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植树活动如火如荼,可方醒却可耻的遁了。
“那啥,最近供货的商家有些拿乔,我且去第一鲜看看。”
第一鲜的大堂里,方十一正恼怒的看着眼前的龅牙男子,“杨青,今日的鱼鲜果真是没有了?”
龅牙男堆笑道:“方掌柜,这确实是对不住了,那几家酒楼是我杨青的老客人,不敢不给啊!”
看到方十一的脸色泛青,杨青急忙道:“方掌柜别着急啊!不过是晚两个时辰,午饭前保证给送来。”
“不用了!”
就在方十一准备咽下这个闷亏时,方醒在方五和小刀的护卫下走进了大堂。
“老爷,小的无能。”
方十一满脸羞愧的请罪,而杨青却是笑嘻嘻的行礼道:“小的杨青,见过伯爷。”
方醒从杨青的身边走过,视若未见的对方十一说道:“一点小事都愁成这样,丢人!”
“老爷,小的……”
方十一窘迫的道:“刚开春,鱼鲜不多,所以小的也是没办法。”
方醒走到柜台的里面,坐下后,淡淡的道:“一点鱼鲜就难倒你了?回头别说是方家的人,我丢不起这个人。”
“你可以走了!”
杨青准备过来套近乎,可方醒却指着大门,就像是驱赶臭虫般的挥挥手,然后又对方十一说道:“你去找贾全,太孙名下的庄子鱼鲜多的要命,又没人吃,都快成精了,咱们帮他处理掉。”
“伯爷,千万别……”
杨青一看势头不对,急切的就想解释,刚冲过来就被方五一腿绊倒,摔了个脆生响。
可他却马上趴在地上喊道:“伯爷,这都是误会,误会啊!”
方醒呵呵道:“什么误会?难道是你想见本伯一面,所以使出了这一招?”
第一鲜是方醒的产业,这一点不少人都知道,作为供应商的杨青肯定也知道。
可这货居然敢拿乔,这让方醒很是好奇。
杨青艰难的爬起来,那张脸被摔的青肿,他龇牙咧嘴的道:“伯爷,小的主人想和您见一面。”
果然不出所料啊!
方醒好奇地问道:“你家主人是谁?”
杨青看看四周,然后想近前说话,可小刀笑嘻嘻的伸手拦住了他。
讪讪的一笑后,杨青低声道:“小的主人乃是……定国公。”
“定国公?”
杨青尴尬的道:“正是,小的主人在年前就想和伯爷见一面,只是不大方便,所以小的就自告奋勇的耍了个小花招,还请伯爷赎罪。”
马丹!
方醒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好发作。
定国公徐景昌,他老爹就是朱棣的舅子徐增寿。
这位徐增寿可是朱棣的铁杆支持者,后来更是在金陵城破之前被建文帝拿来泄愤给干掉了。
徐景昌这货在永乐二年就继承了定国公的爵位,据说很是骄纵,不过朱棣看在自己的舅子面上,一般的小事都睁只眼,闭只眼的放过去了。
关键是这货还是朱瞻基的长辈,所以方醒要是发火的话,就有些小题大做了。
“那就让你家主人来吧,本伯就在第一鲜等他。”
杨青面露难色,方醒冷笑道:“怎地,难道本伯还得去觐见你家主人不成?”
“不敢不敢,小的马上回去禀告。”
杨青满背的冷汗,这方醒连觐见都用上了,可见是有些心结,这事算是他办砸了。
“老爷,小的还找贾全吗?”
“找,怎么不找,你家老爷我最讨厌被人威胁,马上就去!”
杨青刚走到门口,听到这话,他不敢求饶,只得苦笑着低头出去。
过了一个多时辰,方醒茶水都喝饱了,杨青没看到,却看到了薛华敏。
薛华敏一脸堆笑的进来道:“二姑爷,国公爷在家中开了席,请您去喝酒。”
方醒打个水嗝,嘟囔道:“下次见到那小子,一定要收拾。”
薛华敏一听就知道事情被方醒猜到了,就苦笑道:“二姑爷,那定国公就是这性子,面子特别薄,下不去脸……”
方醒点点头道:“怎么说他都是太孙的长辈,若是我和他闹翻了,太孙夹在中间也为难,罢了,今日就算是我吃了一次小亏!”
薛华敏一听这话,马上就提高了警惕。
从方醒的过往经历来看,这位可是“宽宏大量”的代表性人物,他嘴里说着罢了,可心里面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等到了英国公府,方醒意外的还看到了方政。
书房里,张辅坐在主位,而他的右边就是方政。
至于左边,那个一脸倨傲的男子看到方醒后,只是颔首示意。
张辅起身笑道:“德华来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定国公。”
“定国公好。”
方醒一屁股就坐在了张辅的对面,看着桌子上的地图,饶有兴趣地问道:“大哥在研究什么?难道是哪里又出事了?”
“咳咳!”
张辅还没说话,徐景昌就有些不满的干咳了两声。
方醒一脸关切的抬头道:“定国公可是感染了春寒?那可得要小心,许多大病都是由小病拖出来的啊!”
“咳咳咳!”
这下徐景昌是真咳嗽了,那声音有些撕心裂肺的,张辅赶紧叫人送来了热茶,然后劝道:“大家都不是外人,晚点喝几杯,就算是认识了。”
方醒马上就笑容可掬的拱手道:“那是,晚点一定和定国公好好的喝几杯。”
徐景昌止住了咳嗽后,就有些想找回场子的意思,可方醒一番话就让他打消了念头。
方醒指着被戳的有些凹陷的交趾位置说道:“还记得当时在交趾和方大哥一起并肩作战,那些交趾人可真是悍不畏死啊!让第一次上战阵的我都慌了。”
方政看看徐景昌的脸色,然后笑道:“兴和伯千万别再叫大哥了,下官可……”
“别!”
方醒说道:“这个兴和伯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咱们还是论交情,别扯那些上官下官的。”
方政嘿嘿的笑着,看到徐景昌脸上的怒色渐渐消散,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方醒把手指头移动到草原上,自嘲的道:“在北征时,我还是小觑了瓦剌人,结果差点就回不来了。”
徐景昌的脸色终于恢复正常了,张辅见状就松了一口气,就笑着叫摆饭。
吃饭时,方醒和徐景昌谈笑风生的,几杯酒下肚,就只差斩鸡头烧黄纸了。
等到饭后再次回到书房时,张辅终于说出了自己近期的担忧。
“德华,交趾恐怕还得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