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你的计划能行?”
“相信我,勃艮第会答应的。”
曾经,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处宫殿之中,无比自信的年轻智者正向他的伙伴诉说着自己的计划。
他不满双十,面容虽朴实,但却意气风发。
“无论我们如何狮子大开口,他们都会选择接受。”
说到这里,他咧嘴一笑。
“毕竟,谁让他们输了呢?正面战场一败涂地,他们该考虑的是我们会不会对他们再发起一轮复仇战,而以他们的制度,也支撑不起战争了。”
他是有自信的资本的。
因为在前不久之前,他就是凭借着手中那并不能算是精锐的守军,活生生利用一轮又一轮的战术让勃艮第的大军深陷泥潭,最终用一轮突击的斩首作战成功让对方本就涣散的军心彻底崩溃。
而在尼德兰真正的国王、万军战雄齐格蒙德与他的孩子辛菲奥特利带领外出征战的回来后,尼德兰也不缺少正面应对的高端战力。
这个新生的王国正焕发着勃勃生机,对外强势也是必然。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却有质疑的声音传来。
“但是,尼德兰现在其实也没有能支撑起战争的后勤物资吧?”
那是一名少女,是一名女武神。
她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单纯在发表自己的看法。
少女的目光一开始是在黑发的年轻战士身上停留的,但很快又挪到了另外两个家伙身上。
其中一个很明显是人到中年的模样打扮,而另一个则看上去更加年幼。
他们是一对父子,也是这世上最优秀的战士。
“我记得你们带回来的东西好像也很少吧。”
女武神的目光在这一刻好像有些扎人,这不由让两名看似不可一世的战士偏过了自己的脑袋。
“丹麦那边老穷了,没什么可以搬的,我废了好大劲才想办法整了点他们的武器军备。”
辛菲奥特利嘀嘀咕咕着。
“这不是霍德说的么,他不允许劫掠、又要速战速决,根本没时间搬点什么回来。”
齐格蒙德如此嘟囔着。
总之,不管是什么理由,他们都直接将自己从这件事中摘了出去。
而见到这一幕后,年轻的女武神意识到这俩好像不怎么靠得住,她不由将目光投向了那在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黑色战士。
“那你怎么说?”
“其实还是有粮食的,哥特和丹麦也答应给我们赔偿粮食。”
他不紧不慢的说道,看起来好像无比悠闲。
而就是这样的态度让女武神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订立的条约和赔偿都是以后的事情,问题是现在凑不出作战用的粮食。”
然后,她叹了口气。
“至于勃艮第那里,他们本身就有着优渥的底蕴,也不像是哥特和丹麦那样被你们攻入王城、当众投降,他们的军队虽然撤回本土,但却也有着一战之力。”
而看着女武神那款款而谈的模样,年轻的黑色战士不由翻了个白眼:“那怪我咯,不是你们急着要打嘛,我本来是想等着秋收后才攻王城的,这样也不会给哥特和丹麦他们可乘之机。”
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他一直耿耿于怀。
而没有等齐格蒙德他们再说什么,他便摇了摇头。
“总之都过去了,这方面的事情也没什么所谓的,反正勃艮第也没有再次开战的勇气。”
说到这里,他就这么看向了齐格蒙德和辛菲奥特利。
“虽说与我最初的计划不相符吧,但至少我们的气势是完全打出来了,在这种情况下,勃艮第更不会轻举妄动,比起全面开战,稍稍付出一些代价便能换取边境的平静是他们唯一能做的选择。”
“但是,也别忘记了,勃艮第的那位国王也对你恨之入骨。”
“是,但他也畏惧着我,而在有齐格蒙德震慑的情况下,他的恐惧远大于憎恨。”
见到他那自信的模样,女武神最终也挑不出什么刺来。
虽说在那个时候,她的内心其实是有着疑惑的,但那个年轻人的自信,她最终也没有再询问些什么。
“明明你和那勃艮第国王也不熟悉,就在战场上交过一次手后就能对他了解到这个地步吗?”
“不,我不了解那个国王。”
战士微笑着摇了摇头。
那个时候,他的表情仍然没有平静到麻木的地步。
他还没有时不时的紧绷着面孔。
那个时候,他甚至会夸耀、自满。
“该怎么说呢,我了解的是人类本身……不应该说,这其实是所有的智慧生命都具备的特点。”
他就此苦笑着摇头。
“其实即便是我也一样。”
“你?”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这番话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虽然是神明,但仍然年轻,对于很多事情仍然经历的不够多。
“所谓的怨恨与憎恨,这种情绪是以自身为中心向外扩散的,但当内心浮现出恐慌与不安时,仍然会想要退缩,而在这种情况之下,有了另一种兜底的选择之时,更是会怀抱着侥幸心理去选择妥协。”
“妥协?”
“是的,在面对难以抗衡的强大敌人时,心底便会浮现出妥协的想法。”
“听起来倒是很有道理的样子。”
斯露德仍然记得当时自己的回答。
不过在当时,她虽然是那么说的但却并没有什么深刻的体会。
而在那个时候,她打心底认为那个男人与其他人不一样。
只是现在,她才知道他说的那番话是正确的。
对于一般人而言,想要跨越心底的恐惧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在有着另一项选择的情况下,总会有人选择去相信。
而对一无所有之人而言,这更是致命关头的救命稻草!
就在斯露德的注视之下,那些已经死去的吉特兰德战士们甚至开始了一阵骚动。
本来无比团结的一个整体甚至就此出现了分裂的征兆。
“你们真的相信她吗?!”
“别忘了她们到底做过什么。”
这仍然是铁杆的反对派。
但是,总有人忍耐不住。
“但是,万一是真的呢?”
“我好想爸爸和妈妈……”
“我的妹妹……”
“我的兄弟他真还活着吗?”
而后,诸多的质疑就此汇聚成了一个针对斯露德的提问。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聆听着这种质问,斯露德就此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不凭什么,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向你们解释,信不信随你们,愿意的就随我们来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