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悟好了吗?”严晰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罗煊,义正言辞又豪气万千地说。
“……老板你最近是不是法制进行时看多了?这么有正义感。”罗煊忍不住说。
“不。”严晰收回手,说,“我可能是柯南看多了。”
“……其实我觉得你是喝醉了。”罗煊鉴定。
严晰掩住嘴,打了个呵欠,说:“我可能是醉了。”
“那就不要开车回去了,今晚在这里过夜吧。”罗煊提议。
“不要。”严晰把手机塞进罗煊手里,吩咐道,“打电话给老蒋,喊他来接我。”
“……”罗煊指指自己,“我?去喊蒋先生?”
严晰点点头,又打了个呵欠。
“你为什么自己不打?”
“因为我醉了。”严晰说完,就啪地一声,倒在桌上,一动不动地装死。
“……”罗煊瞬间觉得哭笑不得。
又觉得借酒装疯的严晰非常可爱,他无奈地拿起手机,拨打蒋云舟的电话。
标准的三声铃声之后,蒋云舟淡淡的声音传来:“喂,什么事。”
“……”罗煊想了想,说,“老板叫你来酒吧接他。”
“……”蒋云舟一时半会没听出是谁,问,“你是谁?”
“我是罗煊。”
“……”那边一阵诡异的沉默,然后蒋云舟又问,“严晰他怎么了?”
“他说他醉了。”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罗煊挂点电话,对严晰说:“好了,蒋先生说马上来。”
严晰动也不动,还是趴在桌上,好像睡着了。
罗煊颇为无语,把手机放在他脑袋边上。
“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把手机放我头旁边。”严晰猛地起身,吓了罗煊一跳,“手机辐射会影响我的智力你知道吗?”
他把手机推到一边,继续趴了下去,还是一动不动,罗煊差点以为他刚才跳起来是幻觉。
“……我觉得你的智力影不影响都无所谓了。”罗煊特地低下头在他耳边吐槽。
严晰还是不动,这么激他,他还继续装死……
等西装革履的蒋云舟来了,看到严晰也是先无语了一下。
罗煊观察着严晰,他趴在桌子,还是头发披散下来,像个天使……大概吧。
蒋云舟看着罗煊,说:“辛苦你了。”
罗煊好笑地看着他,说:“没事,老板娘。”
“……”蒋云舟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罗煊裂开嘴,露出一口白牙:“我觉得蒋先生特别像老板娘一样。”
“……”
蒋云舟一把抱起严晰,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他刚踏出酒吧,严晰就抱住他的脖子,大声笑了起来。
“老板娘,哈哈哈哈。”
蒋云舟抱着他,一脸黑线。
严晰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你输了哦,蒋先森。”
蒋云舟帮他顺顺头发:“你果然喝多了。”
“嘿嘿。”严晰拉着蒋云舟一边往前走,一边笑得很甜蜜,“今天前老板来了。”
“前老板?”
“就是这个酒吧的前一任老板。”
蒋云舟点点头:“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蒋云舟还以为他会讲前老板来了,他很高兴,结果严晰突然说:“你还是抱我走吧,我醉了走不动了。”
“……”
蒋云舟思考了一下抱着一个男人去停车场的可能性,然后弯腰把严晰背了起来。
严晰搂住蒋云舟的脖子,在他背上不停地笑。
……真的是喝醉了。
严晰把脸贴在蒋云舟的脖子侧面,蒋云舟的头发永远打理得在耳下三寸,一丝不苟。严晰蹭了蹭他的发根,说:“我不会像经理和陆老板那样的。”
蒋云舟不知道其中的曲折,但他也不是多问的性格。
严晰拍拍蒋云舟的肩膀,继续自言自语:“所以我决定对你好一点。”
蒋云舟听了一愣。
“怎么个好法?”蒋云舟背着严晰,慢慢朝停车的位置走去。
蒋云舟居然觉得有所期待。
然后他瞬间觉得这样的自己没救了,不过是严晰随口一说而已。
严晰不知道蒋云舟的心理活动,趴在他身上继续说:“我会努力的。”
他的脸颊紧紧贴着蒋云舟的脖子,反复说:“我不会像经理一样,也不会像爸爸一样……”
蒋云舟叹了口气。
对人好要用行动,哪是说说就好了的事。
第二天严晰醒来,发现自己又在蒋云舟家里,这次不是他一个人了,蒋云舟还睡在他身边。
好像后来他喝醉酒就一直在这里醒来。只不过有时候蒋云舟在,有时候他不在。
严晰渐渐摸出了规律,蒋云舟高兴的时候就会留下来,如果第二天严晰睁眼没有看见他,就说明他生气了。
这个闷骚的男人。
从窗帘缝里透过早晨的阳光,看起来时间还早。严晰翻身抱住蒋云舟,喃喃地说:“好麻烦,我干脆搬这里来住算了。”
蒋云舟本来顺着他的动作揽他入怀,可听了他的话之后,整个人僵硬住。
“搬过来?”
