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自己竟然还有这样的背景。
在听完妖妖的这番话之后，白城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尽他妈扯蛋！”，然而，不管从哪方面他都无法找到能够反驳这个事实的证据，最直接的一点，以妖妖那种级别的人物，她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来和自己开这样一个玩笑？
不需要，无意义，也没有任何理由。
或许，她说的都是真的。
只不过，前世今生，感怀春秋，这种事情对白城而言也并未有多大意义。
他前世是普通人也好，是时之旅团的一员也罢，这与他现在叫白城并没有影响。
他无法代入到那个环境中去，也无法那么快的去接受，更何况……
“虽然我很高兴能够再次见到你，但是，当你沾染到罪业之后，死局会渐渐向你靠拢，而死局来临之际就在下一个副本，就如同当初时之旅团的毁灭一样，无法摆脱。即便经过我数亿次的推演，也无法为你找一条完整的生路，尤其在游戏空间彻底脱离了我的掌控之后，我连些许的干涉都做不了，但，游戏空间最初的设定就是在绝望中寻找希望，只要你作为玩家的这个身份没有改变，就算是罪业都无法打破它的设定。”
投影中，妖妖收敛起了微笑，神色变得肃穆。
“于是，为了寻找足够的翻盘希望，我利用最后的权限以人偶之身进入你所创造的副本世界，先一步找到斯卡哈，并将灵魂魔法传授于她……这原本就是你所创造的魔法，现在只是重新归还于你，然后再利用两界石打开各个副本世界的通道，让你有更多成长的空间，最后就是那把命运之矛，对于伪神有着巨大的杀伤力，虽然使用次数有限。”
“在准备完这一切，收集起所有的要素之后，你的生存希望终于不再是绝对的0，而是0.00001。”
只有0.00001，这和0有什么区别？
白城顿时一脸懵逼，他还以为妖妖搞了那么多的大新闻，怎么也能把生存希望提到60%以上的吧，至不济10%也能看啊，没想到连1%都不到，你特么在逗我？！
不过白城也知道，0和0.00001最大的区别就是有和无，在绝望中寻找希望，本身就是难如登天的事情，妖妖能够达成最本质的区别，已经够可以了……至少在白城看来，妖妖并没有义务为自己做那么事。
然而，妖妖显然并不满足于这丁点的提升，脸上的表情露出些许苦意，“抱歉，只是做了这点微小的提升，虽然我还想做更多，但事实上，光是这些就已经用尽了我所有的权限，使得游戏空间彻底与我切断了联系，以后我再也无法帮到你什么，只能由你独自去对抗罪业……抱歉。”
白城暗叹了一口气，如果说先前他对于整件事还抱着怀疑的态度，那么现在，就连最后的一丝疑惑也都消散了，如果不是真心实意，像妖妖这样的人物何至露出如此表情。
没有什么好抱歉的啊，都是自己的选择罢了。
白城心道。
“但是，请相信……”最后，水晶的能量似乎已经不足，也可能是妖妖与游戏空间的联系被切断的关系，投影开始渐渐淡去，画面里，这个神秘而又强大，此刻却又无可奈何的女子，以最后的声音说道，“你在副本世界里所做的一切并非毫无意义的，在那个由你所创造出来的世界里，你和那些人所产生的羁绊，终有一天会成为你最强大的力量……请相信，不管在哪里，你都不会是孤身一人！请相信，活下去的希望……”
到这里为止，声音彻底被切断了，然后喀嚓一声，随着水晶的碎裂，就连那个呐喊着的声音也消失不见。
到底她最后想说的是什么呢？
白城思考着她最后的那句话，随即摇了摇头，或许这个答案得等他彻底打败罪业，从游戏空间这整个死局中脱身之后，才能够知道了。
低头看去，破碎的水晶仍然还在，就像玻璃渣一样一片一片的，犹豫了许久，白城终于没有将它们丢进垃圾桶，而是拿来个罐子装起来，放进自己的存储空间。
至于那把命运之矛……
“这东西你吃得下去吗？”白城拿出破刀，向它问道。
出乎意料的是，一向视吃为天下第一重任的吃货刀，在见到那漆黑的长枪之后，却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唰的一下就被吓得飞出老远，大喊道：“我去！老大，你这就是想谋杀本刀啊！”
“怎么说？”
“虽然这玩意看起来无比美味，吃下去的话大概也很美味，但是其上却有着一股特殊的力量，那股力量对本刀而言正好是剧毒，一旦吃下去，本刀好不容易聚集起的些许力量就会再一次烟消云散……嗯，吃不得，吃不得！”
原来如此……虽然有点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这把命运之矛可以说是妖妖通过作弊般的方法送到他手中的，就算不是长矛本身的力量，妖妖肯定也会在其上做些手脚，而以破刀的位阶想要对抗妖妖，明显还是差了点。
当然，从一开始白城也没打算把命运之矛献祭给破刀。
