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婉婉此时的养伤处,方醒从箱子中拿出了一些瓶瓶罐罐,然后让人扶住婉婉。
婉婉的双手被两名宫女捉住,她并未害怕,只是好奇的看着方醒手中的瓶子和棉签。
方醒慢慢用生理盐水洗干净婉婉手心的药膏,然后抬头微笑着问道:“疼吗?婉婉。”
“不……疼的,好疼!”
婉婉看着自己手心中的那几个水泡,眼睛有些潮湿了。
方醒拿出一根细针,又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后一股刺鼻的酒味就朝着周围散开。
在边上的朱瞻基一怔,低声问道:“德华兄,婉婉还小啊!”
他以为方醒是要用酒水来让婉婉麻醉。
方醒没理他,先把细针在酒水里浸泡了一会儿,然后拿出一个精致的燧发打火装置。
“咔嚓!”
燧发打火的下方有一条棉绒,方醒用大拇指搬动扳机放下,火星一溅,那棉绒就燃了起来。
大家都不知道方醒这是要干嘛,还以为他是要给婉婉针灸。
只有朱瞻基,他想起了方醒以前教过的一些常识。
“噗!”
方醒把棉绒靠近酒液,轻微的一声响后,那上面就燃起了蓝色的火焰,看着绚丽无比。
“呀!”
太子妃看到这股火焰,忍不住就惊呼了一声。
朱高炽也觉得有些奇怪,目前大明的主流白酒还是发酵酒,蒸馏酒只是在民间、苦寒之地流行。
所以看到这等能点燃的酒液,大家都有些惊奇。
方醒把细针在蓝色的火焰上烤了一下,然后对婉婉说道:“疼就对了,你这个疼还生水泡,就是二级,仔细的养,十日内就能初步痊愈。”
这可比先前那个请来的大夫说的时间短不少,而今天已经饱尝双手不能动这种痛苦的婉婉急忙点头应道:“方醒,那你快点啊!”
方醒莞尔一笑,然后说道:“你先闭上眼睛。”
婉婉眨巴几下大眼睛,然后顺从的闭上。
方醒端住婉婉的手,用细针在水泡的底部轻轻一刺,接着马上就用棉签把渗出来的液体擦掉。
就这样,方醒小心的把那些水泡全都刺破,然后才用装在瓷罐子中的烫伤膏给她敷上。
“感觉怎么样?”
方醒看到婉婉一直在闭着眼睛,只有那长长的睫毛在颤动,就问道。
“好了许多呢,好像有些凉凉的。”
婉婉睁开眼睛,看到那些水泡都没有了,就兴奋地说道。
方醒起身道:“我留下些药物,签子蘸着这种消毒水给婉婉擦,然后再敷药。”
梁中已经在记录了,方醒见状就补充道:“记住了,婉婉的手心不许去碰其它东西,每次换药或是弄脏了,马上就用瓶子里的水擦拭。”
等梁中记录完毕后,方醒揉揉婉婉的头顶,安慰道:“最多十日,我保证婉婉就能去爬树了。”
婉婉看到手心没有了那些草药,而且凉悠悠的很是舒服,就嘟嘴道:“我没爬树。”
“好,你没爬树,都是大妞爬的。”
方醒想起婉婉偷偷的和大妞去爬院子中的那棵小树的事就想笑。
这闺女被养野了呀!
朱高炽悲伤的看着婉婉,觉得方醒是在纵容着婉婉远离淑女、贵女的阳光大道。
婉婉既然问题不大,方醒就想回去了,可正好有人来传朱瞻基,所以方醒只得在梁中的陪同下出宫。
随着皇帝回京,宫中的人脚步都加快了几分,看到方醒两人都纷纷避让。
梁中把方醒送到宫外,低声道:“刚才纪纲在陛下的面前告了你一状,说是你跋扈纵马皇城,还把阻拦的庄敬差点抽瞎了眼睛。”
方醒恨道:“当时我心急,那厮居然满脸通红的伸刀拦截我,要是惊马了怎么办?就算是没摔到我,可要是撞到别人算谁的?”
梁中点点头,“这事在陛下那里已经过了。”
过了的意思就是朱棣已经处理完毕了。
方醒好奇地问道:“既然我没事,那庄敬怎么样?”
梁中忍笑道:“庄敬我不知道,不过等你回去的路上就能看到陛下是怎么处分纪纲的了。”
方醒心痒痒的就想走,可临走前他又问了一句:“老梁,咱大明的官员上衙时间喝酒没人管吗?”
梁中想了想也不得要领:“不知道,不过应该是不能喝的吧。”
方醒大笑着上马,打马而去。
“可这不成啊!”
梁中知道方醒的意思,可他却不敢去散播庄敬“上班”时间喝酒的事。
想想大明这么多的官吏,谁还没个应酬啊!要是来个禁酒令,梁中觉得自己的小身板还真是扛不住。
回过身,梁中看着乾清宫方向,嘴角微微翘起。
到了他这个地步,在宫中必须要有盟友。但盟友之间却只能是利益交换,不能交心,也不敢交心。
想起今天传来的消息,梁中不禁为那位的立场转变感到有些奇怪。
不过管他呢!只要双方都存在着彼此需要的利益,那么这层关系就颠覆不破。
方醒抱着疑惑,一路慢悠悠的到了正阳门外,左右扫了几眼,可却没看到梁中所说的“处分”。
可等方醒放弃寻找,决定回家时,却在城门那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方醒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等看清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那人听到了方醒的笑声,就把身体侧转,避开了和方醒对视。
方醒驱马过去,绕着那人转了半圈,板着脸道:“居然能在这里看到纪大人,让我对大人的忠心佩服不已。”
两边的军士都低下头,只是身体在微颤着,显然是在忍笑。
纪纲羞愤欲死,先前他还以为方醒会倒霉,可没想到才出来不远,就被朱棣的侍卫追上了。
“陛下令纪大人在正阳门看守一个时辰,不得有误。”
既然被发现了,纪纲也就无所谓的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着方醒。
衣服正常,身体正常,一切都正常。
陛下为何会放过他呢?
那太子现在怎么样了?
方醒看到纪纲在沉思,就摇摇头道:“纪大人,这锦衣卫你得好好的管管了,大白天的就酗酒,要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难道就迷迷瞪瞪的去办?”
“你在教本官如何掌管锦衣卫?”
纪纲不屑的看着方醒,“就你这样的,到了我锦衣卫,纪某敢担保,一个时辰之内就能让你乖乖吐实!”
方醒哈哈一笑:“纪大人,嘴硬没好处,那庄敬就是酗酒了,我亲眼所见,走路都和螃蟹一样的横。”
纪纲心中大怒:你这是把我锦衣卫的人比做是螃蟹吗?
“且看此物横行到几时……我们走!纪大人,今日可是要记得领两份俸禄!”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