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一番操作,将喝下去的酒水搜肠刮肚地全吐了出来。
他接过艾伦斯递过来的水,把口腔漱干净,又用清水洗了把脸。
艾伦斯站在戴维身后,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现在感觉怎么样?”
戴维长舒出一口气来:“好点了。”
艾伦斯:“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我去帮你叫医生过来看看。”
艾伦斯刚要转身,戴维就迎面贴上来抱住了他:“别走。”
艾伦斯安抚他:“我很快就回来。”
戴维不愿意撒手:“我不想让你走。”
艾伦斯的心软下来:“那我不走,我让克莱尔帮你叫医生。”
艾伦斯打开光脑设备,想要连线克莱尔,但是光脑首页界面上,一个加载圈转了半天,最后显示无讯号。
艾伦斯重新加载了一下,依旧是无讯号。
艾伦斯转过脸来打开了戴维的光脑,发现他们对外连通的智能设备全没有信号。
是因为在海上的缘故吗?
不应该的,凯森的游轮上面有自己的星网信号放大设备。
也许是这个房间太偏了?
既然无法发信息联讯,那就只得亲自出去找一趟克莱尔了。
艾伦斯往下扒拉戴维正紧紧箍住他的手臂,口中哄着:“乖乖,我很快就回来……”
艾伦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从戴维怀里挣脱出去,刚转过身来,把门开了条缝,就被戴维从后面又拽回去,顶在门上,砰的一声又把门给关上了。
艾伦斯被吓了一跳,戴维将他两条手臂反剪了压在门上,他听见身后戴维的呼吸慢慢变得粗重了起来。
“戴维,你干什么……”艾伦斯话还没说完,戴维就捏着他的下巴扳过他的脸,急切又粗鲁地吻了过来。
这个吻毫无温情可言,艾伦斯的嘴唇都被咬破了,血液的甜腥气混杂着信息素的味道,令艾伦斯生出了反感。
他挣扎起来,但是身体完全被压制住无法发力,他又不能真的和戴维动手,就只能被胁迫着接受戴维的亲吻。
这个吻有加深的趋势,戴维吻着吻着就把艾伦斯给翻过来,掐着腰把艾伦斯直接举了起来。
艾伦斯的后背紧贴着门,双脚腾空,他慌乱地一手搂住戴维的脖子,一手抓着门把手保持平衡。
“戴维,你放我下来……你别这样,我害怕……”
戴维对艾伦斯的话置若罔闻,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脑子里一团浆糊。
他的身体一会发冷一会发热,信息素在身体里没头没脑地翻腾涌动,急需一个突破口,将暴涨出来的高浓度信息素释放出去。
他什么都顾不得了,他把脸埋进斑斓蝶身前,嗅闻着蝴蝶海盐味信息素的味道,本能地摸索探寻着另一种信息素来源的腺体。
似乎是被他找到了,距离那颗砰砰直跳的心脏最近的位置,他感受到了信息素随心跳起伏向外延伸的脉络途径。
他想要雌虫的信息素,这份渴求在反复凌迟着他,他痛苦地急需要解脱。
于是甲壳虫便不管不顾了起来,口器刺破衬衫直接咬上了蝴蝶的腺体。
艾伦斯痛呼一声,下意识地就用手臂在戴维的背上一记肘击,戴维吃痛松了口,艾伦斯趁机从戴维的怀里挣脱了出来。
艾伦斯扶着墙站稳,口中嘶嘶地抽着冷气,低头看了一眼,他胸口那一块被戴维隔着衣服咬的渗出了血来。
平时只是交换信息素,哪里会咬的这么重,戴维这一口,简直快要把那块肉都撕扯下来了。
戴维被艾伦斯痛击了一下,缓了一会,晃晃脑袋,眼前还是迷雾一样,朦胧混沌地看不清东西。
但是他能感受到那个距离他很近的,散发着信息素的源头。
于是他本能地,朝着那个源头扑了过去。
艾伦斯闪身躲过了戴维的生扑,迅速打开浴室门,逃到了外面,与戴维拉开一段距离。
艾伦斯此刻又是恐惧又是难过,他不清楚在戴维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来到这个房间里之后,忽然就变得像个野蛮的兽。
“戴维!你清醒一点!你怎么了?”艾伦斯歇斯底里地对着戴维呼喊。
完全被信息素控制的戴维,可以听见艾伦斯的声音,但是对那声音的具体含义,已经无从分辨。
他踉跄着跟着出了浴室,来到外面,想要抓住那个逃跑的雌虫信息素源头。
“别跑……过来……我要你……给我……”
戴维的双目充血得厉害,他想抓住艾伦斯,但是因为看不清,没走出去几步就在房间里摔了一跤。
艾伦斯原本是可以抓住这个机会跑出去求救的,但是他的爱人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又是害怕又是悲伤,泪流满面的艾伦斯赶紧上前去,想把戴维从地上拉起来。
“冷静点戴维,冷静一点……”艾伦斯试图安抚戴维,但下一刻就被戴维直接扑倒了。
甲壳虫终于抓住了他渴慕已久的猎物,于是残酷地撕扯掉了这样小点心的外包装,开始了他血腥残暴的进食。
斑斓蝶惨叫着,被甲壳虫强硬地撕扯开了身体。
染血的刺莓味信息素强势渗透进海盐里,以一种无法抗拒的姿态。
起伏,汹涌,潮起潮落,生生不息。
河谷要塞流水干涸后被攻占,入侵者带来了血淋淋的暴.政,势如水火哀鸿遍野。
斑斓蝶在横征暴敛的祸事中濒死挣扎了一会,音量渐渐消下去,之后就没了声音。
凯森这艘游轮外像起了风波,艾伦斯眼前的景象一直晃动颠簸,最后慢慢模糊,艾伦斯的意识陷入了一片沉黑的死寂之中。
端着餐盘游走在美食珍馐之间,像采花蜜的小蜜蜂一样的克莱尔,不知怎么的,忽然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好吃的一下子没了胃口。
他身旁的盖文正拍了照片,高高兴兴地准备和远在另一个星球的卡尔分享,结果发送过去之后,页面上的圈圈转了足足一分钟,最后显示无讯号发送失败。
盖文正觉得奇怪,就去问克莱尔:“你的光脑有讯号吗?”
