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迟做了个梦, 梦里傅周顾成了她的,她高兴地抱着傅周顾亲了又亲,原本还想让傅周顾永久标记她, 可她实在是没有力气, 浑身都在烫, 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傍晚,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傅周顾趴在她的床边,已经睡着。
也许是梦里情绪的延续, 也许是发烧让她浑身虚软, 人也跟着变得脆弱,那一刻她的心突然软得一塌糊涂, 情不自禁伸出手, 轻轻抚上了傅周顾的脸。
傅周顾睫毛一颤, 立刻睁开了,原本混沌的眸子,再看到她的瞬间, 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你醒了?还难受吗?”
傅周顾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已经不烫了, 退烧了。
傅周顾又道:“你都快吓死我了, 这边看病不像咱们那边那么方便, 什么都要预约预约的,以后还是得有自己的私人医生, 不然回回这么吓我,早晚把我吓出毛病。”
以后……
傅周顾歪头探究地看着她:“你怎么不说话?嗓子疼?”
周迟缓缓摇了摇头:“有点饿了。”
傅周顾笑着道:“就知道你醒了该饿了, 怕你没胃口,我只煮了点粥, 你等我去炒个清淡点的菜。”
傅周顾起身要去厨房,周迟突然喊了声:“傅周顾。”
傅周顾回眸:“嗯?”
周迟动了动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摇了摇头:“没什么,谢谢。”
傅周顾啧舌道:“你别跟我说这个,太见外了,再说我就生气了。”
周迟微点了下头,声音轻的就像羽毛飘落:“好。”
傅周顾去了厨房,周迟也称身坐了起来,脚步虚浮地去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没有用洗面奶,先捧着微凉的水扑了扑脸。
梦里的幸福延续到了梦外,被现实击碎,那种得而复失的失落,让她有点难以承受。
这才第2天,严格说来,其实才第1天,她和傅周顾睡在同一间屋子的第1天,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她以为自己已经预判了一切,结果还是高估了自己。
客厅传来了手机铃声,傅周顾从厨房出来接起了电话,周迟在洗手间听得一清二楚,一通接着一通,就炒个菜的功夫,周迟接了三通电话。
第1通是x打来的,似乎是感谢傅周顾的帮助,还邀请傅周顾吃饭,傅周顾谢绝了。
第2通是李泰珠打来的,似乎说她被一个alpha缠上了,还抱怨说同属性信息素不排斥一点都不好,还说就算真和alpha在一起,那也是和傅周顾在一起,只有傅周顾这样的美女才配得上她。
傅周顾笑着回了句:“我可看不上你。”
那亲昵的语气,虽说是对朋友的语气,却还是让周迟很不舒服。
第3通电话是个十分温柔的女声,傅周顾正忙着做饭,开了外放,她清楚地听到那女人在撒娇,说想吃傅周顾做的红烧排骨
傅周顾开玩笑地骂了句“滚”,说道:“我是你的奴隶吗?天天让我给你做吃的,不管不管,自己去对面餐厅吃去。”
那女人道:“不嘛,我就喜欢吃你做的,咱俩不是天下第一好了吗?你忘了上次我教你手工吗?还有那香芬,我教了你多少回?做人不能太双标~”
傅周顾道:“好好好,知道了,真拿你没办法,只吃排骨吗?用不用再做点别的?”
那女人道:“用用用,你最好了,下次换我请你吃。”
三通电话打完了,饭已做好了,傅周顾把饭菜都端到了餐桌,走过来敲了敲洗手间的门。
“还没好吗?是不舒服吗?”
周迟垂下眼帘,突然胸口涌上了难以言喻的情绪,她强忍着,尽量平静地回了一句:“没事,马上就好。”
话音未落,洗手间的门推开了,傅周顾从外面进来,眉心蹙着,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怎么了?”
周迟被这猝不及防的举动弄得有些无措:“没、没事,你怎么进来了?”
傅周顾又摸了摸她的额头,道:“我听你声音有点不对,怕你不舒服。”
声音不对吗?她觉得自己克制的非常好,这么多年了,这点伪装她还是做得到的,傅周顾又是怎么听出她不对的?
周迟垂下眼帘,尽量不与傅周顾对视,不愿意傅周顾看到她眼底不受控制的那抹红。
周迟道:“你怎么会觉得不对?我觉得我的声音没什么问题。”
傅周顾道:“你就别嘴硬了,正常我要问你,你肯定马上就回我,这会儿停顿了一下才回我,而且音调还这么低,我是得有多傻才听不出不对?”
有这么明显吗?
