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顿时引得阵阵附和。
“俞大人说的有理,臣附议!”
“臣附议!”
这位俞大人光是听姓便能猜想到他和宫里的那位瑜贵妃有关系。
王昌年抬眼,眸光晦涩不明地看着俞阗阳,向下撇着的嘴角满是冷意。
文德帝思量了一番,说:“俞爱卿言之有理,南禹的子民如今正在水深火热之中,朕不便前往,虚得让皇子代表朕前往冀北安抚民心,既是如此,那就让端王与林相一同前往吧。”
眼下他这里能拿得出手的皇子,也就剩下南铖华一个了,南呈焱还在床上躺着养伤呢。
想到这里,文德帝不禁有些惆怅,他这么多个孩子,怎么到如今竟只有一个南铖华拿得出手,究竟是哪一步培养出了问题?
看来他有必要着重教导年纪尚幼的皇子了!
……
圣上的这个决策传到林墨他们耳中的时候已是傍晚。
飞绝:“明日一早林丞相和端王就要带着赈灾物资和银钱启程赶往冀北了,听说瑞王在他殿里气得不轻。”
南承翊轻笑了声:“他气什么?气自己的伤还没好吗?”这话中带着些讥讽。
林墨没有参与讥讽,他若有所思,注意到了刚才飞绝转述消息时说到的一个点。
南承翊注意到他的沉默和异样的表情,便问道:“怎么了?”
飞绝也看向林墨。
林墨微蹙着眉说:“方才说是俞大人在御书房提议要派去皇子的,他是瑜贵妃的父亲,按理说这种没有功劳也定有苦劳的差事,落不到瑞王身上,他也应该不会主动提起,让圣上想到派南铖华前去,这其中……”
他话未说完,留下余地让人猜想。
这其实只是个猜想,让林墨说出这个疑点的根本原因是他看过的原剧情中,南铖华去冀北是文德帝主动指派,其中并没有那位俞大人的参与,因为他们想让南呈焱揽下这桩事,从未让瑞王的地位更加稳固。
南承翊道:“你说的这点我注意到了,瑞王一派怕是有旁的心思,冀北此行想是会很热闹。”
林墨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他和南承翊想的差不多,俞家这次主动引文德帝指派端王前往冀北,加之瑞王犯下的那些事的曝光,恐怕是有放手一搏的意思了。
此去冀北路途遥远,冀北又正值洪灾,南铖华若是意外折在了冀北,只要手脚做得干净,被人查出来的几率是小之又小。
从书房离开的时候,林墨在想,瑜贵妃那边或许是不是和南承翊一样窥探到了文德帝病入肺腑的消息,加之南承翊在秋狝时暗中出手做的事,让他们想要趁此机会放手一搏。
只要南铖华一死,王皇后那边必定方寸大乱,对文德帝也会是一个不小的冲击,或许也会让他的病加重,到那时,众望所归的便只有南呈焱这个皇子,俞大人再在朝中收拢势力,瑜贵妃在后宫把控,整个前朝和后宫就都是俞家的围场了。
这的确是一个好计策,但瑜贵妃算漏了南承翊,南承翊此时已经开始疑心他们的打算,只要他的暗线查探清楚这些,瑜贵妃的计策便不会成。
林墨想,以南承翊的性子,想必还是会坐收渔利,不会管瑞王那边对端王的暗杀。他轻笑了声,原剧情里最后和南承翊对上的人本是南铖华,现在这些皇子里第一个下线的,竟是极有可能是南铖华了。
夜里,林墨回了自己的院子,看着这座刚入住不久的只让他一个人住的院子,心情瞬间开朗,将对朝廷政事的思虑都扔到了脑后去。
从兰狄围场回来的第一夜,南承翊就让他自己住进了这个墨竹轩旁边的小院,美名其曰他住在飞绝的院子里,两个人挤得慌,让林墨单独搬出去。
但林墨当下就明白了南承翊的心思,毫不推拒地接受了这个明显被提前收拾过的院子,和南承翊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两个人心情都很不错。
就是飞绝在来了他的院子看过之后,整个人都显得幽怨了起来,散发着只有单身狗才有的独特气息,然后酸唧唧地给他丢了一句:“殿下对你可真好。”
当时林墨只想,南承翊不对他好,还想对谁好?
换了寝衣躺上柔软的床榻之上后,林墨又开始想汤姆苏那边的事情。
今天白天他找机会潜进了沈国公府一趟,他去的时候容云之刚好离开,他只看到在屋子里发火的沈清越。
思索一番后,林墨偷偷撬了沈家下人落在沈清越屋外的锁,然后悄然离开,就看沈清越明天会不会落跑了。
其实沈清越能不能顺利从沈国公府逃出去,林墨都无所谓,因为剧情进展到现在,沈清越几乎已经没有翻身地机会了,就算他再出现于林元修面前,也不会再博得林元修的心,林元修已经喜欢上容云之了。
“笃笃——”
门外传来敲门声,打断了林墨的思绪,他警惕地支起身子看往屏风外:“谁?”
“是我。”
听着这熟悉的清冷温润音色,林墨眼中晕开一抹笑意,掀开被子下床,连外衣也顾不得套上,就急急地开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