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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哭什么

旷野的鸟 Brokkoli 2462 2024-08-18 10:56:40

宿舍内的咳嗽声断断续续,罗阳卷着被子躺在床上,谢濮看了眼时间,拿下他腋下夹着的体温计,“温度比刚才退了一点。”

闻郁被带走的当晚,罗阳就发了高烧,反反复复到周末还是没好。

罗阳鼻音浓重,却劝道:“放心吧哥,我睡一觉就好了,你不是还要去给靳隼言做治疗吗,不用管我。”

谢濮把体温计放好,装作没看出罗阳的逞强,“治疗我可以晚一天再去,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

“哥你别操心了,我就是普通感冒,吃了药就能好,长安也说了,他中午给我带饭,你就放心去吧。”罗阳一边咳嗽一边摆手,“再说了,靳少爷那边肯定也等着呢,你去晚了不好。”

正说着,秦长安敲门进来,他来给罗阳送药,末了也和罗阳一样劝谢濮,谢濮最终还是没有坳过他们。

合同里说一周治疗一次,并没有明确具体时间,但谢濮周一到周五要工作,周六也有可能值班,所以最后他和那位名叫王程的助理把时间定在了周日。

四院在郊区,往来交通不便,要走一段路才能搭上公交,谢濮已经做好了走路的准备,但刚出医院正门他就被叫住。

“请问是谢濮医生吗?”

谢濮愣了一下才点头,“是我。”

中年男人自我介绍说:“我是小靳总派来接您的司机。”

男人把他带到一辆车前,弯腰给他打开车门,“因为不知道您出来的时间,我一早就过来等着了。”

男人明显是个热情外向的性格,一路上不停在和谢濮搭话,即使谢濮不答话,他也能自顾自地将话题进行下去。

从车辆维修说到孩子成绩,又说到市区的绿化,喋喋不休中,他们已经驶达目的地。

茂庄在半山腰,空气是未经污染的清新,谢濮下了车,在园丁的指引下迈上长廊,长廊的柱子上雕刻着繁复的图案,他的目光从上面掠过,继续向前。

靳隼言居住在一栋二层阁楼,在偌大的庄园里显得有些偏僻,经过花园时,谢濮遇到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老人鬓发斑白,看过来的目光沉沉,他猜到老人的身份,却不知该如何问候。

犹豫间,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熟稔地唤他:“阿濮。”

谢濮绷紧的心弦陡然一松。

靳隼言抱臂站着,嘴角噙着淡笑,“快过来。”

他说完,像才发现靳文东一样,劝说道:“爷爷身体不好,还是回去休息吧。”

表面上一片云淡风轻,实际上语气却带着明晃晃的不善。

宴会那晚靳隼言发了一顿大疯,靳文东颜面尽失不说,整个靳家都快沦为长淮市的笑柄,那天之后,靳隼言行事愈发无所顾忌,靳文东被他气得住院,一边还得替他处理烂摊子。

身后传来手杖砸在地上的声音,谢濮的步子一顿,还没等回头去看,手腕已经被捉住。

时隔几日后重新感受到靳隼言的温度,谢濮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

沿着楼梯踏进二楼,这是一间很大的卧室,但却没摆放任何显示主人身份的物品,深色调的装修让人觉得很压抑,谢濮后背抵着墙,仰头看着靳隼言的吻落下来。

他用手接住了,他很少拒绝,这次是例外,“闻郁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靳隼言挑了挑眉,把贴着他嘴唇的手掌拿开,“好聪明,这就猜到了?”

断指又被捉了去,靳隼言格外偏爱这一处,弄的谢濮这根手指上的皮肤也好像变得比从前敏感。

“我猜不到,所以才问你的。”

靳隼言说:“在食堂碰巧看见过,闻郁在挑衅金大勇,只是没想到他会把人也杀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谢濮想了想,又问:“可是闻郁为什么要给你送拼图?”

“我早就说了啊,他在骂我呢。”

低沉的男声贴着耳朵灌入,谢濮不自在地动了动,他当靳隼言在胡说,又听他说:“他骂我是狗,说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那副拼图上确实是一群小狗,可是这个解释也太……

“我都说了,现在能亲了吧。”靳隼言刻意拉长字音,诱哄说。

靳隼言总是很轻松就能击碎他的防线,但谢濮知道靳隼言口中的亲吻远不止亲吻这么简单,他抵着靳隼言的肩膀将他向外推了推,“还有正事要做。”

靳隼言倒没强求,侧开身问:“什么正事?”

