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哥!你没事吧?!!
顾祈安:惊慌失措.jpg
小雪豹急了, 也慌了。
他慌慌张张坐起来往黑狼的嘴巴边上凑,情急之下把前爪当手用,探过去扒拉住黑狼的嘴巴, 试图撑开看看对方的伤势。
并没有真的受伤很重的戈尔眼神温柔,藏尽了对小雪豹关心则乱的纵容, 他甚至在此刻为小豹子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而悄悄愉悦。
安静躺在草地上的尾巴无声晃了晃, 在听到小豹子哼哼唧唧的催促声后, 那条尾巴晃得更厉害了, 甚至还自身后翘了起来。
戈尔懒洋洋眯了眯眼睛, 终于不再逗豹。
这一回, 他顺着顾祈安的意思张开嘴巴,露出了那一截被小豹子的獠牙给咬到的舌头。
深红色的舌面上几乎很难找到那都没有一厘米长的口子, 但顾祈安是谁啊?当年他在“找不同”游戏里连过十关不带停的, 也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伤口就被他给找到了!
被小豹子的獠牙咬出来的伤口很浅很短, 大概半厘米长, 在黑狼的舌面上渗出一缕浅浅的血丝,但因舌面部位本身脆弱,就是耐受力强的戈尔,此刻都稍微悬空舌尖, 避免被口腔碰到。
不过很快, 戈尔就闭上了嘴巴,显然不愿意让小豹子更多地看到自己的伤口。
啊啊啊狼哥我还没看完呢!只看了个大概, 太模糊啦!
豹医生需要仔细检查才能对症下药!
小雪豹眨眼装可怜, 但这次黑狼却怎么都不张嘴了。
只能勉强靠着记忆的顾祈安回想片刻,黑狼舌头上的伤势不算大,但伤的位置特殊, 疼是自然的。
他神情严肃,盯着戈尔的嘴巴若有所思。
被野生动物咬伤后,有可能引起致病微生物的沾染,因此导致感染,人类的处理办法是清洁伤口并注射破伤风,那么毛茸茸的处理方法呢?
自然是舔舔舔了,毕竟动物自己的口水杀菌效果最好,很多伤口舔一舔恢复得还能快点,但偏偏他狼哥的伤口在舌头上……
用口腔里的口水自己洗洗舌头吗?
怎么总觉得有点奇奇怪怪的……
顾祈安皱着不存在的眉头沉思着。
做了坏事的是豹豹,所以结果只能由豹豹承担了!
心怀愧疚的小雪豹对上了黑狼平静的眼神,他靠近先是舔了舔戈尔的鼻头和嘴巴,见对方展示完伤口后依旧沉默且紧闭嘴巴,便继续拉近距离,温温柔柔、似是撒娇地又舔了舔黑狼。
大猫舌头上细软的倒刺,对于黑狼下巴上的毛发来说,是一把很舒服、尺寸正好合适的小梳子。
被舔着嘴角的戈尔轻微眯眼,明显是一副舒服到了的模样。
看来有戏!
顾祈安再接再厉。
粉红色的小舌头顺着戈尔嘴边毛发生长的方向而顺着梳理,时不时湿漉漉的小鼻头会试探性地顶一顶对方闭合的嘴巴,或是探着舌尖,去蹭蹭戈尔那对更加明显、锋利的獠牙。
嘴边上温柔的舔舐让戈尔心情愉悦,那双银灰色的兽瞳因为小豹子的行为而逐渐柔化,几乎如一潭春水似的,有种溺死豹的纵容。
也是在顾祈安这样试探性的舔舐、亲昵之下,被咬到舌尖的戈尔逐渐放松了对自己嘴巴的控制——
偶尔当小雪豹蹭着舔过他嘴边的短绒毛时,因为轻微的痒意,戈尔也会无意识半张嘴巴,被咬伤的舌尖也顺势一闪而过。
于是,顺着那道缝隙,小雪豹乘胜追击,在黑狼享受亲昵而猝不及防的瞬间,猛地靠近,把自己更短、更圆润的吻部给塞进去三分之一。
戈尔:???
