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拔出, 原本雪白的剑锋上血液淅淅沥沥的滚落,而随着血液滴落,那身上有着无数道伤痕的人瞪圆着眼睛又不可置信的倒了下去。
身体激起尘土, 那双眼睛却始终没能闭上,虽然失去了光泽, 却始终映着不远处的阿马尔城。
斗篷随风扬起,遍布着点点血迹,而在那不远处,同样遍布着喊杀打斗的声音,硝烟四起。
“降者不杀!”红发的青年注视着那倒地的将领, 挥掉了剑身上的血液扬声道。
攻占阿马尔城的过程十分的顺利,死伤者比之其他记录的战争要少的多。
或许是因为这里海陆都被截断,没了援军,守卫的士兵们也失去了斗志,又或许是巴塞尔国王立下的降者不杀的命令, 令士兵们本来就没有多少抵抗的心。
但即便如此,仍然有着杀戮。
有人愿降, 也有人誓死不愿, 进攻者或许更喜欢前者,守卫者或许更喜欢后者。
而在简狄看来, 皆是可敬之人。
“好好安葬。”简狄收回了剑, 下了命令道。
“是, 陛下。”亲卫行礼,匆匆去办了。
战争, 投降, 安置俘虏, 清理战场, 阿马尔的战事没有持续太久,但血液交杂在地面上,仍然鲜艳刺眼。
但它从打开城门的那一刻起,这片地界从此便属于巴塞尔了。
登上城墙远眺,一片汪洋翻涌,而看向城中,除了进入的士兵,几乎没有哪户的百姓敢于出门。
这里是传说中赫伊里的故乡。
但其实不是的,在那个人最初到达巴塞尔时,他就早已查实了,阿马尔不过是谎称的故乡,所谓的父母根本不存在,他没有来处,也不知去处。
“陛下吩咐,不得扰民,违令者格杀勿论!”
“投降者缴下兵器,去那里集合。”
“血都擦干净一些……”
“帮我抬一下…”
衣襟处缺了一颗的珊瑚串随风轻荡,引得主人垂眸片刻后转身离开。
他不会后悔,因为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
血珠飞溅,沁入发丝的仿佛融入了其中,也让这个人的身上好像裹挟上了一层极其粘稠的血腥意味,坠入水中的则随着水花的激荡瞬息消散不见。
绿眸之中遍布杀意,毫不犹豫的抽剑再砍,瞄准的是没什么防备的脖颈处。
可剑砍过去时,却几乎呲出了火花。
双剑交鸣,每一剑都没有任何的迟疑,每一剑都追求一击毙命!
许愿顾不得被剑锋划过的手臂,他的注意力除了放在对方刺来的剑上,还有脚下。
水流在不断的流淌积蓄着,就像胶水一样粘稠,阻止着步伐,可是对面前的人却没有丝毫的掣肘,劈,砍,刺!每一下都与曾经交战过的那个人很像,只是每一下的力道却比那时重的不止一倍。
这不是他!
但相同的样貌仍然会给心灵带来冲击,那个人不会想要他的命,但被那样冰冷的眼神看着时,仍然不可避免的会有一瞬间的痛。
感情不以理智而划分,或许是分别太久,思念就像脚下粘稠的水一样,令人的心好像都凝滞在了其中。
想见他。
剑锋在脸侧划过了一道伤痕,痛楚和血液一起弥漫,水花随步伐四溅,乱成了一团,却只有那双绿色的眸是最明亮的。
以剑抵挡,剑锋交错之中,这张脸真的很像。
宝库的考验是因人而异的,朱特的母亲会出现,是因为他将她看的很重。
而他能够见到这个人,是因为在他的心里,这个人很重要。
但想要过去,就只能……杀了他。
剑锋错开,其中一道贯穿了手臂,另外一道则穿过盔甲,刺穿了心脏。
绿眸轻垂,似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里喷涌而出的血液,在下意识扶住手臂的手松开时倒了下去,撑着剑半跪在了那一片水域之中。
水珠顺着发丝滴落,血液弥漫着,渐渐变成了干尸。
水流在退去,凝滞的步伐得到了解禁,站在对面的人却久久未动身。
假的,脑海告诉自己这是假的,但心口处的疼痛却并不听自己的使唤。
不杀了他,就会被他所杀。
如果是真实的那个人,他或许真的会迟疑。
手臂上的剑拔下,变成了水流一样的东西流淌消失,他沉下气息,绕过那道干尸走向了宝库。
那里躺着宝库的主人,许愿从他的手上取下了戒指和眼药盒后离开了此处。
“祝贺你,朱特,你成功了!”迈德的仆人恭贺的声音传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朱特的声音好像从极深的地方重新响了起来,【那个突然出现的人是谁?守护宝库的骑士吗?】
“哦,朱特……”迈德走上前来,想要恭贺的声音在看到他身上的血迹时转为了关切,“天呐,你在其中经历了什么?他们不应该对你产生伤害才对。”
“没事,是我自己的问题。”许愿避开了他搀扶的手臂,将东西转交道,“你要的东西。”
“谢谢你,朱特。”迈德将其接过,戴上了戒指道,“我先为你疗伤。”
“不用,已经愈合了,这只是残留的血迹。”许愿捋过袖子破损的地方,给他看已经愈合的伤口道。
“那就好。”迈德松了一口气,伸手拥抱了他道,“谢谢你,我最亲爱的朋友,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们先回去吧。”
“好。”许愿应道。
迈德召来了骡子,他们一起回到了那座王宫中,重新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亲爱的朱特,你帮了我,我愿意给予你想要的一切,你想要什么,请尽管说。”迈德十分诚恳道。
【你得要那枚戒指。】朱特说道,【可是你只带回了两件宝物,他恐怕很难愿意将戒指给你。】
“我想要那枚戒指。”许愿轻声回答道。
迈德看着手上的戒指迟疑了一下道:“当然可以,我的朋友,只是你得等我用完它以后再说,到那个时候我会把它交给你的,请你再在这里等待一段时间好吗?”
