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孙小柔的主动。

但想着如果什么都不说反倒会加深误会，在孙娇那追问的眼神下，江晨深吸了一口气，如实坦白了发生在门口的事。

“是孙小柔主动的？你确定不是你胁迫她？”孙娇狐疑得看着江晨。

“我是那种人吗！”江晨哭笑不得地说道。

然而话刚出口，他便意识到自己说这话似乎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孙小柔的第一次就是他拿走的，虽然当时他并不知道，她是第一次。

“那你准备怎么对小柔？”孙娇笑眯眯地看着江晨。

“我……我不知道。”江晨有些惭愧地说道。

孙娇似乎料到了江晨会是这种回答，叹了口气。

“如果你希望我拒绝她，我可以——”

“不，你误会了。”出乎了江晨的预料，孙娇摇了摇头。

“嗯？”江晨困惑地看着孙娇的双眼。

“如果她……”孙娇难以启齿地咬着下唇。

“如果？”因为听不见，江晨将耳朵靠了过去。

“算了，啊啊啊！果然这样还是太奇怪了！”孙娇捂着突然烫红的脸，抛下了一头雾水的江晨，快步走掉了。

在餐桌上，林玲一如既往地很热闹，一边大口咀嚼着一边含糊地和孙娇拌嘴。孙小柔的座位安排在了江晨的正对面，第一次品尝到了如此美食，正对姚姚的手艺她赞口不绝。而被夸奖的姚姚一如既往腼腆地笑着，两只小脚丫愉快地在桌下晃悠。

原本江晨还担心因为刚才在门口的那个吻，他和孙小柔之间会产生些许尴尬，不过现在看来纯粹是他想多了。

只不过，在偶然与她对上视线的一刹那，江晨能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

晚餐过后，江晨去了蒋林的实验室。

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见门没有开，江晨站在门口停顿了片刻，然后取出了EP。

“在火箭试验场吗？”看着地图上的那个亮点，江晨自言自语了句。

由于芯片的定位功能，他能掌握每一名骑士的位置。当然，出于尊重个人隐私等方面的因素，不是必要的情况下他很少使用这项功能。

确定了蒋林的位置，江晨转身向着目标走去。

火箭试验场。

虽说听名字应该很高端，但实际上这就是一块水泥墙圈起来的空地。空地上摆着两张桌子，一张铺着电子零件的工作台和一张摆着瓶瓶罐罐的化学实验台。除了这两张桌子之外，旁边还堆放着他从曾经那个假腿精品店带来的机械设备，以及江晨出钱买来的废旧零件。

江晨曾经答应过蒋林，只要他完成了交给他的任务，自己将资助他的梦想，帮助他研发那个什么曲速引擎之类的玩意儿。现在K1型机械外骨骼的生产线已经完善，高仿北风-76弹道导弹也已经完工，他自然是有了捣鼓自己理想的时间。

“这就是那个曲速引擎？”江晨看着他捣鼓着的那个大号的涡旋引擎，揶揄道。

没有回头，翻转了下手中的扳手，蒋林擦了把额前的汗水，咧嘴笑道。

“差远了。这玩意儿只是个简单的工质推进引擎，别说曲速了，连非工质的门槛都迈不过去。”

“我还以为你弄出来了。”江晨道。

“是我以为我快要弄出来了。”蒋林叹了口气。

其实最初江晨占领了27号避难所的时候，蒋林便向王晴申请了一个科研项目。不，严格的来讲不是科研项目，他只是将一份“曲速引擎”的概念图送到了某个航天领域专家的面前，想要验证自己猜想的可行性。

然而得到的答复却是令人绝望的，那个专家用各种专业的知识、理论将他的概念图批判的一无是处。蒋林并没有死心，他甚至抽空亲自去了一趟27号营地，当面和那个航天领域专家对峙。

结果依旧是令他绝望的。那个航天专家见他不信，便用量子计算机亲自向他演示了一遍，他所提出的那个曲速引擎在技术上所犯的错误有多么的可笑。

这就好比一个初中生，突发奇想地认为自己发现了永动机的奥秘，然后用现有的知识画了一张自以为毫无破绽的图纸，呈现在了大学文凭的物理老师面前一样。

无可否认，这种勇于质疑的科研精神是值得提倡的。但在科学面前，真理却是唯一的。

在听完蒋林的故事之后，江晨沉默了片刻，轻声安慰道。

“至少你证明了一条路是走不通的。”

“然而并不是我证明的，2091年就有人证明过我这条设计思路是错误的，在未来的八十年间人们又陆陆续续地证明了上百种错误的思路，但我却根本不知道。”自嘲地笑了笑，他用手中的扳手丢在了工具箱中，取出了一柄电焊枪。

“感到沮丧吗？”望着那闪烁的电火花，江晨随口问道。

“没有，要不我也不会弄这玩意儿了。”咧嘴笑了笑，蒋林一把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自己捣鼓了快一个星期的玩意儿。

走到了他的身旁，江晨打量了下这个三人高的铁疙瘩。

“这是？”

“RM-320火箭发动机……高仿版加缩小版。”看着这个自己亲手完工地艺术品，蒋林的脸上不由露出了自豪地表情，“虽然是21世纪末的技术，但你不觉得他就像是一件艺术品吗？”

“21世纪末的技术？”

“没错。根据那位航天专家的说法，工质推进火箭技术在21世纪末期就被淘汰了。太空电梯可以很方便地将飞行器从地面送到同步轨道。到达了同步轨道的飞行器再通过非工质引擎的推进前往月球，或者是火星，甚至更远的地方。”说着，蒋林咧嘴向江晨笑了笑。

“你这是打算从最基础开始做起吗？”江晨笑道。

不过这东西对他来说还是很有用的。工质还是非工质江晨并不在乎，放到现世去这都是妥妥的黑科技。或者不说放到现世去，就算留在末世也能当弹道导弹的推进器来用。

“你可以这么认为。”蒋林耸了耸肩。

“这一台火箭发动机的造价是多少？”江晨随口问道。

“算上固体燃料的成本，总共两万亚晶。”

“好家伙，这么一台火箭发动机就得吃掉1000人的军费。”江晨笑骂道。

见江晨脸上没有心疼的表情，蒋林也是跟着笑了笑，没有接话。

停顿了片刻，江晨再次打量了一眼眼前的这枚火箭发动机，很突兀地开口道。

“我打算正式成立航天科技研究所，由你担任所长。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