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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猎杀俱乐部(四) 失踪

爱在沉梦初醒时[无限] 他的耳坠 2950 2023-12-27 14:18:43

郁臻干笑两声, 不搭腔,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好玩。

严谌盯着电梯往上攀升的楼层数,漫不经意道:“因为你的原因, 我昨晚很难过, 输了很多钱。”

——是指责他看电影期间半途离开。昨晚的事郁臻承认自己做得不妥, 但本来就是严谌非要跟着他去看电影的, 休想把锅扣到他头上!

郁臻澄清道:“纠正一下, 你输钱, 是因为你赌博,不是因为我。”

严谌转头望着他笑了, “是, 你说的没错,我自认倒霉。那么, 我这个倒霉透顶的人,是否有荣幸请你吃顿饭呢?”

郁臻:“……还是不了吧。”

严谌不意外地点点头。

“我有女朋友……”郁臻细若蚊声地撒了个小谎, 连自己都不信。

“那她为什么不在这里?”

此时电梯门开了, 严谌走出去,并回头对他说:“有也没关系, 我很有耐心, 下次见面我还会邀请你的。”

话音一毕,电梯门合拢,楼层继续上升。

郁臻被最后那句话震慑了,这也过于执着了,难缠。

他一个人在船上乱逛, 随着时间往正午推进, 走动的旅客越来越多, 到后面环境变得嘈杂纷乱, 他失去了散步消磨时光的欲望,掉头回房间睡觉。

像这样的生活,居然要持续十多天,真无聊。

严谌坐在窗前,纯白的苏俄猎狼犬卧在他的腿边,比人还娴雅几分。他悠闲地给自己倒了半杯酒,听着身后女人的报告,酒举到嘴边,却迟迟没有饮下。

“你的意思是,我那么多钱都白花了?”

艾莉卡低眉顺目道:“不,只是一次小小的意外,我们会换更有经验的人去执行。”

“你们的人办事是什么水准,我很清楚。”严谌的酒一口没喝,他把杯子放回桌上,手掌抚摸爱犬的后颈,“他不是那种一个人跑出来旅游寻求刺激的白痴,不好骗。”

艾莉卡知道他没说完,静静地听着。

“已经打草惊蛇,再派个人去,如果还不成功,就绝对没戏了;船上虽然没有警察,但人多眼杂,要是捅了篓子,你不好交差,我也乱心情。”严谌收回了手,指腹摩挲着手指根的金色指环,望着海平面初生的太阳,眯了眯眼睛,“可是,抓不到他,我会很生气,你最好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严先生,您要不要考虑,换一个对象?我昨天其实还——”艾莉卡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识相地没有说下去。

“你是要我选别人挑剩的残次品,还是再花钱跟那些老不死的东西竞价?”严谌说话时,眼神依然是柔和温煦的,“艾莉卡,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太好了?”

艾莉卡的头埋得更低了,“不,严先生,您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之一,我们将竭尽全力为您提供完美的服务。”

“嗯,满足我的要求,是你的本分。”严谌端起被冰块镇冷的酒,斯文地饮尽,神色疲倦道,“我要去睡觉了,希望醒来能听到你的好消息。”

艾莉卡抿了抿嘴唇:“我尽量,请您好好休息。”

郁臻睡到下午四点醒,起床后浑身软绵绵的,抱着被子久久不能睁开眼睛。

等他完全清醒的时候,太阳又快落山了,他磨蹭着穿好衣服去洗漱,收拾得差不多了,病恹恹地出门觅食。

他不是真病,只是脸颊肤色苍白,加上眼窝深,唇色浅,少吃一顿就像饿了三天,没精神。

所谓饭桶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吧。

郁臻没有去昨天那家餐厅,他怕再遇到严谌。

他其实很想对严谌说:你有空跟我兜兜转转,拿这时间去追回你的前任不好吗?破镜重圆不失为一桩美谈。

可仔细想想,严谌这人一看就是心里藏了很多事情,他那么一说,对方很可能会搬出“我前任死了/我前任和别人结婚了”这类悲情故事,砸得他昏头昏脑。

不能和执念深的人讲理。

郁臻去了另一家口碑不错的海鲜餐厅,主打西班牙菜式,比起上一家丰富的酱汁和配菜,这家餐厅更注重食材互相搭配,菜品不重调料,保留了食材原汁原味的特色。

他安稳地吃了顿饭,离开时在前台碰到了以柳敏为首的那群青少年。

小孩们浩浩荡荡地走进餐厅,个个表情凝重,浑不似昨天那般开朗活跃。

他们不是来吃饭的。柳敏拿了两张照片,正在和服务生说着什么;郁臻路过听了一耳。

“照片上的男生是我们的好朋友,从昨晚上起我们就没见过他了,我们很担心他,如果他来这里吃饭,麻烦您联系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郁臻晃了一眼柳敏拿的两张照片,一张单人照,主人公是那个叫叶映庭的男孩;一张是几个人的合照,证实他们之间的朋友身份。

服务生接过照片看了看,摇头道:“这位先生没来过这里,假如我见到他,一定联系您。”

“非常感谢。”柳敏朝服务生深鞠一躬。

服务生扶起她,“您言重了。”

每年在邮轮上消失的人不计其数,可叶映庭不像有自杀倾向的人。

好歹算有缘分,见他们出了餐厅,郁臻跟上去。

“敏姐,我们都觉得你太大题小做了。”其他人嫌弃这种做法丢面子,不悦道,“叶子本来就贪玩儿,你又不是不晓得他的作风,搞不好是跑哪里疯去了,等他睡醒知道回来的。”

郁臻假装对路边的假芦苇丛和水池感兴趣,停在那儿不走了,接着偷听。

柳敏固执道:“正是因为我了解他,我才要这么做。他就是个草包,脑子笨胆子小,绝不可能不声不响地消失一整天,船上到处是人,他跑去哪里玩了才会一直联系不上?”

