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顿,清晰的咬字混合磁性的嗓音,像是拨开黑色的雾气,将真相展露于面前。
岑清眼睛蓦地睁大。
只见眼前的监控画面上,一个可以被被称之为恐怖的场景出现在眼中——他看到忽然出现的一个黑影,赫然就是裴蓝川,他从黑暗的角落中踏步走出,不知道究竟躲在监控照不到的地方有多久。
无光的房间,“岑清”已经睡下。
白色的床铺上,少年精致的侧脸半露在监控中,身体被薄被勾勒出纤细的体块,闭合着双眼,无知无觉。
黑影就这样靠近。
他伸出一只手,轻轻压上了少年的脸颊,宛如抚摸上号的羊脂玉,而岑清眼睫轻颤着,却如何都醒不来。
那只手抚着岑清的五官、脖颈,一路向下滑,钻入被子里面。
而那个时候的记忆,岑清是完全不记得的。
让他现在去回忆,也只记得自己醒来时的酥麻感,仿佛浑身的肌肉都忍不住轻抖绷紧了一会儿,泌出绵腻的细汗,连床单都沾湿。
可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完全不知情。
连系统都不同他说。
此时此刻的监控录像里,却将一切都告知的明明白白——是裴蓝川。
他在裴蓝川的手下颤抖、呜咽,红唇咬紧,脸颊漫上绮丽的绯色,轻绵的呼吸在录像中都变得急促到可以听闻,带着难以抑制的哭腔,想要蜷缩起来,又被男人的手无情拨开。
“呜……呜嗯……”
细细的,柔软的呜咿。
像是潮水般一层一层涌来。
洁白的床被下,是骨节分明的手掌带来的罪恶,滑动蔓延。
少年不堪其扰,敏感的肌肤被触摸,却又无法反抗,只有战栗的肌肤记得他昨晚经历了什么。
晨间的感受忽然与无数潮水一同涌来,将岑清湮没,他感觉到滚烫的热度,分不清是裴蓝川凑近的喘息,还是从心底升起的灼热将他的羞耻心一同燃烧。
“别、别看了……”
他的声音那么轻,那么小。
羞怯沙哑的可怜,却无人真正听从。
裴蓝川说,“真可爱,岑先生。”
他的声音很沉,喷洒在耳廓上,指腹再度按上了岑清的腿弯,仿佛某类冷血爬行动物般向里滑——
“大哥把你带回来,是让你成为我的妻子的……”
原来他所有的暧昧下流的语言,都是在为自己的行为打预告。
看到岑清的第一眼,他就想要他。
画面中——
黑影终于按捺不住,在黑暗中像是一块辨不清轮廓的淤泥,他弯下腰,爬上了少年的床。
而这一幕,终于和岑清收到的小视频相重合!
那短短的三秒前后,竟然是这样令人无法想象的、将他拉扯入背德深渊的一幕。
水声响起,是男人舔过少年的面颊,一点点向下,像捕猎的野兽,弓着背部钻进被子里,在无边的黑夜中猥.亵无助可怜的猎物……
巨大的荒谬感与羞耻席卷全身。
腿间贴着布料,仍还留存着的怪异感受都有了回答,裴蓝川甚至还将指腹按在周边,陷在布料包裹着的柔软之中,令岑清浑身发颤。
“……别,别碰我!”
舌尖瑟缩在口腔内,要紧的牙齿都在战栗。
他挣扎着向右靠,裴薛抬手拢着他的腰,岑清还没松一口气,手腕往下撑的时候,手心却好像压过一块很大的鼓包,磨得他手心发软。
就听到裴蓝川缓缓道,“跑什么?”
低笑声很沉,是从胸腔内溢出的愉悦。
“岑先生……还不清楚自己的状况么?”
……
裴薛沉默不吭声。
岑清怔了片刻,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碰到了什么,脑海一下空白。
他当然知道裴薛是喜欢他的……
但在裴蓝川的提醒下,岑清后知后觉的,慢慢的,终于意识到。
他在这样一群豺狼虎豹的包围中,看一场奇怪的录像,就好像是他们故意做给他看的。
裴蓝川道:“裴薛,轻一点,岑先生的腰要被你掐红了。”
裴薛这才冷声呛回去,“你怎么不把他的脚腕放开?”
