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念方才在户外, 即便套了羊绒大衣,那一身在邶城冬日里还是显得过分轻薄了。上了车开着暖气烘了会儿,表面是暖的, 薄薄一层皮肤下总觉得还透些微凉。
孟宁上车后羽绒服脱了, 这会儿穿一件衬衫罩着里面的绒衫, 被温泽念寻到绒衫下摆,探索进去。
孟宁的后腰一僵,温泽念暂且停下动作,与她拉开段距离瞧着她。
孟宁说:“这,这也有点太刺激了吧。”
她看周遭环境, 固然明白温泽念是把车开到了一条不会有人来的死胡同, 可这毕竟是在外面,光天化日, 朗朗乾坤……
温泽念低声问:“不想么?”
孟宁用做贼一样的声音说:“有, 有点想。”
可能太紧张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每句话开头的那个字都要说两遍,舌头跟不上自己思维似的。
温泽念贴过来,这次没有吻她的唇,啄了啄她的脖子,又一路往上攀援,去吻她耳后容易红的那一小块肌肤。
孟宁半阖着眼,轻轻呵出一口气来。
她的反应让温泽念轻轻在她后腰剐蹭的手指都滞了下, 然后往前移,扶住她侧腰,轻轻的摩了下。
唇瓣继续往上, 含一含她的耳朵,然后贴在她耳廓说:“我不是什么好人, 你知道吧?”
那声音太暗了。
让你坐在日光普照的清晨,也能回想起那些暗夜。
那些涌出的汗,缠在后腰难耐蜷起的足尖。
那些碎落的音节,那些让你无从抵御的占有欲。
温泽念很少从一根手指开始。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
她早已坦诚自己对孟宁的贪欲,对青春往事的不释怀。
孟宁微仰着下巴,顿了一个音才说:“我,知道。”
紧张的感觉放大了人的一切感知。
就是你知道这是在外面,神经下意识的紧绷着。可脑子里又清楚这里肯定不会有人来,所以刺激的感觉大过了害怕。
温泽念的手继续往前绕,连指腹的摩挲都能带起一阵细小颗粒的蔓延。
那些细小的颗粒不止缠在孟宁腰上,也顺着她微仰的颈一路爬到了她的侧颜。
温泽念吻她下巴,可手上并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
没有撩开孟宁的衣服或一路往下,最夸张不过就是往上抬,触了触那起伏的边缘,尔后克制的退了出来。
理了理孟宁绒衫的下摆,靠回驾驶座上呼出一口气。
孟宁匀了下自己的呼吸,伸手,托住她侧脸,叫她:“转过来。”
也许相较于自己的反应,孟宁更想看这一刻的温泽念。
温泽念没有坐直身子,只是倚靠在孟宁的掌心,借着她的力,头软软的转向这边。
耳边有一丝碎发,牵连着她的神情也显出凌乱,眼底水沁沁的,低调大地色的口红被吻脱了,露出本来红润的唇色。
温泽念迎着孟宁的视线,克制的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只用那姣好的面庞涂写欲色。
她不是没有渴望,所以她说:“我不是什么好人。”
只不过对孟宁的尊重让她浅尝辄止,便停了下来。
她这会儿枕着孟宁的手掌,等自己的呼吸慢慢变匀,等眼底的欲色慢慢退潮,尔后轻声说:“所以你也不需要当什么好人,你也不需要很乖。”
孟宁心里撞出一声碎响。
她说不清碎掉的是什么。是她用泥塑煅烧、把自己装进去框成规整形状的壳么?
她掌心轻抚了下温泽念的侧脸,缩回来,转直身子扣好安全带,用平静的语调说:“开车。”
温泽念也没多说什么,发动车子,继续往家的方向开。
方才为了找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绕了一点路,因此开回家的路程,显得有些漫长而难耐。
直到温泽念躺在卧室的床上,真正让她浑身暖起来的不是融融暖气,而是孟宁的体温。
然后孟宁开始收获报酬,开始用嘴唇攫取她最温暖一处的体温。
双手扶着她细瘦的脚腕。
温泽念动了动自己的肩,望向天花板的双眸近乎失神。
自作自受,或求仁得仁,她一时不知该把哪个成语安在自己身上。
是她跟孟宁说,不要太乖的。
******
祁晓考完的那个下午,温泽念开车载孟宁去考点外找她。
祁晓坐在后排,她要带两人去的那爿小小烧烤店藏在犄角旮旯里,连导航都失效,她扶着驾驶座的靠背一路指挥着温泽念:“哎哟,小心点,你车头是不是蹭到旁边的墙了?”
