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猫猫歪头疑惑, 看着从其中出来的宿主,然后被摸了摸头。
【不能理解是好事。】许愿看着那圆溜溜的猫眼笑道。
陷入爱情是好事,能够永远无忧无虑, 也是好事。
【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不会再犯心软的毛病……】
那祈愿的声音再度传来。
【啊,忘记拒绝了。】猫猫抖了抖耳朵说道。
【暂时先不用拒绝了。】许愿眸光微敛,收回了手道。
【嗯?好。】猫猫不理解,但宿主这样做一定有这样做的道理。
湿漉漉的发丝被干布吸去其上的水分,有几分快速的脚步声伴随着热情的声音响起:“哈伦先生, 您想要吃些什么?”
话音还未落下,麦蒙的身影已经一溜烟的出现在了门外。
屋内的人看了过去,四目相对,青年的步伐放缓,眼睛瞪的极大, 连呼吸中似乎都带了赞叹的意味。
普通的衣服,且上面并没有多么华丽的花纹, 但穿在那除去了斗篷的人身上, 却有一种极优雅贵重的感觉。
他拥有着一副十分出色的样貌,虽然麦蒙在船上时已经见过, 但那个时候是心神震颤且不敢细看的, 虽然同行之时斗篷下的话语温柔, 可全部覆盖,不言谈时, 多少看上去会有些阴郁。
可除去了斗篷露出完全样貌的人, 却完全摒弃了那种感觉, 温柔俊美的和他的声音十分的契合, 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那个夜晚能够将一堆入侵者踹飞还拎在海上的人,也不像能随随便便斩断一条蟒蛇的人。
当然,麦蒙的第一个反应并不是哈伦先生被掉包了,而是惊叹着那双金色的眼睛,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恍惚间好像听到了对方的声音:“什么都行。”
“啊,哦……”麦蒙下意识回神,好像一点儿也觉不出心底对哈伦先生的害怕意味了,“您的眼睛是金色的!”
“是。”许愿笑着回答道。
“赫伊里先生的眼睛也是金色的……”麦蒙轻喃着,带着些疑惑和不可思议的问道,“您不会是…赫伊里先生吧?!”
据说赫伊里先生的样貌是十分出色的,还跟哈迪先生的关系很好,作为神灵的使者,当然拥有着极好的样貌,因为来自于天空的乐声而被各国国王奉为座上宾。
麦蒙的询问伴随着震惊和交了好运的喜悦,如果他真的这么幸运能够跟赫伊里先生交上朋友,那简直是……
“你刚才称呼我什么?”许愿将手中的干布搭在一旁问道。
“哈伦先生。”麦蒙诉说着,后知后觉的有些尴尬,“对不起,只是您跟传说中的赫伊里先生的描述实在太吻合了。”
“天底下拥有金色眼睛的人很多。”许愿的手搭在架子上,让趴在上面的猫跳上了肩膀笑道,“我饿了,你都准备了什么食物?”
“哦,我的父亲为了感谢您,专门宰了一头羊。”麦蒙热切的跟了上去。
心中也将那种荒谬的想法挥之脑后,的确如哈伦先生所说,天底下拥有金色眼睛的男子很多,或许拥有这样眼睛的人,本身就会很出色,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是传说中的赫伊里先生。
而且赫伊里先生据说一直待在巴塞尔的王城,又怎么可能形单影只的跟他登上同一艘船,还一起跋涉了半年。
麦蒙越想便越觉得有道理,而哈伦先生或许并不如赫伊里先生那么闻名,但在他的心里,却是排在第一的人物。
“请喝些糖水吧。”麦蒙为他斟着糖水,热情款待,只恨不能将所有的食物都塞进他的肚子里去。
他的父母也同样的热情,除了赞誉和感激,还有着对于青年亲切的打趣。
“哈伦先生不知道,从前他看起来是有些瘦小的,没想到出去一趟,长高长壮了好多。”
“连皮肤都变黑了。”
“这样看起来更有力气一些,也不会走几步就气喘吁吁了。”麦蒙跟他们展示着这半年长出的肌肉。
虽然很多的路途是驾车,但砍柴,饲喂,还有不得不步行的山路给麦蒙带来的潜移默化的影响是巨大的。
“哦,真不错,幸好有哈伦先生带着他,否则我一点儿也不能放心下来。”
“下次再乱跑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我已经学会很多东西了,即使在野外也饿不死。”
“看来我这段时间得看着你了。”
“我不会再乱跑的,你不知道我在外面有多么想念你们。”
他们诉说着亲切温暖的话语,也让阿马尔被海风吹拂过的夜晚十分的温馨舒适。
“我也十分想念你,不过你要是想出海,就算是近处,也得再等上许久了。”
“为什么?”麦蒙有些疑惑。
“阿马尔海域附近的形势最近很不好。”他的父亲有些严肃郑重的说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打起来。”
“打起来?!”麦蒙有些惊讶,“谁和谁打起来。”
“当然是加里王国和巴塞尔了,要我说你出去的有些久了。”他的母亲说道。
“可是两个国度不是一直交好且相安无事吗?!”麦蒙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阿马尔并不能完全算是个和平之地,船只汇聚的地方偶尔会有海盗侵袭,但驻扎在这里的人们,加里王国和巴塞尔一直在共同抵御,才维护了这里的安全,让他得以平安长大。
可这两个国度却似乎要交恶了,只是海盗作战就已经相当惨烈了,两个国度,不知道阿马尔会不会直接沉浸在战火之中。
“好像是海运上出了一些冲突。”他的父亲听到了一些消息,却并不完全,“巴塞尔的新任国王直接派兵占领了萨门城,接手了海峡处的渡口。”
“新任国王?!”麦蒙更加惊讶了起来,“难道简狄王子逼老国王退位了吗?!”