可是这些年来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一直伪装的很好,就连Katherine跟她那么亲近,都从来没有察觉过她的不对。
周迟笑了下,突然眼泪就忍不住,半脸的眼眸滴出了一颗泪珠,泪珠悬空落下,没有任何阻碍地滴在了地砖上。
啪嗒。
明明声音细弱的根本听不到,周迟却仿佛幻听到了它溅开皇冠的那一瞬间。
傅周顾赶紧半蹲下来,自下而上看着周迟:“怎么哭了?就这么难受吗?你等我给医生打电话。”
傅周顾伸手擦了一下周迟的眼泪,转身就要出去拿手机,周迟伸手抓住了她的手:“6年。”
傅周顾一愣:“什么?”
周迟缓缓抬起眼帘,长睫沾染着泪花,声音平静,眼泪却蜿蜒而下:“不是要还我18年吗?不用你还18年,就8年,减去前面的2年,还有6年。如果6年后你的信息素依赖症还没有好,我们就在一起。”
6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是个恰恰好的时间,足够傅周顾毕业,也足够傅周顾回归理智。等多巴胺安分下来,爱情渐渐归于平淡,傅周顾如果想反悔,一切都还来得及。
至少傅周顾的人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傅周顾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的消息,愣愣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周迟道:“我说,6年。”
傅周顾像是不敢置信的先笑了下,笑容立刻收了,眼底湿润了,脸上的表情有点不受控制,像是要哭,却又笑了一下,笑的比哭都难看。
傅周顾哽咽道:“真的吗?你不是逗我玩的吧?今天也不是愚人节啊,还是说我没睡醒?”
傅周顾的话刺痛了周迟的心,她不愿意看到傅周顾这样卑微的样子,她的傅周顾明明那样勇敢又真诚,为了自己重要的人可以不顾一切,这是多少人都没有的珍贵品质,她怎么舍得她那么卑微呢?
周迟依然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依然怕未来有一天傅周顾厌恶的眼神,怕耽误了傅周顾的人生,可她更不愿意再互相折磨。
既然老天让傅周顾得了信息素依赖症,又让她成了唯一的适配者,那她勇敢地迈出一步,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周迟的手主动抚上了傅周顾的脸,这次不是趁着傅周顾睡着,也没有偷偷摸摸,正大光明的摸了上去,微凉的掌心贴着温热的脸颊,整颗心连同灵魂都在颤抖着。
6年,就像是给自己了一个放纵的借口,她终于可以将自己的情感稍微的透露出来,可以让傅周顾看到,也可以不用再顾虑那么多。
周迟含泪道:“只是6年而已,这期间如果你反悔了,或者我反悔了,咱们随时可以终止。”
傅周顾抓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攥在掌心,脸上的表情变了,说不清是狂喜还是别的什么,连声音都变得高挑了起来。
傅周顾道:“想什么呢?既然说出了口,就不准反悔!说好了6年就是6年,少一秒都不是6年!”
说罢,傅周顾牵着周迟出了厨房,把她按坐在餐桌前,筷子递到了她手里,让她先吃,自己拿出了电话,在手机上敲了半天,也不知道在弄什么,弄完又急不可耐地给傅一帆打了过去。
“妈!我跟你讲!我要结婚了!我们明天就回国,把户口本给我准备好,机票我都看好了,是明天早上七点的。”
噗!
周迟刚送到嘴里的最后一勺粥,一口吐在了碗里,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不讲究过。
周迟难以置信地看向傅周顾:“谁要跟你结婚?你在胡说什么?”
傅周顾飞快的抽了纸巾,先帮周迟擦了擦嘴,又去擦桌子,一只手还捂着手机,一点儿都没耽误。
傅周顾跟傅一帆又说了几句,匆匆挂了电话,这才看上周迟,脸上的表情比周迟还不可思议:“我哪胡说了?不是你说的6年吗?这话都还没暖热乎了,你就要反悔?”
周迟道:“我是说如果6年后你还没有好,咱们就在一起。”
傅周顾道:“对呀,就是你说的呀,就是这句话。”
周迟开始怀疑到底是自己说的有问题,还是傅周顾的理解有问题?
周迟道:“所以,这和结婚有什么关系?”
傅周顾道:“这还不都是因为你刚说完就想反悔,你总得给我个保证吧?18年前我答应要把腺体捐给你,我都还知道去公证处做个公证,你现在都自诩为大人了,难道不知道该用更有法律效力的保证书吗?还有什么比结婚证更能保证呢?”
周迟单手抱胸捏了捏睛明穴,说道:“你别跟我讲这些歪理,我是认真的。”
傅周顾道:“我比你更认真。”
周迟道:“我说的是6年以后在一起,不是现在。”
傅周顾道:“我知道啊,咱俩现在结婚,那结婚证就是保证书,保证你这6年不会食言,省得你突然反悔了,我真的拿你没办法。等到6年后,就像你说的,如果我的病好了,那咱俩就离婚。如果我的病没好,那结婚证就不是保证书了,那就是结婚证了,这有什么不对吗?”