“嗯。”严晰带着鼻音,迷迷糊糊地说,“这样就方便多了。”
严晰闭上眼睛,还想再睡,突然被蒋云舟压住,热吻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严晰顺从地张开嘴,随他亲,然后再顺从地张开双腿,随他进来。
蒋云舟紧紧压着严晰,一边亲他一边动,严晰懒洋洋地承受,偶尔受不住就叫两声,蒋云舟就会体恤他,放柔动作。
但是严晰还是感觉到蒋云舟的不同,他似乎特别……激动?
严晰从未想过激动这词能安在蒋云舟的身上,特别是在这个平和的早晨。
所以啊,闷骚男就是闷骚男。
两个人磨蹭到中午才脱离床铺,蒋云舟去弄吃的,严晰环视着这个屋子,指指点点地说:“墙太单调了,我要带几幅画来。”
“这么大的电视居然连个游戏机都没有,赶快去买几台。”
“那里我要放个跑步机。”
“天啊,那块玻璃上居然贴着黑白的贴纸!我要换成彩色的。”
“那桌子太碍事了。”
蒋云舟把食物端上桌子的时候,他已经把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挑剔了一遍。
严晰看着盘子里呈几何圆形的、任何地方的直径都是一致的、完美得像用圆规画出来的煎蛋,闭上了嘴。
严晰拿起叉子,恶狠狠地戳破那个蛋,看着蛋心流了出来,才觉得心里舒服了点,然后对蒋云舟说:“我要用的都你准备,还有把我的衣服鞋都搬过来吧。”
他微微扬着下巴,高傲地说:“最好今天晚上之前搞定哦。”
“……”蒋云舟平静地回答,“昨天你还说要对我好一点。”
严晰傍晚的时候还是去了酒吧看了看,陆然没有再来,想来那个男人也不乐意陆然来鸟语花香。昨天他喝醉了,就那么跟着蒋云舟走了,陆然给的礼物都没有带回去。
罗煊看见他一脸春意的样子,笑得很暧昧。
严晰见了翻个白眼,说:“你别得意,小心我把那边的相亲卡片全拿来,插你脑门上。”
“……”罗煊颇有些无奈,“老板,总觉得在欧阳那件事之后,你有点不一样了。”
“哼,这才是老子的本性。”
前段时间那些人那些事,总是让人太过压抑,那样的他已经不是他了,他就应该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地活着。
罗煊看了看他,目光沉沉地,然后笑道:“这样最好了,这样的老板我最喜欢了。”
严晰瞥了他一眼,居然点点头:“嗯,我也喜欢你。”
“……”罗煊瞬间有种输了的感觉。
以前让着你,是懒得跟你吵。
罗煊决定换个话题:“已经有很多顾客反应,我们需要一个新的驻场歌手。大家都听习惯,觉得欧阳唱得好听。”
严晰一屁股坐下,揉揉脑袋:“人家小力现在是超级新星了,哪能再回来唱歌。”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啊。”罗煊快活地说,“老板你再去路边捡一个回来啊。”
“……”
罗煊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扳回一局。
“我去看看吧,整个人回来。”严晰答应罗煊。
两个人还在说什么样的人合适,酒吧里突然进来几个人。
本来进来几个人也没什么,好多客人都是成群结队来消费的,但是那几个人动静有点大,旁边的客人都在议论纷纷。
严晰一扭头,就骂道:“我操,这啥啊,黑衣人吗?”一个个穿着黑西装,也不嫌热,太阳都下山了还戴个墨镜。
罗煊看了看,说:“不是黑衣人,是黑社会吧。”
结果那几个黑社会径直走到罗煊和严晰面前,领头的一个对罗煊说:“少爷,先生请你回去。”
严晰忍不住看看罗煊,说:“你是不是在偷偷当演员赚外快?这哪里来的上世纪警匪片腔调啊。”
罗煊很淡定,一点也不惊讶,说:“这不是警匪片,是港产黑道片。”
“差不多啦。”严晰说,“于是罗少爷,人家来请你回去呢。”
罗煊眨眨眼:“可是我不想走怎么办?”
严晰对那几个黑衣人说:“你家少爷说了,他不想走。”
那个领头的西装黑社会本不理严晰,只是继续对罗煊说:“少爷,先生说必须带您回去,而且不惜任何手段。”
本来他的意思是再把罗煊打一顿也没关系,但是听在严晰耳朵里就不一样了。
他站起来,指着那个男人的鼻子,说:“什么叫不惜任何手段?这是老子的地盘,你征求老子的意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