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开始了。
既然是庆功宴,那必然是要文武百官都得参加。
不过今日的中心人物就是朱瞻基。
不是方醒不出色,也不是他的功劳不够大。
而是朱瞻基通过几番征战之后,已经渐渐的竖立起了一个形象。
——朱棣的接班人!
不过大明若是再出一位朱棣,这……
谁都不想自己的头上有一位严厉的老大,而且在经历了前宋后,儒家一致认为,这天下就该是他们的。
而前宋的文官之厉害,皇帝都无法辖制,只能是牵制和平衡。
那等日子才是我等大才的用武之地啊!
不过……
群臣的目光渐渐的转向了朱高炽,那眼神方醒看着就觉得温柔,浑身起鸡皮疙瘩。
朱高炽这辈子大概就是要和文官亲密相处了,只要是他在位,文官的日子就不愁不好过。
方醒想起了一件事,后世有人说朱瞻基弑父。
这到底是真还是假呢?
从朱瞻基当时人在外地来看,方醒觉得这种说法不靠谱。
若是朱瞻基令人动手,那他不会冒险远离北平,毕竟当时的汉王和赵王可不是省油的灯,弄不好他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为他人做嫁衣。
现在看到文官们看向朱高炽的眼神,方醒突然有了些明悟。
原先的历史上,朱瞻基接班仓促,为了稳定大明,就采取了一些妥协的手段。
可他毕竟是朱棣教出来的,后面发现不对了,就和文官们进行了角力,可惜大败。
最后不得已,这娃就祭出了大招——太监!
用太监和文官相互制衡!
于是文官们就不爽了,文人不爽会怎么办?
他会在自己的文集里搞臭你,让你遗臭千年。
所以这才会有朱瞻基弑父的传闻!
“败笔啊!”
方醒摇摇头,举杯和身边的金忠互相敬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金忠抚须道:“瀛洲目前形势如何?”
朱瞻基的汇报有些模糊,让群臣摸不清楚目前瀛洲的情况。
方醒夹了块羊肉,闻言就说道:“还行,不过瀛洲人记吃不记打,所以要长期施压!”
上面的朱瞻基已经在给朱棣敬酒了,朱棣显得很兴奋,酒到杯干,然后抚须大笑。
这样的朱棣群臣见的不多,有些人的心中就闪过一个念头。
——这是舔犊情深吗?
陛下终究是老了呀!
朱瞻基第二个给朱高炽敬酒,满堂文武都静静的看着。
这对父子的遭遇大相径庭,朱瞻基几乎是顺风顺水的走到了现在,而朱高炽……哎!
说来都是泪啊!
朱高炽在众目睽睽之下,微笑着接受了儿子的敬酒,这让不少人心中暗自失望。
朱棣在上面看着很满意,可等他目光一转,看到方醒居然在冲着大太监使眼色,那脸色不禁就黑了。
大太监干咳一声,也不去请示朱棣,就招来个太监吩咐了些事情。
竖子!
朱棣黑着面,不禁又喝了一杯!
吕震今日看着风度翩翩,他举杯起身,先向着朱棣行礼,然后转身冲着方醒笑道:“兴和伯,听闻你此次带了个倭国的女子归家,果然是风雅!”
卧槽尼玛!
方醒微微动作,无声地骂道,然后才笑眯眯的道:“吕大人果然是耳聪目明啊!那木花在城外就去了方家庄,你居然都知道,方某佩服!”
吕震愕然,然后笑道:“哪里,本官早就听闻兴和伯在倭国说一不二,所以难免艳羡,今日恰好有人看到,与本官说了,所以难免……哈哈哈哈!”
方醒看着吕震那个“你懂的”的眼神,笑了笑:“那不是倭国,而是大明的瀛洲。而在瀛洲说一不二的是陛下,连太孙都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吕大人太高看方某了,难道你以为方某会谋反吗?”
轰!
群臣震动!大家都看着方醒,心中震骇!
这货是和吕震杠上了呀!
直接说出谋反这个词,而且是当着朱棣爷孙三代在场的情况下,方醒这个反击可谓是凌厉。
吕震脸色发白,他没想到方醒居然肆无忌惮的说出这个词,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你不是想说我方醒在倭国就像是太上皇吗?
好!那我直接就说出你想说的话,你看可好?
好你妹!
吕震干笑着回身行礼请罪,然后坐下。
这方醒就是属刺猬的,一言不合就想见血!
吕震被干下去了,大家看到朱棣面色如常,就有一人起身道:“兴和伯,那倭国……瀛洲听说银山遍地,只是不知大明能得几何?”
这话明面听着是在关心瀛洲的银矿管理,可暗地里却恶毒的在猜度方醒是否在里面上下其手。
方醒斜睨着这人,没认出来,金忠在边上低声道:“刚上来的,据说和赵王的关系不错。”
是吗?
老金给力啊!
方醒不屑于和这等人多说,只是对着朱棣拱手道:“陛下,瀛洲位置重要,从苦兀开始,瀛洲,琉球,小琉球,这是一道海上的防线,若是加上吕宋的话,那么大明就可御敌于国门之外,此大明存亡之地,不可有失!”
方醒目光炯炯的看着群臣,掷地有声的道:“诸君,以往中原的大敌都来自于草原,可在此方某要说一句,这种考量可以丢掉了,下西洋的船队已经遇到了那些金发碧眼的外夷,那些人浑身恶臭,毛长如猪,可却凶狠贪婪,为了一点利益,就敢于横渡大海,勇气远比我汉人更多!”
那人被方醒无视,就有些羞恼,仗着自己有后台,就插嘴道:“兴和伯,蛮夷无知,再说横渡大海,远攻大明,那得多少船只?在海上就被吹没了,哈哈哈哈!”
无知的撒比!
方醒眯眼看着这人道:“千年之来,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可敢派出这般大规模的船队远航宣威?那时可有这等能让异族敬为神灵的宝船?”
这人尴尬的看着左右,可群臣都面色漠然,只是在心中为这货默哀。
方醒最喜欢的就是痛打落水狗,所以他肃然道:“这不知,那不知,方某就不知你究竟是如何能站在这个大殿里!”
朱棣今日很奇怪,若是往日的话,他肯定会大发雷霆,收拾了那个搅合御宴的家伙,再骂方醒一顿。
可今日就奇怪了,朱棣居然恍然无事般的在低声问着朱瞻基一些事情。
老朱给力啊!
方醒心中微微一笑,然后正色道:“方某所言乃是国之大事,而你等却纠结于银钱和女人,难道你等以为督查院是摆设吗?还是说……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