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白城目瞪口呆，就连塞拉都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猛的瞪大了眼睛，当然，这件事本身也的确够不可思议，而塞拉的眼中除了震惊之外，还有几分警惕和紧张。

白城没空去理会塞拉的心情，回过神来，道：“详细说明一下吧。”

“好的。”

阿赖耶点了点头，作为AI助手，她在收集情报的时候就已经把所有要素完整的记录了下来，并不需要像人类那样特地组织语言，此刻便滔滔不绝的说了出来。

“首先，伊莉雅并不是纯粹的人类，所以单从人类角度而言，她没有父母亲人的存在，而是由圣杯许愿、由圣杯实现、并以圣杯为本体而具现出来的虚拟人格……不，这说法略有不对，虽然伊莉雅始于虚幻，但她在这个世界上拥有着真实的肉体与灵魂，生命特征也与普通的人类一般无二，已经不再是虚拟的人格，而是确实存在着的生命体，是由圣杯具现而出的生命。”

“圣杯对自己许愿？”白城一愣，这种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是，也不是。”

“你怎么说话神神道道的，比我还要神棍，说得干脆一点。”

“主人应该知道，这个世界的圣杯并不只有一个。”

“嗯。”

“这个世界存在着无数的圣杯，它们或许会以不同的形式而存在，但无一例外都连接着根源，换言之，所有的圣杯都是生长在同一根藤蔓上的葫芦。虽然它们本身不会互相产生联系，因为根源之海远穷无尽，想要将两个不同的圣杯连接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但这样的事情却确实的发生过，主人可还有印象？”

“嗯……”白城立刻想到了他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时所参加的圣杯战争，那个时候，本应该存在于冬木圣杯中的此世之恶，由于深渊恶魔和沙条爱歌的关系，满盈至新宿的圣杯，并最终导致圣杯战争的一行人进入异空间，然后遇到了第三个圣杯。

这样的事情，白城自然不可能忘记，而听阿赖耶特地说起这件事，他已经隐约有些明白，伊莉雅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虽然一般人无法使得两个不同的圣杯产生联系，但若是通过根源的力量就不一样了。您当初在异空间的经历，虽然理论上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平台，但只要曾经存在过，世界就会铭记，因此……当您在那里遭遇奥尔加玛丽，并与迦勒底产生联系之后，这个世界便诞生了另一条与此略微不同的世界线，也就是所罗门所在的世界。”

“这个世界的贞德是法国的救世圣女，她在历史舞台上留下的足迹只有区区两个多月，但这两个月的功绩已经足以让她进入英灵殿，并被世人策封为圣人。虽然她在世界尽头的救世物语不被世人所知，但世界会铭记，因此她有着更上一层的救世灵基，虽然她没有遭到英国和教会的陷害，甚至被处死，但，您也确实的遇到了那位由于人们的怨恨和不公、从理想的角度而诞生出来的黑色祈愿复仇者贞德 alter，只要存在一次，便不会被世界抹去，因此，即便是在这个理论上她绝对不会出现的世界，英灵殿里仍然有着贞德 alter的架空灵基。”

“同理，您与黑之圣杯的遭遇也并不会因为异空间的毁灭而抹除，那一段经历确实的被世界纪录了下来，那个由圣杯所做之梦，也确实的传递到了被重新进化之后的冬木圣杯中，由于两者本身都有着冬之圣女的痕迹，因此，由黑之圣杯的梦境化作爱丽斯菲尔的愿望，被新的圣杯所接受并回应，最终实现了梦境之中的事情，在新的圣杯中诞生了伊莉雅这样一个人格……这便是整个事情的经过。”

原来如此！

听阿赖耶说完，白城终于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简单来说，由于他这个规格之外的存在，将原本处于不同世界的两个冬木圣杯联系到了一起，达成共感，然后，这个世界的冬木圣杯把爱丽斯菲尔创造的梦境当做了她的愿望，虽然这也确实是爱丽斯菲尔尚为人类时最深层的愿望，于是冬木圣杯便开始去实现她的愿望，但由于力量的不足，根本不可能完全实现整个梦境，最终只能退而求其次，通过圣杯本身的存在创造出了伊莉雅这么一个人。

这所有的事情都基于一句话……你所做的事情或许不会被世人所知，也不会得到赞颂，甚至连存在都会消失，但哪怕你彻底消失于这个世界，只要你曾经做过，便会被世界所铭记，通过世界的力量而再次存在！

