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霜辞被拎回山洞,晴又烧了热水让他洗澡。洗干净后,许霜辞穿着一件兽皮背心,跪坐在石床上望着晴。
“晴……”许霜辞打了个喷嚏。
“我觉得我没事儿。”
晴熬完一锅草药端到许霜辞跟前。
“喝了。”
许霜辞闻着味儿立马皱着鼻子别开头。
“你喝一半我再喝。”
晴盯了他一会儿,最终妥协。
草药是预防风寒的,许霜辞并不觉得自己下了个田就会生病。
但回来之后晴就为了他忙个不停,许霜辞也只能顺着他。
草药喝完,许霜辞看晴就像看着焦躁的猫逐渐冷静。
他放下碗,撑着晴的肩膀微微直起身,摸猫似的手顺着他的长发。
“你别担心了。”
许霜辞觉得晴真的有点应激了,下个田而已,不至于。
晴将碗拿开,提着许霜辞的腰往腿上一放。他鼻尖贴着许霜辞的脖子,嗅着沾染了水汽的清新味道。
他道:“在我离开部落流浪,走到东部之前,我遇到过一个小部落……”
许霜辞靠着晴,五指穿梭在顺滑的白发中。
晴除了跟他说金色大陆的情况,鲜少说自己的事儿。
许霜辞来了兴趣。
“那个部落所在的位置并没有什么强敌,但他们部落的兽人脸上浮肿,身子瘦小。”
“你知道为什么吗?”
许霜辞:“为什么?”
晴注视着许霜辞的眼睛,平静道:“因为他们身体里藏着许多虫子,只要接触,就能沾上。”
“我经过的时候,那个部落只剩几个兽人还活着。”
许霜辞听他用冷淡的调子说着恐怖的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别吓我!”许霜辞抱着他脖子,整个人绷紧。
晴:“没吓你。”
“我看到他们皮下有东西在动,躺在地上的兽人还喘着气,但是有虫往他们身上钻。”
“像刚刚那种虫子一样,软的,黑绿色……”
许霜辞头皮发麻。
他一个伸手堵住晴的嘴巴,紧缩瞳孔。
“我不听了,你别说了。”
晴将他手拿下来。
一只手直接禁锢了许霜辞的两个手腕。
“以后还下水吗?”
“这……能一样吗?”许霜辞一脚踩在晴的腿上,脚趾扣住他的腿肉。
晴尾巴伸出来绑住许霜辞的脚踝,另一只手又环住他的腰,这下彻底让人动弹不得。
“下不下水?”
许霜辞:“软的不行来硬的,你还挺会。”
晴松开手,轻轻顺着许霜辞的脊背,态度缓和下来。
“水里也有很多坏东西。”
许霜辞下巴往晴肩膀上一抵,没了那股扑腾劲儿。他想了想道:“也是。”
“虫子是一回事儿,影响我秧苗生长的病菌也是一回事儿。”
“今年还是草率了,等明年种之前,还得给田里扔点东西清理清理。”
晴摸着许霜辞头顶,有些可惜道:“如果你会变成兽形,就会好很多。”
许霜辞拉下他的手按在自己脸侧,道:“我的耳朵在这儿。”
“而且我是人,怎么可能有兽形。”
晴捏着他柔软的耳垂问:“还觉得吵吗?”
许霜辞一顿。
“不觉得了。”
晴“嗯”了一声,捏着许霜辞的耳朵没放。
或许这就是变化。
说着闲话,晴干脆将洗白白的许霜辞团进被窝。
插秧是个累人的活儿,许霜辞兴奋一阵儿,说着说着就睡了过去。梦里他想着自己的种植大业,笑得嘴角翘得高高的。
样子很讨人喜欢。
晴摸了摸他的脸,目光温和。
没吓到。
可惜了。
*
秧苗入田,后续又下了几场雨。苗扎根后,开始汲取养分,拼了劲儿地生长。
田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绿。
这期间,放着的白蜡虫也孵化出来了。许霜辞跟晴找了些干草,拿回来后开始教晴包虫。
虫卵包裹起来。
用草条绑好,然后就可以拿到有白蜡树的地方挂放。
许霜辞在一旁递,晴用木棍顶上去挂在树枝上。
树缝里的阳光落在两人身上,许霜辞被晃了一下眼睛,往晴身后藏了藏。
晴问:“为什么要挂树上?”
