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你好久好久……
这句话像一支箭一样射进纤凝的脑袋, 那些被她遗忘的记忆像蛰伏的野兽一样,一一苏醒,搅得她头痛欲裂。
晏姝, 好耳熟的名字。
为什么这么熟悉,原来是从一开始就遇见的人。
不知不觉中, 纤凝已经泪流满面。
晏姝本来伏在纤凝肩上低泣, 忽然脖子上掉落一颗水滴,她被烫到似的猛地抬头, 就看到纤凝正在哭。
她惊了一下, 同时心也沉下去。
这是有多不想跟她待在一起才哭成这样, 终究还是留不住吗?
“别哭了, 我放你走。”
话音刚落, 纤凝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眼泪更加汹涌。
“你要赶我走?”
晏姝一怔,苦笑道:“明明是你不愿意留在我身边。”
“我没有,我很想你。”
晏姝从她的表现和语气猜出了一二,满怀期待地看着她问:“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嗯。”纤凝点点头,眼泪被甩出去,“我等了你那么久,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纤凝的记忆出现了混乱,她来这个星球不是一年半, 而是十年, 整整十年!
她等了晏姝十年。
因为时间实在太久,再加上这个星球的各种神秘磁场, 她的记忆变得凌乱混淆, 忘记了晏姝是谁,也忘了自己在这里生活了十年。
晏姝抱紧她, 小声说:“对不起,不该让你等那么久。”
纤凝是被放逐来的,她没完成任务原本是要被抹杀的,肯定是晏姝从中斡旋,她才能活着离开小世界。
而在她等待的这十年里,晏姝又经历了怎样的苦楚,才在那么多世界里找到了这里,她不得而知。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比她难熬百倍千倍。
“原谅你了,以后不许再离开我。”
“再也不会了。”晏姝双手用力,恨不得把纤凝嵌进身体里。
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纤凝心里一阵柔软,鼻子更酸。
“其实我只是撒撒娇而已,你什么都没做错,不用自责。”
晏姝将脸埋在她的颈侧,声音哽咽到说不出话。
纤凝的肩膀很快就湿了一大片,她什么都没说,任由晏姝发泄情绪。
无论是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是这十年的不易,都应该宣泄出来,哭不是软弱的表现,反而是她们相爱的证明。
听着她压抑的哭声,纤凝眼眶发热,豆大的泪珠不停往下掉,砸在水里荡开很小一圈涟漪。
“不要压抑声音,听着怪让人心疼的。”
晏姝抬头看她,好看的丹凤眼红肿不堪,“既然心疼,那怎么不亲亲我?”
纤凝先是一愣,而后露出笑容,捧着她的脸温柔地亲下去。
先前还霸道地把她当小狗,现在却可怜巴巴地索吻,性格还能随时变化吗?
在纤凝的唇覆上去时,晏姝及时张开了嘴,让这个吻有了不断加深的契机。
唇齿纠缠,嘴里尝到的是咸涩。
纤凝睁开眼睛看她,发现她还在掉眼泪。
“再哭不亲你了哦。”
晏姝睫毛颤了颤,眼睛睁开:“只要一想到现在抱着的是真实的你,眼泪就忍不住。”
“你还抱过假的我?”纤凝重点偏移。
晏姝眼神闪躲一下,在纤凝再次追问前噙住她的唇,这次比之前要激烈很多,纤凝感觉自己的舌头都要被吸断,幸好晏姝还保留了一丝理智,在察觉她快要缺氧时及时放开了她。
纤凝的唇被嘬的红艳诱人,晏姝垂眸看着,眼里浮上幽深的欲.望。
纤凝直觉她的眼神不对,尽量自然地推开她,说:“一直泡在水里皮肤都皱了,要不咱们先出去?”
浴池里的水的确有些冷了,晏姝嗯了一声,将纤凝打横抱起来。
“非要这个姿势吗?我自己也可以走的。”
晏姝什么都没说,走出浴池后把她放下,纤凝双腿软得跟棉花一样,刚一触到地就往前栽去。
晏姝伸手将她捞进怀里,平静地看着她,纤凝却能读懂她的眼神。
看吧,你自己行吗?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小老妹儿。
“自己走还是我抱你?”
“你抱。”
晏姝笑起来,丹凤眼略微眯起,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当然这眼神纤凝没有看见,否则她一定会坚持自己走。
晏姝把人放在镜子前,为他披上厚厚的睡袍,然后调好吹风的温度给她吹头发,动作十分温柔。
自从记忆出现问题之后,纤凝的头发长得非常快,现在已经到屁股下面了。
可能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心闲长头发,因为不记得自己要做什么,所以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
纤凝的头发不仅长,还又黑又厚,吹个半干晏姝已经手酸了。
“好了,剩下的等着自然干吧。”纤凝握住她的手,把吹风机从她手里接过来,“坐下吧,我帮你吹。”
晏姝乖巧坐下,纤凝以手为梳帮她捋着头发,神情专注温柔。
“上次你帮我吹头发还是在上次。”
纤凝的视线从她的头发上移到镜子,盯着里面笑嘻嘻的人,自己也笑了。
据说人在感到幸福的时候容易说废话,姑且认为她现在是沉浸在幸福里吧。
晏姝是短发,没几分钟就吹干了。
过后两人互相涂身体乳,要不是纤凝机敏,差点又被吃了。
“都说痛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色.欲熏心?能!不!能?!”