嘴里骤然含了小半截豹豹脑袋的戈尔满眼呆滞。
……失策了。
成功让狼哥“张大”了嘴巴的小雪豹嘿嘿一乐,他冲着戈尔无辜眨眨眼,似乎在说“我什么都没干呀”。
那双水汪汪的蓝眼睛里满是无辜和迷茫,看得戈尔心脏软软,只得放任了对方的动作,甚至害怕狼牙勾到小豹子的肉脸蛋而有意张大嘴巴,任由对方作弄。
于是——
等黑狼张大了嘴巴,得逞的小雪豹把脑袋后退了一段距离。
他抬眼,见对方依旧保持那副乖巧模样后,顾祈安奖励似的轻轻舔了一下戈尔的下巴,随即又靠近些许,开始二次定位他导致的伤口。
要不是狼哥刚才突然闭嘴,豹医生早就检查完了!
此刻——
戈尔:·O·(张大嘴发出“啊”的声音)
小雪豹:0.o(认真脸寻找伤口)
功夫不负有心豹,有过上一次的经验,大概知道位置的顾祈安经过地毯式搜寻后,很快就看到了那截颜色更深红一点的细小伤痕。
这一回,顾祈安观察得更仔细了。
大概也就是小雪豹犬齿直径的长度,略红,渗着很细的血丝,仔细了看能观察到那一块被刮破的皮。
若是平日里的玩闹,这样的力道根本不会在皮毛上造成什么伤害,偏生口腔里的肉更嫩更薄,舌头上又有丰富的血管和感觉神经末梢,就是顾祈安本身闭嘴时没用太大的力气,但也还是在戈尔的舌尖上留下了破损的小痕迹。
看着小,但痛感却是一定的。
尤其尚未换牙之下的雪豹幼崽,牙齿更尖更细。
顾祈安看着有些心疼。
刚刚他狼哥还不想给他看呢!难不成是打算自己独自忍受、吞咽痛苦?晚上吃肉的时候得多难受啊!
顾祈安靠近,小心翼翼在黑狼的伤口上舔了舔。
一边舔,还一边观察黑狼的反应。
狼哥你痛不痛啊?
不然我再给你吹吹?
想一出是一出的小豹子鼓着腮帮子,小心冲着那半厘米的小伤口吹了口气。
他以前还是人的时候咬到舌头,简直剧痛无比,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尤其自己咬自己的时候,在感官传递之下会收敛力道,可当他咬黑狼时,真就没来得及收劲,想想就觉得疼!!
带着对狼哥的抱歉和心疼,顾祈安吹完了气,又在黑狼舌尖的伤口上不停地舔了又舔,那副小心的架势,就好像在面对什么易碎品似的。
戈尔:^v^
与此同时,在一狼一豹的不远处——
围观的小母狼:嘀嘀咕咕(震惊版)
看热闹的小公狼:嘀嘀咕(学习版)
阿茹娜:OoO(瞪大眼睛、张大嘴巴震惊观看版)
乌尤:-vO(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害羞偷看版)
巴图/乌兰:……
这一刻,顾祈安完全忘记了一句话:豹生没有那么多观众,但处处都是摄像头而已。
于是,等他小心翼翼给黑狼吹完、舔完伤口后,一转头就对上了几只瞪大的黄褐色眼睛,甚至连悬在半空中的无人机都一动不动,盯着他和黑狼拍摄。
顾祈安:不是!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啊……
呜呜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豹豹终究是不干净了嘤嘤。
镜头背后,工作人员轻咳一声,他看了看盯着屏幕的教授,颇有种偷看小黄文被老师抓到的紧张感,可明明该尴尬的应该是那两个伤风败俗的毛茸茸啊!!
他低声道:“……呵、呵呵,这两小东西,挺、挺亲密哈?”
先咬舌头再舔舌头,尬得几个年轻人头皮发麻,幻视自己跟父母一起看电视时演到亲热戏时脚趾扣地的感觉,一个个尽去观察教授的神情了。
甚至他们的脑袋里忍不住响起了配音: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繁殖的季节……
救命!也没人告诉他们能看到这么劲爆的东西啊!