许霜辞道:“相当于给它们找到一个合适的窝,让它们好好生活。然后它们分泌的东西,就能拿来用。”
晴仰头看着树上越挂越多的草条,问:“有什么用?”
“照明。”
“等天气热了,要是洞里还燃着火堆那得多热。不过今年应该来不及了。”
晴收回目光,看许霜辞含笑的脸不免低头用鼻尖碰了他一下。
“霜会的东西很多。”
许霜辞:“多看多接触,四处学来的。”
“我做的时候你不也跟着一起的吗?也学进去。”
“学了。”晴面色冷淡,但乖顺点头,有种反差的萌感。
放完两背篓的叶子包,两人离开这片山。山中被他俩提前清理过,杂树少了些。
树枝摇曳,落在树叶上的光斑变换着形状。
干草包裹着虫卵,等待着它们爬出来,附着上树,将这片树林变一个模样。
*
化雪第六个月,秧苗开始分蘖。细长的叶片鲜绿饱满,线条柔和,随风摇曳。
入了夏,雨水就多。
许霜辞用来挡雨的帘子都换了三四块了。
这不,此时雷声轰鸣,闪电撕破苍穹,宛如天河倾塌,暴雨倾盆而来。吓人得很。
雪化的第六个月,气温愈发高了。
晴身上的毛毛已经换完,现在摸起来跟刷了油似的,丝滑得不行。
暴雨之下外面什么活儿都干不了。
许霜辞索性就在山洞里将之前攒起来的毛毛都拿出来。
用温水洗个几遍,摊在筛子上。烘干后,许霜辞盘腿坐在一旁,手中拿着纺锤捻线。
白色毛毛变成线,不一会儿就攒了一坨。
许霜辞忙得手酸,看着惬意枕在自己腿上的大猫,他搁下东西。
揉了揉两个白色的大耳朵,软弹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揉捏。
“亲爱的大猫猫,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啊。”
晴半睁开眼睛,瞅了许霜辞一眼。
许霜辞道:“我需要两根小臂长,比小拇指细一半的光滑木棍,要两边尖,笔直的那种。”
晴脑袋往许霜辞的肚子上一埋。
许霜辞低头凑他耳边:“晴……”
晴耳朵弹动,问:“急着用?”
许霜辞笑着抱住他大脑袋胡乱蹭了蹭。
“倒是不着急。”
晴尾巴尖扬了下,懒懒道:“好。”
洞里光线不算明亮,许霜辞休息了一会儿,又觉得坐在火堆前烧得慌,他起身将洞口帘子拉开一点。
就在那刹那,雨点迎面砸下。
许霜辞呸呸两声,直接被洗了个脸。
晴翻个身,厚实的爪垫扬起。他拨弄着一旁篮子里的毛线球,爪子要勾未勾。
许霜辞见了忙过去抱住他爪子。
“当初问你要不要球你不要,可别弄断了我的线。”
晴看了许霜辞一眼,默默起身。
“要不给你再做一个?”许霜辞跟上去哄。
晴不语。
许霜辞就知道这大猫想要,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他一笑,抱着晴的脑袋好一阵揉搓。
“好好好,我自愿给你做一个球。”
闹完了,他继续捻线。
自己做累了,又让晴变成人形帮忙。弄到晚上,外面的雨还是老样子,大得不行。
许霜辞有些愁道:“夏季是不是雨太多了一点?这些天就没见天晴过。”
许霜辞又撩开帘子看了看自己那田里。
水稻分蘖,还这么下,今年的产量更是想都不要想了。
晴尾巴勾着他将人拉回来,手掌擦干净许霜辞脸上的水珠,“每年雨季都下很多雨。”
许霜辞抿紧了唇。
“我去开个沟。”
晴拉着他道:“雨停了再去。”
许霜辞试探着往洞口走,晴直接扛着他放倒在兽皮上。
“快停了。”
许霜辞:“知道了知道了,不去就是了。”
“对了!”许霜辞抬腿夹住晴的腰,一个翻转两人倒转位置,许霜辞坐在了晴的腰上。
他有些着急道:“咱们好久没去大弯河那边了,那边地势低,不知道怎么样。”
晴躺着,白发铺开,他双手被许霜辞按在头顶。那张清冷的脸上不见丝毫慌乱,但耳垂却悄悄红了。
他暗自平缓呼吸,有些僵硬:“会涨水。”
许霜辞:“涨到哪儿?”