他的话语刚刚落下,就被他的父亲直接拍了脑壳。
“不要随便议论这样的事。”
“哦,对不起,我只是有些惊讶。”麦蒙捂着脑袋说道,“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那位王子在返回里斯城一段时间后就登上了王位,当然,他的父亲还很健康,时不时就会跟王后一起出行,看起来彼此的关系很友好,但内里是什么情况,千万不要在外面随便议论!”他的父亲叮嘱道。
“是,我知道了。”麦蒙下意识抿紧嘴点头道。
从前他或许未必能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是出行一遭,他已经深刻了解到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说出来是会遭殃的。
王位之争,或许真的如外界所传的那么友爱,但也有可能是被迫退位,但无论如何,那位声名赫赫,杀人如麻的简狄王子已经坐上了王位,把控了整个巴塞尔,更有可能进攻到这里来。
万一真到了那个时候,闲谈者说不定真的会遭殃。
“仗真的会打起来吗?”麦蒙的心并未放下,反而有些忧心忡忡。
“我也不清楚,但那位巴塞尔的新国王十分好战,也十分善战。”他的父亲说道。
“也就是说一旦开战,加里王国极有可能输掉吗?”麦蒙试图分析着情势,“那我们要不要现在就逃走?!”
他的话音落下时,再度被他的父亲拍了脑袋:“战争还没有起,我们就要抛下自己的家园临阵脱逃,实在太缺乏勇气和无畏了。”
“可是万一这里被占领,那位国王挥下屠刀,您跟母亲要怎么办?”麦蒙这次没有退让。
这让宴席上有些安静了下来,他的父亲看着他,喟叹了一声道:“如果能够送你母亲离开,我一早就做了,可是现在海域已经封锁了,通往北方的萨门城也处于巴塞尔的掌控中,唯一的路只有背后的沙漠,那里同样是个九死一生的地方,一旦海上失败,阿马尔城就会完全落入巴塞尔国王的鼓掌之中,孤立无援,我们已经没有办法离开了。”
麦蒙深吸着气,一声比一声更加粗重了起来:“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就跟他们拼了!”
“没错,跟他们拼了!”他的父亲十分赞成的拍着他的肩膀道。
许愿轻捻着杯盏,轻沉了一口气开口道:“其实各位也不用太担心,巴塞尔国王并不是一位滥杀之人。”
他一直没怎么说话,但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可是据说他曾经一日屠掉的人流出的鲜血,就染红了整个里斯城的地面。”麦蒙十分忧心道。
他难以想象那是怎样的嗜杀,而那不过是那位殿下的一项事迹,从他掌控巴塞尔的军队以来的数年,南征北战,无论是海上的海盗还是陆地上的匪盗,据说几乎都被屠了个干净,闻声者望风而逃。
“可是你所崇拜的哈迪先生就在跟他合作。”许愿轻声笑道,“他所占领的萨门城应该也没有类似于屠城这样的传闻传来吧。”
“哦,的确没有。”麦蒙的父亲轻嘶了一声沉吟道,“但或许被封锁了消息也说不定。”
“那么就再等一等消息吧。”许愿轻声道,“也不会有比预想更糟糕的结果了。”
“的确如此。”麦蒙的父亲赞同道,“希望那位国王不是一位嗜杀的君主。”
麦蒙的母亲也同样祈祷了起来。
宴席十分丰盛,这一餐也宾主尽欢,虽然阿马尔城中因此有些风声鹤唳,士兵巡逻,但街道上的出行却是正常的。
海风过境,夜空明亮,圆月高悬而众星捧月,缓行消化着这里的盛情款待,只是夜景太好,难免让人驻足远眺。
他登上了王位,或早或晚,其实都是必行的道路。
海上商路铺开,加里王国和巴塞尔的冲突则成必然,先发制人比之后发者要占据更多的优势。
而落子的每一步,都让加里王国失了先机和后力,一旦占领了阿马尔,海陆两处,加里王国都无法再制衡巴塞尔。
他会带领巴塞尔的人民走向富饶,也一直在践行着自己的道路。
简狄王子会成为巴塞尔最出色的一位国王,这句话并不是凭空而生的。
明月当空,普照万里,连呼啸的海风带动斗篷的弧度都被照的一清二楚。
大船行进,如那立于船头之人一样领航着。