纤凝边说边打晏姝,拍得她的胳膊“啪啪”响,晏姝也不躲,像个痴女似的笑着看她。
纤凝拢紧睡袍,先她一步往外走,晏姝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脚踩在她的脚印上。
在浴室耽搁太久,两人换好衣服已经是晚饭时间,佣人将丰盛的饭菜送到房间,两人边吃边聊,说这各自十年来的境况。
“我好像没什么好说的,从下城区搬到中城区,又从中城区搬到下城区,中间经历了几次人类跟异形的大战,然后十年就过了。你呢?”
晏姝喂了一大块蟹肉给她,说:“我就一直在找你,所幸现在找到了。”
“就这么简单?中间的过程呢?”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晏姝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眼里的温柔快要溢出来,“我找到了你,这就够了。”
纤凝觉得她隐瞒了什么,但既然她不说,也没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往后在一起的时间很长,可以慢慢了解。
吃完后晏姝带纤凝参观她的豪宅消食,本就腰酸背痛腿发软的纤凝,在得知走了半个小时才参观了四分之一后,彻底抑郁了。
“咱们俩生活在同一个国家吗?”
“嗯。”
“这个国家这么富有吗?”
“大概吧,不过很多都是我打仗赢来的战利品。”
纤凝无话可说,朝她伸出手:“走累了,背我。”
晏姝在她面前蹲下,说:“上来吧公主殿下。”
纤凝跳到晏姝背上,被她背回了卧室。
熄灯之后两人相拥而眠,纤凝实在太虚了,睡得死沉死沉的,所以没有察觉晏姝痛苦地呻.吟。
第二天照旧被鸟叫声吵醒,纤凝睡眼惺忪地起身,刺眼的太阳已经到中天了。
她转身想叫醒晏姝,身旁早已空无一人。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纤凝问是谁,一道清甜的女声传来:“夫人,少校让我伺候您起床,午餐她会回来陪您一起吃。”
纤凝不由笑起来,心道也是过上豪门阔太太的生活了。
“进来吧。”
女佣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整齐地放着一条裙子。
“这是少校为您挑选的裙子,如果您不喜欢,还可以选别的。”她说完朝门口看去,说:“推进来。”
好几排衣裙被推进来,每一套看起来都价值不菲,纤凝眼花缭乱,最后留下了晏姝为她选的那条。
由于这条裙子实在太过名贵,女佣帮她穿之前先洗了手涂了护手霜,确定不会把裙子勾起丝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拿起来。
早知道选个便宜的了,现在不仅帮忙穿的人紧张,穿的人更紧张,要是她不小心刮一下喷碰一下,不得心疼死?
穿好之后,女佣眼里闪过惊艳之色。
“夫人身材好,这条裙子穿在您身上,就跟量身定制的一样,太漂亮了。”
纤凝在镜子前转了一圈,肯定了这条娇贵的裙子的价值。
果然贵有贵的好处,穿上气质立马提升好几个档次,跟真的豪门贵妇似的。
纤凝梳妆之后下去,晏姝已经在餐厅等她了,看到她眼睛都直了,起身的时候扯到了桌布,桌上的碗碟刀叉碰撞出交响乐,好不热闹。
“又不是第一次见我了,这么激动干什么?”
晏姝走到她面前,一双狐狸眼睁成了杏眼,里面是毫不掩饰地喜欢。
“今天的你格外好看。”
纤凝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挑起晏姝的下巴,说:“那我特别允许你坐在我旁边,近距离欣赏我的美貌。”
“谢谢夫人赏赐。”晏姝说得很真诚。
“什么夫不夫人的,我还没嫁给你呢,少占我便宜。”
嘴上这么说,纤凝的耳朵却红了。
晏姝无意间看到,只觉得心软得一塌糊涂,全身上下都在往外冒泡泡。
晏姝没吃多少,纤凝说让她欣赏美貌她就真的一直盯着纤凝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别只顾着看我,吃饭。”
“不饿。”
“工作了一上午不饿?”
“嗯,看你看饱了,秀色可餐。”
纤凝白她一眼,嗔道:“油嘴滑舌的,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
纤凝随手投喂她,无论给她什么她都吃,像好养活的大型犬。
吃完后晏姝赖着不肯走,小孩似的抱着她撒娇:“我就想跟你待在一起,这破班谁爱上谁上。”
纤凝摸着她的脑袋为她顺毛,“乖,你不上班谁挣钱给我花?”
最终晏姝含泪去上班了,然后就被派出去清理虫洞了,一连半个月没回来。
最开始那几天纤凝觉得难得清静,后面日子越来越难熬,每天她都在门口翘首以盼,希望晏姝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时间再久一点,她开始祈祷晏姝不要受伤,无论多久,只要平安回来就行。
这天深夜,纤凝刚摆脱噩梦有了点睡意,就听到门响了一下。
“谁?!”
她蹭的一下从床上起来,正要伸手开灯,就被一个黑影一把抱住。
熟悉的冷香袭来,纤凝所有的惊慌都化为了委屈。
“干嘛不出声,吓死我了!”
晏姝一言不发,寻到她的唇后蛮横的吻落下,纤凝只能被迫张开嘴由她掠夺侵占。
吻到最后,纤凝身上的睡裙堆到腰上,下不遮腿上不遮胸,犹如没穿。
窗外吹过一阵风,一缕月光照进来,将纤凝的莹白映得晃眼,晏姝垂眸看了片刻,俯身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