两人的姿势有些奇怪,许霜辞就跟个恶人似的,压制着白发美人,像在逼迫他做些什么。
晴喉结滚了滚,别开头:“草滩会被淹。”
许霜辞蹙眉:“那小胖鸟他们……”
晴语气微凉:“他们是鸟。”
这语气一变,戏又换成了痴心纨绔逼迫美人问相好情况,美人心存嫉妒,伤心不已。
许霜辞喃喃:“也是。”
“等雨停了,我想去看看那边。”
他本来想着这边地平,水网也多,就适合种植水稻。但如果一到夏季会被淹,得看看淹成什么样。
水位高太多,那就不适合了。
想完了,许霜辞才注意到两人的姿势。看着晴红了的耳朵尖,再看自己坐着的地方,他忙抬腿挪开。
晴勾着许霜辞脖子一拉。
空荡荡的背心垂着,遮不住什么。从胸膛到腹部,白似玉,红如樱果。
晴一手扣紧了许霜辞的腰,张嘴咬在他锁骨。
许霜辞闷哼一声,揪住晴的长发。攥紧了拳头的手像被蛛网缠绕,圈得死死的。
许霜辞等了会儿,晴还没放。他桃花眼里溢出水,柔润绯红。
颈侧呼吸灼热,许霜辞蹬在晴腿上的脚趾缓缓蜷缩。晴在舔……许霜辞微张着唇,唇瓣殷红,吐出的气也跟着热了。
两人一上一下,许霜辞五指被晴的头发缠得紧,另一只手无力搭在他脑袋,瞧着是主动抱着,将自己送上去的。
晴贴着许霜辞锁骨厮磨,手掌扣紧许霜辞的脖子,圈住他的腰似要将他折断。
耳边呼吸乱了。
两人都乱了。
许霜辞眨掉眼中的泪想,再这样下去要擦枪走火了。
他松开手往后撤。
晴抬起头看着许霜辞,冰蓝色的眼睛迷茫,但又炽热。
许霜辞呼吸一滞。
晴……要不要又涩又纯,也太勾人了。
兽人二十成年,晴今年二十六。他十几岁被部落赶出来,余下的日子全在流浪。他能将自己喂饱便是厉害。
他独来独往,从前也没有兴趣跟精力去思考伴侣跟繁衍那些事儿。
伴侣什么的,都还是小的时候阿爸说的。
找到许霜辞是意外,跟他一起生活乃至想要他当伴侣,都是顺心。至于那些事儿,晴可以说是一张白纸。
许霜辞撤到一半没动了。
他撑着手,感受到腿根的触感虽红了脸但也比晴能维持表象。看着躺在兽皮上的半裸男人,许霜辞喉咙干涩。
晴茫然望着他,许霜辞就知道他之前说的伴侣是如此纯洁。
时间过去了一会儿,许霜辞手撑着微微发抖。晴眼神清明了,他扣住许霜辞的手腕,拉着人团在怀里。
许霜辞动了动腿,然后抿唇一笑。
晴亲了下他唇角,心里觉得不满,又叼住他耳垂轻咬。
许霜辞弯眼躲他,一边想,他这是被什么样的大宝贝给捡了。
怎么这么可爱呢?
