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晓恍然大悟。
转念一想, 孟宁的反攻之路可能确实没那么容易。毕竟温泽念都把她做晕了,那应该是技术挺好。
你看看,人家一个0为爱当1技术都可以这么好。孟宁一个心理上的1, 技术上却不会, 这让人上哪说理去。
祁晓觉得这个忙自己一定得帮:“我知道, 但我得轮休的时候才能帮你下载。”
“为什么?”
“这是内网!万一有监控呢?那不尴尬死了。”
孟宁“哦”了声,然后说:“谢谢。”
“你别整得这么一本正经的,好像我真在帮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似的。”
离轮休还有两天,这两天,孟宁没找过温泽念, 温泽念也没找过她。
现在想来, 温泽念的确从不主动。
她只是不停的抛出诱饵,故事、卡片、勾一勾额发的小动作。又或者, 她只需存在于那里。
孟宁和祁晓一同乘快艇离岛, 回到市区, 祁晓拉着她乘上相反方向的地铁:“咱先去趟电脑城。”
“干嘛?”
“买一个T的移动硬盘,我多给你下载点学习资料,你都别删,慢慢攒着。”祁晓望着孟宁的眼神很惆怅:“那可是姬圈天菜啊,苦了谁也不能苦了她。”
买完移动硬盘,两人又搭上回家方向的地铁。一个推着硕大行李箱的女孩上车,双手扶着行李拉杆, 地铁开动的时候,她一个不留神向前倒去。
孟宁赶紧扶了她一把。
女孩看孟宁一眼,粉扑扑面颊可以解释为刚刚推完行李箱, 但眸眼半垂回避开孟宁视线:“谢谢。”
孟宁浅摇一下头,指指附近一个吊环, 示意她扶好。
自己转回身,和祁晓站到一处。
祁晓对其他人面对孟宁的这般反应早已是见怪不怪,贼眉鼠眼的笑着捅了捅孟宁:“你说这小姑娘,知道你是一个急着回家看小电影的女人么?”
孟宁:……
事实上她们回到家,照往常一样做了饭,打扫了卫生,又和难得没加班的宋宵一起看了部尤为难看的爆米花电影,孟宁才在祁晓意味深长的笑容目送中回了自己房间。
她面对电子产品的时间不多,上次打开笔记本电脑还是为了发布房子的转租信息。
不过因为她的“意志软弱”,这件事暂且搁置。
她把移动硬盘插上去。
没点开,静静坐在写字桌前。窗帘半拉着,但不够厚实,上次扫过温泽念面庞的航空安全指示灯,那道淡绯的射线此时也掠过她双瞳,又远离。
她的表情不是冷,只是空。如果这种时候有其他人看到她,一定觉得她很不好接近。
一直等到客厅里一阵轻轻的脚步,她醒神,听了会儿,确定祁晓和宋宵都已回房了,才戴上耳机,点开“学习资料”的其中一部。
其实这是没什么必要的坚持。虽然门锁坏着,但她和室友一向相处有礼,没人会贸然闯入。而且她戴上耳机,连声音都不会泄露她分毫。
她只是莫名的,不想在其他人醒着的时候看这种电影。
因为她看这种电影的时候,想的是温泽念。
她触碰过,揉摁过,但并没有仔细观察过。因为温泽念在她面前,要么穿着礼服,要么穿着正装制服。
那是属于她和温泽念的私密时刻,在天地间偷出另一片混沌的天地,在梦境间制造出又一重的幻梦。
她连幻想的时刻都不愿被人察觉。
必须是静静的,悄悄的,留她一人与夜色共处,在心底轻慢的咀嚼。
第二天宋宵休假,祁晓约她一起去逛街,又问孟宁:“你还是没空?”
孟宁点头。
祁晓奇了,因孟宁和温泽念的关系不为宋宵所知,所以祁晓把孟宁拉到一边悄悄问:“我以前总猜你每次轮休消失的半天是去谈恋爱,现在看来真不是,你到底干嘛去了?”
