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在祭司们的‘辛勤工作’之下,第十批的狂战士已经开始了转化。
那些被强行灌下强化药剂的俘虏一开始如同死尸一般倒在地上,但逐渐的,整个营地之内开始徘徊起一阵强而有力的声音。
这是一种强烈的震动。
但是,发出这种震动的却不是地面,更不是来自天上。
这不是什么天然的自然灾害,准确来讲,这也不是什么灾劫,因为这声音是心跳声,是那些已经倒下的俘虏发出的声响。
而这也意味着‘改造’正在进行中。
“唔……”
伴随着一阵近似野兽一般的嚎叫,那些倒下的俘虏凭借着本能爬了起来。
他们大口呕吐着如同毒素一般的黑血,一股恶臭味顿时发散开来。
这股味道随风扩散,而停留在原地的挪威国王不由后退了两步。
“啧……”
他下意识便皱起了眉头。
而他这样的表情也被一边的祭司们收在眼底。
“陛下,如果感觉不适,您可以先行撤离。”
其中一名祭司开口说道。
他的态度不卑不亢,看上去就像是在陈述某种事实。
然后,格瓦鲁斯就此摇头。
“不必。”
瞥了一眼那祭司后,老国王以平静的口吻说道。
“他们都是我将要使用的、用来攻破玫瑰城的战力,既然处在我的控制之下,那我也没必要退缩。”
这其实是关乎自身尊严的事情。
也许在战略上,他可以做到出尔反尔、也可以做到卑鄙无耻。
但在面对着这些神殿祭司的时候,他却必须保持着一定的风度。
至少,他决不能让这些祭司看扁了自己。
想到这里,他不由审视起了之前那开口说话的祭司的面容,而稍稍有些出乎意料的是,他的表情其实并没有任何的鄙夷。
在格瓦鲁斯的注视之下,那祭司的神情甚至可以用古怪来形容。
而在犹豫了片刻后,他缓缓开口:“但是,陛下您好像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转化吧。”
“是的。”
对于这一点,老国王也没有任何的否定。
之前因为忙于和自己王国内的那些领主扯皮,他并没有正面参与到这些事情中。
而当他初次接触到这些狂战士的时候,他们已经处于一个‘沉眠’的状态之中,只需要将其唤醒便能投入战斗。
不过在他看来,这并不算问题。
“狂战士罢了,不管怎么样终究保持着人形。”
他开口说道。
“……”
而在听到国王陛下的话语后,象征着神权的祭司们罕见的沉默了下来。
他们并没有再正面回答什么,而这不由让格瓦鲁斯嗅到了一股古怪的味道。
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就在他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耳边便传来了更为激烈的声响。
‘咔咔咔’
这好像是血肉与骨头挤压的声音。
即便没有正面去注视,听到这声音的格瓦鲁斯都下意识感觉到牙酸,而当他下意识望去时,本来仍然运转着的头脑就此停滞了下来。
“这是……什么。”
良久之后,格瓦鲁斯开口问道。
他虽然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但那种颤抖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抹去。
甚至,悄无声息之际,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后退了那么一步。
这是逃避的征兆,因为面前的这一幕完全冲击着他根本层面的认知。
这一刻,心脏的跳动声与骨头的挤压声完全混合在了一起,本来还保留着人形的那些俘虏突然被一股外力挤压成了一块超大的肉团。
无论是脑袋、肢体还是其他什么,现在都看不清楚,似乎就连他们身上的铠甲、衣服都被糅合进了这块巨大的肉团之中。
“这便是您将要在战场上使用的狂战士,陛下。”
就在格瓦鲁斯愣神之际,他的耳边传来了祭司们解说的话语。
“狂战士……”
格瓦鲁斯就这么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此刻,他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别过头去。
继续注视着面前的这些‘肉团’对他的心脏不太好。
但是,他却偏偏没有挪开自己的目光。
格瓦鲁斯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他只是就这么看着。
那个带血的肉块就这么膨胀着,最终重新开始塑形。
首先是四肢逐渐从肉块中伸出,最后则是脑袋。
“唔……噢噢噢!”
重新显现出人形的怪物就这样咆哮着。
而猝不及防经历了这样一阵咆哮的洗礼后,国王那正竭力冷静下来的心情突然被搅乱了。
脚有些发软,身体正在排斥。
这是源自身体内的恐惧。
本来的话,格瓦鲁斯还觉得那些健硕到明显不正常的狂战士只是肌肉膨胀的结果。
但自从看过那种‘肉团’后,他甚至产生了某种怀疑。
“这种东西,真的还能算是人类吗……”
只是现在,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了。
“噢噢噢!!”
就在那些狂暴的筋肉怪物发出了更为凶残的嘶吼声时,祭司们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有人联手构筑出了魔法屏障,阻止那些狂乱的怪物冲击到营地。
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魔法铃铛——那是诸神给予之物,也是用来控制这些批量生产的狂战士的道具。
而对应的符文也已经刻录在了狂战士的身上——在他们仍然是人类的时候,便已经刻录在了其中。
‘叮铃铃’
铃铛的声音就此回响着,而伴随着这种声响,上方铭刻的符文也就此闪烁起来。
伴随着铃铛声的扩散,原本正狂暴着的‘凶兽’的身躯上也闪烁起了魔法的辉光,那肉眼可见符咒如同伤口、又如同裂痕。
鲜血与魔法的辉光混合着,红黑与蓝白相互交错,它们最终就此安静了下来。
这些凶兽就这么在魔法的控制下安静了下来。
庞大的身体如同野兽一般匍匐在地,看上去好像在等待着某种号令。
“准备好笼子,将这些家伙送进去。”
铃铛就这么摇晃着,十几个大家伙就此遵循着某种简短的指令,一个接一个的走进了专门准备的巨大铁笼之中。
但在这其中,却出现了某种异常。
有那么一头狂兽依然停留在了原地。
即便手握铃铛的祭司如同驯服野兽那样在那边发号施令,但它……他依旧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
就在祭司想要探查一番时,那狂战士突然抬起头来,喉咙里发出凶残的嘶吼。
与此同时,隐约还有着些许曾经应当属于人类的语言。
“杀……”
言语含糊不清,根本没有人能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