那也太对不起妖妖的努力了。
“最小的妹妹啊……”摇了摇头，白城就把破刀和命运之矛各自收了起来。
独自坐在屋中，白城的心情有些复杂，0.00001的生存机率，单从概率学上来说，这和必死无疑基本没多大区别，而就算是他，在得知下个副本必死的这样一个“事实”后，也中也不禁生出难以言喻的感觉。
要问到底怕不怕死？这个当然是不怕的。
但是，人死了，一切也都结束了，他……应该还有留恋的东西。
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把手机拿在了手中，看着屏幕中那个熟悉的号码和熟悉的名字，犹豫许久，终于还是拔打了出去。
“你竟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真是意外啊。”电话里传来苏慕心的声音。
“嗯……你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伯父就快过寿了，我也帮了些忙，过得还算充实，倒是你，影之国之行怎么样了？”
“也挺好的，收获了不少，如无意外，我现在应该比你强了。”
“那挺好啊，男人本来就应该比女人强嘛。”
“你这说法，小心女权主义的拥挤者把你喷个狗血淋头。”
“那也无所谓啊，我又不怕。”或许是因为白城主动打电话过去的关系，苏慕心的心情显得很好，语气也不禁有些调皮。
然而白城却很是复杂，他打这个电话，其实是想让苏慕心去解除和他的婚约，毕竟他一个快死的人了，没有理由去拖累别人，但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而且也没有丝毫意义……苏慕心要怎么做，自有她的选择，他没有权利去干涉她的意志。
如果自己还能活着回来，婚约就没有解除的必要，如果自己真的死了，苏慕心也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这时候说些多余的话，反而会让她白白担心。
同时，白城也不禁想起了妖妖的那番话……
前世的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好像还有个妹子，正是她让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自己拥有了感情，而且也在战争中死去，那个妹子会是苏慕心吗？毕竟苏慕心也做过同样的事情，这种可能性还是挺大的。
可如果她也是时之旅团的一员，为什么妖妖却什么都没说，她能认出自己，没道理认不出苏慕心的啊？
“怎么了？我感觉你有点奇怪啊。”白城正思考间，苏慕心的声音就在耳边响了起来。
果然很敏锐啊。
哪怕隔着电话，也能发现自己的些许变化，这是白城一直佩服苏慕心的地方。
深吸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悲叹春秋，感伤年华，终究不是他的风格，既然死局必定会到来，那自己就全力去闯一闯吧，无论成也好败也好，至少要做到不后悔的地步。
“慕心，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
“聪明，强大，但是没有目标。”苏慕心几乎毫不犹豫的回答，“虽然很多事情，只要你去做就肯定能完成，但那最多只能算是你的兴趣，而不是目标，就像你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态度，你的人生也飘浮不定，没有方向。”
“没错，我的确是这样的人，但是现在我有目标了。”
“什么目标？”
“打破死局，烧尽罪业！”
“这，好像有点中二啊。”
“哈哈哈！”白城笑着站了起来，来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就算我已经过了中二的年纪，也还可以继续中二一把。人生在世，总要认真的去做点什么，以前没有值得我去认真的事情，但现在不一样了……虽然这样那样的问题很多，我却只感觉到热血沸腾，笑也好哭也好，生也好死也好，这些都无所谓，竭尽全力的去做一件事情，如此便已经足够，或许那时候我也能给你答案。”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期待着那一天。”
“嗯，期待着吧，然后……相信我，我将无所不能！”
挂断电话，白城的心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好。
死局？
来吧！
正面上啊！
第十卷 神话世界：诸神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