孟宁这种时候总笑得漫不经心:“成年人还不能有点自己的秘密吗?我要树我神秘高冷的人设。”
祁晓笑骂:“去你的。”
其实孟宁今天穿上运动装、背上双肩包出门,去的地方跟以前每次不一样。
那家“3rd”咖啡馆,在她给岑玫瑰送出那张贺卡后,就不打算再去了。
她去登山。
市区山不算多,绮罗山是其中最高的一座,有供给游客的缆车,也有曲径通幽的小道。来往小道的人不多,大部分是一些本地老年人,来活动活动腿脚。
孟宁背着双肩包开始攀登。
山路不陡,就是长,弯弯绕绕的没尽头。她在一处平台暂歇,不远处的峭壁间是一道窄窄的瀑布,山风徐徐凉凉的吹过来。
“姑娘,姑娘。”
孟宁回头。
一位慈眉善目的奶奶提醒她:“你往里头站站,这会儿原本有护栏,年头久了朽掉了,摔下去过人呢。你看你运动鞋都支出小半去了。”
孟宁笑笑:“谢谢您,这山风吹得舒服,我就是贪凉。”
奶奶见她长得眉清目秀,心里欢喜,从包里掏出个煮鸡蛋分她:“爬累了吧?歇会儿再走。”
“谢谢。”
奶奶先走了,孟宁望了眼石阶,也不拘着什么,坐下眺望着峭壁间的瀑布,吹着山风,吃完了整颗煮鸡蛋。
回到家,正好祁晓和宋宵也回了。孟宁和祁晓照例到楼下吃了碗海鲜面,为时尚早,便决定去搭公交。
夕阳满,欲沾裳。
孟宁斜倚着公交站牌,双肩包随意的勾在另边肩头。黑长直发绾在脑后,运动衫领子翻出来,露出她清秀漂亮的后颈和小半块黑色曼陀罗花的纹身。
祁晓也算跟她朝夕相处,这会儿仍是看得有点呆。
孟宁的表情幽远得像天边一抹云,说不上她是在想事,还是在走神。
这样的她仿佛触手可碰,又仿佛遥不可及。
祁晓问:“宁啊,你想什么呢?”
年轻的女人身姿欣长,靠着半锈的公交站牌:“我在想,待会我要去找她。”
******
孟宁休假前的两天,温泽念并没在海岸线出现。
算上休假的时间,孟宁已有四天没见过她。
这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幻觉,仿若先前的一切绮旎,都是自己的臆想。
可她回宿舍洗了澡,换上运动款制服,她的口袋里,分明又装着温泽念的房卡和打火机。
她坐在窗前一手撑着头,打火机拿在手里把玩。没擦燃火石,只是拇指和食指拈住,中指帮点小忙,在指间旋一圈,又旋一圈。
祁晓去找雎梦雅了,她回来时孟宁正准备出门,她一脸严肃的提醒:“你复习复习,别忘记动作要领!”
孟宁知道这个梗是过不去了,故意提醒:“祁晓,看了这么多学习资料后,你为什么连初吻都还在呢?”
“喂!打人不打脸!虾仁不猪心!”
孟宁已笑着走出房间。
她总是耗过了午夜才往温泽念的房间走,仿若那充满仪式感的时分意味着一个梦境的开始。
员工电梯里这个点是不会有人的,可不断跳跃的红色数字令人紧张。
直到她“滴”一声刷开温泽念的房间门。
里面万籁俱寂,一片幽黑,只有窗扉洞开的露台透出海岸线的路灯。
温泽念又不在。
孟宁想到过这种情况,毕竟温泽念总是很忙。
孟宁走到露台吹了阵风,虽然这时海岸线已关闭,但她忽地想,要是有不听指令的客人贸然闯入,会不会瞧见她?
