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啊, 这么急。”戴氏不解,上午她刚刚忙完,吃过午饭,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蒋氏就拉着朱氏上门了。
“我也不知道, 路上我问二嫂, 二嫂一句话也不说。”朱氏也纳闷,他们三个之间可是好久没开小会了!
蒋氏在想这事要如何开口。这事吧, 要是发生在几个月前, 还真不是事,但是纳妾风波过后,她觉得这事是个事。本来想直接找母亲, 但她想先听听大嫂和朱氏的意见,于是特意挑了母亲今日不在,找来她俩。
“前一阵, 就是知文婚礼后不久,我家老爷他上峰的夫人, 忽然来拜会我, 东拉西扯的说一些有的没的,我当时没在意。谁知道, 过了几天,她又来了,还是说一些摸不着边的话……”
蒋氏开始细述事情经过。
“哎呀,我说二嫂, 你就不能直接说什么事吗?”可把朱氏急坏了, 要她说,二嫂比二哥那上峰夫人还能东拉西扯。
“哎呀, 你听如如说,别打岔。”戴氏按住朱氏。
“终于,她第三次来的时候,说出目的。说她有个远房外甥女,父母具已不在,家境也较为贫寒,姑娘年纪也有些大,快二十了,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家。前一阵和我娘家亲戚聚会的时候,听说我在打听好人家姑娘,于是想从中牵线,让她那个远房的外甥女来侯府,给我家老爷做妾。”
蒋氏终于将事情始末说完。
“啊?”
“啊?”
戴氏和朱氏都十分意外,没想到,又是纳妾这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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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是想着给我家老爷纳个妾,可后来……你们也知道,所以说,这个事情怎么办?”蒋氏终于说出今天找戴氏和朱氏的原因。
当初,蒋氏是真的想给二老爷纳妾的,后来被何雯阻止,她便歇了这个心思,反正他家老爷也没说什么,她想着,等大嫂忙完这两场婚礼,好好聊聊,谁知道点子这么寸,就这段时间,有人给她介绍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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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想给老二纳妾,还是不想给老二纳妾?”戴氏直指问题核心。
蒋氏有些纠结。她这个年纪,长子都十五岁了,丈夫该纳妾也纳了,夫妻俩虽然不吵不闹,但也没多深的感情。说起纳妾通房也不揪心。
要说给夫君纳个妾,唯一的好处就是说出去贤惠好听。不给夫君纳妾,那好处就多了些,少一些人每日来给她请安打扰她,不用教导妾室的孩子,他们房的财产都给自己的孩子就好,不用分给其他人。
更别说妾室之间争来闹去的,她极不愿意处理这些问题,有那闲工夫,坐下来,写点东西多好。
她的性格也有些拧巴,她知道,既要里子,又要面子的。
“我有些纠结,大嫂,朱朱,你俩怎么想的?”蒋氏问其余俩人。
自从知道母亲对待纳妾的态度后,他们三个一直没有认真的聊过这个话题,当天是因为这个事情带给他们的冲击太大,当时都不知道说什么,这些日子大家慢慢消化吸收,也都形成自己的想法了,她想听听大嫂和老三媳妇的想法。
“不纳!”
“不纳!”
戴氏和朱氏异口同声说道。
蒋氏看看戴氏,又看看朱氏,她竟没想到,在这件事上,大嫂和朱朱竟然如此默契。
“侯爷都是当爷爷的人了,纳什么妾,为老不尊。”戴氏说道。
如今这屋里只有他们妯娌三人,且三人之间有共同的秘密,她也不藏着掖着的,怎么想的怎么说。孙女,外孙子都有了,还想着纳妾,笑话。
戴氏如今硬气的很。
“早知道母亲是这样母亲,当初一个妾我都不给他纳!”朱氏对三老爷,还是有点稀罕和在意的。
年轻嘛。
“那老三不在意?”戴氏也不是好奇那些事,她就是好奇,朱氏凭什么敢这么说,这可不能单单是因为母亲赞同不纳妾这么简单。
“我们老爷,是官迷,一心想着往上爬呢,纳不纳妾不在乎。”朱氏也大方,不就是自己房里的那点秘密吗,说。
“那如果上峰给老三送女人呢?”蒋氏问。
“那可是侮辱我们老爷啊,他那个人,上司送女人?上司请他吃顿饭都臭脸!我不给他纳妾,别人要问,他都不会承认是我不给他纳妾,会说他自己已经有一房妾室,足够了,男子要什么什么那一堆话,我记不住。”朱氏这个人,看别人不一定看得准,三老爷的脉搏,被她抓的紧紧地。“再说了,二嫂,虽然二哥和我家老爷没有爵位在身,但我们家是侯府,父亲和大哥都是侯爷,还怕上峰给穿小鞋不成?”