第二天,雨终于停了。
他们这期间都是待在山谷,吃的是长耳兽跟之前的存货。
说是山谷,位置也比河那边高些。
下了这么久的雨,溪水暴涨成小河。小鱼小虾被冲上岸边的草地里不停翻腾,要吃鱼,拿着篓子直接捡就是。
溪水也浑浊了,混着泥沙,要是没有大水缸提前储水,喝水都成问题。
雨一停,许霜辞当务之急就是放水。
田里的水位过高,会影响分蘖。分蘖期间以寸水不露泥为标准才好。
许霜辞抄起骨头做的铲子,去田坎挖排水沟。
越靠近溪边,漫出来的水就越靠近脚脖子。许霜辞直接在水田的东边开了口,让水顺着溪流的方向往外出。
晴只腰间围了张兽皮,拎着桶在溪水边捡鱼虾。
他白色的长发被编成了个松松垮垮的大麻花辫垂在肩侧。
晴长得就肤白貌美,身形修长。
这会儿头发松散,带着一点慵懒随意搭着,冲淡了他微冷的气质。
越看越养眼。
那头发无疑是许霜辞的杰作。
许霜辞一边欣赏着一边干活儿,看了看去又喃喃自语道:“要是再有一身长褂,不知道有多好看。”
许霜辞杵着骨铲,脚踩在上面往泥里压。
忍了忍,还是心痒痒。
“得弄点衣服。就是麻的夏天穿着也比兽皮飘逸好看,还凉快。”
放完水后,许霜辞跟晴一起去河边。
他洗干净骨铲,又弯腰看了下晴捡来的鱼。溪水里的鱼都长不太大,两指宽的便是最大的。
这种就适合用来炸小鱼,咸香酥脆,一口一条。
“走了,回去吧。”
晴理了理许霜辞已经穿得松松垮垮的背心。他皮肤白,昨天下口的地方多,牙印虽消了,但锁骨脖子还有耳后依然是红得艳丽。
晴磨了磨牙。
还想咬。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小时候他看着阿爸一瘸一拐从床上下来,也是到处都红。他问是不是阿爹欺负了阿爸,他阿爹就说以后他要是有伴侣,也会这样。
他问是哪样?
他爹说,想将伴侣吃了。最好骨头都不剩。
晴看着身侧的许霜辞,心里想,他应该理解阿爹说的意思了。
确实想吃了他。
但好像又有点不对。
“想什么呢?”许霜辞手在晴跟前晃了晃。
晴抓住他的手,见他脚下还没过水中,直接将许霜辞抱在手臂上。
许霜辞忙圈住他脖子,将骨铲拿远些。
“问你呢,刚刚想什么?”
晴鼻尖蹭过许霜辞胸口:“想你。”
许霜辞脸一红。
要不要随便就撩他。
蹭着蹭着,肩膀上的带子滑了下去,晴鼻尖划过一道凸起。许霜辞身子一颤,一身白皮红了个透。
晴盯着许霜辞胸口。
许霜辞手忙脚乱捂住他眼睛,骨铲都丢了。他连声道:“快点,我饿了,我们回去炸小鱼吃。”
晴:“看不见。”
手心痒痒,被晴长睫毛蹭过。
许霜辞飞快调整心态。遮不住自己红透的脸,干脆往晴肩膀上一趴,双手抱紧了他的脖子,顺带收手。
“好了,走吧。”他拍着晴后背,故作轻松道。
晴下巴轻扬,蹭着许霜辞滑溜溜的肩膀。
肌肤相贴的触感很舒服,让他身心愉悦。晴意识到许霜辞有点不对劲儿。
但他此时的态度就是不想让自己深究。
晴鼻尖拱了下许霜辞的肩膀,捡起地上的骨铲,走回洞中。
炸小鱼费油。
动物油炸吃多了腻,许霜辞炸了一点,余下的都做成烤鱼干。
下午,休息过后,许霜辞跟晴一起去河边,顺带捕猎。
连下半个月的雨,地面湿润,泥土蓬松。
钻个林子身上都是水。
许霜辞拿着木棍边走边把草上的雨水打下来,晴单手拎着藤筐走在许霜辞身侧。
等下了坡走出林子,大弯河这边的情况就能看清了。