周迟抬高了几分音量道:“傅周顾!”
傅周顾道:“欸!就这么说定了,咱俩现在就买机票,你的证件号是多少?”
周迟哪里可能给她证件号?
傅周顾径直站了起来,去卧室拿了周迟的手机,直接递到了周迟面前:“要不用你的手机买,帮我买一张,我给你我的证件号。”
周迟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接,抬眸看向傅周顾,有些无奈道:“我的烧刚退,头还是晕的,别闹了好吗?”
傅周顾蹲了下来,两手牵着周迟的两只手,下巴搁在了周迟的腿上,本来还一脸胡闹的样子,这会儿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眼泪也跟着滴了下来。
傅周顾道:“周迟,你真的觉得我在闹吗?我只是害怕,你前脚才刚说过六年,后脚就说随时可以终止,你是存心想让我每天活在提心吊胆中吗?你知道我们的实验有多危险吗?一点试剂弄错了就可能发生意外,你是想让我等不了6年就死在实验中吗?”
周迟立刻警告道:“傅周顾!”
说什么都好,别说什么死不死的,周迟真受不了这个。当初傅周顾在医院突然消失,她没崩溃全仗着那个刚出生的小周顾支撑,如果再来一次,她真的会崩溃。
傅周顾道:“你凶我也没用,我是在跟你讲事实,我只是想要个保证而已,只不过这个保证书是以结婚证的形式出现罢了。”
傅周顾又委屈道:“你不肯答应,是觉得我还和以前一样,不值得你信任?这一年我还不够老实吗?你说不想见我,我就憋着忍着,哪怕信息素依赖症发作,难受的要死,难受的撞墙,难受的恨不得……”
傅周顾哽咽地抽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一年还不足以证明我在改变呢?我是绝对舍不得勉强你的,别说是六年后你真的要离开我,就是现在你死活不同意跟我结婚,不愿意给我一个保障,不愿意让我安心,我也绝对不会勉强你。我只是……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而已,你要不答应,就不答应吧。”
傅周顾道:“你知道的,当年我心里只有我妈,就算是那样的情况下,我都拿你没办法,何况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你不答应,我又能拿你怎么办?”
傅周顾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又凄楚可怜,周迟原本还因为傅周顾的蛮不讲理和善作主张而恼怒,这下是一点也怒不起来了,她甚至都有些……动摇了。
可是……结婚不是小事,她刚才多少是被梦影响,又被那个三通电话影响,再加上发烧还有点糊里糊涂,所以算是有点一时冲动的意思,才说了6年那样的话。
就这“6年”她都说不定会不会反悔,现在又突然跳到结婚,这进程快的,就算她和傅周顾之间什么问题都没有,也没这么快的吧?
昨天刚睡了一晚,还是分床睡的,今天就要结婚?!
不行不行,不能动摇。
周迟强迫自己硬下心肠道:“我说话算数,说6年就是6年,我答应你就是,用不着什么保证书。”
傅周顾趴在她的腿,脸贴着她的两只手,眼泪一滴滴濡湿周迟的掌心,无声的哭泣更让人心疼。
傅周顾道:“我说了,你不愿意,我总归是不会勉强的,我会努力让自己不胡思乱想,努力让自己安心,做实验的时候也会格外小心的,你能答应我6年,我已经很高兴了,实在不应该再要求太多,是我太贪心,你别生我的气,你还生着病,小心头疼。”
说着话,傅周顾抬起了头,一双眼哭得红肿的可怜,却还勉强自己挤出一抹笑。
那笑看的周迟无比的心酸,她得是多狠的心,才能拒绝这样的傅周顾?
周迟心软了:“可是……结婚也太……草率了。”
傅周顾依然坚强又脆弱道:“那不是结婚证,那只是一张有法律效力的保证书,保证你这6年不会随便反悔,毕竟离婚得两个人同意。”
傅周顾牵着周迟的两只手,蹲在周迟的面前,自下而上看着周迟,语气真诚道:“真的只是保证书,就像我答应要把腺体给你的公证书一样,真的真的,只是让我安心的保证书。”
周迟的表情越来越动摇了:“只是……保证书?”
傅周顾再次确定地重重点了下头:“只是保证书。”
周迟有那么一瞬间想答应了,差点说出口,又犹豫了一下:“可是……”
傅周顾的声音放得格外的温柔,温柔却又坚定道:“保证书!”