“好。”许愿应道。
“你辛苦了,请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迈德看着那比往日还要安静几分的青年关切道。
“谢谢。”许愿轻声回应道。
迈德所在的王宫实在是一片享乐之地,他好像将最奢华的一切都聚集在了这里,看起来是一位魔法师,但过的比国王还要快乐和富足。
他这段时间并不在王宫之中,但这里的一切都对许愿开放了。
【你真的相信他会愿意将戒指给你吗?】朱特已经有些不太相信那位曾经的朋友了。
因为他曾经对他说,那位父亲的先生是他们请过去裁决的,可现在看来却不是那样。
他曾经能够将戒指给他,是因为他得到了全部的宝藏以及那本著作。
他们的每件事背后似乎都有着无数的阴谋和算计,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谁也不知道他们真实的目的是什么。
【他要是不想给,可以直接杀了我。】许愿眺望着远方回答道。
【难道他不会怀疑你藏起了其他两件宝贝吗?】朱特质疑道。
他在看到那个从宝库中走出的人时,还没来得及看清面孔,意识就被压到了极深的地方,听不见也看不见,谁也不知道这个人从宝库中到底是带出了两件宝物还是四件。
许愿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远处的风景。
迈德并不是一个绝对的善人,他也会用计谋和巧合,但他也是一个慷慨大方且讲信用的人。
有些话无需多言,有些品德也无需质疑。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连他自己也不会时时都是对的,时时都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理性和感性的纷争从来不会终止,只是此起彼伏,各占上风。
心里叫嚣着想见那个人,脑海里却在告知着自己,不宜再见,因为它快要不可控了。
就像垒起的堤坝阻隔着河流,虽然渐渐加高加深,但一片平坦,并不汹涌,可一旦开了闸,就难以收拾了。
【我什么时候才算是通过你的考验?】朱特得不到他的回应时询问道。
【到了时间我会告诉你。】许愿收回思绪回答道。
【没有一个固定的时间我要怎么相信你呢?】朱特有些不满道,【万一你要是占据了我的一生,那通过考验还有什么意义?】
【你可以不相信。】许愿转身离开那里回答道。
【你!】朱特愤怒极了,但他只能压着自己的气息,因为他毫无办法。
这个人或许根本不是来考验他的,他只是想要抢占他的人生,夺走他的一切。
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还给他!
……
许愿在这座王宫居住了几个月,迈德也不在这里了几个月,朱特一天比一天的心焦,可不论他说什么,这个人都不再理会他。
就在他陷入绝望时,这座宫殿的主人终于回来了,他看起来高兴极了,大摆了宴席,每个人都得到了十分美味的食物,载歌载舞,让这里变成了一片欢乐的圣地。
他再度对许愿表达了感谢,热情的拥抱了他。
“恭喜你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许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哦,应该多谢你,如果没有你,我或许无法保有我现在的一切。”迈德将那枚戒指脱了下来递给他道,“这是你要的东西,他可以完成你的一切愿望,让你变得同样的富有和快乐起来。”
“谢谢。”许愿接过了那枚戒指,戴在了食指上。
迈德眼尖的注意到了他中指上那一枚同样古朴的戒指,在隐隐探测到其上的力量时心中有些念头翻动着道:“让你在这里久等了,如果你想要回去,可以让戒指中的仆人送你回去,不过在离别之前,请一定要让我为你践行。”
“好,多谢。”许愿笑道。
“我真高兴能跟你成为朋友。”迈德哈哈大笑道。
他隐约猜测到了朱特的身份并不简单,但那并不影响他们成为朋友。
戒指到手,只用轻擦,其中侍奉的魔鬼就会出来待命。
朱特的语气激动极了:【我们现在就回去吗?】
但他并没有得到答案,而是神思困顿的好像陷入了一片虚无之中,也再次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家伙果然要夺走他的人生!