“注意注意,边上有个旧花盆。”
“诶诶诶诶有只猫蹿出来了可别轧着它!哦不好意思看岔了是个塑料袋。”
温泽念忍无可忍的叫了她一声:“祁晓,我的车有保险。”
“不是。”祁晓一脸的操碎了心:“很多情况扯不清楚,保险不赔的。”
“我自己修得起。”温泽念说:“再买一辆也行。”
“嘿!”祁晓不乐意了,在后排一挲两挲的挲到孟宁身后,又抱住副驾的椅背把头伸过去问:“你女盆友壕无人性,你管不管?”
“不管。”孟宁笑望着窗外,唇角勾起来:“我哪儿管得了她啊。”
什么语气!
祁晓双手一抱往后座靠背上一躺,彻底自暴自弃了。
倏然又想起什么,一下弹起来,挲到温泽念背后抱住驾驶座椅背:“你知道吗今天你没下车,孟宁来考点找我的时候,背个双肩包没化妆,你说她每次是不是故意不化妆的?好显得自己特嫩,又有个男生来跟她搭讪,问——”
祁晓清了清嗓子,模仿那男生语调:“同学,你考得怎么样啊?”
温泽念瞥孟宁一眼,眼神收回来,食指很轻的在方向盘上点了下,开口问:“那她,怎么说的?”
不问孟宁,就对着祁晓问。
“她还能怎么说。”祁晓抱着双臂靠回椅背:“说她五行相克的那一套呗。”
“那她,”温泽念又瞟了瞟孟宁,话却还是对着祁晓问:“这次没说自己有女朋友?”
“没有!”祁晓语调浮夸:“她啊!没说!”
孟宁回眸微瞪她一眼,她摇头晃脑的笑,太嘚瑟了,差点没扭到脖子。
温泽念停了车,三人又走了一段,终于抵达烧烤店。
真的小,拢共就三张桌子。
祁晓熟门熟路的跟老板对暗号似的:“今天有那个么?”
“有,坐吧。”
“得嘞。”
孟宁都听懵了:“什么啊?”
“隐藏菜单啊。”祁晓可得意了:“不是我这种熟客你根本吃不着!”
一个不锈钢色的餐盘端上来,套着塑料袋,酱料都歪斜斜的沾在一边,主打的就是一个狂放不羁。
孟宁指着“隐藏菜单”问:“这是什么?”
“猪天梯。”
“猪天梯是什么?”
祁晓老神在在的笑而不语,温泽念凑到孟宁耳旁低语了句什么。孟宁面露惊恐,问温泽念:“你怎么知道?”
温泽念很淡定:“看形状。”
祁晓叫孟宁:“快吃啊一会儿凉了就不脆了。”
孟宁直摆手:“不了不了你自己享用。”
“你真是暴殄天物!”祁晓瞟孟宁一眼:“怂!你看你女朋友是懂美食的,她就要吃。”
结果温泽念绕开“隐藏菜单”,拈起旁边一串烤鸡翅。
“咋回四儿呢?”祁晓不满意了:“去国外那么多年,还没把你口味练野啊?天梯算什么,吃法餐的时候你连蜗牛都吃。”
“我不吃。”
“吃法餐还能不吃蜗牛么?”祁晓震惊了:“那别人吃的时候你怎么办啊?”
“我就,不吃啊。”
温泽念说得太天经地义了,孟宁哈哈大笑。
祁晓哼了声自己拿起来便往嘴里送,孟宁指尖敲一下桌子:“咱们先达成共识,你是希望我问你考得怎么样呢,还是不问?”
祁晓忖了下:“你问吧,也没什么。”
“那你,考得怎么样啊?”
祁晓正经的摇了一下头:“不好说。”
“怎么呢?”题难不难的,难道考完以后自己心里没谱么?
“我吧,”祁晓拖长了调子:“也可能超水平发挥。”
温泽念和孟宁一齐望着她。
“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两短两长就选B,参差不齐就选C。”祁晓晃着脖子:“要是我这套口诀有用呢,我就能超水平发挥。”
孟宁顿两秒:“祁晓。”
“啊?”
“你还是放平心态,准备和我一起明年再战吧。”
三人吃着聊了一阵,祁晓问:“马上元旦了,你俩咋安排啊?”
温泽念在小桌下轻轻蹭了下孟宁的膝,西裤和运动裤暧昧的摩擦在一起,孟宁有点喜欢这个小动作。
温泽念转着纤颈跟孟宁说:“我得去C海岛见一个投资人,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孟宁忖了下:“我在市区等你行么?”
她没打算对谁太避忌与温泽念的关系,但这样跟温泽念去C海岛酒店,跟刻意显摆似的,按她的性子又不太愿意。
温泽念点头:“可以。”
孟宁问祁晓:“你呢?”