“那……说不定是太忙了,没空搭理我们呢。”说话的男生和旁边的人挤了挤眼睛,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什么意思?”柳敏目光不善地逼问两个朋友,“你们知道他去哪儿了?”

“害……我们哪儿知道啊……”

“少跟老娘玩这套!快说——”柳敏怒瞪道,“我他妈找了他一整天,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她毕竟是大姐头,被问住的两人眼看瞒不过,唇齿含糊道:“就昨天咱们拍照认识的那妞儿,叫什么来着,艾莉卡?昨晚派对上我看到叶子跟她走了。”

“那你不早说!”柳敏怒不可遏道。

“哎,上船前叶子就跟我俩说了,你是他妈派来监视他的,让我们多帮他掩护着点,这不是猜到你肯定生气,所以不敢告诉你嘛。”

“一群蠢货!”柳敏骂完,快步走向客舱的方向。

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各自耸了耸肩。

“她去干嘛啊?”

“不知道。”

“咱们先去吃饭?”

“行啊,饿死了。”

直觉使然,郁臻尾随柳敏的背影一路跟她回了客舱。

他隐约感到这趟旅行会变得不同寻常。

柳敏走路的过程中,似乎在和某人联络,她不时四处张望,嘴唇也在动。

二十分钟以后,客舱狭长的楼廊里,柳敏急促敲响地一扇房门。

门很快开了,里面一名长发女孩探出上半身,她穿着淡紫色丝绸睡袍,肩带半垮,睡眼惺忪,顶着黑眼圈,疑惑地望着来势汹汹的柳敏。

“叶映庭呢?叫他滚出来!”

艾莉卡声音沙哑道:“他不在这里。”

“叶映庭!你个草包!还敢装死是不是?”柳敏攘开艾莉卡,冲进房间找人。

然而房间里根本没有其他人。这里的陈设简单,面积窄小,一副桌柜,桌面摆着些化妆品和首饰盒;两张单人床,一床丢满了衣服,一床被窝凌乱。浴室的门敞开着,一眼望到尽头,的确不可能藏人。

柳敏万分茫然,“他人呢?”

“我跟你说了,他没有来过。”艾莉卡回到房间,环抱双臂倚着墙道,“昨晚他说觉得闷,我就陪他去外面吹风,结果他不知道看见了谁,跟我说他去见个朋友,就自己跑掉了——然后我就一个人回来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查监控,如果有的话。”

柳敏抓住她话里的线索,“朋友?你看见样子了?他有没有说是谁?”

艾莉卡无奈道:“晚上那么黑,人也多,我怎么知道他看见的是谁,他没告诉我别的,说完就跑了,我追都追不上。”

“这个混蛋!”柳敏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和艾莉卡说了声对不起,匆匆离去。

人走了,艾莉卡站到桌柜边,指尖摸着那尊金羊摆件的棱角,上面的血迹被她擦拭得干干净净;她笑起来,手换到桌面,翻开首饰盒,拿起里面最闪耀的一枚钻石银蛇戒指,套在指根欣赏。

房门未关,吹进来的风有些凉。艾莉卡冷不丁地扭头,目光看向门口,心脏霎时漏跳一拍,随即砰砰跃动不止!

门外站了一个人,他高而纤细,像棵栽在玻璃花盆里的嫩绿植物,安静乖巧,脸颊线条柔丽,深邃明亮的眼睛正打量着她,很认真。

艾莉卡深呼吸,强装镇定,手故意一松,比她指围大一圈的戒指,就那么滑出指尖落到地上。

郁臻的视线也随落地的戒指,转移到地面。

艾莉卡深知如何展现自己的魅力,她两手搭在桌柜边缘,身体重心压向左边,放松的右腿弯曲膝盖,使两条匀称秀美的小腿构成性感的弧度。

“请问,可以帮我捡一下吗?”她问。

在任何男人眼里,这都是一种暗示性极强的邀请。

郁臻不为所动,朝她笑了笑,说:“我只是偶然路过。”

郁臻看得很清楚,那是严谌的戒指,他们在餐厅第一次见面时,严谌戴的就是那枚蛇形戒指。

艾莉卡果然有问题。

他和她接触的当天,房间就被人潜入布置过;叶映庭和她认识,现在人不见了——假如,通风口放的那些小方块,里面的黑色粉末确实是迷药,他恰好又没能发现,现在自己应该也“不见了”?

严谌的戒指,为什么会在艾莉卡那里?他们认识?如果不认识,严谌知不知道戒指丢了?

海面柔艳的晚霞为灯火通明的邮轮镀上一层彩/金光华,郁臻行走其间,却看到整座天空仿佛被一种暗沉的异色所笼罩。

或许,他得亲自去问严谌。

作者有话要说:

郁臻:我在哪里,坏人就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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