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割完货物之后,李显忠千恩万谢的回去了,临走时听说张淑慧有孕在身,就解下脖子上的一串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兽骨项链,非要送给方醒。
方醒收下后就交给了辛老七。
“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辛老七接过来闻闻,甚至还用舌头舔了一下,然后说道:“老爷,这东西咋有些人骨头的意思呢!”
卧槽!
方醒嫌弃的道:“你处理了。”
茫茫的大草原上,一群衣着破烂的野人呼喝着擒住自己的对手,然后割下脑袋,打磨头骨……
想起这个东西很有可能是人的头盖骨,方醒赶紧就去洗了几遍手。
黄钟把货物收拾好了,回来问怎么处理。
方醒也没辙,就说道:“放在第一鲜售卖。那些能存放的,到时候还可以弄到咱们的杂货铺去。”
最值钱的就是那些北珠,或者说是东珠,方醒还欠着这个钱没给,所以他马上就消失了一会儿。
“咱们进城去。”
方醒拎着个大锦盒出来,就看到小白提着一串东西在逗大黄,等凑近一看,不禁脸抽抽的道:“赶紧放回去!”
特么的!这是虎鞭啊!
到了城里,先把那些山货都交给方十一处理,方醒就去了太孙府。
“兴和伯请进。”
方醒发现太孙府的人对自己亲切了不少,等看到朱瞻基时就问了一下。
朱瞻基无奈的道:“小弟那日整治了一下金英。”
“我可不想管你府上的闲事。”
方醒觉得有些不自在,就把锦盒拿出来,打开后,微微一笑:“你觉得这东西可值钱?”
一樽浑身透亮的文殊菩萨,盘坐着的菩萨!
朱瞻基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激动的道:“德华兄,此物至宝啊!”
呵呵!至宝?
方醒打个哈哈道:“陛下把李显忠的事交给了我,可我的钱都投进了杂货铺里,只得用这个换取他的货物了,你看可值?”
“物超所值,德华兄,你吃亏了!吃大亏了!”
皇室虽说崇道,可还是有不少人都是信佛的,所以朱瞻基一看到这樽菩萨就忍不住心动了。
方醒唏嘘的道:“好歹是我大明的建州卫,我个人吃点亏不算啥。”
朱瞻基再仔细一看,不禁点点头道:“李显忠有个儿子叫做李满住,满住就是文殊,德华兄,此物要是被李显忠看到了,估计他会愿意给出全部身家来交换。”
“那就请他来吧。”
在等李显忠来的时间里,方醒问了赵王的事。
“大概要过完元宵吧。”
朱瞻基显然也对赵王有些警惕。
“晋王呢?”
“晋王?”
朱瞻基笑道:“王府中的人怨声载道,晋王有些焦头烂额,想赚钱都想疯了。”
方醒无辜的道:“大头可都被汉王拿了,所以晋王要是想报仇,那就去找汉王吧。”
“哈哈哈哈!”
等李显忠到了之后,行礼只行到一半,目光就被那樽玻璃佛像给吸引住了。
“此物如何?”
“噗通!”
李显忠毫不犹豫的叩首道:“无价之宝!”
方醒笑道:“可有你那些货物值钱?”
李显忠一怔,然后狂喜道:“有有有!多了些。”
方醒和朱瞻基交换个眼色,然后问道:“你们现在和朝鲜如何?”
“朝鲜人奸诈,咄咄逼人!”
李显忠不知道方醒问这话的意思,就义愤填膺的把朝鲜人经常过来抢掠的事说了出来,显见双方的仇恨是不死不休。
“你既然对大明忠心耿耿,那这樽佛像就算是给你的奖赏,先回去吧。”
方醒把玻璃菩萨装好,递给了不敢相信的李显忠。
“多谢伯爷,多谢伯爷!”
李显忠狂喜的带走了佛像,仿佛建州卫的艰难处境已经结束了。
“有信仰是好事,可过犹不及。”
方醒解决一件事,心情大好的回到家,把那几盒子北珠都给了张淑慧处置。
张淑慧怀孕之后,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小骄傲,可这份小骄傲在看到几盒子北珠之后就消失了。
“夫君,都是咱们家的了?”
张淑慧拍掉小白的手,像是个贪财的巨龙般的守护着这些宝贝。
小白委屈的嘟嘴撒娇道:“夫人,那么多……”
张淑慧看到方醒嘴角噙笑,就不好意思的道:“以后要是有闺女了,就拿给她玩耍,现在先给你做一串,等你生娃了再说。”
小白这才欢喜的道:“夫人,还有郡主呢?郡主好像都没有呢!”
张淑慧想了想,大方的道:“这么多,那就给郡主做一串好了。”
“淑慧果然贤惠,为夫佩服。”
方醒的夸赞让张淑慧喜上眉梢,就拿起一颗珠子放在小白的头上比划了一下,“慈祥”的道:“女娃就该打扮打扮,回头再给你做几个珠花。”
小白也乖巧的低头任由张淑慧摆弄,一时间妻妾和谐,方醒不禁“老怀大慰”。
而那边得到“至宝”的李显忠也是喜不自禁,恨不能马上就回到北方,把这个佛像展现一番。
信佛,特别是文殊菩萨,这是女真人的特点。
所以取名叫做满住的人多不胜数,甚至那啥都有可能是由此而来。
李显忠不肯让随从接手这件至宝,他凶狠的脸上居然浮现了一抹慈悲,觉得自己的心肠都软了许多。
所以在看到一个少女被一队骑士团团围住时,慈悲心肠发作的李显忠就大喝道:“住手!”
为首的男子在马背上冷笑着问道:“女真蛮夷,也敢插手殿下的事吗?还不快滚!”
在金陵谁敢称殿下?
朱高炽父子,朱高煦,还有就是刚进京的赵王朱高燧。剩下的那些王爷没谁敢在金陵这般嚣张。
而李显忠刚从朱瞻基那里出来,朱瞻基的态度还算不错,手下不会说出蛮夷这个称呼。
朱高煦做事直接,手下也跟着学到了这种风格,如果是朱高煦的手下,现在李显忠大概就要挨打了。
赵王!
一瞬间,李显忠就猜到了这是谁的人,他急忙下马请罪。
“下官这就走。”
“滚吧!”
陈岩不耐烦的道,然后回身看着被围住的那个少女道:“当街辱骂赵王殿下,你这是在找死!拿下她!”
少女的两个鬏鬏很醒目,脸蛋因为愤怒而微红。眼睛大大的,气鼓鼓的,导致看着有些包子脸,多了几分可爱。
“你们说兴和伯的坏话!”
陈岩冷笑道:“说了又如何!这是你一个民女能管的事吗?找死!”
少女被人捆住了双手,她有些慌了,可还在嘴硬着:“兴和伯对我家有恩,你们说兴和伯是小人,迟早会被什么王爷给弄死……”
边上围观的人听到这里都有些会意,可谁都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