“我陪我妈,跟我大姨一家聚聚。”
吃完烧烤,温泽念先开车把祁晓送回家。
与孟宁一同驱车回家的路上,她问:“为什么不说啊?”
“嗯?”
“有人跟你搭话,你没说你有女朋友。”
孟宁扬唇:“温总,你知道跟你在一起之后,我时时勉励自己,要‘吾日三省吾身’么?”
温泽念轻转方向盘,开过一个左转的路口,闪光的霓虹落在挡风玻璃上。
“真的。”孟宁掰起手指:“我早上自省一次:有没有臭显摆?中午自省一次:有没有臭显摆?晚上自省一次:有没有臭显摆?”
温泽念的唇角终于勾了起来。
孟宁放下手,微一低头,浅浅的笑。
“就是有时候,这个尺度不好掌握你知道吧?”孟宁跟温泽念说:“就是人家跟你说句话,你感觉他是隐隐有那么点意思,但他也没表明,你上来就跟人说,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了,就有点怪。”
温泽念微微启唇:“哦。”
“你还没安全感啊?”孟宁转向窗外说:“上次我不是给你看祁晓她们群里拍你那张照片么?你以为我没看到,那儿不知有多少人在打量你。”
温泽念轻转了下脖子,低笑一声。
“累了?”孟宁一手搭过去,很自然的给她揉着后颈。
“那人家只是看我而已,连话都没跟我说,我也不能挨个去跟人说,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了吧?”温泽念学着孟宁方才的语气:“就有点怪。”
“以我之道还施我身是吧?”孟宁蜷指在她颈后轻轻弹了一下。
“孟宁。”
在听惯温泽念叫她“小宁”以后,再这样连名带姓的听她叫自己就有点吓人。
温泽念压着声线说:“你别招惹我啊。”
孟宁扭回头望着窗外笑。
身侧是轻轻的气音,温泽念也笑了。
这大抵就是孟宁先前跟祁晓说的、“有安全感的没安全感了”。
就是你对身边的这个人是有把握的,对现在的这段感情是有信心的,你知道你们会好好的走下去。可你又觉得,她怎么这么好啊,这么招人啊,为什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发现她的好啊。
一颗心不至于像风筝,更像气球。
没什么狂风骤雨,不至于那么远和飘摇,也有根线牵在手里,可就是浮在半空,悬吊吊的。偶尔你伸手拨一拨,还觉得有点儿可爱。
可总归就是,悬吊吊的。
温泽念重新拎起这话题:“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孟宁不明白这事还能怎么办。
温泽念顿了下,方才开口,声音有点柔:“那,要不要去买对戒指?”
孟宁愣了。
“你是说,结婚啊?”
温泽念问:“你想么?”
她说话一向很克制,但孟宁听明白她那轻轻三个字背后的意思了。
如果孟宁需要一份婚姻作保障的话,温泽念可以帮她料理好国籍的事。
孟宁想了想:“还是不要了。”
对她这样的性格来说,一纸婚书反而是弱保障。只有两人之间的感情是强保障。
一瞬静默。
孟宁笑着逗温泽念:“这不是我不想抱你大腿啊,我抱你大腿还是抱得蛮开心的,上次的日料店什么时候能带我再去一次么?”
温泽念不说话。
孟宁轻声说:“我不需要登什么记。我就是怕自己心理失衡,觉得什么都是依附着你来办的。我得保证我自己的心理平衡,才能好好的跟你一直在一起。”
温泽念还不说话。
孟宁又去晃她的手:“我说我们要一直在一起,你听到没有?”
温泽念勾起唇角。
“那戒指呢?”
“戒指要的。”孟宁点头:“戴无名指对吧,好想法。那什么。”
“嗯?”
“你,你喜欢哪个牌子的对戒啊?大概多少钱?”孟宁说:“贵点没关系,我好好攒钱。”
顿了顿又说:“也别太贵,不然我要攒好久的。”
那就很久,都戴不上戒指了。
到这时,温泽念的唇角不可抑制的又扬了下。
“我挑?”等一个红灯时,她偏了一下头问孟宁。
“你挑啊,你品味比较好。”孟宁又添了句:“毕竟你找到了我。”
温泽念呵了声,伸手就来拎她的耳朵。
她往一旁躲,没想到温泽念的目标本就是她耳后那块肌肤,指尖堪堪刮过。
她捂住自己的耳朵。
“哪有那么疼。”温泽念不信:“怎么,害羞了?不给我看你耳朵?”
“我有什么可害羞的。”孟宁捂着耳朵手没放下。
“嗯,是不用害羞。”温泽念说:“毕竟,这还不算求婚。”
孟宁一愣,下意识就把手放下来了:“你,你要怎么求婚?”
妈呀,这个人看着低调的奢华,其实好浮夸的!