这么想着,还是转回了屋内。
黑曜石的矮几上放着温泽念的烟盒,但没有打火机。一只细颈的高脚酒杯,白葡萄酒在杯中剩了个浅浅的底,另有几页凌乱的文件。
看来温泽念怕泄露什么商业机密,今天没许人来打扫房间。
孟宁不欲窥探那些文件,便回避了视线,只顺手帮忙理整齐。
文件下,一块巧克力露了出来。
是她上次低血糖晕倒,温泽念来“探病”时给她的那块巧克力。她记得自己咬那一口的角度,还沾着她微微的齿痕。
温泽念当时把金箔纸包好收起来了,这会儿放在矮几上金箔纸又已剥开。而她的齿痕被温泽念咬去一半,温泽念的齿印覆上去,另外——
孟宁凑近看了看,深棕色的巧克力块上印着温泽念大地色系的口红印,不明显,只隐约能瞧出唇形,微微润泽的反光。
孟宁靠在沙发上坐了会儿,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
拿起那块巧克力,咬了一口。
于是她的齿痕又一次盖过温泽念的齿痕,她的唇印又一次覆过温泽念的口红印。
然后她把巧克力放回矮几。
她这几日睡眠质量堪忧,这会儿不知怎的有些困了。
拖了个靠垫,合衣在沙发上躺下。
再睁眼的时候,意识一片迷糊,鼻端一阵幽香,她才反应过来有人在吻她。
她是被温泽念吻醒的。
屋里灯还黑着,夜色浓稠,连海岸线透过来的路灯都显得幽微,她能感受到温泽念的体温和重量,但温泽念的身形只剩一个模糊的轮廓。
黑暗让视觉减退,却刺激了另外的感官。而温泽念的那双薄唇太适合接吻,吮进嘴里才知道有多软。
孟宁轻轻搡她:“等一下。”
“等什么?”
温泽念嘴里问着,行为上却是纵许,两只纤细的手臂撑起身子。孟宁凭她手臂的线条轮廓才瞧出来:“你穿着晚礼服吗?”
“嗯,我刚从一个晚宴回来。”
孟宁一时没说话,接受温泽念撑着手臂的俯视。
每次休完假重新上岛,都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她方才的梦太空了,温泽念突然的吮吻在她心里近乎激荡起一阵暖流——
温泽念说她会回来,她就真的回来了。
在这场梦境里,温泽念不食言。
孟宁几乎需要消化一下那温情的感受,才能迎接接下来的旖旎。温泽念也不催,就那样撑着手臂,静静望着她。
她没话找话:“你的晚礼服是什么款式?”
“你想看么?”
温泽念缱绻的发音像在说情话:“开灯。”
孟宁要反应一下,才意识到那句话是对声控系统说的而不是对她说的。而在她反应过来的同时,连接露台的副客厅里所有灯光应声而亮。
温泽念美得近乎刺痛人的眼。她穿一件黑色露肩礼服,上半身紧致的裹胸款压着她面前的一片丰腴,而腰线以下的裙摆忽而蓬开。这样的款式交由韵味不够的人会显得浮夸,穿在温泽念身上却恰如其分,总让人联想起绽开的墨色的花。
她眼妆清淡,一抹带蓝调的正红唇釉却夺人眼目,衬出她的雪肌。
孟宁还在拖时间:“你每次参加晚宴,都这样盛装打扮,可见要谈的合同数目很大。”
“不。”钻石耳钉在温泽念柔润的耳垂上闪闪发亮:“我只是想当屋子里最漂亮的女人。”
她的眸眼太深邃,孟宁的心神都恍了下。
“你穿隆重的晚礼服,每次看起来都好像一份礼物。”
温泽念问:“那你要来拆礼物吗?”
