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众臣人人自危,深怕被江晨点到自己的名字。
然而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
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五百余人的官员被削去了大半,只留下稀稀拉拉的一两百人。如此大幅度的裁员也是没谁了,就算是赶上经济大萧条的上市公司,也不可能直接裁掉70%多的员工。
然而江晨可不管那么多。
凡是他认为没必要的部门统统撤掉,NAC有钱,但没义务养这些闲人。
被留下来的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不少人的衣服湿透了都浑然不觉。
名字稀奇古怪的部门被撤了个干净,职能重复的部门全部合并,留下的117名官员暂时停职,等候NAC行政部的安排。
帝都这个名字被撤掉,换成了青山体育馆幸存者聚居地,简称青山镇。对于改名这件事,虽然不少官员们舍不得,但幸存者们大多都没什么意见。其实在私底下,也没多少人真的将这里当做帝都,而是用“体育馆”这个名字代指这里。
陈凌有“从龙之功”,被任命为青山镇总督,负责青山镇内政,接受NAC本部指派的执行官监督。
至于执行官的人选,江晨也已经决定好了。
在攻打格鲁部落时,率先突入敌阵的动力装甲空降班班长蔡旋,在协助步兵突破变种人防线时立下大功。在征求了本人的意愿之后,江晨将其任命为洪城幸存者聚居地执行官。
在远离上海市的地方当官或服役,对于NAC的上等公民和骑士来说,并不是一件很有吸引力的事。不说生活质量会差上许多,行政级别上他也低了第六街区的楚南和27号营地的徐璐两个级别。
不过等到任期满后,申请回到上海市,这个在殖民地担任要职的履历,无疑会帮他在仕途上走得更远。
投降的帝国第三军团更名为民兵团,规模从五千被削减为三千。
那些土制步枪全部被扔进了仓库,换成了第六街区出厂的撕裂者突击步枪。那些皮革、钢板缝制的杂牌防弹衣也被扔掉,统一换成了鱼骨头服装厂生产的碳纳米防弹衣。
除此之外,100名来自上海市的教官也编入到了队伍中,以强化NAC对民兵团的控制,同时将这些杂牌军训练的“像那么回事儿”。
经过这么一系列的整改,鸟枪换炮的杂牌军顿时有了几分“精锐”的模样。这些民兵平时的职责也就是负责幸存者聚居地的治安,维持NAC在洪城控制区域的防务,以及在必要的时刻充当NAC三大兵团的预备役。
至于原军团长魏彪,除了职位依旧是团长,只不过这个团从军团变成了民兵团。
对于江晨保留自己职务的安排,魏彪只觉受宠若惊。
他原本以为,自己最后的结局,撑死了也就是被发上一笔遣散费,然后带着几名忠于自己的心腹回家种田。却没想到江晨竟然保留了他的职务,还将他的俸禄提高了两成。虽然在兵团中空降了NAC的官员,但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毕竟绝对的信任是不存在的。
除了表示忠心,他没有说更多的话。
之所以保留魏彪的职务,这里面也有着江晨更深层次的考虑。
一方面是为了给其它三个在青山体育场外的兵团长做个样子,另一方面还是看中了魏彪的能力。
前PAC的陆军士兵。这个头衔虽然比不上他身边的“前旅长”韩君华,但好歹也是接受过站前军事训练。相比起这些“前平民”的幸存者,无论是战斗技能还是战术意识都要强上数倍。
担任民兵团的团长只是个锻炼而已,如果他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升迁是迟早的事。
至于忠诚度。
除了权力的制约外,在上海市,还有种东西叫做奴役芯片。
……
将旧政权既得利益者手中的蛋糕不由分说地大切八块后,江晨将手中的平板丢给了陈凌,然后便在众官员送瘟神般的视线中,抬手阔步地走出了皇宫。
政权的更迭对于体育场中的人们没有任何影响。
在确定NAC的人不会抢走他们手中的亚晶后,在这里的商人、佣兵。
唯一变化的,仅仅是这街上再也看不到那些绿皮肤的身影。
那些暴力狂在NAC占领体育场的第一时间,就遭到了那些身穿外骨骼的士兵的肃清。在街上发现就打死在街上,在厕所发现就淹死在马桶里,变种人和人类的区别很大,NAC士兵的枪法也很高超,根本不可能出现误差。
最开始的清剿异常血腥,变种人的反抗也对无辜的平民造成了误伤。
到后来不少持有枪械的平民、佣兵、猎人也加入到了清剿变种人行列中,他们不少人都曾受过变种人的迫害,只是苦于帝国的保护政策,才忍下了这口恶气。
当帝国倒塌的那一瞬间,NAC宣布变种人等同于异种的那一瞬间,他们就开始了复仇。
牺牲当然存在,但多数人都表示大快人心。
或许在现世会有人对惨死的变种人表示同情,但在末世这种人绝对不可能存在,除非是那些刚从避难所中走出,涉世未深的“蓝皮”。
处理完皇宫的杂事后,江晨带着等候在门口的孙小柔,来到了赵东宝口中的那个位于贫民窟的诊所。
休息室内没什么人,看来秩序号的阴影影响了诊所的生意。
从门口的金属球机器人口中拿到了编号,江晨只是等待了两分钟,便与孙小柔一同走进了就诊室,在那里见到了传说中的孙医生。
提着小平头,面容很是斯文,看上去最多二十来岁,丝毫没有半点在避难所中度过了二十年的感觉。
放下了手中的本子,孙医生看向了门口的二人。
“是来看病的吗?”
江晨摇了摇头,轻声道。
“为了永生的秘密。”
“你就是江晨?”
“是的。”江晨点头道。
孙医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靠在门口的孙小柔,脸上露出了几分怀念。
“多少年了,都已经这么大了吗?”
“你认识我?”孙小柔歪了歪头,困惑地看着他。
“在你只有这么大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孙医生淡淡地笑了笑,用手比划了个婴儿的大小,“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名字应该叫……孙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