“陛下,船队已经集结完毕了。”将领站在他的身后说道。
雄鹰高飞,穿过海面盘旋,落于了那伸出的手臂之上,爪上的竹筒取下,露出了其上萨门城阻截增援成功的消息。
那双凛冽的眸轻敛,将纸条合上,映着萧瑟的万里海面道:“准备。”
“是!”将领应声时甚至深吸了一口气,带动着盔甲的碰撞匆促离开。
旗语打出,各处扬帆,直让那平静的海面似乎都变得汹涌了起来。
披着月色的红发飞扬,仰头之时,将那一轮圆月映入了眸底深处,然后扶着剑柄转身离开。
“哈伦先生!”夜色中的呼唤带着青年人好像难以轻易散尽的热情。
“有事找我?”许愿收回目光看着那匆匆寻过来的青年道。
“您……很了解巴塞尔的那位陛下吗?”麦蒙行到近前时带了些迟疑和探究的询问道。
他离开几乎接近一年之久,也是今天才知道,赫伊里先生已经离开了巴塞尔,不知所踪。
“曾经在那里居住过一段时间,还算了解。”许愿离开了原地回答道。
“我听说赫伊里先生从巴塞尔离开了。”麦蒙跟上了他的身影道。
许愿侧眸看向了他笑道:“如果你觉得我是,那我就是吧。”
麦蒙卡壳了一下,又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想法来:“那那位陛下真的不会滥杀吗?”
“嗯,虽然传闻中说他是个杀神,但他杀的都是该杀之人。”许愿说道,“不会对无辜者随意动手,不过如果开战,你们还是要好好待在家里,以免误伤。”
“我们?哈伦先生您要去哪里吗?”麦蒙抓了抓头发问道。
“我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理一下。”许愿说道。
“您要离开阿马尔吗?!”麦蒙惊讶道,“可是您才在这里停留了一日,您不是要去找什么地方,我也可以帮您打听!”
青年有些着急的,甚至绕到了他的面前阻拦着道。
“那先多谢你了。”许愿垂眸笑道。
麦蒙看着他的笑容,却有些不舍道:“我不能跟您一起去吗?我觉得我可以帮上一些忙的,而且现在外面很危险。”
他的神色中有着期盼。
许愿轻笑道:“如果是以往,我倒是可以带上你,只是现在,你确定不留在父母的身边照顾他们吗?”
“啊!哦……”麦蒙有些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这样的决定几乎是不用思虑的,“那您不在这里多留一段时日吗?我还没有好好款待您。”
“已经足够了。”许愿绕过了他的身侧道。
“可是我们相处了那么久,我有点舍不得您。”麦蒙转身看着他的背影道。
青年脸上的神色有些可怜兮兮的,在许愿转身回眸时雀跃了一瞬,又恢复成了那副模样。
许愿略微沉吟,轻笑道:“你见过刚出壳的鸭子吗?”
“嗯?嗯。”麦蒙有些疑惑点头,“它们会跟着母鸭子身后跑,十分神奇,怎么了?”
“事实上它们不是会跟着母鸭子跑,而是会跟着出生后第一个见到的生物跑。”许愿回答道。
“哦,原来如此。”麦蒙恍然大悟。
“你现在的状态跟它们是一样的。”许愿轻声说道。
“嗯……嗯?!”麦蒙惊讶的看着那进屋的身影,震惊于自己跟鸭子之间的联系,他想说不是的,可是当初他只信任哈伦先生,跟着跑的模样确实好像有些相似。
被照顾,被投喂,被教导……简直一模一样。
青年晒得有些黑的脸上发红,以至于弥漫出一种羞赧的色泽来,他疾步跟了上去道:“我并没有想给您添麻烦。”
“不是麻烦,我只是在告诉你,当你能够独当一面时,那种不舍的感情就会消解。”那温柔的声音回答道。
“哦,我会努力的!”麦蒙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没有了那种肆无忌惮的不舍,只是仍然是不舍的,“我还是希望您能够多停留一段时间,啊,不,您要是能离开还是早点离开的好,这样也不会被卷入战火之中了。”
青年的眸中有着赤诚之意,许愿敛眸笑道:“放心吧,我离开的时间最多十几日,就会再回来一趟的。”
“嗯?”麦蒙有些疑惑,因为他不知道十几日能够去哪里再往返,但又是高兴的,因为他的朋友能够多留一段时间,“那您去吧,需要我为您准备什么东西吗?您要用马还是用骆驼?”