孟宁被她语调蛊惑,只有这种明知对方不会拒绝的事,温泽念才会用问询句。
孟宁的纤指几乎是下意识往上移,想去摸寻晚礼服的拉链。而温泽念摇头“嗯”了两声,第二个“嗯”字语调上扬,否定了她的作为。
温泽念说:“往下拖。”
孟宁拽着裙摆,缓缓用力。
蓝调红丝绒唇釉的功效惊人,衬得温泽念周身皮肤也更白似的,肩峰的形状好看得凸起。
孟宁发现她不用等心里的温情退潮,而是海浪一般,被一波更起伏的渴念直接掩盖。
不解拉链的情况下裙子只能挂在腰际,而温泽念也是在这时说:“停下来。”
孟宁觉得温泽念很擅把握节奏。
她每次露给孟宁看的都是一部分。比如上次的丝袜,这次的上身。挂在腰际的晚礼服让她仿佛双臂尚存的维纳斯,那让她保持了理智与高贵仿佛没有在欲海里沉沦。反倒是孟宁的双眸不再清明。
温泽念的裙摆如绽开的花瓣,她要当采撷的蜂。
肌肤太柔腻,反衬出玻璃丝袜的粗糙。
温泽念的嘴软不仅体现在很好吻,也体现在这会儿她的唇一点不严,肆意泄露出起伏的呼吸和孟宁的名字。
她又用那样的语调叫:“孟宁。”
她双臂撑在沙发上有些打软,可努力撑着,纵许孟宁的放肆。
可孟宁想去洗手的时候,她说:“把佛珠摘了。”
“什么?”孟宁立即否定:“不行。”
“我不喜欢我们之间还有阻隔,一串佛珠也不行。”
“可你每次也都穿着衣服。”在温泽念每次要她的时候。
“可现在是你要我,我来制定规则。”温泽念是天生的谈判者,她的语调能把一切事情说得顺理成章。
孟宁:“……别的可以,佛珠真的不行。”
“那我也要拒绝你,你不能要我。”温泽念的动作很旖旎,可语气抽离出来:“只能我对你为所欲为。”
温泽念起身去洗手,又取来那小小蓝色盒子。
孟宁觉得自己进步了。第一次她几近窒息,第二次她有想哭的冲动。到了第三次,在温泽念提醒她记得“呼吸”的时候,她还能不自禁去摸温泽念眉心的凸起。
温泽念在同她一起皱眉,微微抿着唇角,好似在感受着她的感受。
温泽念不是一个温存的情人,因为她过分投入。
孟宁起身自己去清理。回到厅里时,看到温泽念仰靠在沙发背,每次结束后她总是显得很累。
温泽念身上时时冲撞出这样迷人的矛盾感。她矜持得不许孟宁碰她,又不惧于展示她自己的美,她就那样仰靠着,丝毫不在意晚礼服还挂在腰际。
孟宁瞧着她的模样,一句“今天的故事呢”忍了忍没有问出口。
每次她都是被睡的那个。可为什么每次反而是她显得像“睡完就跑”。
空间静下来。
孟宁觉得人心跳还未平复的时候最好谨言慎行,因为一个不慎就会问出心底的话:“你有满足感么?”
