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殖民地。
071矿点附近。
废弃已久的矿井附近,久违的留下了几道轮胎印。
两辆步兵车与一辆加重的工程车,停在了距离矿井约莫一百米的沙丘旁。翻倒的火星车就歪在不远处,底盘装甲上还能看到被魔鬼虫啃咬的痕迹。
看了眼窗外,张海伸手按在了头盔上,与远征号上的协调员取得了联系。
“……已经到达目标区域,请求空袭支援。”
“这里是远征号,空袭请求已经批准,请在三十秒内放置空袭信标。”
“收到。”
很快,一辆步战车的顶盖打开,一名士兵探出了半个身子,从腰间取出了一把信号枪,对着另一边的沙丘扣下了扳机。
红色的信标扎进了沙丘中,向正在从同步轨道落下的导弹传输了坐标。
很快,天上渐渐浮现了一抹黑点,拖拽着一条长长的尾焰。
在那抹黑点变得清晰之前,士兵钻回了步兵车内,用力合上了顶盖。
“轰——!”
撞击地面的震颤顺着车底传来。
呼啸的砂砾吹出了数十米开外,将整个车队都糊上了一层厚厚的沙子。
很快,不知道多深的地下,又传来了一声闷响。
爆开的火焰将所有的坑道全部吞没,彻底压制了这片区域。
车队继续向前,大概推进了十余米。
工程车率先停下,里面的工作人员操作着机械臂,从背后取出了一条四米多长的棱锥,扔在了沙地上。两辆步兵车一前一后将它护在了中间,顶部的电磁炮小心地警戒着可能出现的威胁。
它们今天出勤的任务很简单。
一共四根棱锥,将它们全都怼进地里,然后就可以返航。
“你确定这玩意儿真的有用?”坐在步战车上,张海透过观瞄镜,看着外面的工程车用机械臂,将那个棱锥一点一点地怼进地里,忍不住出声问了句。
“理论上是有用的。”
坐在这位陆战队队长的对面,汪强看着手中的平板,一边浏览着屏幕上的说明书数据,一边随口回应道,“它们就像夜间的蝙蝠,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弄几台高分贝的音响,将它埋进地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向下方十公里地层发射‘噪音’。换我是那群虫子,肯定也不会愿意继续留在这儿。”
星环城研究所交代他们这些前线研究员的最新任务,就是通过反复试验找出这个频率。
这根棱锥本来是用来测绘地幔圈的地质信息的,经过几个研究员的魔改,现在已经彻底变成了这么一个地震波发射器,用来制造不同频率的“噪音”。
内置在“棱锥”中的核聚变电池可以让它工作到明年去,一会儿再往071矿井里扔一个生命信号探测器,就能知道这附近的魔鬼虫,对什么样频率的噪音反应最大,以至于听到之后掉头就跑……
另外,为了防止那些虫子们将它咬坏,一会儿工程车还得在这根附近扎几根钢铁。
“就这么简单?”坐在张海旁边的陆战队士兵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他是新来的小伙子,名叫科尼格,来自意大利的移民,军衔下士,担任小队中的突击兵,顶替负伤的米勒中士。
在远征号上的时候,他们可是通过幻影头盔中的训练程式,模拟过与魔鬼虫的作战。而在模拟训练中,他们被教导任何接触地面的行为都是致命的。
“就这么简单。”汪强淡淡地回应道,手指在平板上哒哒哒地翘着,接着看向了张海,“可以麻烦往那边靠近点吗?外面可能再刮太阳风,我这里信号很差。”
“没问题。”
伸手按在了头盔上,张海和负责开车的士兵吩咐了句,很快步兵车开到了那辆工程车的旁边。
四米长的棱锥已经整个没入了沙漠中,只在地表留下了一个不到一尺高的平台。为了防止这东西被埋在沙子底下,工程车还在这个平台的上方插了一根新国国旗,作为标记。
“完事儿了?”
看了眼外面收起机械臂的工程车,张海看向汪强问了声。
“一个不够,大概需要四个。”汪强在平板上设定了参数,然后按下了启动键,“将071矿点围成一个正方形,然后同时发射震波,我们这边再手机数据。”
“这玩意儿真的有用?你确定吗?我怎么感觉一点变化也没有。”科尼格怀疑道。
“因为它发射的是超声波,而且你站在震波激发面的背面,对你产生的影响顶多是心率稍稍变快了那么半拍。”汪强咧了下嘴角,收起了平板,“如果你站在它的正下方,你就会感觉到什么叫生不如死了。”
……
未来人大厦负一层。
从电梯走下后,江晨跟在了阿莫斯博士的旁边,与他并肩走在前往实验室的走廊上。
“那天您昏迷之后,我这边就和那个无人机丢失了连接。一开始我以为无人机坏了,可后来我仔细一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如果盖亚文明的记忆体是通过我们的无人机作为跳板,与直接神经桥接在无人机上的您展开精神交流,没道理会将无人机整个毁掉。”
“所以?”江晨问道。
“所以,我猜想,是不是那个盖亚文明通过某种特殊的手段,对我们无人机的通讯芯片的通讯频率做了一点小小的修改。毕竟我们在克雷恩粒子的研究上还只是婴儿学步,但他们已经相当成熟,想要让USB插在94年前的电脑,你就必须得做个转换接口,或者干脆将硬件升级。”
从兜里取出了ID卡,阿莫斯博士在门上刷了下,做了个请的手势,“果然,花了一个多月,我找到了这个频率……老实说,我都快放弃了。”
走到了电脑旁,阿莫斯伸手在触控板上点了几下,打开了全息屏幕,将一份PPT展示在了江晨的面前。
“这是?”江晨微微皱眉问道。
“另一段记忆,但我找到的和你碰到的那个有些区别。”阿莫斯耸了耸肩,“它很短,如果说你看到的是一本世界史,那么它只是一本日记,或者说回忆录之类的。我看完后靠着印象,将它做成了幻灯片。”
“一本日记?”江晨看着全息屏幕上的图像,问道,“谁的日记?”
“最后一位盖亚。”顿了顿,阿莫斯接着说道,“在那座遗迹中寿终正寝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