周迟闭了闭眼,一顿饭没吃完,她把自己给卖了:“好,我答应你。”
傅周顾真的是行动派,她怕周迟反悔,赶紧让周迟买了机票,不过买的并不是7点的,周迟才刚退烧,她舍不得周迟起那么早,最终买的是下午的机票。
买完之后又催着周迟吃药,吃完药赶紧躺回床上睡觉,多休息好得快。
可周迟哪里睡得着?刚睡了一天,加上又出了这样的事,她这会儿心乱如麻,躺在床上根本就闭不上眼。
傅周顾见周迟睡不着,就留了盏小夜灯,隔着铁栅栏跟周迟聊天。
聊着聊着,周迟伸手握住一根铁栏杆,说道:“等回来把这铁栅栏给拆了吧。”
傅周顾轻笑了声,也伸手去握铁栏杆,那手正握在周迟的手下面,向上稍微一抬就碰触了周迟的手。
傅周顾道:“这可不能拆,最少也得留6年。”
周迟以为傅周顾在开玩笑,就顺着说道:“行,这可是你说的,那就6年不拆。”
没想到傅周顾竟然还很认真地点了下:“嗯,不拆,就算等我毕业了,咱们要换地方住,也得把这铁栏杆拆了装到新的住处。”
昏暗的小夜灯下,周迟有些辨不清傅周顾的表情:“你认真的?”
傅周顾道:“当然是认真的,从你说6年开始,我跟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
顶多有点茶。
周迟道:“可是为什么?”
傅周顾反问道:“那你又是为什么装上这个铁栅栏?”
周迟眼神微微有些躲闪,抽回了手往上拽了拽被子。
周迟道:“到底为什么?”
周迟不说,傅周顾其实也猜到了一点,只不过原本不肯敢相信,现在她更真切地感受到了周迟对她的感情,她便信了。
傅周顾觉得自己幸福的快要满出来,她很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就敲了敲铁栏杆道:“你把手伸回来,握着我的手,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周迟迟疑了下,缓缓把手伸了过去,和傅周顾握在了一起,十指相扣,坚不可摧的铁栅栏都无法阻挡。
傅周顾感受着掌心的温度,心底的不安立刻便消散了,这不是梦,这是真实的,她终于终于……等到了她的周迟。
傅周顾道:“保留这个铁栅栏当然是为了……”
周迟道:“为了什么?”
傅周顾狡黠一笑:“当然是为了禁欲!”
周迟道:“嗯?”
傅周顾道:“你知道的,我有信息素依赖症,信息素依赖症的最佳治疗方法,就是不断的接触到浓郁的适配信息素,而最浓郁的信息素就是内个的时候散发出来的,你懂得。”
周迟道:“……”
傅周顾继续道:“咱俩马上就要领证,有了那结婚……不是,是保证书,有了那个保证书,就等于是持证上岗,同时还能治病,到时候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
周迟道:“能有什么后果?你的病能快点治好不好吗?”
傅周顾立刻睁大了眼睛道:“当然不好,我的病要是好了,等6年后你把我甩了怎么办?所以这个铁栅栏存在的非常有必要,我对自己可是一点信心都没有的。你得锁着我,让我就算再怎么想,我也没办法破门而出,我得确保我的信息素依赖症不能那么快好。”
周迟道:“……”
她到底喜欢上了一个什么傻子?
傅周顾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我这叫大智若愚,总有一天你会对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周迟道:“呵,突然不想跟你领证了。”
傅周顾立刻不自然的咳嗽了声:“哎呀,今天守了你一天,把我给累的,困了困了,睡觉睡觉,明天还得早起收拾东西,虽说只是回去领个证,但该收拾的还是得收拾,关灯了昂。”
傅周顾伸手关了灯,屋里瞬间便黑了。
雪停了,外面的气温也越发的低了,可外面的寒冷并影响不到屋内的温暖,傅周顾整颗心都是暖暖的,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傅周顾忍不住对着栅栏另一头的周迟道:“你往栏杆这边来一来,我跟你说句悄悄话。”
周迟道:“这里又没别人,你直接说不就行了?”
傅周顾带着点鼻音道:“我有点害羞,你过来吧。”
周迟沉默了一下,黑暗中传来了布料的摩擦声。
傅周顾看到周迟的轮廓靠了过来,她也靠了过去,隔着铁栏杆的缝隙,飞快地亲了一下周迟的脸颊,啵唧的一声,心满意足地躺了回去。
傅周顾道:“睡觉睡觉~”
周迟无奈道:“你这人!”
傅周顾道:“睡着了睡着了~”
空气是许多年不曾有过的轻快,连带着这寒冬的夜都仿佛变得欢脱了许多。
这一晚上过得兵荒马乱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却又那么的真实。
未来会怎样,周迟并不知道,可是这一刻她真的觉得,好像结婚也没什么不好。
这铁栅栏留着……也没什么不好。
周迟对着昏暗中傅周顾的身影,轻轻说了一句:“晚安。”
随即,换来了欢快的一声:“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