“什么?”温泽念本来半阖着眸子,此时掀起尚染绯色的眼皮。
孟宁选择闭嘴。
温泽念歇了会儿,与她商议:“你可以不在这里睡觉,不过能不能等我简单泡个澡再走?晚宴上多喝了两杯,我真的有点累,今天的故事,我边泡澡边给你念。”
孟宁迟疑一瞬。
温泽念勾起唇角:“又没叫你一起泡,你紧张什么。”
“谁紧张了。”孟宁应允:“可以。”
夜浓得像没有尽头,天亮以前,她们还有足够的时间。
温泽念站起来,把晚礼服在身上套好,方而往浴室走去。路过孟宁的时候,凑近她耳边:“我十多岁的时候就暗恋你。”
“你说我现在有没有满足感?看到你皱眉的样子我就能……”她压低声线,最后的音节消弭在耳旁的气声中,足以碰红人的耳廓。
******
温泽念去给浴缸放水时,孟宁双手背在身后,侧倚着玻璃磨砂门立着。
常规认知里,给浴缸放满水总得需要数十分钟的时间。可在C酒店,复古风情的猫脚浴缸不过几分钟,就溢满氤氲的水汽,温泽念的纤指轻轻一荡,拨散精油的香气。
固然知道这是C酒店引入的高端进水系统作用,可心理上,总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如真似幻。
时光失效,常理失效。
翻手为云,覆手是雨。
于是这几分钟的时间,也就只够孟宁短短的出一阵神,感受温泽念方才那句话在心里撞出的余韵。
那句话怪就怪在,分明充满了蓬勃的欲念。
可又夹杂着默默的温情。
温泽念没有否认自己更热衷于“承受”的属性,可因为对方是孟宁,她对“施予”乐在其中。
好像过往的情感真一路延宕到现在,她获得了青春时期的延迟满足。
可是。
温泽念踏入浴缸的声音将她从思忖里拉出来,她扭头去看,温泽念的身形已沉入水面,只露出纤长的颈项。
平时一丝不乱的精致盘发到底因方才的激烈落下来一缕,水汽一熏,黏附在那天鹅颈后。
温泽念没卸妆,浴室的清雅装修里,只有她那一抹红唇是唯一的艳丽,连带着她自己的眉眼都淡化。
不知她用什么牌子唇釉,一点不花妆。
她说自己永远要当屋子里最漂亮的女人。孟宁想,她的确是最漂亮的女人。
她一手拈过放在一旁矮几上的信封,纸页抽出来,她手上的水滴沾染上去又晕开,若那水滴是淡淡的绯色,那看上去应该会像桃花瓣,让原本无奇的信笺都平添了缱绻。
随着她动作,身形晃了晃,平直白皙的锁骨堪堪露出水面,又没入。暂时没开始,眼神向孟宁望过来,不知何时起,露出一抹笑。
唇角没勾起,只是孟宁觉得,她的眼神里露出一抹笑。
孟宁的指尖背在身后蜷了蜷:“怎么?”
温泽念摇摇头:“那我开始了?”
“嗯。”
温泽念每次都是边看边翻译,所以语速并不快。孟宁的心思被分成了三份,一份沉浸在故事里,一份随染了精油香的水汽飘散附着在温泽念的发梢。
另有一份,沦陷在方才温泽念露了点笑意的眼神里。
从小不少人夸过孟宁的长相。
她巴掌脸,皮肤白,连耳骨和鼻骨都是秀秀气气,睫毛纤长,极端契合东方审美。那些夸奖轻飘飘的从她耳畔掠过,她并没有多放在心上。
可刚才温泽念的眼神让她觉得,她的确长得很漂亮。
她用了三分之一的心思来反思原因。
大概其他人的夸奖,更接近一种客观描述。而温泽念的眼神里,包含着某种珍视。
让她觉得自己很珍贵。
她这么想着,又扭头去看温泽念。
温泽念半仰躺在浴缸里,为了维持这个舒服的姿势,拈着信笺的手臂扬得略高些。她平素总是矜傲,只有这种事后的时刻,她又被一池热水泡软,眼尾才平添了许多风流。
刚才的那份郑重与珍视,又好似寻不到任何痕迹。
温泽念倏然抬头,孟宁来不及移开视线,两人眼神相触,温泽念问:“你看我做什么?”
孟宁决定用玩笑的语气说实话:“看你好看。”
温泽念应当是被取悦了的,虽然她的表情很克制,但她对孟宁说话的语气更柔了些:“那我念今晚的最后一句了?”
“嗯。”
温泽念垂眸看向信纸:“如果有件事好得不像是真的,那它往往就不是真的。”
孟宁的心里猛然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