戴氏和蒋氏还是第一次听到朱氏这么形容老三,都忍俊不禁。
“其实我也不想给他纳妾,可你们知道我,要脸面,总怕被人说不够贤惠,心里总是纠结这点事。”蒋氏正视自己的内心。
这也的确是个问题,戴氏虽然也总关注别人说什么,怕被笑话,但侯爷这个年纪,确实没人会再拿这些攻击戴氏。朱氏人莽,不在乎。
蒋氏夹在中间,偏偏前一阵还打听姑娘人选,这要是不纳了,确实会有风言风语。
“不然,等母亲回来问问母亲?”朱氏建议到。
戴氏也点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蒋氏打开心怀,不在意别人说什么,她都没放开。“那就先散了,今日母亲回来也要挺晚,让母亲好好歇息,明日一早我们一起去给母亲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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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摇摇晃晃终于到了庞庄,庞管事安排人提前回来,找两个婆子将何雯的院子打扫一番。又找了新铺盖,给何雯床铺换上。
何雯下车,进了院子,庞管事的妻子过来请安。
“辛苦你们夫妻二人,有心了。”何雯走进寝房打量一圈,出来坐在堂屋,对庞管事的妻子说道。
“老夫人说哪里话,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老夫人有什么需求就让人找我,那我就先退下了。”
“老夫人累了吧,可要歇一会?”庞管事妻子出去后,春雷问何雯。
“不急,先将庞管事请进来吧。”何雯估计庞管事在等着向她汇报呢,将王庄这次的事情收尾再休息。
“老夫人,这是今天派发出去工钱、补助账本,这是之前在姓王的那罪奴手里翻出的账本,这是还剩下的银两,请老夫人过目。”庞管事端着一个木盒进来,里面放着账本、银票和些许碎银。
何雯结果账册,随意翻几页浏览。
“本次查没银钱两千八百五十三两,本次赔偿农户和家仆银两共计七百二十四两。庄子账上留三百两周转。剩余一千八百二十八两。”
庞管事在一旁报账。
“嗯,好。”何雯将账本放下,又拿起银票,数出五百两,放到庞管事眼前。“这些日子,你带着人查账对账的也辛苦了,这些钱你拿去分了吧。”
“为老夫人分忧是我等分内之事,怎么能要老夫人赏钱。”五百两有些多,庞管事没敢接。
“拿着吧,我也不是事事都给这些赏钱。”这钱是何雯实实在在要给庞管事的。“跟着我,只要认真、仔细做事的,我都不会亏待,但像之前那个王管事那种人,我是万万不容的。”
“是,谢老夫人。”庞管事听懂何雯的话,拿了钱,告退。
坐了小一天马车,何雯也确实累了,庞管事离开后,春风和春雷就伺候何雯休息了。
“怎么,看我给庞管事那些赏钱,没给你们,不开心了?”看着春风面无表情的去挂衣服,何雯问道。
“不是的,老夫人,我是在想,为什么在王庄的时候,那么好收买人心的机会,老夫人让给庞管事。”春风不理解。
何雯笑笑。“这是个好问题。你跟庞管事其实是站在同一高度,所以你看他,是抢了风头。但你从我的角度去看呢jsg?”何雯引导春风。
“我是侯府的老夫人,这个身份天然就给我带来便利,在王庄,我无需做什么,只要我的身份在,大家对我就有敬畏。庞管事不同,他是一个新管事,在王庄无根无基,他如果不展现一些实力和能耐,谁服他?”何雯问春风。
“以后,要在王庄做事的是他,今日我将风头都抢走,他不被人知晓,无形中给他管理王庄增加很多难度,他是我安排去的人,给我赚钱,他做不好,那就是我的损失,我为什么要抢他的风头。”何雯接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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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这么想是对的,你们虽然做的活不一样,但都是我身边的人,下面管着人和事。你发觉他风头盛,心里有想法,无可厚非。”何雯也理解春风。
“老夫人,我心里对他出风头是有些酸,我以后也想这样,我这么想是不是不好?”春风整日跟在何雯身边,何雯说的话是好是坏她能分辨出来,因此,对何雯也不隐瞒。
“有什么不好,有野心是件好事,只要心思正,我支持你,好好努力吧。”何雯最喜欢有野心的人。
何雯睡下,春风安排人回侯府报信,顺便让人找春水拿些老夫人日常用的东西。因庞管事说晚上要烤全羊,想了想,又让人去炙百味拿些配好的烧烤料,老夫人喜欢那个口味。
侯府里,三妯娌望穿秋水,结果等来老夫人今日在庞庄歇下了的消息,而且,还特意回来去炙百味取些烧烤料,说是晚上要烤全羊!
又聚在一起的三人:母亲的日子好逍遥,让人好生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