教授翻了个白眼,“看什么看?我又不是老顽固,之前是谁来着?说戈尔、恩和可能有同性恋倾向?写一篇论证文章给我交上来,一周时间。”
被迫交作业的某工作人员:哭.jpg
已经成为工作人员论文内新研究对象的顾祈安,此刻看了看围观着自己的狼群,略有心虚。
他轻咳一声,颊髭颤动,随后慢吞吞往后挪了挪,试图结束这场过于尴尬的画面。
但有些事情,并不是他想说结束,就能结束的,毕竟在他身后,还有个享受安抚的戈尔。
正当顾祈安想把这一切当做无事发生时,趴在他身后、探出舌尖等待小豹子舔舐的黑狼忽然低低哼了一声。
像是受不住痛一般,舌尖微颤,连盯着小雪豹的眼神都难耐了几分。
是温和的,不舒服的,忍耐的,甚至是轻微克制的。
愈发觉得狼哥情绪日渐丰富的顾祈安愣了一下。
然后,涌现出来的全是心疼。
眼下别说是后挪了,这一刻顾祈安恨不得长在他狼哥的舌头上。
什么尴尬啊、什么心虚啊、什么不好意思啊,被他全全扔在脑后,立马脑袋又靠近了些,小心翼翼舔上了对方的伤口。
又一次得到小豹子关注的戈尔舒坦了。
他将前爪交叠着,脑袋懒洋洋垫在上面;略窄的嘴巴微张,吐出半截舌尖担在下方的狼牙上,就那么好整以暇地撑开眼皮,欣赏小雪豹给他处理伤口的模样。
懂了,这样可以和小雪豹贴贴。
戈尔略垂下眼睛,在脑袋里更新内容,增加以后可以和小雪豹贴贴的互动前奏。
此处划重点,要加强记忆。
一心给戈尔舔舐伤口的顾祈安根本不知道这么一会功夫里,黑狼的脑子已经转了好几圈了,甚至每一圈都在打他的主意。
虽然比黑狼多当了一辈子的人,但顾祈安大多数情况下比较缺心眼,不然也干不出来抱着戈尔给对方舔舌头的事情了。
不过傻豹有傻福。
重开成雪豹的当天遇见了不饿的黑狼,不然谁知道这只小鼻嘎现在在哪里呢。
等舔得自己的舌头都快麻了,顾祈安睁着充满关心意味的眼睛,轻声哼唧,询问黑狼还痛不痛。
一个勉强半厘米的伤口,虽然落在舌面上敏感了些,但对戈尔来说就像是在毛发间沾了颗灰尘粒,就是狼群内的父母、兄弟姐妹都不会这样重视,可偏偏小豹子在意。
被偏爱果然让狼心情愉悦。
戈尔心满意足了。
他张嘴舔了舔顾祈安的鼻头,表示自己已经不痛了,甚至又礼尚往来地蹭了蹭对方的嘴巴,似乎在问“舌头累不累”。
虽然他压根儿就不怎么疼。
当然,最重要的是,现在小豹子已经没功夫去注意那两只小狼崽子了。
感受着无声的成功,戈尔一边舔着小雪豹的吻部,一边小幅度偏头,就看到了两只巴巴盯着他们看的小狼——不,确切说来应该是想要看他的小豹子。
不给看。
戈尔舔了舔牙尖,身形微动。
庞大的体型优势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只是细微的角度变化,便把比自己小了一圈的小雪豹挡在怀里,前肢一拢一捞,护得严严实实,这下一根毛也看不到的成了狼崽子们。
小狼们:可恶!
长那么大怎么心眼那么小啊?!!
看着黑狼和小雪豹旁若无狼的亲昵劲儿,脑袋枕在伴侣脖子上的乌兰若有所思,藏下了属于一头母狼的智慧。
她想自己或许已经猜到了什么,不过……
乌兰扫视过被震惊到但依旧迟钝的伴侣巴图,又看了看几个好奇的孩子,决定将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藏起来。
深藏了然的母狼首领咬着伴侣的耳朵,将其扯回到自己身边,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声,像是在教训着什么。
巴图立马收回视线,背了背耳朵,讨好地舔了舔伴侣的嘴巴,随后亲昵靠近,一副“我很乖”的样子。
此刻林间的日光正好,安静地落在枝叶缝隙间,跳跃的光斑偶尔随着早春的风窜动着,一点一点勾起了肉食动物们在享用猎物之后的困意。
巴图和乌兰相互枕着彼此的身体缓缓闭眼休息,不远处的阿茹娜、乌尤一向亲昵,她们更喜欢侧躺着背靠背,露出半截肚皮好晒上太阳睡觉。
哪怕是再精力旺盛的小狼,在饱食后也逐渐有了倦意,正脑袋一点一点地开始打盹。
另一边,被戈尔搂着的小雪豹也有些困了,但心里还记挂着狼哥舌头上的小伤口。
他躺了半分钟不到,漂亮的蓝眼睛“嗖”地一下睁圆了。
因为心里惦记着事情静不下来,顾祈安哼哧哼哧翻了个身,见黑狼闭着眼睛,他支棱起脑袋,小心屏息,一点点靠近,那双不安分的小爪子缓缓伸出,然后撑着扒开了黑狼的嘴巴。
戈尔:-O- ZZzz~
原本刚刚酝酿出睡意的戈尔无奈睁眼,余光里瞥见了某个快要把脑袋塞进自己嘴巴里的小豹子。
几乎要豹头狼吃了。
还能怎么办?只能宠着了。
被撑大的嘴巴暴露在空气里,潮湿的口腔很快就感受到了干渴,并不是很舒服,甚至有些难受。
但戈尔并不表露出分毫,只纵容着小豹子的全部行为,并有意张大嘴巴,好给予方便。
嗯,自己的豹豹自己宠。
有了黑狼的配合,顾祈安扒拉得更带劲了。
他探着脑袋快速、精确地又一次找到了伤口的所在位置,盯着那似乎又小了几毫米的伤痕,小心吹了吹。
然后又舔了一口。
还好、还好,伤口没有恶化。
多舔舔,口水消毒!
