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晚餐吃得很融洽,快结束时梁东言把直播时没吃的蛋糕拿了过来,蛋糕上还插着刚刚燃过的蜡烛,他把那两根拔掉,重新插了几支新的上去。
“再陪我许个愿?”梁东言问。
姜阈搁下筷子,朝他点头。
梁东言关了灯,给蜡烛点上火。
烛光摇曳、屋子里安安静静的,梁东言透过烛光注视着姜阈,姜阈垂了下眸,然后对他说:“闭眼睛。”
梁东言听话地闭上眼,在姜阈的陪伴下许愿。
重新睁眼后梁东言吹灭蜡烛,但没有立刻开灯。
“我只许了一个愿。”黑暗中,梁东言出声。
对面的姜阈安静两秒,低声说:“希望你美梦成真。”
“嗯。”梁东言道,声音沙哑几分:“我希望...我不要等太久。”
愿望应该藏在心里让神明听见,但在这个愿望里,姜阈就是神明。
片刻,“咔哒”一声,梁东言走过去开了灯,没再究析姜阈是否收到了愿望,而是从容地走回来,问姜阈要不要吃蛋糕。
“吃一块吧。”姜阈拿了切刀,从蛋糕上切了两块下来,一块给自己,一块给了梁东言。
柔软甜蜜的奶油在嘴里化开,姜阈吃了一口后捧着蛋糕起身:“这块我带走吃。”
梁东言慌了下,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脑子划过一大堆让人留下的说辞,但都说不出口,等姜阈走到门口,他才憋了句:“很晚了。”
姜阈点头:“我打车走。”
“那我送你下去。”梁东言摁了下头,灰溜溜地走过去给姜阈按电梯,又扯了下他的行李:“我帮你拿。”
姜阈看了眼手中托着的微微晃动的蛋糕,还是把行李放开,自己两只手捧着蛋糕下楼。
“进组前打算做什么?”电梯里,梁东言问姜阈。
姜阈看着手里的蛋糕:“看一些建筑类教程吧,这个专业我不熟悉。”
“那我是不是也得看?”梁东言记得自己虽然戏份少,但职业也和建筑挂钩。
姜阈清楚地记得梁东言那个角色的戏份,他摇摇头,眼神真诚:“好像不需要。”
梁东言和姜阈一起看教程的梦碎,遗憾了片刻开玩笑道:“要演笨蛋了,压力大吗?”
姜阈的角色天资很差,凭借坚持和信仰才走到了最后。
姜阈的目光直勾勾看着梁东言,此时电梯到了一楼,他边朝外走边道:“还好,有参考对象。”
娱乐圈混了好多年、已经能听懂非常多内涵的梁东言觉得姜阈好像在骂自己,他跟上去:“是说我对不对?”
“没有。”姜阈坚决否认,似是急于转移话题,他看了眼手机道:“我的车快到了,你上去吧。”
梁东言握着行李不撒手:“我送你到门口。”
姜阈拗不过梁东言,只得点了头,带着梁东言一起走出小区。
姜阈的车已经停在外面,梁东言帮姜阈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已经上了车的姜阈拉下车窗:“回去吧。”
梁东言“嗯”了声:“到了跟我说一声。”
一小时后,姜阈给梁东言发了信息,说到了,又给他发了个晚安的表情包。
梁东言给他回了晚安,然后打开微博,按照施卓远的意思发了条生日微博。
梁东言:
生日很快乐。
【图片】
梁东言配的图是昏暗环境下的一桌子菜,图片正中央是正燃着蜡烛的蛋糕,蛋糕的另外一面,有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露了一半出来。
热评第一就是:我说你小子真有情况啊?!
梁东言看着评论区越来越多的猜测,第一次因为莫须有的捕风捉影而发自内心的高兴。
但他只高兴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施卓远怒气冲冲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梁东言在睡梦中接起,施卓远中气十足:“赶紧来工作室为你的爱情买单!”
梁东言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睁了睁眼,从床上坐起来,有些烦躁:“说清楚。”
“昨晚你和姜阈被人拍了,那边开价三百万,买不买,你说吧?”施卓远蹙眉看着邮箱里的一套图和一条长达五分钟的视频,心说姜阈都坐车走了,这傻子还跟那儿站着干啥呢。
本来这事儿没什么,梁东言送自己的同性好友上车而已,但坏就坏在昨晚梁东言发的微博里,对面坐的那人明显就是被记者拍到的姜阈。
更别说姜阈手上还捧着梁东言千万人次收看过的直播间里的蛋糕。
梁东言听到“姜阈”的名字后瞬间醒了:“行,你先稳住,我马上到。”
“明白,这事儿姜阈也有份,要不要知会他一声?”施卓远考虑周全道。
梁东言起床的动作顿了下:“我一起买了不行?”
“那谁知道那边会不会再去找姜阈要一份钱?这种事儿有准备总比没准备好。”
施卓远说得也对,娱乐圈没有契约精神的人一大堆,都见钱眼开唯利是图,梁东言在这上面吃过不少苦头,他相信自己、但不相信吃人不吐骨头的娱乐圈。
“行,我去找他。”梁东言沉声道。
姜阈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梁东言的电话打了过来,他下意识攥了下手里的塑料袋,等走出医院后,才接起电话:“喂?”
“你在家吗?”梁东言问他。
姜阈看了眼身后的医院:“出来办了点事,怎么了?”