岑清的脚踝在靠到裴薛怀抱的时候,还是被抓住了,裴蓝川拇指把玩着他那块凸起的骨节,垂眼笑着,“因为岑先生很乖……他知道我会很温柔。”
不……才不是……
明明腿间的痕迹很明显,裴蓝川根本不知轻重……他的大腿内侧好红好难受。
岑清微微僵着,手腕旁边的庞然大物太过有存在感,可等他想从裴薛怀里起来,又不被允许。
脚踝也被另一边的人圈握着,恍惚间就像是被禁锢在牢笼中。
就是在这样的气氛下,录像戛然而止。
后面变成了不断抖动的雪花。
裴傅丞终于出声,就好像他听不见也看不见,岑清被两个兄弟争夺起来的场面。
“录像出问题了。”
岑清正手忙脚乱的想要从两人手里挣扎出来,感觉身后有东西可以扶,转身就将手腕放到了裴傅丞的膝盖上。
裴傅丞顿住。
他垂眸的眼瞳深暗,却好像狼一般亮着幽光,与岑清短暂目光相对。
薄唇翘起微末,像是在与岑清解释一般,好像很公正的样子。
——“没有证据说他拿了钥匙,但也不能证明他没拿。”
他早就知道录像是断的,因为正是他做的。
把岑清弄到这里,是纯粹的恶意驱使。
岑清感觉到眼眶微微酸涩,心中升起微末的委屈与迷茫。
没有证据。
那“消失的钥匙”会在哪里呢?
起码在现在看来,好像仍然在岑清的手中,但其实,他的盒子里已经空了。
他在一场无人告知的算计中,弄丢了保管的钥匙,也弄丢了自己。
裴傅丞攥住岑清想要瑟缩回去的指尖,俯下面颊,亲吻他的眼睛。
“…呜……”
“主人,”他的声音很轻,只能叫岑清一个人听见,调笑一般,“偷偷养了好几只狗啊。”
“既然没有被吃掉,不如就在裴家好好待着吧。”
.
岑清听到裴傅丞的总结时,第一反应是害臊。
他也没有偷偷的呀……
他只是心里想着,如果他们都好好的帮他过任务就好了,而一切都很顺利而已。
但他真的没有料到,这三个人好像是一伙的!
尤其是裴薛!
裴薛看到岑清的神情,避开视线,“没有。”
他倒是不希望被误会。
他看监控的时候是真的全心全意为岑清服务,但岑清当时有些忸怩的样子让他有些在意,紧接着裴傅丞回家,打开了房间内的录像,他才感觉不太对劲。
而裴蓝川的身影出现在视频里的时候,终于抵不过心里早有的黑暗念头。
他知道为什么裴傅丞这么轻松就把录像拿出来了。
——恐吓岑清。
既然人已经在裴家,那么以后也不必离开。
他们兄弟虽然互相厌恶,却在这个方面能够站在同一个战线上。
“是看到你被他按着亲却怎么都醒不来的时候,”裴薛笑了笑,脸色有点冷,“我想,怎么什么都能让你这么轻易的待在男人怀里……那不如我来。”
岑清打了个颤。
-
裴薛神情不太好,阴沉沉的,让岑清想起来刚见到他的时候,眉眼间都带着惊人的戾气。
但想着裴薛是亲他的时候最温和的一派,岑清犹豫了一下,指尖缓缓勾到了他颈后。
趋利避害是他最能保护自己的优点。
他们离开了监控室,岑清被裴薛抱出来,裴蓝川看他们动作刺眼,“大哥死了。岑先生又有了最喜欢的人?”
岑清本来不想理他。
裴蓝川怎么怎么能装啊?!
明明是你昨晚当大变态,让他有了不好的感官,怎么还敢叫嚣你不是最受喜欢的家伙啊!
但介于叫人死个明白,岑清细数裴蓝川的罪状。
“你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语言霸凌我,还诬陷我为了财产!”
“尤其是,你现在还没有洗脱嫌疑,你要怎么解释——就是你来了我这里之后,我的钥匙没有了,那是成周让我保管的。”
他重音在最后一句。
裴蓝川“啧”了一声,斜睨向裴傅丞,“解释?”
裴傅丞顿了顿,朝岑清微笑,只是眼底的晦暗仍旧叫人胆寒,“不用保管了。”
他淡淡的说,“我不知道裴成周怎么和你说的,等几天后,他还回来取钥匙?”
“他不是诈死,是真的死了。”
岑清微微吃惊,他的脸色太过讶异和茫然,叫裴傅丞停下了话语。
几人就见到他们大哥的前情人,正抿着唇珠,犹疑而不确定的问道。
“什、什么诈死?”
好像什么都不清楚一般。
裴傅丞似乎也愣住了,裴蓝川则是闷笑起来,“哈,大哥是有点多自信——”
裴傅丞不会背叛他啊。
……
眼前的场景有些怪诞了,裴成周死去,可他的几位兄弟却没什么悲伤的情绪。
甚至听起来,就连裴成周的死亡,都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样不近人情、冰冷的豪门。
他们现在因为岑清这条脆弱的丝线连接在一起,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崩断。
裴傅丞不紧不慢的说,“岑先生,你单纯的让我觉得,之前所有的计划都是笑话了。”
“不过这也正常……”
他半敛起冷漠的眉眼,轻声夸赞,“你很漂亮。”
漂亮到,不需要脑子也能活的很好。
作者有话说:
裴傅丞:我认栽了!
今天看了电影《封神第一部》,剧情另说,就是突然好想写小狐狸仰倒嘤嘤嘤摇尾巴呀……
啊,球球手感快快复健好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