什么游艇彻夜party,什么直升机送药,什么开着豪车怼到大学校门口。
求婚要弄出多大阵仗啊?要逼死她这个I人么?
温泽念瞥她一眼:“你很急么?”
“我不急啊。”但我害怕啊。
笑意淡淡漾开在温泽念的唇角:“老实说,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每一天的日常都足够充盈,仪式感好像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
但这么一说起来,又有一点点想。
******
元旦假期,孟宁和同事提前换好了班,和温泽念一同飞往南方。
温泽念在市内的五星酒店定了个行政套房,第一天和孟宁腻在这里,预备第二天搭快艇上岛去谈事。
其实孟宁本来想提议,住一天五星酒店住一天快捷酒店,一人负担一天房费,但她怕温泽念打她,还是算了。
“你那什么投资人啊?”孟宁没什么力气的趴在床沿,手垂下去,无意识的轻晃着:“非得元旦当天跟人谈。”
温泽念指尖搭了下她后腰,滑腻腻的:“热?”
“热啊。”孟宁调子都软塌塌的:“南方冬天好热,走了几年,都不习惯了。”
温泽念便从床上起来,裹了睡袍,去浴室拿条毛巾出来,搭在她背上。
年轻女人的脊背滑润得似玉,又比玉跟鲜活,是暖的、软的,敏感到一条毛巾覆上去,都会轻轻蠕一下。
温泽念喜欢孟宁的敏感,擦完汗挪开毛巾,指尖复又搭上去,在她腰窝处一下下若有似无的打圈。
“痒死了。”孟宁躲了下:“你还要啊?”
温泽念回过神来扬扬唇:“没有。”
她不是想要做什么,她也累得没力气了。
只是喜欢碰着孟宁,比如入睡时缠住一条腿,或者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时让孟宁侧躺在她身上。
“舍不得我?”
其实温泽念只上岛一个白天,晚上就回到。但因为是新年第一天,好像被赋予了特别的意义。
本以为孟宁肯定不承认,没想到孟宁埋着头往她这边挪了挪,抬手,攀住她的腰:“有一点点。”
温泽念忽然就心软了一下。
孟宁抱着她没撒手:“好像,也不只一点点。”
温泽念握了一下她的手指:“今天嘴这么甜?”
孟宁的头在她腿侧埋了一会儿,仰起来:“因为这是今年的最后一天。”
“有些话平时不好意思说的,今天还是说一说。”
她盘腿坐起来,忽然发现自己还没穿衣服:“递件睡袍给我。”
“冷了?”
“不是,这么光着说……不太正式吧。”
温泽念笑得曲了一下腰。
孟宁:……
有这么好笑吗?至于让一个克制得习惯挑唇而笑的人笑成这样吗?
温泽念扶了一下她的肩:“你就这么说吧,坦坦荡荡的,没半点遮掩,对吧。”
孟宁瞥她一眼。
哼,说就说。
但真要说吧,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指尖在床上画了个半圆,倒回去又画了一遍:“我有多喜欢你这件事,我想了很久该怎么跟你形容。”
“大概就是……”
温泽念挑开睡袍腰带,展开手臂把孟宁抱进来。
孟宁愣了下,尔后发现这是一个不含任何情欲意味的拥抱。
女人与女人相爱,是很美好的。皮肤同样的滑腻,都泛着香,用同款的洗发水和沐浴露,但皮肤的底香是不一样的。
旁人或许闻不出来,但当她们拥抱、交缠、皮肤轻轻擦着皮肤的时候,她们能分辨彼此身上那一点点不同的香气。
拥抱可以是一个拥抱,吻可以是一个吻。情欲汹涌时可以很汹涌,不带情欲时又可以很宁馨。比如这会儿温泽念搂着她,她也没想任何多余的事,就觉得这样肌肤相贴也是很美好的。
她双手圈在温泽念颈后,整个人挂在温泽念肩头一般,听自己的心跳,扑扑扑的,隔着轻薄的皮肤,撞在温泽念身上。
她就以这样的姿势继续说:“大概就是,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会很想你。就算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也一样很想你。”
总觉得不够,想要得更多。
想钻入你的皮囊,侵吞你的灵魂。
女人与女人相爱,是这样的。有很多蔓生的枝节,既温柔,又疯狂。既有细腻的心思,也有疯狂的占有欲。既相似,又相反。
我好像能在你身上看到我自己,又好像能收获完全不一样的灵魂。
温泽念轻轻在她后腰点了下,说:“咬我。”
“嗯?”
“我说,”温泽念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咬我。”
侵吞我,让我的灵魂从你的唇齿间钻进去,也把你灵魂的一部分放出来。
让我们相偎相依,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