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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新欢

旷野的鸟 Brokkoli 1717 2024-08-18 10:56:40

门外的声控灯忽明忽暗,谢濮窥向还在玩拼图的罗阳和闻郁,无声地推门出去。

窗户没关,夜风与月色无声无息地铺陈进来,身侧传来声响,声控灯再次亮起,谢濮本能地转过头。

靳隼言单手撑着墙壁,就站在不远处。

然后他走过来,在谢濮面前站定,伸出手,像是要给予一个拥抱。

谢濮不免心惊,担忧地朝病房内看去,背对着房门的罗阳和闻郁什么也没察觉到。

靳隼言关上了他身后的门,动作时指尖拂过他的手肘,然后无声道:“过来。”

去哪里?

这里并不是一个适合询问的地方,谢濮跟了上去。

上次没能进入的地方,这次终于在谢濮面前展示出全貌,靳隼言的病房要更加空旷,除去床和桌子这些必要家具,找不见半点属于靳隼言的私人物品。

他好像随时都能从这里离开。

但他又确确实实被困在这里。

谢濮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在门口踟蹰。

“过来。”靳隼言再次说。

玻璃窗倒映月亮,谢濮在走过来的瞬间被靳隼言钳住双手,被迫地向后仰去,后背贴在微凉的玻璃上。

靳隼言的吻随之落下来,从他的眉心顺着鼻梁向下,他无声地表达着欲望。

谢濮的气息变得不稳,抬手抓住他胸口的布料,没用什么力气地抵了一下。

“生气了?”靳隼言退开,定定地看着他。

谢濮神情不解,眸中水光潋滟。

“因为我答应你不再理他,但还是跟他说话,还被你撞见了?”

“不,不是。”谢濮喏嗫,“门没关。”

靳隼言低笑,周身氛围顿时一轻。

柔软的顺从总是值得愉悦。

他慢悠悠地转过身去关门,又落锁,咔嚓一声,谢濮的心也跟着这道声音重重一跳。

身后的玻璃被染上了温度,谢濮维持着并不舒服的姿势,看着靳隼言一步步走过来,然后腰侧被搂住,靳隼言再度靠近,在呼吸交缠中开口:“我说错话了,阿濮不是旧识,该是新欢。”

断指被捉住,谢濮眼睫颤了颤,靳隼言紧追不舍地问:“阿濮呢,想做我的旧识还是新欢?”

谢濮沉默地摇头,他不想做只能存在于回忆里的旧识,也不想做如春风一度般短暂的新欢,他想长久的和靳隼言在一起。

他太需要靳隼言。

他没有回答,靳隼言仿佛也不在意,那只在他腰间摩挲的手缓缓向下,指尖轻佻地、狎昵地勾了勾。

谢濮想要躲开,“别,现在不行。”

罗阳还在闻郁病房,如果发现他不见了,说不定会找过来。

“第二次了,我不喜欢听这种话。”靳隼言隐在暗处的表情恶劣十足,他扳过谢濮的下巴,将他没什么血色的脸贴在玻璃上,“看见那只鸟了吗?”

谢濮的视线向下,斑驳的窗沿上,有一只麻雀,它低垂着头,借着月光,能看见从它嘴角溢出的血液。

它快死了。

“好可怜是不是?”靳隼言声音平静,“阿濮要听话,不然也会变得可怜的,嗯?”

被缚之鸟不再挣扎,它的一双翅膀早已无力,连伸展开来都无法做到,清脆的鸣叫变为喘息和呜咽,它想要请求,却得不到怜悯。

只有月亮见证这一切。

谢濮的制服乱作一团,睫毛上面全是未干的泪水,靳隼言拢着他的腰,吐息含着湿气,“阿濮为什么不能做我的主治医生?”

他自言自语,片刻后低头在谢濮颈上咬了一下,“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谢濮脑内嗡鸣,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再次向外看去,窗沿上空荡荡,那只濒死的麻雀消失了。

制服被揉皱,幸好已是夜晚,没人会仔细看,谢濮看到闻郁的病房漆黑一片,罗阳肯定早就离开了。

下楼后,他绕了一圈,在一棵树下找到坠落的麻雀的尸体。

它彻底死了,身体变得僵硬。

谢濮把它埋在树下,也许它想和树木相伴。

翌日中午,谢濮正准备去食堂吃饭,秦长安突然跑进来,十分急切地拿了一支镇静剂。

他说有病人发病,于是谢濮也跟了过去。

秦长安跑得快,谢濮到的时候事情已经解决,他问罗阳是怎么回事,罗阳也是刚到,一样什么都不清楚。

最后还是旁边路过的一个护士给出解释:“是金大勇,他刚才吃饭的时候突然发病,差点伤到其他病人。”

罗阳纳闷:“不对啊,他不应该在病房里吃饭吗,怎么跑食堂来了?”

小护士说:“他这两天情况稳定,林医生就说让他出来活动活动,毕竟咱们是医院,哪有把人天天关在病房的。”

谢濮听了一会,这才把人名和面孔对上,金大勇就是之前和闻郁打架的光头男人。

“添麻烦了,还耽误了你们吃饭。”负责金大勇的林医生走过来,面露歉意。

谢濮和罗阳都说没什么,林医生又朝谢濮笑了笑,“早就知道药剂科来了新人,我还没来得及去见见,谢医生,今后要麻烦你们科室了,我打算给金大勇换一种治疗方法,还得你们帮忙配药。”

谢濮说:“分内之事,我们应该做的。”

事情解决,林医生和罗阳先后离开,谢濮没走。

食堂里还有两个保安,剩下的病人都在吃饭,靳隼言也在。

谢濮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靳隼言就这样看着他,不紧不慢地吃完了餐盘里的食物。

谢濮一瞬间觉得他吃的不是食物,而是些别的什么东西。

他吃完也没急着离开,等谢濮走了才起身,食堂里没几个人了,他走到方才金大勇的座位边,弯腰从桌腿旁捡起一个桃核。

他捏着桃核,指尖转了转,然后走到低头吃饭的闻郁旁边,将手中洗得十分干净的桃核放在闻郁手旁。

肉眼可见的,男孩的身体僵住。

看来要有场好戏,靳隼言眯眼,可惜他没有兴趣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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