河道拓宽了,河水浑浊,腐木、死伤的动物漂浮在水中顺着水流而下。水流轰隆的声音如雷鸣,湍急了不少。
晴脱了兽皮变成大猫,许霜辞拿着他的兽皮放藤筐里,赶紧爬上去。
他们走的位置离原来的河岸有个五十米,但现在大爪垫踩下去,草里也能发出滋滋的水声。
晴再往南边跑了点,没了脚底恼人的水花才安心往东边跑。
大弯河南边有些山峰,地势又稍微高上一点。
沿着边缘走,越往南,所见的河面越宽。到他们常去的大弯河的第三、四道弯处,草毯都淹没在水中。
沼泽地都成了浅湖。
水流导致河边的野兽往南部移动,他们追寻了大半天才看到尖角兽的影子。
稍高的山坡上,晴将许霜辞放下来。
“这里有果子,等我回来。”
许霜辞点头,目送他离开。
南边的山不高,半山腰上看下去,大弯河的情况就更明显了。
本来东西山脉之间就是个凹地,大弯河这边更平。
河岸原本就离河面不远,连续好多天的暴雨一来,上游几条支流水位暴涨。
水冲过来,加上平地流得缓慢,南边蓄积的水就越多。
放眼望去,说是的一片泽国也不为过。
许霜辞拧眉看着,喃喃自语道:“这样就不行,大弯河两岸要种植的话就会时不时面临被淹的问题。”
“这么大片地,有点可惜了。”
许霜辞嘀咕着,随手摘了一颗身边灌木丛上的红色小浆果。入口酸甜,许霜辞眼睛一眯。
这不刺泡儿吗?
除了之前冬季吃的红果,许霜辞好久都没吃水果了。
他直接站在灌木边变摘边吃,吃了个够。解了馋,又拿手里袋出来装。他拿着棍子敲敲打打,把这小片山坡走了个遍。
搜罗完,找了块石头坐下来歇。
吃着刺泡儿,许霜辞看着那蜿蜒壮阔的河也不那么愁了。
注意到那些被淹了一半的草,他低语道:“那小胖鸟也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像晴说的,应该搬家了吧。”
望着水面出了一会儿神,许霜辞吃果子都吃饱了。他杵着棍子爬起来,干脆沿着山坡找草药。
能移栽的拿回去移栽,不能移栽的采回去炮制好用的时候能直接用。
林间草木深,夏季到了,行走中见到的蛇虫鼠蚁也多了。
许霜辞想着,等回去他要做点驱虫的药囊带上,就怕走在林子里遇到被晴说的那什么会钻进身体里的虫子。
想想都胆寒。
“叽叽——”头顶一重。
许霜辞条件反射抬手,一巴掌从脑袋上拍去。
秋秋挨了一下,吃疼地叫了一声。许霜辞忙将这小家伙捡起来,擦掉身上的灰捧在手中。
“怎么样,没事儿吧。”
秋秋站在他手心踉跄,缓过来后飞快扇着翅膀,急切地用爪子抓住许霜辞的手指往一个方向走。
“哥哥,救命——”
稚嫩的奶娃娃声音落在耳畔,许霜辞一个激灵,差点把手上的小胖鸟甩出去。
“你说什么!”
“救命,哥哥救命!”秋秋噙着泪,抓着许霜辞想往林子里带。
许霜辞看他这急切样子,立马道:“你飞,我跟着你跑。”
秋秋松爪,拼命扇动翅膀。
“出什么事儿了?”许霜辞变跑边问。亏得他时常跟着晴训练,不然现在还跟不上。
秋秋哽咽道:“生病,阿爸生病了。族人要死了。”
许霜辞:“怎么生病的?”
秋秋:“不知道,搬到山洞……呜……”
许霜辞:“你别哭。”
知道问这小家伙是没什么用了,许霜辞护着刚新鲜采的一些草药,吭哧吭哧往山上跑。
许霜辞话声沉静,遇事不乱。秋秋像看到了主心骨似的,绷着劲儿,抽泣两声埋头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