“主人,您有什么吩咐?”巨大的魔鬼恭敬的行礼道,“需要我为您开拓哪一片领土吗?”
许愿抬头看着他,伸出手轻声开口道:“你能够找到另外一枚戒指的踪迹吗?”
“它不是在您的手上吗?”巨大的魔鬼有些疑惑,伸手去触碰时却是面色微变。
它是实物,又是虚物,好像存在于这个时空,又好像不存在。
“抱歉,它的气息好像被封禁阻隔了。”魔鬼探究了很久说道,“或许被封在哪里。”
“在哪里?”许愿询问道。
“巴塞尔。”魔鬼回答道。
许愿眸光轻动,收拢了手指开口道:“送我去巴塞尔的王城。”
“好的,很乐意为您效劳。”魔鬼并不必理解他的意图,只是背起了他飞向了那座城池。
【宿主,你打算去跟美人重新谈恋爱吗?】猫猫在他的脑海中问道。
【他现在应该还很小。】许愿闻声轻笑道,【我又不是禽兽。】
【上次……】猫猫小声嘀咕。
【什么?】许愿问道。
【没什么。】猫猫乖巧如鸡,但试图理解宿主的意图,【那您是想要解决掉那个魔法师吗?】
这样美人或许就不会遭受诅咒了。
【不。】许愿轻声回答道。
世界是一片的连锁反应,他曾经也的确动过那样的念头。
但魔法师身死,神灯就无法启出,任务也会不存在,一切时间线都会扭曲改变,但宿主身处的世界线却不是能够轻易扭转的存在。
但即使能做到,他也不会去做。
不是因为无法以原来的方式相识,也不是担心简狄会因为没有经历那件事而变得不像他自己。
而是那个人从未后悔过所有的决定和遭遇,他不会未经他的同意,就擅自去更改属于他的人生,即使那听起来是有益的,那个人也会不愿意。
【嗯?】猫猫疑惑,【那去巴塞尔做什么?】
【去一趟王宫。】许愿回答道。
【那不是就会碰到美人?】猫猫兴奋但疑惑。
【嗯,可以把他偷走。】许愿沉吟轻嘶道,【等到养大了不就顺理成章了,你觉得怎么样?】
猫猫呆滞,磕磕巴巴炸着毛道:【这样…这样是违反主世界规则的!】
这样也很禽兽啊!
【真可惜……】许愿十分惋惜的叹息道。
【不可惜!宿主你要反省自己。】猫猫义正言辞的给宿主讲规则,力图让宿主不要因为一时兴起误入歧途。
怎么能偷呢?就算美人现在还很小,偷走也是很不道德的!
“笃!”一声有些略闷的响声响起,锋利的箭尖扎进了靶中,偏离了靶心一些,却令人群中响起了欢呼的声音。
“哦!真是不错的一箭!”
“这一箭实在是太棒了!”
“殿下真是天赋异禀。”
人们雀跃着,可那被士兵围起的空地上,射出那一箭的孩童脸上却并无满意的神色。
他接过了另外一支比起成人而言短了很多的箭羽,搭上了十分精致小巧的弓,唇轻抿着,再度拉满,小小的身躯,绿眸之中却全是认真。
箭羽飞出,笃的一声,这一支直中靶心。
人群再度响起了极高的欢呼声,那提着小弓的稚子侧眸瞟过了人群,唇轻抿了一下,小脸上染上了一些薄红,却让人群的欢呼声更高了起来。
那实在是一个漂亮至极的孩子,比珊瑚还要漂亮鲜艳的红发,比翡翠更翠绿清透的眼睛,白皙剔透的脸颊上带着三四岁孩童还尚未退去的婴儿肥,那是最精磨的油画都无法描绘出的美好与可爱,偏偏他的身板挺的笔直,一身缩小的骑装让他穿的极其的周正,隐隐好像已经能够窥见成年时的风华。
他像个大人一样略微颔首,以示回应众人的赞誉,直到坐在一旁十分年轻的法图娜王后朝他招手,他才矜持的提起小弓,三步并做两步,又止不住的朝那里跑了过去。
极其漂亮的脸颊上露出了孩童最直接的快乐与雀跃,在仆人们小心的跟随下,扑在了法图娜王后的膝上仰头,让她擦着脸上渗出的薄汗。
【哦!!!】猫猫陶醉在了那可爱之中,【宿主,宿主,偷走吧!】
【你这算是教唆吗?】许愿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那正被王后拉着手的孩童身上。
美好的,灵动的,比之纯白的天使更多了几分耀眼和神采,连阳光在他的面前都有些黯然失色,好像能够融化每一个人的心。
他的童年,是在爱与所有人的期待中成长的。
【啊!】猫猫回神,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宿主你什么都没有听到!】
【好,我什么都没有听到。】许愿轻笑道。
场上又有一个半大的孩童上了场,在众人的围观中射着箭。
他明显比简狄要大上一些,箭也练的极好,虽然说靶子比之成人的要近很多,但以他的年龄,能够次次命中靶心实在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了。
【他好像要超过美人了。】猫猫碎碎念,【脱靶脱靶脱靶……】
可不论猫猫怎么磨爪期盼,孩童积累的环数还是超过了简狄。
“这次射箭比试,尤努斯胜!”裁判宣布了结果。
“哦,这不公平!尤努斯起码比殿下大两岁。”
“起码要等到殿下两年后再比。”
“两年后尤努斯也比殿下大两岁啊。”
“难道不能让尤努斯不要成长吗?”