伤口:你再迟看我一眼,我就已经愈合了。
被小雪豹舔得舌头痒、心也痒的戈尔干脆又睁开眼睛,脑袋半支起来,视线追逐着对方,直到豹豹小医生的检查环节结束,才重新将小雪豹搂到了怀里。
这回放下心的顾祈安舒坦了。
他呼出一口气,张嘴舔着蹭了一下黑狼的下巴,终于安然闭眼,开始酝酿自己的睡意。
下次可不能再咬伤狼哥了……
不对,下次可不能让狼哥再舔他的牙了!太痒了……
算了算了,还是让狼哥舔吧,大不了他忍住。
也不对啊!狼哥舔他的牙岂不是很奇怪……
那到底让不让狼哥舔呢?平常他们都会相互舔嘴巴,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困意明显的顾祈安很快就带着纠结的情绪沉入梦境,在意识彻底沦落的那一刻,他大脑里只有一个答案:
让狼哥舔!随便舔!
顾祈安入睡快,但戈尔就没那么迅速了。
被那几下舔得心痒的戈尔看小豹子已经闭眼了,他有些可惜地舔了舔牙尖,前肢微收,拢着顾祈安往自己怀里塞了塞,又盯着对方看了片刻,才舍不得似的闭上了眼睛。
他的小豹子,就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林间细碎的光源正好,趁着这会的日光,吃饱后的猎食者们没有选择回到自己的山洞里,而是各自选定了自己在早春草丛、苔藓地上的位置,开启中午的休息模式。
时间慢吞吞流逝,顶头的太阳光也逐渐向另一侧移动。
冬季的尾巴还没彻底走干净,往林子更深处、海拔更高的地方走尚有积雪,但狼群主要活动的地带,已经彻底被浅绿、浓绿覆盖了。
松林回春绽出新绿,鸟群也开始热闹。
近来,贺兰山内黑白通吃的乌鸦大部队不知道去哪儿举行了团建,不怎么见影子,但其他的鸟类却依旧活跃。
尤其此时日照正好,憋了大半个冬天的野鸟叽叽喳喳,恨不得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部倾诉出去。
顾祈安是被这串鸟叫声吵醒的。
睡得懵懵懂懂小雪豹眼睛困到睁不开,晒在身上的太阳暖融融一片,带有一股大自然的味道,如果不是那过于活跃的鸟叫声,他是真的不想睁眼。
他在黑狼的怀里挤着翻了身,眼皮撑起一条细细的缝。
模糊扫视间,在云杉交错的树枝间,他看到了几只灰褐色的鸟雀。
离得太远,不晓得是什么品种,但声音确实有穿透力,似乎能直通大脑皮层。
主要是太尖了。
顾祈安幽幽叹了口气。
他管不了鸟的嘴,那就只能管住自己的耳朵了。
于是,本就全然靠在黑狼怀里的小豹子身体往下缩了缩,尾巴盘绕搭在戈尔略窄的腰部,四肢蜷起。
也不管会不会挡住鼻子、影响呼吸,小雪豹整个脑袋都埋在了黑狼胸前的毛发上,呼出的气息热乎乎地喷洒在戈尔身上,很快透过皮毛,传递给了感官神经。
被胸前一片热乎给烫醒来的黑狼垂头,看到了小雪豹皱着圆耳朵、一个劲儿想往自己怀里钻的模样。
他立在脑袋上的三角状耳朵抖了抖,略微偏移视线,很快就找到了站在树枝间的罪魁祸首。
离得太高太远了。
不过也能解决。
戈尔眯眼,忽然小心起身。
脑袋都埋在黑狼胸前的小雪豹迷糊睁眼,被吵到脑袋疼的耳朵轻微耷拉着,颇有些迷茫地盯着站起来的黑狼看。
狼哥是被憋醒了吗……
要、要嘘嘘吗?