迦勒底的世界线如此，贞德 alter如此，爱丽斯菲尔的梦，亦是如此！

因此，严格来说，伊莉雅的确可以算是白城的女儿，毕竟也只有他这样的存在，才能够把理论上不存在的东西影响到这种程度。

他即根源，他即世界！

“那么，她呢？”随后，白城又指了指身旁早已听得目瞪口呆的塞拉。

阿赖耶说道：“她和另一个女仆也是通过圣杯捏出来的人格，只不过，她们并不具备圣杯的力量和性质，如果把圣杯比做人类，那她们就只是单纯的人造人……大概圣杯觉得，伊莉雅无法靠自己一个人存活，所以才特地多捏了两个人偶来照顾她吧。”

“所以，她们现在到底是人还是圣杯？”

“女仆们由圣杯创造，却不属于圣杯，她们有自己的思维和人格，不论产生的原因如何，始终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人类而存在。伊莉雅的本体是圣杯，但从圣杯到人类，这是一种不可逆的变化，因为从根本上的愿望，爱丽斯菲尔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去成为什么圣杯，为实现他人的愿望而牺牲，而是希望她以一个正常人类的身份生存下去，因此，除了诞生的形式不同，她和普通的人类也并不存在区别。”

“圣杯造人，人类造人，本质都是从无到有。”白城的身体向后靠去，看着天花板，虽然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女儿，但本身对这件事并不感到烦恼，他自己就经历着从有到无，然后从无到有这样的过程，也不会去纠结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人类那种充满哲学的问题，他唯一没想到的是，异空间那短暂的经历，竟然会给未来造成如此大的影响。

不过话又说回来，圣杯最初创造的伊莉雅是婴儿形态，现在她已经在读小学五年级，也就是说，自己是真正来到了圣杯战争的十一年后吗……嗯，换言之，当初的小萝莉沙条绫香已经变成了十九岁的大姑娘，当初的少女沙条爱歌已经变成了二十七岁的老处女，只有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年轻英俊，而且二十五岁的自己却有一个十一岁的女儿……

啧，这种事情要是被外人知道了，怕不是把自己当成禽兽啊。

“那个……”

正想间，耳边忽然传来微弱的声音。

白城扭头看去，发现塞拉正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张着嘴犹豫了片刻，才欲言又止的说道，“那个……请问夫人呢？”

“咦，听了这么重大的事情，你的问题竟然是这个吗？”

“嗯……”塞拉小声的说道：“其实，关于我和利兹是由圣杯创造的人偶，我们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也知道伊莉雅小姐因何而生，把她抚养长大，这便是我们被赋予的使命，但她本人对此却并不知情，所以我希望您能隐瞒这个真相，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也能把夫人带来，虽然伊莉雅小姐表面无忧无虑，其实她是真的渴望有父母的疼爱。”

看着塞拉一脸真诚，白城挠了挠头，“这件事情暂时不太可能。”

“为什么？”塞拉不解，虽然她不知道白城到底是何等来头，但能把阿赖耶当做助手来使唤，又能以本身的存在将不可能存在的事物化为现实，在这她眼中已经跟神灵没什么区别了，甚至比圣杯还要万能，只是把夫人带回来而已，又有什么困难的呢？

因为黑圣杯已经不存在了啊……

当初与宙斯一战，白城几乎可以说是失去了一切，为了增加成功率，就连黑圣杯也不得不随着破刀一起解体在根源之海，而不管是爱丽斯菲尔还是奥尔加玛丽，都没有足以让她们成为英灵的功绩，虽然白城以权限狗的身份，强行给她们开了两个座，得以让她们溶解于根源之海的意识渐渐回到座里，最终形成完整的灵基。

但是根源之海何等庞大，要找回那些散落的意识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目前的进度可是连百分之五十都不到，除非破刀的意识能够苏醒，才能加快这个进程。

而现在，就连她都感知不到破刀的意识，又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回更加微弱的爱丽丝菲尔的意识，除了等待之外，别无他法。

其实，如果没有伊莉雅，这件事白城还真不急，反正英灵殿没有时间的概念，进度在持续增加，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但现在，争也没用不是吗。

所以……

“放心吧。”白城拍了拍塞拉的肩膀，道：“夫人会有的，妈妈也会有的，虽然伊莉雅的亲妈暂时来不了，但我还可以给她找几个后妈啊……阿赖耶，你觉得英灵殿里，有哪些女英灵适合当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