“你之前说吃了药后会头疼,我问了蒋医生,他说可能是因为你的病情有变化,所以之前的药不再合适。”谢濮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这是蒋医生做的问卷,你填一下,如果你有空的话,再去四院做个更仔细的检查,我会根据结果给你更换药物。”

谢濮简短地叙述完,只隐瞒了一件事,蒋雪青不止和他说了这些,还说他曾给靳隼言做过详细的检查,结果表明靳隼言只是存在一些心理障碍,并未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

平时给他用的也不是治疗药物,按理来说靳隼言并不会产生不适。

可是怎么会呢,谢濮看过靳隼言发病时的视频,那是无法伪造的,而且……他看向靳隼言,靳隼言不会骗他的。

“又是蒋雪青?”靳隼言蹙眉,“你和他关系变好了?明明之前还让我不要理他,你现在喜欢他了?”

谢濮之前会介意,但靳隼言当初的那句话就好像随口一说,他此后并没有对蒋雪青表现出任何兴趣,因此他才安心。

他蹲下身,握住靳隼言放在膝盖上的手,掌心的伤还没完全愈合,伤痕刺目,谢濮还记得上面满是血迹的样子,他仰头问:“你还没有告诉我,这里是怎么弄的?”

从靳隼言的角度,能看到纤细的腰身和白皙的脖颈,这是完全信赖的姿态,他眸光微暗,掩着审视地问:“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谢濮似乎愣住了,然后理所当然地回答:“我会担心你啊。”

靳隼言的声线收敛了笑意,“为什么担心?是因为喜欢吗?”

谢濮好像感觉到了蒋雪青说的,靳隼言的性格如此难以捉摸,他茫然地问:“你不想让我喜欢你吗?”

所以才在我每次说出喜欢时表现不出任何喜悦。

他的手指忍不住颤抖,光是想想靳隼言要离他而去他就无比恐惧。

“哭什么?”

脸颊被触碰,传来微凉潮湿的触感,谢濮这才发现自己在哭,因为想象中的恐惧而流泪。

“就这么喜欢,喜欢到流泪的地步?”靳隼言垂眸,面无表情地给他擦眼泪。

“我只是在想,阿濮的心意很珍贵,我该用什么来回报,因为在想这个,所以才忘了回答。”眼泪源源不断,明明连手指断掉时都没哭得这么厉害,靳隼言索性俯身,轻轻吻去他的泪珠。

谢濮脸上湿漉漉的,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看不清靳隼言的表情,只听到他温柔的声线,在被轻柔亲吻的时候,他的慌乱也被抚平。

他羞赧地坦白:“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了。”

因为所得甚少,所以对失去的感触更大,他害怕被抛弃。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靳隼言勾着谢濮的腰将他抱起来,绕过床到落地窗旁,“看见下面的树了吗?”

花园里错落有致的栽种了很多树,不仅仅是这里,其他路上也随处可见,“这是什么树?”

“是桃树。”靳隼言的语气没有起伏,“因为庄园主人的夫人很喜欢桃花,所以他花重金买下这里,在目光所及之处都种下了桃树。”

庄园的主人,那不就是……谢濮想起刚刚见过的老人,一时怔怔。

“这就被感动了?”靳隼言看着谢濮发愣的模样,“我还没说完呢,也是这个庄园主人,外头养了数不清的情妇,甚至还有私生子,他的夫人因此郁郁而终,即便这样,他都能成为媒体报纸口中好丈夫,你想一想,阿濮,这样的人,就因为我是他的孙子,所以他就不会伤害我了吗?”

被泪打湿的睫毛颤了颤,谢濮想要说话,又被靳隼言用眼神制止,“他那样虚伪的人,他说的话,哪怕一个字,你都不要相信,记住了吗?”

谢濮点头,“我记住了。”

靳隼言便笑起来,“我说过了,阿濮,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对我真心。”

他这样说,似夸奖似亲昵。

因为靳隼言的微笑,谢濮的心脏又怦怦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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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周六更,啵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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