在对上小雪豹迷茫的视线后,戈尔只低头舔了舔对方的耳朵,便垂着尾巴走向鸟叫最聚集的地方。
顾祈安的眼睛下意识追着对方。
不远处——
身在高处的鸟雀对下方靠近的猎食者不以为意,只是他们从未料到,这头高大、强壮的黑狼竟然会猛地蓄力加速,抬起前爪狠狠蹬在那棵树下。
砰!
沉闷的动静很低,云杉高处的枝叶轻晃,原本大谈特谈的鸟雀们瞬间被惊飞,这片山林又恢复了原有的静谧。
顾祈安愣愣张嘴,惊讶到有些发不出声来。
狼哥这男友力,也太超过了吧……
功成身退的黑狼则慢悠悠踱步到小雪豹身侧,如过去的每一次一般,先是低头安抚性地舔了舔小豹子的脑袋和鼻头,随后又贴着对方侧身卧倒,并将其这具热乎乎的毛团子捞回到自己的怀里。
甚至在重新闭眼的那一刻,戈尔还舔了一下顾祈安的耳朵,就好像在说:快睡吧,这次就不吵了。
感受着耳朵上的潮湿,小雪豹眨眨眼睛,脑袋蹭了蹭黑狼的下巴,再一次枕上对方的颈窝,懒懒散散打了个哈欠。
嗯……和狼哥一起睡觉,真幸福!
不久前被惊飞的鸟雀在片刻后重新落回至云杉的枝叶间,这次他们学聪明了,一个个闭着嘴巴,只探头探脑打量着草地上熟睡的大魔王。
鸟:太可怕了,感觉他能一爪子把我打成肉泥!!!
比起小鸟们的恐惧,围观的两脚兽却有些哭笑不得——
“自从去年冬天开始,我对戈尔的印象词大多都是‘奶爸’、‘男妈妈’、‘恩和他家长’,这会儿看到他恐吓小鸟的样子,突然想起来最初放归戈尔的时候,他的外号可是‘大魔王’啊!”
最初很多关注保护机构的人,都是被戈尔的特立独行,以及骁悍的捕猎姿态所吸引的。
几乎每次这头黑狼的捕猎拍摄,都有种堪称电影制作的感觉,被动物爱好者称之为“大魔王的暴力美学”。
但自从戈尔遇见恩和,这种原始又野性的凶悍少了很多,而新增的则是令人看完后,会心脏更加柔软的治愈感。
“哈哈哈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现在的戈尔哪有大魔王的样子啊?分明就是宠爱恩和的奶爸。”
工作人员笑出了声,对于他们来说,戈尔“大魔王”的称呼颇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甚至在同事刚刚提起的时候,他还愣着多思考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从大魔王到男妈妈,就差一个恩和的距离。”
一个女性工作人员轻笑,她盯着画面里相拥而眠的毛茸茸,眼底尽显慈爱,“大魔王也化作绕指柔啦。”
“是呀,戈尔才是真贴心呢。”另一个女同事没忍住道:“这行动力,可比我男朋友强多了!”
被人们夸赞的戈尔对此一无所知,他只偏了偏脑袋,在日光的笼罩下,把自己怀里的小雪豹抱得更紧了点。
他喜欢和小豹子一起睡觉的感觉。
整个深林再次安静,只偶尔有窸窣的风声,睡在草地上的毛茸茸们晒着太阳,尽情享受着此刻的悠哉。
但这样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
当太阳又往西边挪动了一点儿时,一道略显清脆的“咔嚓”声却突然响起,打破了此间寂静。
顾祈安睡意朦胧之际睁眼,只感觉那道“咔嚓”声是响在自己耳边的,等他愣愣掀起眼皮,视线缓缓聚焦时,眼睛却忍不住越整越大。
——豹豹最初想抱的大腿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