“我的?我没注意,我看看。”克莱尔打开自己的光脑一瞧,“哎,好像也没有。”
“游轮开在海上,可能离一些军方信号塔比较近,被屏蔽了吧。”克莱尔解释道。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盖文思考了一会,对克莱尔说:“赶紧吃吧,别磨蹭了,吃完还得继续干活呢。”
克莱尔端着一盘子的食物犯起了难:“我不知道怎么的,我今天晚上,吃不下去东西。”
盖文关切询问:“身体不舒服?晕船?”
克莱尔摇头:“没,不是晕船的感觉,就是心里慌慌的,这种感觉就好像是……”
克莱尔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会是要出什么事吧?我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克莱尔记得,在好久之前,也有过一次这种差不多的感受。
那时是他和艾伦斯分隔两地,他在后方,艾伦斯在前线,正在进行他退役前的最后一战。
那是一场,差点让艾伦斯丢掉性命的败仗。
克莱尔慌里慌张地把盘子放回了桌子上:“你先吃着,我去找我哥!”
克莱尔匆匆忙忙地就跑了,剩下盖文一个,哪里还吃得下去,立马起身跟了上去。
*
被脉冲枪射中的莫里,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最后迷迷糊糊地,是在一张床上醒过来的。
身下的床,柔软、舒适,房间的亮度也不高,只开着一盏暖色调的小夜灯,他的眼睛很快就适应了光亮。
这环境是陌生的,莫里头脑昏沉,下意识地就打算翻个身。
这一翻身,莫里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循着那股拉扯着自己手腕的力道望过去,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被手.铐锁着,另一头铐在了床上。
莫里迷惘了片刻,便回想起了他失去意识之前的事情:
他在被送去凯森床上的半途中,忽然觉醒了反抗意识,决心和贵族佬抗争到底,然后拉着西瑞尔逃跑,结果跑着跑着他后脖颈一阵刺痛,他就不省人事了。
莫里迅速低头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他现在身上光溜溜的,只穿着一件真丝睡袍。
不过并没有其他异样,只是好像刚刚洗浴过,还能闻到自己身上的沐浴露味道。
所以,他现在的状态是,被铐在床上,等着凯森过来临幸他?
莫里愤怒地挣了挣手腕,然而根本挣不开,于是他就开始咒骂起了凯森。
莫里这边手头上连个工具都没有,根本打不开这种特制的手.铐,
莫里努力挣扎了半天,手腕都磨破了,也没能把手.铐弄开,他最后干脆自暴自弃地躺在床上不动了。
索性就这样等着凯森来,然后找准时机,一脚踢断他的命.根子,这种事情,莫里又不是没有做过。
他只恨自己退役之后,好像是被战争锉光锐气磨净了血性,竟然还不如他刚成年那阵敢想敢做。
要是早和凯森撕破脸,那还用得着眼下这样鱼死网破地挣命。
只可怜那跟着自己一起来的西瑞尔,那小孩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
莫里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因为身体疲乏,渐渐的又有了昏昏欲睡的迹象。
就在他将要入睡的前一刻,他的神经忽然警觉起来,他敏锐的听觉捕捉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声响,随后他就听见了凯森的声音。
莫里屏住呼吸,时间过去一秒、两秒……大约是两分钟之后,梅子酒味信息素先渗入进了房间里,紧接着就是凯森推门而入。
凯森一见到莫里只穿着睡袍躺在床上等着他,便立刻就笑了:“晚上好,我未过门的美丽雌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