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晦拉着向引,跑到一家手机专卖店前。
这又是抽的哪门子风啊?向引看着顾明晦兴高采烈地和柜台小姐咨询着手机,目瞪口呆。最近他是让他越发的看不懂。
就几句话功夫,玻璃柜台上已经摆了一溜大小不一的手机了。
“向引,别愣着,过来挑挑看中哪个。”
向引:“你别当回事,我就那么一说!”
顾明晦:“那不是就说明你正好缺这个么。你别推来推去,我就是想给你买。”
不得不说这句式还真好用,向引闻言又不说话了。
拿着手机盒子出了店里,又去办了张电话卡,回到向引家顾明晦就直接把手机装好了,往电话簿里输完自己的号码,才还给向引。
向引拿着手机满脸复杂:“……你缺点什么,我送你。”
老实讲变得直接的顾明晦,让他有点难办。
不知道顾明晦想到什么,脸突然红了。
“……”
向引:“想不出来啊?衣食无忧是吧。”
顾明晦摸摸鼻子撇过目光,“你就先欠着,我想到了就和你说。是什么东西由我来定。”
向引犹豫状:“不会收利息吧?”
顾明晦气笑了:“我犯得着坑你么。”
两人给向奶奶打包了茶餐厅里的海鲜粥,向奶奶说洗澡水已经烧好了,把两个崽子赶去洗澡。
因为上一次顾明晦把热水用光害向引只能洗冷水,这次顾明晦直接把向引推进了卫生间让他先洗。
一眼看到向引手上缠着的纱布,顾明晦突然来了一句:“你手伤了,要不咱们一起洗?”
他发誓,他说这话时是真的没起歪心思。
向引严肃拒绝了他的提议,从厨房拿了保鲜膜,让顾明晦帮忙,严严实实地缠了好几圈,直包到了小臂。
向引皮肤白皙,手臂内侧更是雪白一片,触感十分滑嫩,手腕也是纤细得盈盈一握。完全想不出这样漂亮的手是怎么使出那么大的力的。
明明就是碰个胳膊,顾明晦却像做了什么轻薄的事一样,弄完匆匆忙忙就退了出去。
伤了只手确实不太方便,向引调高了水温,就着沐浴露简单地冲了冲身体。
等到顾明晦进浴室,迎接他的就是氤氲着水蒸气的一个充满香气的房间。
刚刚向引出来时,身上就是这种好闻的味道。
顾明晦站在镜子前,脑子里全是向引,向引脱光衣服冲澡、向引穿白T擦着湿发、向引和他躺在一张床上睡觉……
第一次来向引家的时候,他怎么就什么也不知道呢?
顾明晦努力忽视身下的异样,疯狂地自我催眠,但各种或实写或脑补的画面还是嵌在脑子里一动不动。
别太抽象!你是因为人家受伤来照顾的,不是来趁虚而入的。
但是向引手伤了,现在如果对他做点什么,就能看到他无法反抗的样子……
顾明晦快以头抢地了。但就是控制不住。
……你还能更逆天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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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晦这澡,足足洗了半个多小时。
这是在干嘛呢?向引纳闷了。
于是顾明晦一出来,就听见向引说了:“我家浴室也没装桑拿房按摩浴缸啊?”
潜台词就是,你在里面有啥好磨叽的?
顾明晦本来就心虚,向引这么一说他更心虚,连忙想找个什么事搪塞。这时看见桌面上的新手机,于是转移话题道,“你有手机了,我帮你加到班级的群里吧。”
向引想了想,拒绝,“不用,消息太多,我也不乐意老花时间看。”
“那你电话簿多冷清,这手机买了和没买有什么区别。”
向引扬了扬屏幕,“这不有你的号码了吗。”
“……”顾明晦假装脸上有什么东西,抬手拿手背蹭了下脸颊,挡住自己大半张脸,“那就不加了。为了不让这个手机白送,我会差不多发点消息给你的。”
向引:“发多就不保证回了。”
他说完,关了大灯,掀被子上了床。
房间里的光线只剩下窗外照进来的路灯和月光。
顾明晦半天才蹭上床,贴着床沿僵尸躺。
他怕自己晚上睡觉不老实,如果再做点带颜色的梦,可能直接就往向引身上趴过去了。
向引稀奇了。
于是顾明晦听见向引又说了:“某些人怎么不跟上回那样,像个八爪鱼趴在床当中了?”
哼哼,半夜八爪鱼呼你脸上吓死你。
但想归想,顾明晦只能咬牙:“我是怕压到你手!”
向引“噢”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今天发生了不少事,情绪消耗同样不小。所以顾明晦虽然紧张,但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半夜,顾明晦起了次夜,回房间后,发现向引正睁着眼睛望着他。
他吓了一跳:“你怎么还没睡……”
向引轻声:“被我吵醒了吗?”
“没有,不是。你吵我什么了?我起来上个洗手间。”
顾明晦走到床边,这才留意到向引的呼吸声很重。
他俯下身,借着月光,向引额头上的汗珠清晰可见。
他几乎是一下子就意识到了怎么回事。
“你,手很痛吧。”
向引轻飘飘地看过来一眼,什么也没说。
顾明晦受不了他这个眼神,急得团团转:“给你倒点水喝?拿个热毛巾擦擦汗?还是换身衣服?”
向引净在摇头,叫他赶紧睡,别瞎忙活。
顾明晦心疼得要命,不自觉地就爬上床靠过去,等他反应过来时,手已经先一步把向引给抱住了。
他等了一会儿,然而讨厌肢体接触的向引没有什么反应。
不拒绝不接受,一动不动。
向引身上温度还是比他低,抱起来凉凉的很舒服。
向引温热的呼吸有些沉重地洒在他后脖颈上。
接近向引一如既往地让他感到安心和平静。
这让他再一次确认,自己果然非常喜欢向引。
半躺着侧身环抱着向引,这个姿势很吃力,更别说他还浑身僵硬。没一会儿,半边身子就麻了。
顾明晦很没出息地开口:“客官,我想松手换个姿势行么。”
向引说:“我也没说让你服务啊。”
“……费心费力照顾人,结果没落着一句好,”顾明晦翻身躺平,舒舒服服地和向引胳膊挨胳膊腿挨腿,就差手拉手了,“现在疼得还厉害么?”
向引:“你和我挨太紧,已然转移我的注意力了。”
顾明晦吭吭笑了两声,得寸进尺地往他左肩一窝,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向引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猛瞧。
其实,疼痛并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疼。
以前真的没这么疼过。为什么只有这次这么疼?这明明只是个小伤。
很容易就能知道答案:这是第一次,不是一个人硬挺着熬伤。有人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