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打二的比赛由五号球场6:4获胜。
真田鸠见没有看完, 在切原赤也从「恶魔化」变成「天使化」后,他早早就抓了几个壮丁,拎上球拍跑去邻近的空球场打球了。
而下一场单打二, 手冢国光对上的是他们青学的前任部长大和佑大,想必是一场充满宿命感的对决。
那个叫大和佑大的选手,真田鸠见也跟他打过比赛, 印象最深刻的不是他的特技「幻有梦现」,而是对方虚低的五维。
一溜的2,总合只有10。
但真实表现出来, 却没有字面上那么孱弱, 不知道这个评判标准到底是什么。
总之对方能进入三号球场靠的不是运气,蒙蔽视线的技能很有用, 让人为了一颗不存在的球疲于奔命。
不管对方解释的是什么:有些优秀的选手习惯从对手的动作呼吸等,来判断球的球路, 可以借此蒙蔽对手的眼睛……
真田鸠见:“。”
明明一直更关注网球, 警惕上面「旋转」可能带来的特殊变化的他不想多评价什么, 这种“幻术”他应对起来已经很熟练了,闭上眼就能不受到影响。
而手冢国光……他这段时间也跟人打过几场比赛, 不过不是那种特别认真要一决高下的比赛,对方并没有用上无我境界。
他格外看好的这个年轻人,好像的确有观察对手来判断球路的习惯,或许会因此受到大和大佑特殊技的影响……
不过真田鸠见跟系统打赌一根棒棒糖, 这场比赛赢的人应该也是手冢国光。
系统:[……]
谢邀,想吃糖可以直接跟它要。
虽然天气预报今日有雪, 但现在挂在天上的大太阳, 完全看不出来能变天。
斋藤至坐在教练椅上看人打球,在蓝发少年下场后把水杯递给对方。
他恍然留意到自己的手, 发现上面的皮肤因为最近经常站在太阳下,都变得不那么苍白了。
这点运动量对真田鸠见来说显然不算什么,象征性的喝了两口就放下水杯。
他正要回到球场上继续,忽然停下脚步,换了只手握拍,空出来的手伸进裤兜摸出手机。
“…”
近距离观察这个神奇选手这好些天,现在对方一伸胳膊,斋藤至就知道他要干嘛了。
这个少年每天一觉醒来就开始打网球,每天日程都安排的很满,几乎除了吃饭睡觉都待在球场上。
还十分自律地不落掉每一天的简化版基础训练,一大清早还跟其他人一起跑操,仿佛有个不存在上限和下限的体力槽。
有时被刷过一轮的选手,担心再打一场会完不成基础训练跑路,斋藤至还得在没人接上下一场比赛前,去其他球场喊话,给人叫来一批全新的选手。
这少年倒也不是完全被网球迷住了心神,也有其他的爱好……
就比如现在,少年接到电话后走到球场边上,完全变了个似的,周身严肃氛围叫人不敢轻易搭话。
刚开始斋藤至有怀疑过,这说不定是少年悄摸给自己补充体力的方式。
不过虽然经常向对手提一些要求,并经常问些有的没的,但对方不是会为私事中断比赛的人。
他问着“什么事情那么紧急?”上前,然后隐约听到了一个中年男性的低沉声音,紧迫却不慌张,在简练地描述对面的现场状况。
伴随着警笛声,和一些喊话放开人质束手就擒的嘈杂背景音。
就好像在放什么警匪动作电影大片。
少年无暇顾及其他,抬手让他噤声稍等。
斋藤至回忆其最初打来的那通电话,只觉得荒诞离谱极了,默默闭上了嘴巴。
少年听完后只是一个敛眸思索的时间,就同样凝练地迅速回答对面,像一个再老练可靠不过的刑警队长,做好最妥帖的任务安排,严密到每一个节点。
“兵分两路一队走正门,尽可能吸引注意,另外一……记得切断电源的第一时间突入,不要给犯人适应黑暗的时间。”
“现在,先让那个该死的谈判专家把他的扩音喇叭给我关了!”
斋藤至听到对面的男声做出回应,立即下达指令并把谈判的人召回。
“……”有种走错片场的诡异感。
随后少年就这样挂了电话,仿佛毫不在意对面之后的发展,对上他不知该作何表情的脸后,猛然回过神,也有些不自在。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是个侦探。”
真田鸠见顿了一下,说明自己是有编制的,“偶尔会帮警局处理一些案件,准确来说是特聘的侧写师,不过在侦破案件上略有心得。”
大家长为了防止被拿这个问题说事,早就是给他走过明面上的。
斋藤至汗颜鼓掌:“年少有为、年少有为。”
见年仅十五岁的这个“天才少年”,就这样回到球场,打完一场球后也没有回拨过去,问一声怎么样了的意思,他忍不住主动提起。
真田鸠见却道没有必要:“那边没有再打过来,就说明事情顺利解决了。”
斋藤至:“。”
真是好自信好淡定,少年说这话装的逼不亚于连续打败整个集训营区的选手。
当晚他躺在床上横竖睡不着,爬起来查了当地的新闻,并没有找到类似的报道,按理说那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可能捂死。
斋藤至按按太阳穴,随即反应过来应该要查少年老家的新闻。
横滨大多数新闻的头版头条,果然就是:警方又解决了一起银行绑架案,无人质伤亡。
“……”
他们真的好像招了个什么不得了的人进来。
怪不得少年刚来那天问他,没有查到些其他什么吗,约莫指的就是这个吧。
除了令人怀疑自己的认知,明明离谱到绝对不可能发生,但事实就摆在眼前的无限体力外,少年也有像这天接到电话处理案件的时候。
不过打断比赛还只有那天那一次,毕竟紧急的案情是少数,据斋藤至观察,少年大都在睡前空闲时分处理邮件或打电话。
经常跟人体打印机似的在纸上涂涂画画,然后拍照给对面发过去。
平时少年都会把记录有什么东西的纸撕碎,前天晚上他捡到一个遗落的废纸团,摊开对上个极度逼真的陌生人脸还吓了一跳。
刚放下纸,又撞见折回来的少年,昏沉路灯下似笑非笑的脸。
他嗓子一紧艰难打招呼:“真……巧啊,这是你的东西吗?”