【宿主,他们说的好像不太像人话。】猫猫磨着爪子呆滞道。
可无论人群怎么的期许抗议,结果也已经宣判,在一旁观看这场比试的国王亲自将摆在高台上的一把十分漂亮的小弓取了下来,交给了那站在孩童中十分挺拔的尤努斯。
“哦,我想这把弓应该给殿下。”尤努斯看过人群,仰着小脸道。
“你这样觉得吗?”国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向了身旁跟着的儿子问道,“简狄觉得呢?”
“这是优胜者的奖品。”那漂亮的孩童轻抿着唇认真道,“下次我会赢你!”
他拉着父王的衣摆,声音虽然稚嫩,却坚定而掷地有声。
人群因此而惊叹,尤努斯的眼睛也因此而亮了起来,接过了那把小弓认真笑道:“是,殿下。”
“嗯。”漂亮的孩童认真应声,然后被他的父王抱了起来。
他还太小,轻而易举的就能够坐在手臂上。
“我的儿子真是棒极了!”国王毫不掩饰对他的喜爱,将他抱在怀里拍了拍后背道,“此次比试结束了,下次再比吧。”
人群有些不舍得离场,那漂亮的孩童却已经埋在了他父亲的怀里,小小的手环抱着,在背着人的地方还是没忍住轻轻的瘪了一下嘴。
“不难过,公平的比赛,就要赢得起,也输得起。”国王轻轻拍着他的背轻哄着,“简狄是最棒的孩子,也是最棒的殿下。”
“嗯……”他轻应着,被靠近的王后用指间戳了戳小脸,换了个人抱进了王宫中。
【宿主,真的不能偷吗?】猫猫小声问道。
【真的不能啊。】许愿看着那已然露出笑颜的小脸轻笑,拉低兜帽,转身出了人群之中。
他只是不想要打扰他的人生,又想要见他一面而已。
……
阿马尔城池的归属从城墙处的作战后就有了划分,又或者说,其实从萨门城被占领时开始,再早一些是海盗的消灭,巴塞尔的内政处理时,它就已经是巴塞尔新任国王的目标了。
城中的人们本是惶惶不安的,生怕即使躲在家中,也会有士兵闯入,用刀剑抢走他们的粮食和财物,再取走他们的性命。
可现实却有些超乎想象,战役结束了,那位陛下却下了命令,不允许士兵扰民,否则格杀勿论。
最初时城中的百姓是不相信的,因为士兵们扣响了一些门,可就在粮食店的老板已经打算将所有食物上交时,他们却提出要采买一些粮食,牲畜也是同样,甚至支付了足够的金钱。
这样的事是奇异的,却传播的很快,一传十,十传百,人们纷纷探出了家门去,在发现士兵们只是路过并不会闯进来时,也尝试着踏出了家门。
城中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一场战役好像在倏忽之间结束了,跟在这里生活的人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真的跟哈伦先生说的一样,他是一位仁慈的君主。”麦蒙的父亲不可置信又不由得感慨道。
“可是他在海上也夺走了加里王国所有的船只。”麦蒙仍然未能从那场摧枯拉朽的海战的震撼中挣脱出来。
他们在阿马尔城远眺,那是一方对一方的绝对碾压。
“那只能说明他一早就做了准备。”麦蒙的父亲感慨道,“听说他相当的年轻,真是了不起。”
麦蒙默默的闭上了嘴巴,不参与这样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