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江卿濡还未回来,池焕苏同秦昱说了这件事情。
秦昱眼睛一亮:“那好啊,这么久了,总算是能见到些有身份的家伙了。”
池焕苏听见这话,无奈摇头:“管事说,之前未曾售卖,也无他人使用,只怕是拿我们当试药人,而并非什么赐恩之事。明天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来。”
“大不了就逃跑,再换个地方。”来这里几天,秦昱时不时地观察四周,池焕苏不在的时候,他相对自由一些,就借着机会到墙周围玩耍,实则观察环境。这里的修士修为不高,傀儡不甚机敏。实力最高的应当是妖,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被困在了这里。
以他对于妖气的敏感,这里藏着不止一只实力强劲的妖。妖气之间实际也分善意与恶意,人类对此并不敏锐,而对于长久生活在妖族的秦昱来说,分辨妖气的善恶也是保命必须的能力。
秦昱不止一次地感受到这里的妖气满载怨恨,他毫不怀疑这里的妖并非妖神与信徒的关系,而是一旦自由,这里的妖会毫不犹豫地杀死所有人。
“就算是这里的妖,能被修士困住,说明也并不强大。”相比于池焕苏的忧虑,秦昱则显得不以为然,他自信以自己的实力,哪怕不能同这里的幕后黑手一敌,逃跑,他一定是没问题的,“二师兄,我们什么时候过去试药?”
“后天。”池焕苏皱着眉说。
狼尾焦躁地围在池焕苏腰间,一会儿待在腰上,一会儿又爬到腿上,似在寻找什么。
大概他的表情看起来实在太差,惹得秦昱都出声安慰:“应当不必要这般担忧吧?”
池焕苏看看秦昱,轻声说:“此事不能告诉大师兄。”
“什么?”秦昱听闻惊讶地看过去,一副无法理解的样子,“大师兄来都来了,还是特地来找你的,二师兄你就不怕大师兄生气吗?”
话到这里,池焕苏终于苦下脸来。
他又怎么不知道师兄的心意,就是这样,他才无法连累师兄。
师兄怎么能同他这般麻烦事混在一起。
秦昱看明白了自家师兄的意思,用着复杂的眼神看向池焕苏,“二师兄,你最好保证大师兄不会提前发现这件事,之后也不会被大师兄抓住。”
池焕苏身体僵住,狼尾蜷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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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卿濡不明白自己为何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自家师弟对自己便“温柔”了许多,他本来打着看师弟笑话的主意钻进师弟被子里逗弄师弟的尾巴,却没想到哪怕是面颊通红,师弟也没有阻止。
可疑。
“师弟今晚为何这么听话?”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的江卿濡疑惑问。
他微微起身,手撑着头,从侧面观察师弟的脸色,想要从师弟的表情中看出破绽来。
池焕苏心中一阵紧张。
好在早在大师兄回来之前,他就在心中数次演练过应当怎样面对各种境况,现下被师兄察觉到异常,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池焕苏轻咳一声,耳朵微红,没有扭头看师兄,反而渐渐背过身去。
“师兄……思过崖里……”池焕苏没有多说,他闭上眼睛,脸颊发烫。
尽管不应该,但他还是说了出来,试图从师兄口中得到一些信息。后来回想的时候,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池焕苏并非那般因为自己不记得就不负责之人,
“你都想起来了?”江卿濡一听见这个词,立即直起身问。
过于他同池焕苏闹矛盾便是因为这事,然而事后他仔细想想,他的二师弟并非那般躲避责任之人,如果能这般让事情过去,只能说明发生了什么意外,让师弟什么也不记得了。
若不是因为这般猜测,江卿濡这辈子都不打算走出道坛了。
如今一看,竟然还有师弟想起来的希望,江卿濡目含期待地看过去。
“只有一些。”心虚地开口,池焕苏自然知晓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测,实则他没有想起任何东西,然而从此刻师兄的反应中,他却已经猜出思过崖之事了。
翻了个身,心中愧疚难当,池焕苏也起身同自家师兄对望,“师兄,待这件事过去之后,我愿答应师兄任何事情。”
“何必等到……”江卿濡眉头微蹙,然而他话还未说完,便见着自家师弟面颊微红,低头看向地面,露出一副羞涩模样,他便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师兄能告诉我那天发生事情的细节吗?”江卿濡听见师弟池焕苏说。
江卿濡的瞳孔倏地睁大,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对面。
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师弟怎么会同他说这个呢?
可那种事情要如何说出口呢?
“咳咳咳。”大惊之下,江卿濡的脑海中也忍不住浮现出之前的画面,他抬手轻触鼻尖,他猜测自己此时的表情一定很奇怪,否则,师弟又怎会忍不住会扭开脸,似是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看向别处。
屋子燥热起来。二人沉默不语。
“……还是等师弟你自己想起来吧。”过了好一会儿,江卿濡才轻声说。
似是在一瞬间明白师兄要说得是什么,池焕苏醒悟过来后,身体僵硬,一副被定身了的样子。
原本江卿濡还很尴尬,待到看见池焕苏这样,忍不住笑起来,之前的羞赧也一扫而空。
他颇有兴致地观察自家师弟的神色,心中涌出愉悦来。
师弟对他也并非毫无感觉吧,待到此番师弟的劫数过去,他便能同师弟提出结为道侣,以师弟那般性子,即便自己不说,师弟也一定会提出来的。
江卿濡对这样的结局不可谓不满意,唯一令他遗憾的是,现下阻碍他们的家伙太多了,而距离他最近的,就是房顶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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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遵从着主人的吩咐日常蹲在房顶上面,监视着屋里人的一举一动。
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并对此没有任何想法。
他只是一只傀儡,日日做着同样的事情。
等等,等等,哪里来的大风!别刮了!我要掉下去了!
救命啊!
傀儡“啪”地重重摔在了院中,他晃动几下身体,不再动弹了。巡逻的守卫路过,没有发现,在傀儡身上踩了几脚,傀儡没能起来。
“师兄!”屋中,池焕苏恼怒地对着江卿濡低声说道。
“好啦好啦,别生气,这不是还有师兄在吗?”另一道声音轻声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