兜了一个很大的圈子,最终回到这个令人心惊的原点。

简铭勋董事长究竟要找他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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