“都不用。”许愿回答道。
“哦……”麦蒙不能理解,却相信他所说的话。
哈伦先生不是个会哄他骗他的人,那条巨蟒能够证明一切。
“那您什么时候出发?”麦蒙问道。
“明天。”许愿回答道。
“啊,好快。”麦蒙下意识说道,又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道,“我会等您回来的,关于那种鸟的事,我也会尽量为您打听的。”
“谢谢。”许愿略微沉吟,从腰包中取出了一个纸包递了过去道,“如果遇到强行闯入实在无法抵抗的敌人,捂住口鼻,将这个抛洒出去,能够争取到一些时间。”
“哦,太感谢您了。”麦蒙惊喜的接过问道,“那如果没有捂住口鼻呢?”
“你也会晕倒。”许愿回答道。
“哦……”麦蒙小心又小心的捧着那个纸包,一点儿也不敢拆开的塞进了腰包里道,“谢谢您。”
“不客气。”
青年释然又热情的告了别,并叮嘱着他好好休息后才离开。
许愿掩上了门,确定脚步声彻底消失时伸出了手。
烛火不算明亮,却足以驱散黑暗,可此刻那些阴暗的东西却像是顺着光斑缓缓爬行流淌着一样,直到汇聚成了掌心中漆黑的一团。
灵魂,不同的世界有着不同的称呼,存储的不外乎是人类的意识。
它似乎有些茫然的飘动着,声音从其中传出:“你是谁?!”
“听到你心底祈愿的人。”幽暗烛火照耀下的声音不含任何情绪,却足以让那黑色的物质跳动起来。
“你能够让我再来一次吗?我发誓,我再也不会重蹈覆辙了!”他高呼着,让整个灵魂都在扭曲拉锯着,“我直到死亡的时候才知道曾经错的离谱,我再也不会对他们心软,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机会并不是易得之物。”许愿托着那无法逃离的灵魂道。
“只要您愿意给我,我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那团灵魂吼叫道,他充斥着愤怒和懊恼,似乎永远被困顿在了其中。
“那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吧。”金色的眸落在那团黑色扭曲的物质上,屋内的烛火在一瞬间似乎随着整座屋子的鼓动而熄灭了。
而在它们重新亮起的一瞬间,屋内原本站着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烛火轻晃,月转西侧,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
二十年前,有一位叫哈迈的商人,他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叫萨勒,二儿子叫莫约,小儿子叫朱特,为防止兄弟阋墙,哈迈在离世前将家产分为了三份,分别分给了三个兄弟。
但那两个哥哥游手好闲,总是欺负朱特,而朱特不计前嫌,一次次的帮助他们,最终导致自己被他们毒杀身亡。
许愿睁开眼睛时,这里既不是夜晚,也不在麦蒙的家里,而是一座称得上富裕的宅邸,人们聚集在床边,而在那里躺着一个浑身干瘦,已经灯尽油枯的老者。
【哦,父亲!】许愿的脑海之中响起了朱特的声音,他十分惊讶且担忧的呼唤着,下一刻却惊呼出声,【为什么我不能动?!】
“朱特。”床上年迈至极的老人呼唤着他最小最心疼的儿子。
许愿越过了那守在床畔的两个男人,伸手握住了他干瘦的手,轻轻闭目时退去了意识。
“父亲!请不要丢下我!”这具身体痛哭出声,趴在床边哀泣极了,让屋里的其他人似乎都为此而伤心了起来。
“你要…好好的,你们都要好好的。”但这位父亲并不会因为家人的伤心而留下,他到底闭上了眼睛,不再拥有气息。
“他已经死了,别再装了!”跟老者有几分相似的年长男子不耐烦的说道。
“他可是我们的父亲,你怎么能这么说!”朱特愤怒的看向了他道。
这样的情绪让萨勒吓了一跳,随即面色阴沉了下来:“他只是你的父亲,只疼爱你一个人而已,如果不是你,我们才不会只分到这么一点儿家产。”
“你……”朱特还想要说话,却已经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却不是自己发出的,“这是父亲生前请法官划分的,你如果不满,可以去起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