“昨晚我们被人拍了。”梁东言直截了当,姜阈愣了下:“记者吗?”
“嗯,你有空吗?有的话我去接你,我们回工作室商量一下对策。”
姜阈看了眼装着药的塑料袋,他踟蹰片刻,见附近有便利店,便走了进去:“好,那我待会儿过去。”
“我在市区,过来接你吧,一起过去。”
梁东言听到那边有便利店机械的“欢迎光临”声,补充道:“帮我买个三明治?我还没吃早饭。”
姜阈拒绝的话生生被咽了进去,他“嗯”了声,拿了个有拉链的帆布袋后,又去货架上拿三明治,把自己的位置告诉了梁东言。
梁东言不到半小时就到了姜阈说的位置,他拐进这条路后便看到姜阈已经站在便利店门口,戴着口罩。
梁东言的车刚停下,姜阈便快步走过去打开车门,动作很迅速地进了车里。
梁东言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他语气透着安慰:“没事,他们不会一直都在。”
“那也要小心些。”姜阈把三明治递过去,又从帆布袋里拿了一盒热牛奶:“这个一起吃吧。”
“谢谢。”梁东言接过自己的早餐,给车熄了火,边吃边把现在的情况跟姜阈说了。
“九张图、一条视频,三百万?”
姜阈表情有些离谱:“你们娱乐圈都这么开价?”
梁东言摇头:“没拍到实锤而已,拍到了他们能开上千万。”
“实锤?”姜阈挑眉。
梁东言的目光不自觉往姜阈淡色的嘴唇上落了下,又迅速偏开,没等梁东言解释,姜阈便不自然地别过脸:“我知道了。”
“嗯。”梁东言声线中透了些笑:“拍到那种的话,如果艺人实在想瞒,也只能花天价买。”
姜阈点点头,把大致情况了解清楚了,等梁东言发动车子离开,他忽然问:“网上不是有很多媒体偷拍你的照片和视频么?那些你都没买?”
梁东言顺着这条路朝前开,路过一家挺知名的三甲医院,他看了眼道:“因为那些不心虚。”
姜阈很快反应过来梁东言的意思,他沉默片刻道:“这次也不用心虚。”
梁东言淡淡地看着前方,勾了勾唇,没再说话。
到工作室之后施卓远已经和偷拍的记者聊得差不多了,五百万把这套图和视频买断,加上姜阈的份。
“意思是如果这次不谈妥,他们可能还会问我要两百万?”姜阈坐在了第一次来时坐的会客厅里,和施卓远确认。
施卓远点头:“上次青年影展之后业内就知道你了,这邮件发过来的时候直接在里面写了梁东言和姜阈。”
姜阈看了眼打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直接买断的梁东言,问:“那你们业内,不花钱的话,有什么其他的解决方案?”
“要么让他放,不管,梁东言大部分绯闻都这么干,因为当年没钱;要么...在他放料前就官宣,不过这对你俩不适用。”施卓远道。
“怎么不适用了?”梁东言很不喜欢施卓远这天方夜谭般的语气。
施卓远刚想翻梁东言白眼,一旁的姜阈就开口了:“对啊。”
两人齐齐看向姜阈,一个满脸的“你疯了”,一个好像开心得已经疯了。
“给我台电脑。”姜阈朝施卓远伸手,施卓远呆呆地把手上的电脑递过去,姜阈边操作边道:“你们用微博比较多对吗?”
“啊...是。”施卓远回答。
“那我注册一个,谭导说电影官宣阵容的时候演员需要有微博账号和电影官方互动。”
姜阈很快用自己的手机号注册好微博,施卓远见状走过去,心中惴惴:“姜阈,你想干嘛?”
姜阈低着头,他打开自己的手机云盘,边翻照片边道:“帮你们省钱。”
“你要......”梁东言嗓子堵了下:“官宣?”
施卓远回头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来阻止姜阈,但梁东言坐着没动弹,只睖睁地看着姜阈动作娴熟、满眼冷静地操作电脑。
“施卓远,你告诉记者,这个料你们不买,让他们放吧。”
半晌,姜阈抬起头说。
施卓远瞳孔放大:“什...什么?姜阈你可理智点,娱乐圈不能乱来的,一堆人盯着呢!”
姜阈摇头:“我保证让你们双赢。”
“还有谁?”梁东言看着姜阈,问他。
“谭导。”姜阈正在和谭青聊天,问他介不介意把偶遇梁东言的事透露出去。
只是提一嘴,不官宣、也不讲细节,凭空让电影涨一波热度而已。
谭青最近正在招商,他那边肯定同意姜阈的提议,不过也要梁东言的团队乐意让他蹭热度才行。
姜阈把谭青的信息拿给施卓远看,问他的意见。
“不是吧...姜阈你玩这么大吗?这可是梁......”施卓远看着不大赞同。
“我没意见。”梁东言打断他,他朝姜阈抬了抬下巴:“按你的来。”
姜阈又看了眼施卓远,施卓远举双手投降:“行行行,你来,我执行,玩脱了我可不管,烂摊子谁爱收拾谁收拾。”
“出了事我负责。”
“我负责。”
姜阈和梁东言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一眼,姜阈很快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工作,施卓远起身,听话地出去给记者打电话,回绝了他们的要价。
作者有话说:
姜阈:省状元陪你们玩一会儿
周三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