少年从他手中抽走纸,有些苦恼地说着有些诸如抓捕计划的内容,是不能透露给普通民众知道的,可惜这里没有能销毁东西的碎纸机……
斋藤至因为暗中观察的举动而心虚,稀里糊涂就答应他明天就置办。
这会真田鸠见接了电话,走到球场边上问怎么了。
他在集训营里的日常除了打网球,也有帮着处理一些积压的案件。
有中也和太宰他们两个,以及合作日益密切的侦探社帮忙,警局日益优秀的案件侦破率,没有因为他的离开受影响。
不过对面横沟警官很少白天联系他,并且这次不是需要他这个特聘专家做些什么,一接通就听到对方焦急地问他,知不知道中原中也现在人在哪里。
今天是周末,一般情况下中原中也应该在警局帮忙……
不用对面解释这么着急找人的原因,真田鸠见看了眼系统同步的现场监控,立刻掌握了那边的情况。
有人在一辆车上安装了炸弹,如果车子发动就会引爆,但现在叫拖车也来不及了,只有十分钟炸弹就要爆炸了。
恐怖分子是突然把改装的巴士横停在十字路口的,堵起的车流已经疏散到安全距离,驾车的人似乎是被威胁的,整个人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汗津津,没反抗任他们抓住了。
如果车子爆炸,虽不至于造成人员伤亡,后续街道修缮也会对居民生活造成影响。
最重要的是会使人产生恐慌。
就在不久之前黑帮还肆无忌惮的时候,都少见有人在市中心制造这种程度的恐怖袭击。
系统:[中原中也被引走了,太宰治跟他在一起。]
真田鸠见嗯了声,太宰治虽然嘴上不情愿,跟中也相处下来关系还是不错的,也有听他的话帮中也应对觊觎的黑手。
就算不是在逼迫众所周知只在夜晚出现的人,站到太阳底下。
这边的这一手操作,也是一次很意义明确的挑衅。
“他没联系过我……”
真田鸠见装作不知情,意识到情况紧迫也压低了嗓音:“他电话打不通吗?”
如果重力使在的话,他可以轻易把车挪到空旷的地方去,不过中原中也现在被绊住了,他那边情况虽算不上紧迫,隔着大半个横滨飞来也挺悬赶上。
而且他那边信号被屏蔽了,按理说电话应该是联系不上的。
太宰治已经察觉信号被屏蔽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仍旧试探性地给他打了个电话,没有能顺利打出去。
横沟金田正焦急时,听到对面少年古井无波般沉静的声音,恍然冷静了下来:“横沟警官,跟我说清发生什么事了。”
他极快地说完后,听到那边依旧冷静的声音:“把照片发给我。”
“好、等等什么——”
“我来试试拆除它,电话不要挂,听我的操作。”
拉起警戒条的绿化带边,横沟金田一口气没上来般哽住,又绽开一抹松懈的笑:“真田老弟你还会这个!”
每每听到对面少年的声音,总觉得格外令人安心,仿佛无论什么事情都能顺利解决。
这坚如磐石的安心感,比真田警视监更厚实温暖啊!
横沟金田打断对面少年问他是否愿意相信自己的话,毅然决然地从车备工具箱里,找出对方说的需要的剪刀螺丝拿上。
“我已经在车里了,真田老弟,你就说需要我怎么做吧?”
真田鸠见抿了下嘴唇,闭眸失笑,再睁眼时只余沉静。
“横沟警官,先把四角的螺丝拧开,然后拍张□□内部照片发给我。”
……
三分钟后。
真田鸠见挂掉电话,看向旁边不自觉屏住呼吸的教练。
没听到什么恐怖的爆炸声,斋藤至观察着少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表情,只觉得口干舌燥:“这……是解决了?”
“嗯,不用担心。”
真田鸠见安抚地对非要听墙角,而后知道太多的教练笑了笑。
把手机揣回兜里的他,仿佛一个经历过无数大场面的老警察,根本不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真田鸠见也的确不太紧张,因为一开始系统就监听到了犯罪计划,并在幕后黑手制作炸弹时,通过屏幕进行催眠暗示。
这其实是一颗哑弹。
否则真田鸠见也不会放心,让一个没有什么经验的人不带护具做这样危险的事。
他一转眼看向休息区,不愉地挑眉:“人都跑哪去了?”
斋藤至:“……”
在真田鸠见打电话时,那些选手没注意都跑走了。
就在斋藤至想着要不要帮人去隔壁球场叫几个看比赛的,少年忽然原地沉默下来,眉头紧蹙,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阴谋。
真田鸠见听到电子音在脑中响起:[有两个消息,一好一坏,你想先听哪个?]
他苦着脸:[它们一正一副不能消消乐吗?]
系统:[……三个一样的物体放在一起才会瞬间消失。]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真田鸠见叹了口气:[好吧,先坏消息吧。]
系统顿了顿试探道:[坏消息是手冢国光要离开了。]
[。]
【*_#82%】
[。]
把乱码的同步率收拾回28%,真田鸠见几近破音地震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